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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俗

鲅鱼在我小时候的马来半岛是一种颇为廉价的鱼类。印象中,华裔家庭很少采买,华裔喜欢买马鲛鱼,印度人与马来人倒是喜欢采购鲅鱼。印度人的鲅鱼,一贯用来烹煮加茄子、青椒、秋葵等配菜的印度咖哩。印度咖哩鲅鱼对我来说可有可无,味蕾记忆不算深刻。鲅鱼并非马来人的日常菜肴,却是马来食摊小贩早上卖的主菜。这道菜以黄姜为主调味香料,加盐、味精等,配菜包括黄瓜、大青椒到茄子等。鲅鱼先用马来半岛特有的酸果熬煮,隔夜回锅加各种香料与配菜,形成地道的特色菜。它也是我魂牵梦萦的马来菜肴之一。离开东海岸以后,不再接触鲅鱼,那些菜也从我的生活中完全淡出。 前几年刚好到胶东半岛暂住,我却意外再次遇见鲅鱼。那时下榻一家靠海民宿,民宿负责人告知厨房有新鲜鲅鱼,问我要不要品尝,他建议鲅鱼饺子。我到厨房一看,原来胶东半岛的鲅鱼,就是我在东南亚时认识的鲅鱼。我当时要求吃干煎鲅鱼,配上加小米辣、柠檬汁与虾酱的蘸碟。 鲅鱼学名马鲛,属马鲛鱼家族,不过,算不上鲅鱼家族的珍贵鱼种。中国朋友强调这种体长、牙尖、游速快,长得跟小鲨鱼很像的鲅鱼,是渤海和黄海里常见的凶悍鱼类。不过,以我的经验,这种八九斤重的鱼在菲律宾、马来西亚和印尼等地都是常见鱼类,当地人多数烹煮成酸汤鱼、咖哩或是娘惹菜。在胶东半岛,这种肉多刺少的马鲛鱼,通常剔除中间的大梁骨,剥去鱼皮,把结实的梭子肉切成大块焖炖或红烧,当地人普遍认为马鲛鱼吃起来比牛肉还香。不过,更多当地人喜欢把鲅鱼肉打成馅料包饺子。 提起鲅鱼就必须提到饺子,饺子是山东人的主要日常食物。山东人善吃饺子,而且以薄皮厚馅知名,因为山东人曾经闯关东,东北人也喜欢吃饺子。我在日本、韩国与台湾时,看到的饺子馆都喜欢题上“山东饺子”的名字,似乎有了“山东饺子”这个名字,饺子馆才算正宗,更是主要卖点。在山东的日子,我自然吃过各种各样的饺子,饺子馅料更是非常多样化,有肉馅、素馅、甜馅、咸馅、虾馅、扇贝馅等,我曾经统计过,饺子馅料有上百种之多。不过,山东,特别是胶东半岛最具代表性的,还是胶东沿海的鲅鱼饺子。 沿着渤海湾的大连、锦州、葫芦岛等几个城市也有鲅鱼,但即使有,无论是新鲜或灰不溜秋不新鲜的鲅鱼,多数拿来焖炖或者红烧,很少拿来制作鲅鱼饺子。因此,胶东半岛的鲅鱼饺子还算独树一帜。 为了去除鲅鱼腥气,制作鲅鱼饺子处理鱼肉时先得把黑色薄膜完全撕净,不能带任何鱼皮和鱼筋络,就连靠近鱼皮的红色肉也不采用。鲅鱼馅不能用刀剁,而是把剥皮去骨的鱼肉放进盆里用棍子砸,有点像制作鱼丸的工序。为了去除腥味,砸时需要不断地加花椒水。处理好后,加姜汁、料酒等调料,最后加上一点韭菜提鲜。完成这个工序,就开始搅拌,让鱼肉变成类似糨糊的鱼糜,这才算完成制作鲅鱼馅的工作。 鲅鱼曾经比肉菜便宜 听当地人说,鲅鱼以前十分便宜,价格比肉与菜还便宜,因此那段时期的鲅鱼饺子一般都不掺肉,配菜和佐料也不多,吃的是纯粹的鱼鲜。随着中国经济的飞跃,物价飞涨,鲅鱼也渐渐变得昂贵起来,当地人的鲅鱼饺子也开始掺进肥瘦相间的猪肉,吃起来有点丰腴。不过,不是老食客也分辨不出来,对他们而言,他们吃的还是传统的鲅鱼饺子。 鲅鱼在山东的重要性,已经不仅仅是食材,而上升成为文化或者风俗。比如在胶东半岛,新女婿到岳父母家拜访,上门一定要拎上一条刚刚打捞上来的鲅鱼,而且越大条越好。鲅鱼的大小充分彰显出新女婿的能力,也是岳父母向邻里乡亲显耀的资本。就是自己不再打捞鲅鱼的今天,他们也会到菜市场采买或者托付渔民朋友们找来。这个习俗,在很多文化习俗逐渐淡出的今天,显得愈发珍贵。 由于捕捞技术发达,现在全年都可以捕获鲅鱼。不过,在四季分明的胶东半岛,当地人还是更情愿选择每年四、五月份的鲅鱼。这个季节水温偏冷,鲅鱼生长速度缓慢,肉质紧致,入口弹牙,当地人强调是最鲜美的时鲜。错过这个季节,就要等到8月以后的秋汛了。胶东半岛人的这点讲究,因为东南亚四季盛夏,也就没有了这种习惯。
20小时前
3天前
3月前
一、寻书,寻人 近来每月必往槟城亚齐街的Areca寻书。架上虽多室利佛逝和槟城的英文典籍,倒教我独独相中那本平装《王赓武先生回忆录》。痴顽如我,这些年竟将中英文四卷本尽收案头。偏爱上册原是私心,总觉得王赓武先生笔下,其父王宓文的南洋浮沉,恰与我的生活轨迹暗自叠合。 初探王宓文生平,始于3年前,大抵是疫情期间。彼时随拉曼某师南下新山,细雨斜飞中,我俩在斑驳的公冢间寻得先生墓志。碑文简朴,仅“江苏泰州王氏”6字,竟成一生漂泊的注脚。墓碑东南角有些细缝,野蕨从石隙里钻出,倒似先生生前总爱在诗稿边缘批注的狂草。 这青苔浸染的墓志,往后遂成了我叩开旧文脉的铜环。自此索性以先生诗文作舟,载着毕业论文在史海浮沉。至于意外得奖云云,不过是潮退后滩涂遗珠,拾之亦可,弃之亦可。 二、南渡,北归 毕业后,几经辗转,终在槟城落脚。这境遇,倒教我时常想起王宓文先生。当年,他亦是二十余岁南下,如一片离枝的叶,飘零辗转,最终落在怡保的泥土上。那时他总以为,这不过是暂寄,终有一日要回到江苏故土。可谁料,战后的归途竟成了另一场漂泊。 饱经风霜的他,终于踏上回乡的路,却发现故乡早已不是记忆中的模样。江南的寒气,竟比战火更蚀骨。一场大病后,他只得黯然重返南洋。自此,他乡成了故乡,故乡却成了他乡。 这命运,何其相似。我们这些南来北往的人,总以为脚下是暂驻之地,却不知,时光早已将根须悄悄扎进异乡的泥土里。故乡原是执念,家园却在漂泊中生长。 三、落地,生根? 偶然想起这些年来,缱绻天南,竟觉所成寥寥。大抵才力所限,亦无可怨。然若故乡仍容归去,谁又愿将自身托付于风浪? 去年在槟城植物园看凤凰木落花,猩红花瓣铺了满地,忽想起这树原产马达加斯加,如今倒成了南洋标志。枝叶在咸湿海风里舒展的模样,竟比在原产地还要蓬勃三分。 或许人亦如树,只要土壤尚可,便能生根。但树终归无知无觉,人在异乡,未必能如凤凰木般适应这片土地。 有时深夜独坐码头,看货轮桅杆刺破雾霭。远光灯扫过时,恍惚见到无数南渡者的影子叠在浪尖——他们带着故土的茶种、族谱和口音,最终都在季风里蜕成了另一种生命形态。槟榔屿晨雾虽虚无缥缈,却也在晨光中映出方向。 四、归去,来兮? 王赓武先生回忆录,英文上册题作Home Is Not Here,下册题作Home is Where We Are。其中译尤佳——“家园何处是?心安即是家。”寥寥数字,倒似道尽了两代人的漂泊与安顿。 然而“心安”二字,又岂是易得?当年王宓文先生横渡南洋,以为很快便能归乡,岂知战火骤起,身世浮沉,后来虽寄身马来半岛,但始终无法摆脱异乡人的身分——既是南来的知识分子,又是无法归家的游子。 细想之下,我又何尝不是如此?流转于槟城与吉打,寄身会馆,执笔答问。晨起焚香时,偶有乡思萦绕;夜读旧籍间,亦觉人世浮沉。与人言谈,口音里仍藏着新山腔调;偶入餐厅,点单时竟已能听懂从来不知的福建话。 五、潮水,起落 槟城的雨,总来得急,去得也快。旧城区的街巷被雨水浸润,青砖仿佛溢出百年风尘。有时行至某些街道,望见湿漉漉的石板路,便想起王宓文先生在怡保的旧宅。他当年站在门前,是否也曾如我一般,凝视巷口,心念起落,思索着故乡的方向? 这些念头,终究是无解的。南洋的风,吹送过多少代人,他们的身影如潮水起落,终究被时间冲刷,消融在街市人声之中。许多年前,有人乘船而来,带着故土的方言、习俗,种下门前的菩提树;许多年后,树下的影子换了一批又一批,方言模糊了,习俗也变了,唯有菩提树枝繁叶茂,见证着这一切。 或许有一天,我也会如王宓文先生一般,回望来时路,才惊觉自己早已在异乡生了根。到那时,是否还会有一块墓碑,上书“天南覃氏”五字,成我一生漂泊的注脚?若真有此碑,不知百年后,又会有谁伫立墓前,指尖触着碑上的苔痕,念着这陌生的姓氏?
6月前
女为悦己者容,爱美是女人的天性,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亮丽自信,现代女性到美容院洗脸,购买护肤品为自己增添姿色,已经是习以为常。 然而,在祖母及母亲那个年代,经济条件不足,生活条件匮乏,浓妆艳抹只能靠传统手艺,那时流行一种叫绞面的独特美容技艺,也有人管它叫线面。 那时,在乡下长大的人都听过,福建人称作挽面(bán-bīn)的一种使用细线除去妇女脸上汗毛的美容传统技艺。 那个年代,女子一生至少要挽面一次,女子出嫁之日会进行挽脸美容的礼仪。挽面的习俗是为开脸(开面),具有带来好兆头、吉祥好运之意。产妇在满月时也习惯挽面,寓意脸庞如满月般美好皎洁。 但也有个别情况,在富裕家庭的小姐们每隔一两个月就要挽脸一次,在盛大传统节日前,姐妹们喜欢聚集在居家明亮的场所,一对一地轮流“挽脸”,为增添节日的气氛先从脸部开始。 每当农历新年到来,妈妈会与左邻右舍的女性长辈,相约在一起互相为对方挽面,作为年幼晚辈的我们,对大人的这一活动深感好奇,长大后才明白个中道理。 回忆在乡下窥探挽面的技艺,不但经济实惠还能增进邻里情谊间。首先在对方的脸蛋抹上一层香粉,那时的香粉是装在一个小四方盒子,叫做“双妹”的品牌。 出嫁时要挽面 挽面手艺看似简单,操作起来还得靠一双巧手。嘴咬线头一端,一只手在拇指与食指上把线头绕好,另一只手腕把线套着,再给线圈转两三圈,形成剪刀状就可以开始操作了。 驻足围观的小姐姐们,看着妈妈手上的细线犹如蝴蝶般,在阿姨脸上来回拉弹,脸上的细毛就一一被除掉,都叹为观止,直呼好神奇啊! 当小姐姐被大人问到要不要挽面时,个个摇头说不,而大人告知出嫁时也要挽面,小姐姐们急着回应不嫁人!不嫁人!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从前还流传着一道闽南语谜语:“四目相看,四脚相撞,一个咬齿龈,一个面皮痛。”谜底就是“挽脸”啦!这有趣的谜语成为小时候朗朗上口的顺口溜。 挽脸这种古老的美容法纯粹靠拔,其感觉并不好受。但是,长辈会对准新娘说挽脸时有点痛感才会“有人缘,得人疼”。这种古老奇特的美容法,不仅仅是省钱,而是比用剃刀要好,它不会伤损皮肤,能延缓汗毛再生,使皮肤变得细嫩明亮,并减少皱纹的产生。 曾经有老外在中国闽南地区乡间游走时,看到挽面这一传统修容法,赞叹这是“东方奇观”的技艺,但这个“儿时奇观”在我国已经落寞至无迹可寻了。
10月前
11月前
11月前
冬至是二十四节气之一,这是一个深受华人重视的传统节日。中国北方地区有冬至吃饺子、吃馄饨的习俗,而南方地区,在这一天则有吃汤圆的习俗。 我国位于赤道边缘,虽然没有明显的四季之分,但也少不了冬至吃汤圆的习俗。每年12月受东北季候风影响,刮强风多雨的天气让大地开始转凉,常年都是夏遇雨变成秋的氛围,给冬至添加了几许寒意。 小时候在乡间长大,生活条件没有现在舒适,制作汤圆要用家中石磨磨米浆,用布袋沥干米浆水分,再调色和泥搓成一粒粒小丸子,一般也只是红白为主,喜欢不同口味的人,会以各式甜馅制成较大丸子,放入热水中烹煮,待丸子浮上来之后就大功告成了。 丸子煮好后,就是热腾腾的汤圆了,红白相间的汤圆十分诱人,妈妈盛上一碗端到神台祭祀,口里默默念着心中的祈福,感恩一年的辛劳,愿祖先保佑家人平安顺利。 过节少不了杀鸡宰鸭,家里饲养的家禽总算可以派上用场了。看着妈妈左脚踩着鸡翅膀,右脚踏着鸡脚,除去鸡颈项的一小撮羽毛,小刀往鸡颈一划,干净利落。 妈妈会给待杀的家禽准备祷念词,听她用闽南语念着:“做鸡做鸟无了时,脚也痹手也痹,赶紧来去出世,出世大厝人囝儿,大鸡刣小鸡趴趴来。” 曾几何时,这样的祷念词也成了儿时过年过节的一首童谣。听长辈说吃了汤圆长一岁,含在嘴里细细咀嚼,暖心又暖胃。每逢年尾,能吃上这么一道令人回味的美食,何尝不是人生最圆满的幸福。
11月前
在喧嚣浮华的时代,生死的命题似乎离年轻人遥远,但有一位九零后青年却以平静的姿态驻足生命的尽头,成为亡者的引路 人。他是喃呒先生锺学诗,于生死之间,用庄严的仪式告慰亡者,以无言的大爱引领迷茫的灵魂。他是亡者的导师渡者,用虔诚的信念与温暖的心为逝者带路,通往冥间的归宿。在这条少有人涉足的道路上,他用行动诠释了生命的尊严与爱的深意,谱写了一曲新时代青年对传统与人文精神的无声赞歌。 以喃呒先生为事业,不是锺道长年幼时候的目标。他的家族世世代代都从事殡葬业,祖先出了一代又一代的喃呒先生。他虽然是第十代传人,但家人从未给他承继的压力。他年幼时,就去丧礼现场当乐师,过着其他小孩无法想像的日常:白天读书,晚上在丧礼现场工作,这种生活一直持续到他中学,甚至学院,不断循环。虽然生活环境离不开丧礼,但是成为喃呒先生的契机,是因为父亲的 腰伤。家里弟弟妹妹众多,学诗道长虽然向往国外留学,但他为了家人,选择顺应天命,出道成为亡者引路人。 生死之间的桥梁 “喃呒先生是亡者的引路人,把灵魂引去该去的地方。一路保送,过程中我们会成为逝者的老师,指点迷津,告诉他们人生另外一个 阶段须知的点点滴滴。”从事喃呒先生多年的他,在丧礼现场见识了无数的家庭冲突,无论是因宗教信仰不同而发生的冲突,还是因为争夺家产而导致亲情破裂。这些纷争虽是外界的事情,但深刻地折射出社会人与人之间的复杂情感。这一切看在他眼里,甚是唏嘘。 作为一名喃呒先生,学诗道长也经历了许多自己无法避免的挑战。有一次,他在一座组屋做法事,楼上突然抛下装满水的矿泉水瓶,恶意伤人,幸好没有砸中他。丧礼的音响、乐器与诵经的声音不可避免地会打扰到他人,但是不应该这样被伤害,好好沟通才是上策。 丧礼中的“微妙变革” “为了顺应时代变迁,2009年,我们经常做法事做到深夜1点半;疫情前,吉隆坡一带会做到晚上11点结束。疫情暴发后,时间更是提前到了晚上10点。这些是全隆市的丧事从业者的共识。”学诗道长表示,丧礼的习俗在变化,作为从业者,他们需要与时俱进。“丧 礼,不只是哭哭啼啼,尤其是客家人的丧礼,喃呒先生会适度地开玩笑,调节整个丧礼的气氛,让家属在哀伤中不至于过度沉浸,而是能更平和地接受和送别逝者。” 当被问到近期热播的电影《破·地狱》中传统喃呒先生和新时代丧礼冲突时,学诗道长表示:“长辈传承传统做法是正确的,但是那坚持其实只是法事中的冰山一角,还有很多事情要挖掘,如果要考究,就必须从明朝清朝考究。身为同行的前辈,其实有很多都是电影里的Hello文一样,德高望重,为人严肃,但是他们的坚持,是为了让传统保留下来。”“我不只是由一位Hello文带出来,而是一堆。”当我听到学诗道长这样说的话,我噗哧笑了一下,可以想像得到学诗道长拜师的期间是多么不易。 在电影中有一幕,法衣上放置了内衣,这让学诗道长感到十分不快:“如果我们把一条内裤放在法衣上,大家也会不开心。”他指出,尊重传统与习俗,是我们对逝者的基本敬意。 丧礼的真正意义 时代的变迁使得年轻一代对丧礼的态度发生了变化。许多年轻人认为,只要生前待逝者好,丧礼就不再重要,这种想法其实是一种悖论。在学诗道长看来,年轻一代的这种看法,某种程度上是在合理化自己对逝者的不孝。既然生前对逝者好,丧礼时候,也就那几天,为什么不能好好道个别?“人是善忘的,往往需要仪式去提醒。有些人是没有伤口,丧礼其实让有感的人好好和逝者道别,让无感的人有一个理由去悲伤。” 在学诗道长看来,喃呒先生不仅是为了引导逝者走向冥界,也是 在为生者的情感提供出口,帮助他们更好地接受与死亡的告别。“丧礼,不应该流于形式,丧礼是一场对话。现代的人,因为有学识和探知欲,不断和传统做抗争,单单懂习俗是没办法说服现代人的,不管是丧礼的任何人,要知其所以然。” “这部电影《破·地狱》的流派,若无错漏,应是广州正一派老广的 科事,持剑破狱,而不是道生黄子华和家属解释的《目连救母》。民间科仪,一者是救苦慈尊的破地狱,这属于道教类别;一者是化身目连/罗汉破地狱救母救亡的民间佛教故事。应是两种不同流 派。”学诗道长看了《破·地狱》后指出电影中的错漏。 从事丧礼工作多年,学诗道长最感动的莫过于,他家族因为口碑而得到不少老人家指定要他们来办丧礼。除了是信任,更是寄托。 在丧礼现场,看惯生死的学诗道长希望将来面对家人离世的时候,可以好好告别。对于丧礼外行人,可以好好了解一下喃呒先生到底在做什么事情,惟有深入一些去探知,才会明白喃呒先生的文化和丧事教会人们的真谛。 对于想要踏入喃呒先生这行业的人,学诗道长希望他们思前想后才进来这一行,不能只用赚钱的思维来考虑。很多时候,这一行做久了,看了太多生死大事,会有麻木不仁的状况,这都是修炼自己的过程。还有一件事是很重要的,就是要选对师傅入门。 记者有话说: 和学诗道长访谈间,我看到了丧葬这一古老职业的深邃与温度。他以谦卑的态度拥抱传统,以现代的眼光适应变化,在生与死的交界处架起了一座桥梁。这份职业不仅是为逝者送别,更是一种对 生命本质的探寻,对爱与责任的深刻践行。 身为新时代的喃呒先生,学诗道长不断进取,始终以开放的态度 探索职业的内核与底蕴。他通过学习丰富自身,不仅继承了家族的传统技艺,更努力将现代思维融入其中,为这份职业注入新的生命力。他深知,喃呒先生的职责不仅是完成仪式,更是为逝者和生者搭建情感的桥梁,让离别变得温暖而有意义。
12月前
家人日前在街边摔伤,下巴鲜血淋漓,脚上也有几个伤口,至医院缝了几针,皮肉受苦好几天,幸好没造成更严重的伤害。与妈妈聊天随口提及,妈妈以台湾习俗建议吃猪脚面线,我说等家人下巴不痛再说。忍不住转述,家人连称不用不用,这里没吃猪脚面线,也没有什么补运的食物。对,坊间不难见到卤猪脚、猪脚醋,但似乎没看过贩售猪脚面线。那么,本地有什么压惊补运的食物吗? 家人交游不广,他不知道不表示没有。我于社交媒体询问,大马可有补运食物?有人提及洗澡水加痲疯柑叶跟柚子叶以洗去霉运,或将家居服带去庙宇诵经、盖章。友人热心提供一些大马习俗,但听来确实没有补运、去晦气之类的食物。 猪脚面线是家常食物,蕴含妈妈、阿嬷为家人祈福的心意。先卤猪脚,面线煮好后,拌上猪脚的卤汁,上头放一两块猪脚。红褐油亮的猪脚,光看就诱人。面线就刚好和太烂的差别,无所谓好不好吃。只是近来风气转变,如今为家人烹煮猪脚面线的或许较少,反正许多餐厅、小吃店贩售猪脚面线,想吃不难。 猪脚面线亦是祝寿食物,长辈过生日尤其讨喜。中年后口味倾向咸食,比起甜腻的奶油蛋糕,如今过生日我亦宁愿吃猪脚面线。 在台湾,倘若遭逢意外、出院、出狱之类,通常热心亲友会准备猪脚面线,让事主除晦气、添福寿。假使不喜欢,事主吃两口意思意思即可,无须整碗吃完。万一事情严重一点,还可以过火炉。台湾乡土剧偶尔会出现某人过火炉、吃一口猪脚面线,周遭亲友拍手庆贺重生的场景。 信与不信都遵守 或因台湾大型天灾甚多,台风、地震等无从闪躲,台湾人习惯祈求神明以及不知名的力量消灾解厄。即使是看似科学、理性的科技业,亦有外国人看来啧啧称奇的习俗。不论哪家公司(台积电也不例外),机台摆放零食绿色乖乖(祈求机器乖乖)已是惯例。放了乖乖工作若不顺利,那就大家一起解决,但没放乖乖却是管理者疏失。为了职场和谐,一般人无论信与不信,全都遵守,反正放乖乖不算麻烦,且放乖乖至少能避免长官、同事啰嗦,这便是好处了。而乖乖须适时替换,一旦过期,灵力随之消失,不可不慎。时代演变,并未改变台湾人以食物祈求顺遂的习惯。 平常可吃、过生日可吃、补运可吃,猪脚面线还真是台湾人的神奇食物,我还没想到另一种食物足以相提并论。人到中年,深知世事多艰,倘若吃点猪脚面线果真能补运添福去晦气,实在是满好的安慰。
1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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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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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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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少时曾听父亲忆述他与姑姑一起在表姑父家过年的事。 那是二战后百业待兴的50年代,他们失去双亲的第一年,兄妹俩寄人篱下,在一个生疏的环境中,度过他们有生以来最难忘的新年。 表叔(父亲的表弟)对他们说:“你们不可以过年哦。”根据华人习俗,至亲逝后,家属服丧一年期间,是有不参加喜庆活动、不围桌吃饭等禁忌。同是十来岁的少年,父亲当时明白表弟说这话时并无恶意,只是表达方式过于直率,而年幼的姑姑,则不服气问为何不能与其他小朋友一块玩炮仗。 表姑父怕晦气,在年除夕的大清早就叮嘱他们两个乖乖待在房间里,没事别出来。 父亲识趣,整日就把自己和妹妹锁在房里,外面喧嚣热闹的世界,将他们区隔。为了安抚闹别扭的妹妹,他教她剪纸来分散注意力,也苦中作乐。 然而,表姑母还是在大年除夕为他们留了丰盛佳肴,并不避讳地给了他们红包。 父亲说那是他毕生最难忘的团圆饭。没有双亲的团圆饭,兄妹俩挤在窄小的房间里,静静地把饭吃完。父亲说,眼前美味的食物不会再有妈妈的味道了,一切都变了样,但外面震天欲聋的鞭炮声却告诉他,应该变的是自己面对未来的心态。 “所以,幸福不是必然的。”父亲最后平静地总结,没再往下说。当时的我听了只把父亲这段往事当作他心酸的过去,未曾真体会到个中的五味杂陈。 直至许多年后,当我失去了父亲,终于明白那种至亲离世的锥心之痛,是刻骨铭心的。 父后的第一年,我在怀念和悲伤之间摆荡。望着父亲写过的新春对联,他栽种过的水仙花,他珍藏的贺岁CD,心里空荡荡的。犹记得去年今日,他还兴致勃勃地忙着布置、营造新春气氛,并不厌其烦地指导我春联要对仗工整,而其中的贴法则是上右下左。而今,物在,人不在。唯独母亲不怕触景伤情,坚持留下他的旧物作纪念。 少了父亲的新年,仿佛变得不再圆满了。我甚至打算把这自己喜欢的节日当作普通的假日那样地度过,不必大肆铺张,不必张灯结彩,反正也不会有亲朋戚友上门拜年。 然转念又想,父亲生前即使抱恙,也不会如此自暴自弃地封闭自己。他极喜欢新年的热闹欣悦。即使肉身衰迈,也无法熄灭他对新年的期盼和挚爱,他既写挥春、贴春联,也播放着新年歌。那时我还说他太隆重其事了,他却说:“这过年的心情啊,其实也反映了我们对待生活的态度。新的一年就是新的开始,所以,我们过年就有了重新出发的意思,你说能将就地过吗?” 言犹在耳。他已不在了。 新的一年,并不因为人世的沧桑和无常而停驻,年依然踩着欢快而隆重的步伐踅近。到处都是年的味道和声音。正月里难得好天气,阳光炽烈,春风和煦。不时听见燃放烟花疏落的劈啪声,还有,邻居在前院炭烤的鸡蛋卷香,那阵阵传来的浓郁焦糖香,以及,他们一家人的欢笑声。 只有我们的大年除夕,显得冷清。母亲强打起精神来准备团圆饭。热腾腾的食物不仅滋养身体,也温暖了贫瘠的心情。还记得,那是一场简单的团圆饭:香气四溢的南乳粗斋煲,精致的芦笋炒带子,还有香煎豆腐,一一被端上了桌,食物的分量减少了,也没有佳节应有的大鱼大肉,然而,却凝聚、延续着属于我们一家三口的味觉记忆。 蜕变重生迎新年 年,还是要过的,就像日子依然要继续。 我问自己,新年的禁忌到底是为了什么,若过于拘泥传统禁忌,则成了作茧自缚,与其说不能庆祝新年,毋宁把这当作是一个缓冲期,让我们调整心态去面对一个新的转变。因为,在另一个世界的父亲,也不会想看到家人终日沉湎于痛苦、无助的心情中。 除夕夜,承载着崭新一年的意蕴,也承载着蜕变重生的可能。 那一年的除夕夜,我想起了父亲的幸福论,终于明白了他隐忍不说的话:人这一生,与至亲能有多少次的团圆饭?是否珍惜、体会过当中的快乐和温馨?能否每年都是相同的人围桌欢聚呢?除夕团圆,是亲情的凝聚力,也像是一绺切不断的精神纽带,不论天涯海角,都会把一家人的感情紧密地系在一起。 新年伊始,是展望一个新的开始,不让幸福时光轻易地溜走,当时只道是寻常的片刻,说不定就是将来难再得的回忆。难忘的团圆饭之所以深烙在我心底,不是为了自哀自怜,而是使人反思,莫负时光,珍惜眼前人。
2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