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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子伦 | 美国得稳定币，得天下？

美国的右手在制裁了某个国家之后，左手还能够通过稳定币快速榨干该国人民的财富，让这些钱直接流入美国政府手里。制裁，直接成了妥妥的生财工具，更是美国霸权扩展的 “金融核武器” 。不久前，美国政府通过了《天才法案》（Genius Act），算是给稳定币（stablecoin）提供了相当大的合法地位，因为在此法案下，稳定币发行商需要符合一些银行也遵循的规定，如反洗钱法。但是，你我都知道，对稳定币有强烈需求的用户，要么是加密货币的忠实拥戴者，要么是深受自家国家货币贬值的困扰，要么就是有许多灰色产业交易的需求。从纯粹的供需关系，稳定币发行商肯定会尽量配合，但是这个配合度高不高，就见仁见智了。在《天才法案》通过时，有另外两个法案也是和稳定币，或者更为广泛的加密货币行业来说，息息相关。一个是《天才法案》（Clarity Act），另一个则是《反中央银行数字货币法案》（Anti-CBDC Act）。先说《明确法案》，该法案主要是给加密货币松绑。美国现今的证券法（Securities Act 1933）阐明，发行证券方都需要向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SEC）提交完整的发行文件。比如，一家公司要想上市募资，就需要提供投资者完整的招股说明书，而SEC也会向上市公司索取更多资料来审核。如果发行商不想遵守，亦可寻求豁免，但就不能够向大众募集资金，顶多只能向一小撮人募资，或者兜售给专业投资者。如果我们把加密货币视作一种资产，那么发行商自然就需要遵守美国的证券法。而《明确法案》就说明，只要发行商在12个月期限里只募资7,500万美元，那么就能够豁免证券法规定。而且，这个募资的限制是动态的，也就是说，只要发行商每个月只募资625万美元（7,500万美元除以12个月），这个募资活动就可以一直运作。从这里我们可以预见，未来会有更多人进来浑水摸鱼。当然，以一些社会动荡为试错成本，换取行业创新，可能是值得的（吗？）。至于《反中央银行数字货币法案》说了什么呢？它是给美联储加上一些限制。第一个限制就是，如果没有得到美国国会允许，美联储不可发行 “央行数字货币” （central bank digital currency），即便是形式上类似的数字货币也不允许。至于多相似才算违规，发案里没有详细说明，只提到这类货币不能出现在美联储负债表里。这里提一个小知识，从定义上，所有货币都是由中央银行发行的 “债务” 。你手中的那张钞票，都是央行承诺在未来赎回的一种债务。而第二个限制就是，即使美国国会允许美联储发行央行数字货币，美联储也不能够使用它们来实施任何的货币政策。这法案看似是给央行增添一些 “财务自律” 的形象。不过，如果真要钻漏洞，还是有的。因为定义里只是说，数字货币不能出现在美联储的负债表，并没有阻止美联储持有其他的数字货币，例如稳定币。因此，美联储还是能够发动 “钞能力” 买入稳定币，给系统注入活水。况且，早在今年初，特朗普已经让美联储买入不少比特币，作为 “加密货币储备” 。说了这么多，我们来思考：为什么美国要在加密货币、稳定币等领域搞这么多花样？根据目前所知信息，特朗普和其家族成员通过各种方式在加密货币市场收割利益，例如特朗普在上任前几天所发行的加密货币，（一度被炒至75美元，截稿时为11美元左右），就给他带来80亿美元的身价，发行时不知套现了多少亿美元。这里还不包括美国第一夫人和其儿子的加密货币，以及特朗普家族控制的加密货币项目（World Liberty Financial）所赚取的财富。监管呢？只要你是上位者，明目张胆地对国家上下其手，也会没事。另一个目的，就是美国想要通过这些方案给加密货币或稳定币背书，让它们迅速成为用户们的首选，最后巩固美元的市场霸权地位。每当稳定币发行商发出价值一美元的稳定币时，它就要抵押相同价值的资产，而稳定币发行商购买的主要资产，就是美国国债。当然，这些发行商可能会买入其他资产，例如黄金，甚至是比特币，但绝大部分都是美国国债。因此，只要稳定币发行量越大，这些发行商就越需要买入更多美国国债。换言之，美国政府政府正在 [vip_content_start] 通过一种新的方式来给自己未来的国债发行创造新买家。而稳定币发行商，已然成为美国的新型 “类银行” （quasi-bank）。当然，美元稳定币发行商的规模为2,600亿美元左右，而美国国债则是36兆美元左右。前者不到后者十分之一的体量。但，这也只是目前的体量。在这个基础之上，美国政府还有两个方式可以把稳定币玩得更出神入化。先说第一个方式。正如我们开头所说的，稳定币吸引的资金，除了来自于加密货币粉丝，更重要的来源其实是灰色产业，或者那些饱受高通膨压力的国家人民。灰色产业，自然就是那些见不得光的交易，暗网交易、美国边境走私也属于这一个产业类别。在特朗普不断创造各种关税难题的情况下，其中一大受益者就是走私生意。至于饱受通膨压力的国家人民，例如玻利维亚，由于当地人极难拿到足够的美元钞票，且国家货币不争气，所以会把日常交易转向稳定币。因此，只要类似情况发生在越多国家，稳定币在国际市场的需求就会越高。而且不止通膨严重的国家，也包括被美国制裁的国家。当美国对某国施以经济制裁，该国居民就会急忙抛售手中的本国货币，转而买入稳定币，造成更迅速、大规模，严峻的货币贬值。换言之，美国的右手在制裁了某个国家之后，左手还能够通过稳定币快速榨干该国人民的财富，让这些钱直接流入美国政府手里（因为稳定币发行商需要买入更多美国国债来发行稳定币）。制裁，直接成了妥妥的生财工具，更是美国霸权扩展的 “金融核武器” 。第二个方式就更为直接，那就是让美国政府直接购买稳定币。发行商右手拿到美国政府的美钞，左手就用来买入美国国债，这张美钞就重新回到美国政府手里，又可以拿来再买稳定币。如此反复，美国政府手里就会握有大量的稳定币。只要美国政府能够使用这些稳定币来支付财政开销，那么稳定币发行商就会成为美国政府的私人印钞机。一旦稳定币规模足够大，美元的价值就会和美国国债价值高度绑定。当然，如果这种操作太过分，固然会损害美国国债，造成美元大幅贬值。不过，如果美国政府在遇到重大难题时，就难保他们会不会这样铤而走险了。因此，美国政府接下来就需要让稳定币成为更多美国人日常交易的支付方式。这也是为什么许多企业开始加入稳定币的行列，即便是铁齿的摩根大通CEO戴蒙，也不得不松口表示会给其客户提供稳定币的服务需求。毕竟，金钱是斗不过政治权力的。这一点，《纸牌屋》已经给了相当出色的示范演绎。那么，稳定币是不是一种新的泡沫呢？说实在，如果稳定币只是安稳地守住原有阵地，我想稳定币作为一种新型支付方式，距离泡沫还很远。但，当稳定币相关法条登入美国国会之后，我觉得这冲刺速度实在有些太快。如果美国政府开始使用稳定币支付开销，例如给公务员发薪水，那么我觉得美国就是在给自己制造另一场更大的泡沫。

5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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