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洲网
星洲网
星洲网 登录
我的股票|星洲网 我的股票
Newsletter|星洲网 Newsletter 联络我们|星洲网 联络我们 登广告|星洲网 登广告 关于我们|星洲网 关于我们 活动|星洲网 活动

ADVERTISEMENT

ADVERTISEMENT

彼个安静的所在

1年前
我和高中同学的聚会约在稍微远离市中心的炸鸡店。炸鸡店先在市中心开了总店,然后又在不同商场和小区开了几家分店,经营规模越来越见活力和野心。这个农历新年推出的促销商品是炸薯类,还特别量订了纸盒;盒子里头分成3格,分别盛装格子薯、薯条和卷薯,另外也备有3种酱料。这自然是瞄准过年人们群聚的需求。我则觉得想法聪明,往年曾经发生鸡肉缺货——新年假日鸡贩也放假造成原料供应不及——所以马上变通包装和主打其他较少原料短缺风险的食品。 我来到的时候,其他人已经叫了炸鸡胗、盐酥鸡和手冲饮料;事实上,年纪同样奔4的我们,已经鲜少肆无忌惮地消耗炸物。只有等到这类特别聚会,才会不顾禁忌和健康地先“吃”为敬。我自然是点了新年特备商品,全部都是“薯”,食物一上桌就不停往嘴里送,宛如仍是少年。 这个聚会已经延续了好多年。我们私下有个微信群组互通消息。上一次聚会是在全国大选,外地工作的同学们难得回来,投票日当晚就约了地方小聚,一边等成绩揭晓,一边“说三道四”。我总是在过后不记得大家说了些什么,却记得我们在一起的时候那种彼此搭肩打气的默契。就像准备大学入学考那两年,无论状况多么焦头烂额,我们仍扶持着彼此,先过了这一关再说。许多年过去了,如今各自面对的挑战和关卡也变得不一样,但我们继续为彼此打气。不需要明说,默契就已经存在。 也便是那个时候,有人说起了W。我中学时代曾经和他同班几年,后来分班了就渐行渐远。但我一直都约略知道W的情况,中学毕业后去了哪里升学、完成学业后回来创立事业,此去经年。这次提起W,可从叙说中听出不少担忧。W过得不太好,事业、生活、感情、家庭和健康都亮起红灯。W并不是这个聚会的一员,却与我们是生命共同体。 听了W的故事,除了感叹,也没法多做什么。变成成年人的我们,都懂得人际之间的界限,许多时候只能隔着距离关心,在没有对方的允许之下不能逾越红线做得更多。吃着稍嫌过量的炸物,我们默默祝福W,然后转换其他话题。 默默哀悼着提早告别的W 那是一个下着雨的寻常晚上,我们逗留至店家准备收拾关店才离开。雨还下着,回家后各自传简讯报声平安,然后打点好自己就入睡。平平凡凡顺顺利利就是我们此刻的福气。 过后几天我继续陪家人,开始处理一些工作上的事。临行的前一天早上,收到意外的简讯:W寻短见,人不在了。往后一整天就只是等着与W亲近、尚有往来的同学更新消息。除此之外,能做的也真是不多。人都走了,故事差不多就了结了。 当天下午到城里的咖啡馆窝了一阵。没有抽烟的习惯,就啜饮着咖啡,看窗外已然晴朗的风景。默默哀悼着提早告别的W。陌生又不太陌生,伤心又不太伤心,只是不断觉得可惜:我以为你家世比我好,应该会过得更好,但你的烦恼原来是我无法测想的烦恼。 伤心很快就消化掉。从新闻标题得知更多W被发现时的细节,报纸比我们懂得更多详情。10年前,日常开销通常要预留一笔钱封红包;近年这笔开销转而预留作为帛金。不得不接受我们已来到中年此一现实。
1年前
离开霹雳返回雪兰莪的路上,半途遇到塞车于是速度慢了下来。刚好经过某个大道休息站,百无聊赖,看着燕群站满了一端的屋顶,另一端的燕群则在树头飞舞。夕阳的余光正渐渐熄去,车子继续缓慢地行进。说来跟霹雳的缘分真是不浅,身边诸多长辈好友来自霹雳各省;多年前踏入社会的第一份工作便是在霹雳开展。就这样,怡保、爱大华、莫珍歪、曼绒、实兆远、红土坎、班台、太平、金宝、江沙、安顺、打巴、打扪……霹雳的城镇地名一个接一个地熟悉起来。 我想,是因为霹雳总是有那么多的山水和树木,才会让人如此心生向往。布满绿色的地景勾起我对砂拉越的想念,毕竟是在举目尽是树木和蓝天的环境下成长,即使如今在外浪游的岁月就快追上家乡养成的日子,仍无法断开藕断丝连的恋乡情结。许多年前,搭着巴士前往海岸边陲的小镇,常被沿途鲜少人迹的荒地、乡路、停靠站所吸引:到底人都到哪里去了呢?许多年后,车子行经怯懦如无依老人的老店铺,招牌上的字迹日渐模糊,爬满黑褐色的污渍,无论是在平日或周休经过,店门总是上锁的。后知后觉,这些店铺早已被遗弃。 大选期间,曾协助出征霹雳选区的候选人翻译文宣。竞选宣言里吸引我的部分,是其意识到乡镇人才外流的问题,剩下妇孺、老人留守家园。宣言里提出了几项展望,希望能提升妇女和年轻人的创收能力,让他们也能发挥力量促进家乡发展。城乡差距的挑战是普世的,世界各地的小镇年轻人纷纷在成年之后往城市涌去,求学、工作、享受自由、寻找展现自我的机会……然而,本该成为社区发展火车头的这批人离开之后,当地方失去了活力和动力,自然就发展不起来;即使某段时期有人看到了机会,投下资金推助了些许的发展,若没有良好规划及确保永续经营,没有人长期接力发展下去,就会原地踏步。 开始寻找回返的路线 这不也是我生长的小城面对的处境吗?而我自己,就是那个满20岁后就离乡背井逃到城市里的年轻人。当时是如此害怕失去自由;害怕长此以往地困锁下去,会变成连自己都认不出的样子。10年、20年过去,如今掌握的技能更多了,也拥有更多的智慧和勇气,又开始寻找回返的路线。比想像中的还艰难。虽然已不若少时那么激进地想着对抗现实,沉着、从容了不少,但是挑战与障碍在眼前,还是得好好想个周全的方案,才有办法继续前行。 我们的车子慢慢前行,越往前车流也越疏通。终于摆脱了车阵,一鼓作气奔驰而去。回到城市里,高楼、灯火、寂寥,总提醒我自己只是个滞留于此的过客。每天关注天气的变化,盘算冰箱剩余的食材,还有多少年假得抵消……而城里总会有新鲜的事情发生,新开的书店、像游牧民族四处扎营的市集、新电影、新书、新政府、新餐厅……相较20年前初来乍到,如今的我已不觉得这些事物有多让人觉得兴奋,但总有东西可以递补视野的缺口。 在霹雳小镇逗留的时候,通常都住在长辈的家里。而那些晚上,总是睡得特别好,隔天醒来跟着长辈到市场去吃寻常的早餐,无需思考或盘算什么。这时候就会察觉自己是甘榜来的小孩,终究还是会回到甘榜去。
1年前
1年前
1年前
2年前
每年过了6月,就会开始经历一段漫长的空白时期。你会越来越清楚知道:能不能达到年初设定的业绩目标?能不能开展在脑海中徘徊多时的写作计划?还会不会有新的可能、新的契机、新的方向?一些事情进入总结,另一些事情准备告别。抵达终点线之前,便是存着这般渐进的过程。 总会想起大学毕业那一年,恍恍不知人生何去何从。我们在那年的年中毕业,有些立志从事教职的同学早已经到政府学校兼职,同时准备申请师训;有些同学进到出版社、报馆、杂志社;有些同学盘算好继续升上研究所修硕士;更有不少同学前往独中落脚,我也是其中之一。 到独中任教,原不在我的计划当中。毕业后尝试接手杂志专访和撰稿的案子,然而空有写作能力却技术生涩,没多久工作就不了了之。这个经历让我省悟自己的能力局限。向几所独中投递了求职信之后,得到一所学校回复。当时家里指明没法继续再汇零用钱,我的户头存额也近枯竭,因此一有机会出现就牢牢抓住。这学校远离城市,一个陌生的地方,当地也无熟人。面试过程颇顺利,大概主管也急着要人,面谈后见颇为投契,工作很快确定下来。现在回想,我们甚至没进到办公室谈话,就在校门旁的停车场棚子下爽快地谈完。跟着,我马上退租吉隆坡的房间、将家当整理收拾后,一个人出发,像拖着一列驼队迁徙。这段经历在旁人眼中充满浪漫色彩。我也觉得自己无畏无惧。实则是性格使然,无法忍受生活失去保障、收入、孤立无援,还不是回乡投靠家人的时机。必须自立自强。 我乘搭长途巴士从城市出发前往小镇。路程一律三、四个小时(现在可能缩短了很多)。上了高速公路之后,得先忍受一段油棕树林的景致,等到山岭出现就会舒心一些,而当看到稻田,就知道已顺利越界进入另一地域。我喜欢沿途前进的寂静时光。暂且抛开家人的责难、朋友的期待、社会的要求,我什么也不是,就单单地为着自己的生存而前进着。天上的飞鸟不作不收尚且能得温饱,地上的植物不栽不种尚且茁壮生长……我想这话除了叫人不必常为物质忧虑,也告诉人要顺势而为。巴士的目的地是海边码头,下了巴士,搭船过海,转乘小镇巴士,最后才会抵达我的人生第一次有所作为的地方。我就这样在那里工作、生活、当了异乡客整整一年。 努力是为了让自己安好 如今近15年过去了,人事景物肯定都已有变化。我不只能够养活自己,也供应家人的生活需求。还在当大学生时,曾有人问我是否认为写作有社会责任?若有,我的社会责任又是什么?我必须要到很多年之后才有办法回答这个问题。凭着对生活与现实的自觉,我的每个动作、决定、想法都有“靠谱”的意义,不再流于痴人说梦、浪漫主义作祟。我的努力是为了让自己安好,希望同样也能让其他人安好。 每到七、八月的空转期,休个小假是不错的方法。离开劳动多时的地方,抽离和放空,还原成一个普通人,不是(别人的)谁谁谁或某某某,按自己意愿任性一下。我怀念那个靠海的渔村小镇,纵使现实人生越走越远。
2年前
小暑时节,无怪乎天气总是炙热的。接连多日不下雨,户外景观罩着一层灰蒙蒙的烟霾。 难得假日,朋友约出游到他家乡去看看。可以出走,还怎不好好把握?虽然是抱着说走就走的心情,但朋友其实已经有了行程规划。几点从城里出发;要在几点之前才能吃到别处没有的牛腩粉;吃完这家的面,还得吃那家的……随意之中藏着朋友特有的规律。朋友闲闲散散地开着车,走过他的小学、童年生活的老家、老家附近收留孤女的尼姑庵、启蒙少年情欲的豪华酒店、激起创作天分的热血校园……我就这么让朋友带领着,悄悄走过了他的半生,也重新认识这个从未好好逗留过的地方。 兴许是靠海的关系,小镇的炎热实在让人吃不消,我忘了防晒,喝的水不够多,长时间待在车上吹冷气避暑。果然,回来城市的当天晚上就开始浑身不对劲。夜里无法成眠,感觉身体游窜着热气。试着自己刮痧,希望可以舒服一点。如此过了一二日,症状转为喉咙作疼,清早醒来感觉咽喉像被砂纸磨过一样。一直担心会不会是感染了病毒,毕竟征兆有诸多相似。 连续几天的检验结果始终保持为阴性。看来是患了流感,我过去常因抵受不住过大温差而感冒。嗯,是一种“惯病”。此时,朋友传来确诊的讯息,嘱我自行留意身体状况。心思紊乱,不知该不该出门到诊所做PCR检验,手边的工作也无甚在意了。 仿佛一切还不够戏剧化。不久之后,同屋室友也告知确诊,我顺势成为“多重密切接触者”。话说,假日之前,平日经常相约吃饭的饭友确诊。当时饭友才庆幸发病前几天都没见过我,没将风险扩及到我这里。如今,只能深感自己避无可避,就看身体免疫力到底能不能助我度过病毒危机。 这段时间,恰好正阅读着龚万辉刚刚出版的长篇小说《人工少女》。故事背景约莫是这样:大瘟疫覆盖城市以后,人类在末日废墟里生存;故事里的父亲阿朔带着用培养器孵育出来的莉莉卡逃亡,追溯过去的种种记忆——父亲用自己的方式向一出生即是少女的人工女儿,灌输知识养分、让她见识人类文明的伤害与脆弱,再凭此寻找记忆房间的出口。 一切都可以重新来过 我跟万辉已是多年旧识。知道他在过去两年的疫情高峰期间埋头书写《人工少女》。那些管制放宽允许出门的日子,我们曾见面吃饭,聊聊他小说的进度、交换彼此的近况。反复不定的政策管制,反而让万辉可以更专心地经营小说叙事。《人工少女》有着些微的科幻元素。当我在公寓高楼里读着小说的故事,宛若自己也成了小说里的人物:为了躲避人群喧嚣和无以名状的病毒,独自窝居在高楼的房间,任由世间的各种倾颓和变化不断发生。 身为密切接触者,难免会觉得窘迫。不知自己的身体是否真顽强得抵挡住了病毒,又或是潜伏的病兆延后了发作的时间;当周围人们一一病倒,自己却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会质疑是否自己将病毒带给了别人。不管有无医学实证,关于病毒,我们总有许多合理的想像。 溽热的7月,等待一场大雨刷洗过一切,让一切都可以重新来过。没有病毒、没有焦虑、没有猜疑,我们可以照着正常的步调继续生活下去。
2年前
自从开始观看韩国综艺节目,很常会听到上节目的艺人提到“自我管理”这个词。一般上他们说的“自我管理”指的是身材和样貌的保养。歌手在发新专辑之前,需要拍摄音乐录影带、宣传照、上节目做宣传,所以有一段时间会需要控制饮食减低体重,好让自己以最美好的状态出现在粉丝和观众面前。演员也一样,有时准备功夫可能要更多,像是必须接受特别技能训练。假设角色是一名运动员,演员就得健身、进行密集的体能训练。演员上镜头之前,先将自己塑造成趋近角色的形象,如此全身心可以很快地进入状态。 在众多的韩综之中,我独爱制作人罗暎锡的节目,熟悉他的粉丝喜欢称他为罗罗或罗PD(Producer Director)。他总是能够和艺人和工作团队成员建立密切和真挚的关系,因此他的节目总是会有其他人难以复制的温馨和趣味氛围。 近两个月,他有一档新节目播出:《意外的旅程》,以去年凭着电影《梦想之地》(Minari)荣获奥斯卡最佳女配角的资深女演员尹汝贞为主轴,随行跟拍她今年再度参加奥斯卡担任颁奖嘉宾的整个过程。罗PD跟尹汝贞结缘已近10年,过去曾合作拍摄多档节目。尹汝贞这段为时一周的洛杉矶之行,除了要准备出席典礼颁奖,也要宣传刚刚播出的美剧《柏青哥》。罗PD带着助理、编剧和摄影师一行人,加上另一位艺人老搭档李瑞镇,跟着尹汝贞一边工作一边看好人缘的她不断有业界知名人士和好友上门拜访。 单凭这样描述,可能会觉得这节目一定很沉闷、搞不清去向。事实正好相反,因为团队记录了尹汝贞上清谈节目接受专访、到摄影棚拍摄杂志封面,还大费周章地准备出席奥斯卡,观众会意外地从这5集节目管窥美国影视产业光鲜亮丽背后的景象;同时也会看到在韩国早已家喻户晓的尹汝贞,如何年过70岁才“大器晚成”登上世界舞台,被全球观众看见。 创作是长期酝酿 尹汝贞其实在韩国出名甚早,事业正要崛起之时选择嫁人与夫婿前往美国生活。然而这段婚姻并不如意,她必须抚养两个儿子。摆脱不幸的婚姻之后,尹汝贞专注于演艺事业的发展,过去的经历滋养了她表演的厚度。来到古稀之年,她对演艺事业仍然抱着庄重的热情。在《意外的旅程》中,就可见她的“自我管理”:尽量做些运动,保持健康,以便在辛苦的拍摄过程可以撑下去;接受英文专访之前,她会事先拟稿,因为要用第二语言表述自己,她得先预备,才不会到了现场惊慌失措,有失体面。 身为资讯接收者的观众,我们多半只是享受成果或批判劣果的一群。我们很容易提出指点、打分数、直白地说出自己的喜爱憎厌。如果我们跟着每一项制作环节走下去,了解制作背后的秘辛,又是否能够如此简单划分优劣呢? 无论如何,对我个人甚有启发的,是“自我管理”这个观念;它包含的不只是外在的预备,还有对工作的认真与专业看待;另外,也很重要的是纪律,想要在自己的领域里持续成长与晋升,必须锻炼出一套适合自己的方法,加强技艺与灵活度,扩大发挥的空间。创作者的创作,并非顺手拈来,那是有着长期酝酿和磨练的结果。
2年前
4月下旬的某个周末,公司在武吉免登有一场活动,我自发前往充人手帮些忙。那是一场小型的研讨会,参与者加上工作人员约莫八九十人。我的工作并不复杂,就是和同事设立摊位、发发传单、推销纪念品;活动结束后再帮忙把桌子、条幅收起来,中午就可以收工回家。前来参加研讨会的人大多留在场内听讲员发表演说,很少人特地来到摊位瞅瞅,我因此百无聊赖,顾着看窗外吉隆坡的天空。 这就是所谓的“后疫情”时期了。每个人的脸上还戴着口罩,但已经不像之前那么草木皆兵。这段时间公司继续执行居家上班政策;领导层一年前已经决定将办公室改为开放式工作间,未来员工可继续在家作业,必要的时候才需回来办公室,比如:召开会议、商讨事务、借用网络等等。简单来说,我们将转为“流动式”办公室,在任何地方都可以上班,没有固定的办公桌,也不再有隔间区分。 封锁令刚开始实行的时候,所有人必须适应新软体及参与线上会议的经验。我隐隐觉得缺乏会面的沟通与协商徒增难度。各种误读、中断和不信任感让人感到挫败。所幸,我们这一代人都是握着滑鼠出生的(这当然是夸张说法),没多久就可以洒脱地打开笔电摄像头和麦克风侃侃而谈。 人人都可以闪耀的时代 长此下去,工作应当还能照旧进行。只是,领袖们要如何评估个别员工的表现?办公室要以什么标准提升员工的职位阶层?在疫情期间,大量业务重度仰赖网络科技执行:企业单位设立网络行销团队或外包社媒行销服务,以扩展业务和开拓身为网络使用者的客群……这一波潮流会持续多久?万一群众失去兴趣、忠诚度下滑、流量或生意额流失,你到时要怎么办?相信大部分人会觉得把握当下最重要,先把眼前的派饼切了分一块到自己的碗里,吃了再说! 那天故意岔出日常去加班,其实心里更渴望的是见见同事们一面。有些同事是在疫情期间入职,平日主要透过网络沟通往来,真人见面次数5根手指数得完。果然,几个小时下来,虽只是做着毫不费力的工作,跟大家聊聊没有营养的话题,心里重新变得踏实了一些。 也许接下来几年,当我们谈到关于工作的话题,大多数人讨论的不再是怎样建构事业的愿景和版图;我们可能会更加关心,怎样在薪资、才能、期待值和满足感得到兼顾的情况下,将一份工作好好地维持下去。我们的工作可能不再是只为了成就一个人的丰功伟业;一切都会更趋向个体,人人都可以闪耀、突出、轮流担起重责大任;在那样的前景,利益人人均分。可能,我这里说的只是可能。 前些天,发现附近长期供应越南法国面包的店铺开始也经营餐厅。我趁休假的时候去光顾,叫了猪肉三明治和咖啡。法包里夹了肉丝、肉片、猪油渣;拌入一点香菜、腌萝卜、辣椒碎;每每扎实地咬下一口,胸腔就会涌起一股温热直达口腔味蕾。明明人在八打灵某座建筑里,却宛如身在越南的日常小吃店,店外有熙熙攘攘的异国声嚣经过。 后疫情时代,想起过去经常遇见的词汇:离散、流离、疏离、漂流。我的想法没那么复杂,只求身强体健,吃饱喝足,一个简单的生活。
2年前
如何阅读远方正在发生的一场战争?一切如常,工作、煮食、月尾记得付清账单;月初再次分配薪资和存款,设定目标要留多少钱撑完一个月。如常之中又有了不同,战事还在手机里延续着,一有空就点开推特,阅读前线记者、政治评论员、政治人物、作家、幸存者发布的推文,每一条讯息都是活着的证明,是追求公义的人们向世界发出的呼喊、要求、提醒、质疑及哀悼。因为“共时”,我和战争贴得如此靠近。 当俄罗斯军队放弃围攻基辅,转移阵地往东南部的城市集结,乌克兰人回到士兵蹂躏过的村庄与城镇。映入眼帘的竟是残垣颓壁和无辜亡者。一张张现场照片在手机屏幕上发散开来,起初有人质疑那些都是虚造的;媒体记者带着公信力来到战区,不仅专业地使用机器或影像、纸笔或文字纪录目击的一切,也成为了重要的见证者。必须有人牢牢记下真相,必须将事实广传出去,让罪行无从涂改,也无从否认。 幸,也不幸;处在21世纪的此刻,我们竟然间接成为一场大型战争的目击者。 我们还有机会补救 许多时候,我为了弥补失落,特意去观看战争下的猫狗动物的影片。动物园的人们冒着被炮弹击中的风险,日日把握安全时段将园区内的大小动物运送到安全的所在。他们说:“不然就得将大型动物‘放倒’,总不能放着不管;若是让它们跑到大街上,恐怕就要和敌军坦克面面相觑了!”这话其实带有黑色幽默。好在支援及时来到,终于不必“放倒”动物,人与兽继续共患难。 我一直相信观看动物的反应,就可以判断身边的人们如何对待它。战乱中的乌克兰人对待宠物像是自己的家眷,彼此相依为命。一些士兵在战壕有毛孩作伴,不少是逃过炮击的野孩子,见到人类就靠过来示好,然后一同抗战。旁观者也不禁要感叹:“这个国家的动物比起世上很多人都还要有灵性和人性,实在命不该绝。”然而,也有这样的伤心故事:主人遇害之后,毛孩守在静止不动的主人身旁,迟迟不肯离开,乖乖地俯地等到能够安顿主人的人们来到。 看小国与小国之间的义气相挺,领导人多年轻啊,难怪决策总是果断利落;再看大国对内与对外的种种计算和优柔寡断,国格与声誉备受考验。人们说这场战争将促成欧洲甚至世界的政治版图重新洗牌,的确很有可能。新时代终将来到,恐怕要等到侵略国承认失败之后才会发生。 消息看多了,竟也开始认识军事武器:军舰、坦克、标枪、刺针、无人机、S-300,看起来都那么先进且威力强大。乌国农民开着拖拉机拖走坦克的影片多不胜数,令人愤怒又感到荒谬。有人尝试查找战死的俄国士兵的来处,分析其生活环境、经济情况,想要厘清他们加入军队的理由。是因为高压政权的利用?还是本性野蛮,没有道德良知?又或是基于各种现实因素?关于人性的问题,我有太多的无解。 这到底是一场怎样的战争?我自己究竟有没有确切的立场?我想我早已心里有数。有战争就必然有伤害,但是每个死者的背后还牵连着无数的亲人、朋友或相识者。我们还有机会补救与挽回,阻止暴政危害宝贵性命。我还没放弃,还在相信爱、和平与自由,以及拥抱的力量。
2年前
家里的饭桌成了我的工作台。大部分时候,我都在桌前戴上了耳机,然后上网、回信、翻译、开会、发呆、看串流平台上的影集或动画……起初,心里会一直念着:赶快把事情做完,关上笔电,然后出去玩!隔了一段日子,黏着笔电屏幕的时间越来越长,有时一天之内离开屏幕的次数5根手指都数得完。这真不是件好事,久坐不动,腰间开始老觉得有些酸痛。只好再提醒自己:赶快把事情做完,关上笔电,然后出去玩!即使没办法出门,也别再碰电脑,缩短屏幕时间。 室友们都在各自的房里工作,一间屋子有好几人居家上班,也算是蛮特殊的巧合。因为这样,早上还在赖床的时候,就会听到有人开了炉火弄早餐。锵锵。我多半等到大家都回房准备开始工作之后,才起身梳洗、磨豆泡咖啡、烤面包抹咖椰牛油;开工第一件事,是查看同事有没有发来新电邮或新讯息。一边咀嚼着面包,一边啜饮着黑咖啡,一边动手动脑。为了减少叫外卖的次数,每到中午就特意空出时间准备午饭。通常是两顿饭的分量,连晚餐也一起准备了。 在饭厅工作,留意外头有没有下雨则自然地成为我的任务。我和室友们轮流把衣服晒出阳台,为防被雨淋湿,要及时把晒衣架拉进室内。这几个星期,总是在午后开始下雷雨。雨势又猛又烈。关上了阳台的玻璃门,可以看到雨水喷到玻璃上,玻璃外的世界一片迷蒙。 相信文学家的眼睛 乌俄战事在2月末爆发。当时对乌克兰相当陌生,只记得马航的波音飞机是在那里被炮击坠毁。忘了是哪个时间点,在推特上开始关注乌国总统泽伦斯基、《基辅独立报》,跟着固定关注几个消息来源,就这样一路追踪着战事进展:逃难的人群、遇袭的城市、坦克、战机、士兵、志愿军、黑海、敖德萨、利沃夫……原本陌生的词汇,成为日常熟悉的关键词。 有一天,决定将手机的桌布改换成黄蓝旗。向日葵黄与天空蓝。犹豫了好久,终于在网络书店下单,买几本硬蕊的人文史地书,立志花一点时间好好认识乌克兰。发现乌克兰小说家安德烈.克考夫(Andrey Kurkov)的推特持续在更新,记录他流离路线的所见所闻,仿佛为读者开了一扇窗口;这样的时候,我选择相信文学家的眼睛和笔墨。考克夫接受英文媒体的访问,也为报章供稿,文章在网络上可以读到。考克夫的书写里,总蕴含着一股纤细的温柔,也有对自由民主的执拗,当然还有对不公不义的愤怒;只是这些情绪都不浮夸,都显出了尊严,并且读者衍生的情感也不会只流于表面同情,而是愿意相信他、支持他、站在他这一边。 乌克兰和马来西亚的时间相差6个小时。《基辅独立报》的推特总是即时发文公告空袭警报。有时好几个城市都响起警报,几个小时候就会看到废墟、硝烟、伤亡的照片传出。最近,空袭警报总是在那里的凌晨、这里的上午发出。我尝试想像警报回响不停,却什么也想像不到,只能想像雨势猛烈刷上阳台玻璃门。轰隆。 逃走了许多乌克兰人,还有不少人留在战事不断的城市里。有人躲在地下室;有人哪儿也没去,留在自己寓所,即使炮弹掉下来也无所畏惧。3月了,雨还在下个不停。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停雨呢?
2年前
相隔整整两年,终于可以飞回诗巫过年了。长期防疫的日子,已经教会我自动养成一套保护机制:该做的事情要做足,不该做的事情要少做。回乡前准备了新口罩和检测器,越靠近登机的日期就越少出门见人;毕竟万一发病可能连机场也进不去,更不用说白白烧掉机票钱,到时孤身一人过新年,无处话凄凉。好在这些情节都没有发生,我顺利回到婆罗洲小镇。 疫情期间决定退休的妈妈在家做着简单的劳动,料理三餐、清洗衣服、定时收看电视上的闽南剧。邻居不知从何时开始养了3只猴子,一大两小,关在两个笼子里。大的那只每每感应到风吹草动,就拼命摇动铁笼,吵死了。屋后的两棵沙梨树终于还是死透了。2020年的农历新年回来时,还能采集一两袋沙梨,现在没了。弟弟忙着为工作奔波,无心打理后院乱长的野草。 我跟婆婆撒娇 有个猫家庭一直来我们这里栖息,天气好的时候窝在草丛里晒太阳,下雨天就躲到停车间;丑脸母猫带着一黑一白的小猫乳喂着,偶尔还会见到一只壮硕的黑白猫,估计就是播种的公猫。我从来都不讨厌猫狗,但也无意豢养。我深知豢养便是用爱与灵魂交换,可是要面对背叛、伤心与离弃的风险啊。我任由它们来去,既然人猫两相安,那也无须做些什么。 婆婆家距离我们家只有十五二十分钟左右的车程。以前兴致一来,家里有车就拿起钥匙,发动引擎,说走就走。这个新年我则是特意做了自我检测,确保测试结果无异样,当天才会放心到老家陪婆婆聊天。婆婆去年患过冠病,庆幸后来痊愈了。婆婆说,病愈后老觉得心脏有点虚弱。 婆婆说着她同辈的近况,那个谁谁谁,这个谁谁谁;啊真像我的散文风格,东拉西扯,没个企图,只有微乎其微的日常;老家现在有一窝狗和猫,每只都像极了婆婆身边的守卫,都带有一点主人柔中带刚的脾性。我跟婆婆撒娇:“嫲,你出来一下,我帮你拍张照片,好不好?”于是帮婆婆和老屋拍了张独照,我也和婆婆自拍,在手机里留着婆婆的身影,心里也较踏实一点。有天懒在沙发陪妈妈看闽南剧时,也偷偷帮妈妈拍了一张照,妈妈正在折晒好的窗帘。 深知疫情风险还在,不怎么想要出门“卡溜”。一天早上,徒步到路口的咖啡店吃干盘面,世上再没有别的面条可胜过干盘面。这面我可以吃一辈子也不会觉得腻。虽然有人已经研发出快熟干盘面,也有人把干盘面生意带到半岛来,但是干盘面还是要在砂拉越中区的几个小镇才能吃出味道。关于干盘面的见解,我承认我是专断的,那又如何?要是你来诗巫找我,我一定请你吃干盘面。 回乡只见了两组老同学,我分别在两个不同生命阶段与他们交集而结成知己。研究所毕业回国,在家工作及照顾家人之时,与力和强偶尔相约小酌,我们各有事业发展,同为家人奋斗,因而相濡以沫;另一组则是高中时代一同沉沦的同学,因着共有那段惨淡羞涩的日子,重新连接往来之后,总有源源不绝的共同话题。 再次离城,我机上的位子靠窗,满怀眷恋地凝视窗外的云朵,地上的绿树与河流,看着飞机飘离陆地进到南中国海的领域。我的灵魂还黏着身后岛屿啊,有天我会再回来。
2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