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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咖啡

2年前
我还没入学前,几乎隔一天就替母亲出外做一件事情——拿一个铁“唛”(mug)去屋后不远处的刘耕咖啡店买一唛咖啡。那时外头一些茶室常把“咖啡”写作“羔呸”。我们常在唛里先放几汤匙白糖,付一毛钱给大肚腩的老板,就能买到整唛的咖啡。这是家庭主妇的最佳享受,平时只能喝白开水。可可、阿华田大概到上个世纪50年代末才出现;至于美禄在市场上大行其道,应是60年代的事了。 作为懂事的孩子,我从没要求母亲让我喝一口咖啡。我心里以为这是成人的饮料,儿童不宜。母亲也不曾要我试喝。而且我心中早有个先入为主的观念:那些墨黑的液体,味道肯定是苦涩的,不加糖更是如此,内心总不明白,为什么母亲要喝呢? 那一唛咖啡,母亲并不一下子把它喝完,而是倒进小杯子里,分多次来喝。那时,电冰箱还不流行,何况家里也还没有电供。为了避免给蟑螂、老鼠等偷喝,母亲会把咖啡挂在房间上空一根横木上,用垂下的带钩粗铁线吊着。其时一般成人都是这样做的,也可能是为了不让小孩偷尝。 没看过父亲喝那咖啡,我想他比较喜欢在外面的咖啡店喝。我知道他喜欢喝咖啡乌。至于喝多少,我可不晓得。那时的父子关系,并不怎么亲密。 我是到社会工作才开始喝咖啡的。原本咖啡加奶或不加奶都无所谓。晚上学人写稿以赚点稿费,听人说咖啡乌能提神,就坚持喝起咖啡乌来了。上了瘾,就认定这种东西确有提神醒脑的功效。70年代,许多人称赞吉隆坡茨厂街振东茶室的咖啡粉特别香滑,也曾去买来自己泡,且只限晚上喝。常觉得自己泡咖啡麻烦,还是去咖啡店喝比较有意思。我很少对伙计说“kao-kao”(浓浓),却不忘交代“免甜”(kurang manis)。稍后又听说美禄能补充精力,我白天除了喝白开水,一两杯热美禄总少不了。 老人家觉得在喝金水 近几年来,三合一的咖啡成了我的新选择。听信一些朋友的话,认为怡保炭烧旧街场白咖啡最好喝,上了瘾,老妻和亲友好言相劝,说那种咖啡对身体有害。一向相信科学的我,觉得身体并无异样,一时之间也不想停止。早上没喝一杯咖啡牙剌(英语glass, 马来语gelas),午后不再来一杯三合一,定觉得若有所失。于是私自安慰自己:科学家说,一个人每天喝两杯咖啡,能预防癌症。是否不包括白咖啡,我也不想去细究了。 有人说,喝咖啡要品尝。品咖啡是尝味道、尝香醇、尝感觉。咖啡像是生活的味道,底子是苦的,久了就喝出香浓来。也有人说,喝一杯咖啡能品一种人生,喝一口咖啡能品一种情绪。亦有人认为,咖啡有助直面情绪,唤起回忆。回忆若像杯热咖啡,一想念就会滚烫,有时只是想要取取暖,却被狠狠烫伤。 有人把咖啡与爱情扯上关系:甜若爱情,苦若生命,黑若失望,这是一杯咖啡里的人生;爱情就像一杯美味香浓的咖啡,婚姻则是剩余咖啡渣的咖啡杯。 我喝咖啡,只因为它给我提供某些功能,甚至它纯粹只不过是一种瘾,一种习惯。我同意“有咖啡的糟糕一天比没有咖啡的美好一天要好”的想法,至于“每个成功女性的背后都有大量的咖啡”的理念似乎饱含哲理,然而还得搜集更多的实据加以证明。 我很想看看咖啡树的样子。到了砂拉越出产咖啡粉的工厂,仍只能看到照片上的咖啡树。多年以后去吉打华玲,无意间在小路边目睹一棵长着红色咖啡籽的咖啡树,终得偿所愿,喜不自胜。 和以前相比,如今的咖啡可说已身价百倍。年轻时咖啡乌一角一杯,咖啡加炼乳两角。如今一涨再涨,现在吉隆坡喝一杯咖啡牙剌,得付2令吉20仙和2令吉60仙之间。咖啡冰又得加几十仙,我认为不值得,不合逻辑,所以很少叫来喝,除非天气特别热,又忘了价钱的逻辑问题,更一时没想到“死”字怎样写。一些上了年纪的人苦口婆心对我说,我们这辈人饮冰有如慢性自寻短见。 目前,我喝咖啡,仅限于咖啡牙剌和炭烧三合一白咖啡。十多块钱一杯咖啡的Starbucks,我敬而远之;越南咖啡,确实很香郁,但太“精致”,太浪费时间。一些为年轻人而设的Café,我认为是喝时髦,玩花样,不是喝咖啡,非常好笑。它们的价钱都着实不菲,老人家会觉得在喝金水。特浓咖啡(Espreso)约5令吉一杯,心痛还能忍,其他如美式咖啡(Americano)、卡布其诺(Cappucino)、拿铁(Latte)、摩卡(Mocha)从7令吉到11令吉不等,加冰沙(Frappe)还差不多15令吉,找回的钱肯定不多了。你不心疼,我可心疼。同时,最重要的一点:那东西真正有多少咖啡味? 天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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