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锡矿

2星期前
3星期前
9月前
9月前
10月前
11月前
1年前
(一) 回头一想,去参观铁船原本不在行程计划中,倒像是冥冥中的安排。 之前一整个星期在实兆远,红土坎,布先,甲板,天定河口一带徜徉,即是漫游,也频频俯首捡拾历史碎片。冠病疫情来到末期,社会管制日趋宽松,而连日奔波,尤觉得需要稍事休息,保持体能,尤其免疫力,好继续底下另一半行程。感谢优大李树枝兄和世俊、丽丽的接待,一种回家的温适感,顿使身心获得松弛,休憩,精力恢复了。丽丽突然问道:想不想去参观铁船? 树胶和锡矿曾是昔日马来亚的经济命脉,既使它成为英殖民政府不舍得放手的下金蛋的母鸡,同时也形塑近代马来亚多元民族的社会面貌和自然风土地貌。胶林、矿山曾是马来半岛最具特色的景观。70年代初期我曾经到过开采锡米的“金山沟”,看过水笔冲刷矿坑泥壁,看过 “洗琉琅”。知道铁船开采是更先进的生产方式,却从未有机会“上船”见识。上山以后,对铁船想像又再加深,因为不少抗英初期从霹雳上队的老同志,不止一次讲述他们在铁船劳作的日子。那艘静静停泊在大脑一隅的铁船,经丽丽一提,霎时轰隆作响起来。 上个世纪20年代,马来亚80%的锡矿场,由本地华人经营。1912年欧人采用铁船开采技术后,比重开始向外资倾斜。至1930年欧洲资本锡产量已占生产总额的五分之三;1939年增加到三分之二,遥遥领先了。一艘铁船重量少说3500吨,最重的可达6500吨。组装建造需要的时间、资本,不是一般华人矿家负担得了的。我们去参观的“丹绒督亚冷5号”(TT5铁船),就用去18个月和耗资300万叻币(海峡殖民地货币单位,现在货币3亿令吉)才组建完成。马来亚采矿业高峰期,近打河流域就有十多艘铁船。在采锡期间,铁船一天轮3班,约70名员工日夜不停操作。这里正是当年聚集最多产业工人的劳动场所。 “丹绒督亚冷5号”(TT5铁船),离金宝市区不远,驱车大约半小时路程。它孤寂地搁浅在废矿湖上,见证着霹雳采矿业从辉煌走向没落。锡米原本主要用在军事子弹和罐头制造工业中,在第一和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子弹的需求量很高,拉动采锡业的蓬勃。随着战争结束需求锐减;加上铝和塑料的出现,取代了锡的诸多用途,更给采锡业带来致命打击。 1985年国际锡市崩溃,采矿公司纷纷倒闭,绝大多数铁船被当作废铁变卖。这艘TT5铁船,奇迹般地成为孑遗。一个机遇让它告别锈蚀的前世,获得鲜亮的今生——1992年TT5转赠霹州政府,开发作为霹雳州的旅游景点之一。 我们戴上工业安全头盔,跟随导游登船。我揣着几分兴奋,几分忐忑,记忆里无法清晰勾勒的岁月即将在眼前展现。这艘TT5铁船重4500吨,船身长75米,宽35米,深度达3.8米,高约5层楼,远观宛然一座大厂房。而被称为“铁船”又十分贴切,它停泊在湖上,不远处荷叶田田泛着绿意;整个身躯包裹着灰冷坚硬的钢铁,插向天际的巨大铁臂,牵系着不同斜角绞紧的钢索,层层叠叠的铁板架,铁栏杆,铁阶梯……上到船来,脚踩着铁甲板,单调的“控控”声响,仿佛来自历史的跫音。 铁船一共有3大层,楼下是各种机械的运作,二楼是过滤工程,顶楼是采集好的矿物。站在巨大的、重达2.5吨的挖斗跟前,导览员讲述挖取锡米繁复的过程,她说,像这样的挖斗共有115个——首先斗链不断旋转,挖斗跟着移动,深入矿湖挖掘矿砂,再把混合矿砂的泥浆输送到筛选器分离出锡米。开采出来的锡米装入锡米桶后,利用电缆送出船外,运到工厂溶解加工。 天光斜射进铁船内,各类不知用途不识名称的器械都已成为展览的摆设,蒙罩着旧年月影影绰绰的光晕。我仰头瞥见一个斑驳的告示牌子,用英、巫、华、印四种语文写着:安全第一!原来今天这个耳熟能详的工业安全标语,早在百年前就已出现在这里。老同志讲述的劳作情景,血汗在机器的喧嚣中飞洒;压榨,屈辱,共同的憎恨;工友间相互关爱和团结;抗争的勃勃火苗,在历史阴暗的一角闪烁。 (二) 在这艘以“督亚冷5号”命名的铁船上彳亍,我不由得想起杜龙山、杜龙水、杜龙川三兄弟。三个投身革命的热血青年,为推动社会进步,为反殖,抗日,做出了巨大的牺牲。龙山、龙水二战时期被日本侵略者逮捕,慷慨就义;龙川则在战后被英殖民政府驱逐出境,永离故土。大马前辈作家驼铃,与杜家同是老家在实兆远甘文阁地区的亲戚,上南华中学时,他就住在镇上杜龙山的店铺里。他记得,龙川曾经把一架几家人共用的磨椰机的摩哆拆走,供榨油作坊之用,其实那是一个情报工作站,主要接应联军136部队。而出生于1922年的杜龙山(赖莱福),更是马共活跃在霹雳州的先驱。也是马共领袖陈平和拉昔·迈丁的“引路人”。杜龙山和陈平都是实兆远人,他比陈平大两岁,同是南华中学的同学。1937年卢沟桥事件之后,日本对中国发动全面侵略。杜龙山受抗日感召,参加当地的“抗敌后援会”,成为负责人之一。陈平在《我方的历史》中,有一节写到身为学长的杜龙山,带马共领导人黄诚(张元豹)到南华中学发表演讲,“他动人的演说,打动人心,引起我认真地思考人生应走的道路”。第二天,他也加入“抗敌后援会”。杜龙山还成为他的入党介绍人,是他心目中的“我的良师益友”。 而与拉昔·迈丁的交集,就发生在督亚冷地区的铁船上。杜龙山虽然是小资产阶级知识分子出身,原本是教师并兼任记者的他,为发动工人摆脱殖民统治,接受任务到当年产业工人聚集的铁船上,和工友一起,干着粗重而危险的劳作,每天却只有区区7角钱工资。拉昔·迈丁恰好在督亚冷的英资锡矿场当电气技工,他们在劳动中认识了,杜龙山被他视为“我真正的政治导师。”拉昔·迈丁说,当时他已经22岁,而杜龙山比他年轻,“我还记得龙山聪明伶俐,通晓中英巫三语,对政治和世界局势很有认识;我们对他印象深刻,而我们心中的很多疑问也都给龙山一一解答了。”他也在杜龙山引荐下加入马共,并成为日后马共中马来族的杰出领导人。1955年末的华玲和谈,他与陈平一起,作为马共方的谈判代表走进了历史。 1941年年底,眼看日军铁蹄即将踏进马来半岛,英殖民政府才同意释放关押在牢狱中的反殖志士。杜龙山出狱后,旋即带队前往新加坡,参加“101特别训练学校”。因为他通晓英文,教学中当翻译沟通,协助战友。队员之一的,后来成为六突领导人的张佐,在他的回忆录《我的半世纪》中,记下了期间他们的生活起居。9天密集的各种武器以及爆破技术的学习及运用后,30名学员即携带一些简单的武器装备,奔赴前线抗日卫马。原定计划是返回霹雳老家打游击,但北行至森美兰州,雪兰莪已被日军占领,他们只能停驻当地,成立马来亚抗日军第二独立队,与侵略者展开艰苦斗争。 1942年7月,杜龙山调到霹雳领导第五独立队。当年9月1日,参加马共于吉隆坡西北9英里石山脚举行的第八次扩大的中央全会,由于莱特出卖,会场被日军重重包围,枪声骤响,与会代表英勇突围。他打完手枪里的最后一枚子弹,正要突破封锁,发现中央委员张凌云(小章、阿苏)小腿中弹受伤,他毫不迟疑停下来,用手帕包扎急救。日军潮水般又围拢上来,杜龙山从其他同志那里拿过一颗手榴弹,抛向敌人,率领大伙儿在爆炸声中冲出去!“九一事件”中,马共18位干部及战士牺牲。 1943年11月,杜龙山到第13中队开会,会后经过督亚冷,早上在和群众喝咖啡时,被突然掩至的日军包围,突围后他因为不熟地形,孤身陷入沼泽地里,手枪塞满污泥无法使用,最终被敌人枪托打得头破血流,拖进日本宪兵部里。 在囚禁期间,他唱起激昂的抗日歌曲,吸引了也被关押在同一牢狱里的卡迪卡素夫人,探问之下,他们互相认识了。在她日后的自传《悲悯阙如》中,她记下这个一见面就获得她信任的,凭直觉就能判断是甘为理想献身的年轻人——杜龙山生前最后的片段。 他在给一起在实兆远长大的同学、同志、伴侣应敏钦的最后一封信中写道:“亲爱的敏同志,日寇用硬的和软的方法都不能使我屈服后,看来是要杀我了。在这个世界上生离死别乃人生常事。假如我能再见到敏,我相信敏会更为坚强。” 烈士牺牲后,头颅被挂在怡保市场街口示众,那年杜龙山才刚刚过了21岁。 无法确定“督亚冷5号”即是当年杜龙山与拉昔·迈丁工作过的铁船。而杜龙山身负重任,在这个地区团结锡业工友,组织工会,他必得奔走在铁船工友之间,曾经造访这艘从1938年即开始投入生产运营的铁船,在这里留下他活动的足迹,完全是可能的。他的热血,青春,盛放在督亚冷的土地!他绚烂如大红花的生命,飘漾在陈平,拉昔·迈丁,张佐和卡迪卡素夫人的记忆中。 铁船静静躺在废弃的矿湖,如同许多过往,人事,也被遗落在历史的皱褶里。 在参观过程中,导览员指着一块厚厚的铁片,说,因为铁船上机器声终日轰鸣,在轮换班之际,要靠敲击铁片来通知。被各种现代资讯的杂音环绕,对历史的回望,或许也需要这么一声敲击——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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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读完本篇丘思东与金宝的故事,也可以回头重读蔡慧沁7月在【星云】写的〈点石成金——悼念丘思东先生〉。 我国有许多小镇因锡矿业和橡胶业而开埠发展,当这两大经济支柱倒下后,小镇顿失光彩。近年来,这些凋零的小镇再度引起关注,不管是注入文化创意、古迹巡礼、生态旅游等元素,大家都在寻思小镇如何重振风光,展现活力。 每个小镇都具备不尽相同的天时地利人和,但振兴小镇却有不二法门,也就是由当地人善用和整合当地资源,发掘小镇的特色,将其潜能发挥尽致。《金宝:浴火重生的火凤凰》(2018年出版)是一本关于霹雳金宝如何从锡价崩盘的谷底爬上来,以全新姿态重新站起来的著述。 ◢见证金宝转型的过程 此书作者是丹斯里拿督丘思东局绅(1931-2022),他出生于广州梅县,3岁时随其母南来马来亚霹雳金宝定居,其祖父、父亲和他三代人,都是从事锡矿业。丘思东精研锡业,刻苦自持,成为金宝著名矿家。直至1985年锡价崩盘,他秉持着“山不转,路转;路不转,人转”的信念,毅然转换跑道,从事房屋发展业。《金宝:浴火重生的火凤凰》正是从他的视角,叙述自己亲身参与和经历金宝转型的过程,因此此书更像是一部自传式的地方史。 此书分5个篇章:历史篇、建设篇、教育篇、复苏篇和展望篇,其中又以建设篇与教育篇占最大篇幅。 【历史篇】此篇讲述金宝从1886年开埠至1985年锡价崩盘,整整一世纪由锡矿业主导的经济发展史。其中概述金宝名称的来源、开埠后的情况、陆路交通情况、锡矿业的演进等。 【建设篇】此篇则叙述金宝如何从一座没落的锡镇,重现生机,作者把焦点集中在新街场的开发。启动金宝转型的契机是1989年,台湾3家制造电视机组件的高科技工厂在金宝新街场设立。此工厂创作了大量的工作机会,总共雇佣七千多名职工,每月薪资高达六百多万令吉。同时新街场的房屋和商业区开始大兴土木,周边设施如金宝大酒店、室内体育馆、西湖花园、近打佛教会等拔地而起。2009年,金宝从副县正式升格为“正县” ,因此也增建不少公共机构如县议会大厦、医疗中心、综合体育中心、火车站等。 【教育篇】要说金宝的成功转型和重新定位,拉曼学院霹雳州分院和拉曼大学总校的进驻,是关键因素。此篇正是详细记述两校建设的缘由和过程,文中一些小故事,为此篇增添亮点。例如拉曼学院的校地有其中一段是矿湖,当时的回填工程是仿效香港国际机场的填土方案,以填筑“石堤”的方法,以防止泥土流失导致坍塌意外。再来也有关于拉曼大学1,300英亩校地的由来、校地填土的过程和校园设计的巧思等,类似这些建校史中的小故事,无不让人感受到这两所院校在草创初期,获得四面八方热心人士的祝福与协助。 【復甦篇】金宝因引进教育产业而逐渐复苏,作者便以“咸鱼翻生”来形容金宝的蜕变历程:一个人从公市买了一条咸鱼,这条咸鱼掉入河里,瞬间变成一尾活生生的鱼。 【展望篇】此篇提出了几项对金宝未来发展的建议,例如提升餐饮业、开发旅游业、发展淡水鱼养殖业,另外也希望改善交通系统如提升电动火车服务、在金宝设立南北大道出口、建设高速大道衔接怡保国际机场。 虽然作者丘思东以第三人称来叙述每个历史事件的发展,但对于金宝当地人而言,几乎无人不知,金宝转型的重要建设诸如高科技工厂的引入、新街场市镇的开发、两所高等学府的进驻等,其实都由丘思东鼎力促成。丘思东曾连任三届金宝区国会议员(1995-2008),其在任期间正是金宝急速转型的时刻。然而,他并没有在书中突显自己的领衔角色,反而在“复苏篇”里,将两所高等学府的进驻,归功于马华前总会长、拉曼大学名誉校长——敦林良实医生,因为拉曼学院霹雳州分院和拉曼大学都属于马华所创立的非盈利民办学府。 这本书提供我们一座市镇转型的模式,也就是由当地具有经济资源、社会地位的乡绅做主导,透过政治人物的支持,促成教育产业的进驻,让小镇重新活络起来。昔日金宝的旧矿地、废矿湖被发展成大学城,这里聚集精英专才和莘莘学子专研学问。这些新移民与原生居民透过经济与社区活动,产生密切的交流,加上好山好水的自然生态,也使金宝蜕变为一座宜居的慢活小镇。 ◢本地小镇转型的著述举隅 本地有许多小镇也具备转型潜能,需要有志人士去发掘和耕耘。例如由马华前副总会长周美芬主编,《星洲日报》特约记者张佩莉所著的《发掘劳勿》(2018年出版),从历史、人文、农业、生态旅游和饮食的角度,让读者深度游览彭亨劳勿这座黄金小镇,不再停留在劳勿只有“猫山王”的刻板印象。 《岳山古毛》(2016年出版)由侯雯诗和陈舒璇编著,以较为轻松、亲民的说故事方式,叙述雪兰莪新古毛的历史。从早期采锡的旧古毛,到现今这座以全马首座“花园城市”为傲的新古毛,历史沧桑中饱含作者陈舒璇对自己家乡深切的关爱。陈舒璇也开了“古毛人”茶室、 “欢喜居” 民宿、加入 “乌雪艺术青年协会”,共同推动新古毛的社区再造,身体力行为小镇转型付出心血。无疑新古毛将是转型小镇案例中的闪亮之星。 这些本地小镇转型的著述,皆从百年开埠为起点,产业没落为终点。小镇转型正是将终点化为支点,让小镇跳跃到另一个展望未来的高峰。不论是生活在小镇的居民,或是踏足小镇当个旅者,我们都需要地方著述,透过图文路径,了解每栋建筑的历史转变、每间老店的再造故事、甚至每个村民的草根心声,让这些小镇转型的轨迹,有迹可循。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不妨也参考国外小镇转型的著述: 你想活出怎样的小镇?/何培钧等 台湾青年何培钧在南投县竹山镇,将一栋荒废的百年古厝改造成民宿,并且创办“小镇文创”,振兴地方产业。何培钧将15年的经验浓缩为9个创生观点,立足小镇,面向世界。 地方创生最前线/松永安光等 作者群均拥有建筑或城乡规划背景,他们走访欧洲各国如法国、瑞士、奥地利、意大利等地,汇集各地的地方创生经验。这些欧洲小镇靠新创企业、观光食文化,带动偏乡的经济发展,值得借鉴。 转型与创新:浙江足迹/金雪军、张军 自2015年起,中国浙江省根据小镇的功能地位和产业特点,重新规划与建设特色小镇。在这些百余个特色小镇中,有历史古镇、现代产业园区、农业稻田等,结合产业、文化、旅游、社区的四大功能,振兴小镇的经济。
2年前
12年前,我初来金宝,首次与丹斯里丘思东会晤,是在他的前中华隆锡米店对面的茶室。当时丘老年近80高寿,却精神矍铄,跟我和丈夫畅谈其数十年来的采矿经历,以及他对金宝未来的展望。我们不过是众多大学新移民的一员,丘老却愿意花一顿早茶的时间,招呼我们,让我们对金宝的印象,增添一份亲切感。 拉曼学院霹雳州分院和拉曼大学总校在金宝设立,皆由丘老一手促成,两所国际性的高等学府为金宝创造大量的商机,甚至改变了金宝的人口结构、经济市场、社会文化等。这是我们当时眼中的金宝。至于金宝曾经从锡矿辉煌期,走向锡价崩盘,之后如何再从谷底爬上现在的高峰,这百余年间的高低起伏,对我们而言,是陌生的。 金宝很小,小到可以随处巧遇丘老。一次,我们在东海酒家相遇,我趁机向他请教几张采矿老照片的历史。区区几张照片,他却能巨细靡遗地,将砂泵采矿的操作流程,举隅说明,并且一眼就能辨识老照片的来源。跟随丘老的解说,我仿佛在锡矿场转了一圈,对采矿过程有了初步的认识。 我向丘老致谢后,他与伙伴便离席,当我和丈夫要去结账,才发现丘老已经替我们买单了。好几次的饭局,只要丘老在场,我们肯定是吃免费餐。 接下来几年,金宝不断冒出新建筑。锡矿博物馆开始述说大马锡矿史的故事、西湖国际学校招收首批学生、西湖公寓成为金宝的一道天际线、拉曼大学医院打下第一根桩……这是我们没预料的另一轮革新,在丘老的精心谋划下,金宝的潜能,一而再,再而三被激发。 2016年,我参加星洲日报〈星云〉举办的 “2016梦想计划” ,其中一项是挖掘金宝故事。当时有幸邀请副刊记者黄佩玲莅临金宝做深度报道,促成了〈锡说金宝〉在 《快乐星期天》6大版的专题报导( 2016年6月5日)。丘老也是受访者,他的长子丘宏礼、次子丘宏义和幼女丘慧雯也陪同出席,地点位于金宝大酒店西餐厅,那是他的例常 “会客室” 。 他在受访时曾这么说:“这八十多年来,除了短暂在金马仑及中国居住,我的一生都在金宝,从没搬离此处,四代皆以此为家;可说是长于斯、教育于斯、生活于斯,将来也会死于斯、葬于斯。金宝对我而言,是养育我一生的乡土,不管是事业、政治还是生活,都给了我很多的机会,这种情感,可说是生连心、心连身。人生苦短,能够为乡土做些事,是福气。” 最后一年听丘老说故事 我与丘老有比较频密的接触,是从去年才开始的。当时我在经营“金宝小城故事”网站,为了厘清一些历史事件的来龙去脉,必须请教丘老。但疫情下无法面访,我唯有致电给他。丘老接获我的来电,非常雀跃,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好几次隔着电话,我仍感受到他热络分享的真诚。谈毕,他总不忘说上一句:“你有什么不明白,随时再问我。” 每次我一发布新文章,都会透过WhatsApp发讯息知会他。通常他很快就会回讯,有时是鼓励和肯定的话语,有时则很谦和地指出我文中资料有误之处。有一次,我发现他的WhatsApp状态一直处在“打字中”长达半小时之久,原来他为了向我解释清楚铁船的运作,打了数百字回复我的询问。有时我读着他的回讯,几乎忘了他已年届90,没想到他还追得上新科技的脚步,据悉他也是家里第一个使用智能手表的人! 今年4月,我国疫情迈入地方流行病阶段,国境开放,适逢泰籍华裔教授黄玉兰博士前来访问丘老,我有幸受邀出席。丘老一如既往,身穿长袖衬衫,在金宝大酒店中餐厅请大家吃早餐叙谈。他胃口极佳,吃了两片吐司夹鸡蛋。我给他送上一盒茶叶,答谢他在这期间给我的支持和指点,他笑说:“我现在啊,就是每天等人家发讯息跟我聊天,哈哈!” 重新堆砌出全新的“金宝” 那天再听丘老畅谈采矿史,像是温故知新。他以流利的英语跟泰籍教授说,锡矿是“God’s gift”(即“上帝恩赐”),采矿固然是挖掘人类所需资源,然而开采完,矿湖或矿地可经由修复,开辟为养殖或农业用地,或建造房屋、学校、医院等。丘老娓娓说来的,其实就是他的亲身经历。 他站在锡矿场的起点,赚到人生第一桶金。当锡矿业走到终点,他同样又站在锡矿场上,不过这次是被人遗弃的旧矿地、废矿湖,他没有放弃金宝,反而“点石成金”,重新出发,用“沙石”慢慢堆砌出全新的“金宝”。如今正是金宝转型的起点,拉曼大学医院的中医楼刚落成开幕,西医楼仍在如火如荼筹募兴建中。这次我从丘老的故事,重新经历一遍金宝由盛而衰,转败为胜的漫长过程,更从中感受到丘老对金宝有说不尽的情深意重,以及他对人生有大无畏的奉献精神。 殊不知访谈后不到一个月,无常在毫无预警之下,叩门而至。丘老不幸来到了人生的终点。金宝的未来,此时必须由新一代来接棒,继续开展出更康庄的旅程。丘老生前曾以于右任写给蒋经国的名言,概括他一生在金宝的作为:“计利当计天下利,求名当求万古名。” “金宝转型之父” ,这个称号,对丘老而言,是实至名归的荣耀。 注:丹斯里丘思东因肺炎导致多个器官衰竭,于2022年5月22日与世长辞,享年91岁。
2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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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佛境内1919年兴建的50号公路全长134公里,接通西边的峇株巴辖与东部的三板头。 柔佛中部平原地势平坦,此路由凿石城峇株巴辖开始,沿途人口稠密、交通繁忙,经陶瓷小镇亚依淡再到蝙蝠城居銮一路热闹,继续往东会经过加亨23哩。 50号路来到尼答垦殖区,往丰盛港路路口不左拐,直走31公里,经过非常幽静、几乎没有任何网络讯号的50号路段(幸运的话可看见马来貘),抵达三板头。 三板头居民华裔为多,当地人称任罗宏。小小村子的店屋,有好几间历史斑驳的会馆,如古岗州会馆、高州会馆、广西会馆等。 与当地老者交谈,得知锡矿开采鼎盛时期,此处原有3所华小,客家教学的华侨小学、华语教学的中山小学及粤语教学的中兴小学,3所华小人数超过500人。 网络搜得资料,英国人自1914年开采锡矿,1915年有矿工逾9000人,当中客家人、广东人居多。锡矿加上地理位置的优势,森林多而树桐业发达,这儿有小金山之称。 晚间,人们听戏、看戏曲,工余时在会馆闲聊打麻将。 那时通丰盛港河口交通为河运,人们用舢板将锡矿和粮食等,沿毛申港往返两地,故民间有一说法,三板头一词源自“舢板”,即两弦各一片板,加上底部一片板的小船。 早晨到咖啡店,吃卖了几十年的手工云吞干捞面,然后到村内走走、看看,以及和人们聊天。中午时分,我到离三岔路口(50号路与3号路的交界处)约500公尺的碧湖休息,看水、看书去。 前身是矿湖的大湖,湖水深不见底一片碧绿,躺在湖边林荫小道旁石椅上,我看书、发呆,过个惬意午后。 下午茶时间,我在村里咖啡店吃手工包,用心制作的包点配上咖啡,味道极佳。 如今,随著时间洪流,人口外迁,三板头人口不到2000人。行走期间,感受极度的安静。偏远的柔西静谧之地三板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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