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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悲鸿

9月前
“风雨凄凄,鸡鸣喈喈。既见君子,云胡不夷?风雨潇潇,鸡鸣胶胶。既见君子,云胡不瘳?风雨如晦,鸡鸣不已。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诗经·郑风·风雨》全诗三章,不长,共48字,大意说风雨凄凄,鸡鸣声急。见到此人,如何不兴奋?风雨潇潇,鸡鸣不断。见到此人,如何有病?风雨交加,天色昏暗,鸡鸣继续。见到此人,如何不欢喜? 诗本有乐,可惜乐已失传。〈风雨〉每章只换几字,容易上口,层次分明的节奏感显示作诗者音乐基因。清朝李光地曰:“鸡初鸣则喈喈然相和,再鸣则胶胶然相杂,三鸣而将旦,则接续以鸣,而其声不已矣。”一波接一波,读得如此细心,让诗更加余音缭绕了。 《毛诗序》解释此诗说“乱世则思君子,不改其度焉”,社会意识因此而得,其中“风雨如晦,鸡鸣不已”二句为人所知。儒家对知识分子有期待,要有担当精神,要不平则鸣,在险恶的环境中积极介入政治,纠正失序乱象。 我念大学本科时,在吉隆坡大众书局买过一本苏雪林著作,书名《风雨鸡鸣》。苏雪林为人直率,文字奔放。序文中清楚表明反共立场,并大骂鲁迅,说他是“土匪大师”。那时意识形态骂战层出不穷,是是非非,读后便忘。 徐悲鸿1937年抗战前夕在桂林所画〈风雨鸡鸣〉也从〈风雨〉中吸取灵感。一只雄鸡昂首挺立,似鼓励被欺压的人勇往直前。落款引《诗经》原句,写有“悲鸿怀人之作”,又似有凄苦心情。颠沛流离之无奈,涌现笔端。 扬之水在《诗经别裁》分析〈风雨〉,《毛诗序》释“君子”句虽有独立于诗外的深刻意义,但是她认为文学“并不存在一个明明白白的是与非”,读诗不能如此断案,因为“诗意虽好,情意却平,实际上它的原意也许只是表达了一种最平凡最普通的情感”。又说朱熹在《诗集传》早已点出两情相悦主题。朱熹原话是“君子,指所期之男子也。淫奔之女,言当此之时,见所期之人而心悦也”。 见书如见人 观念质朴,读诗乐趣无穷。周作人在《风雨谈·小引》说他早想以《风雨谈》为书名,只因喜欢这3个字,“内容是什么都未曾决定”。郝懿行《诗问》卷二载王瑞玉夫人解说〈风雨〉让周作人念念不忘。王瑞玉曰:“雨荒鸡,无聊甚矣,此时得见君子,云何而忧不平。故人未必冒雨来,设辞尔。” “故人冒雨来”是不是设辞不重要,诗之好坏,不由实或虚决定,引起翩翩联想才是美学主轴。有病,见君子即痊愈。内心苦寂,见君子就喜悦。无聊,见君子则没有忧愁。周作人说他朋友不多,彼此忙碌,少见面。“若是书册上的故人则又殊不少,此随时可晤对也。”君子即故人,故人即书上人物,这么一联想一跳跃,“故人冒雨来”彻底化为读者和作者之间的缘分和交流。 不一定非得面对面找人互诉衷肠,浏览读物也能出现同样效果。见书如见人,“可谈的物事随处多有,所差的是要花本钱买书而已:翻开书画,得听一夕的话,已大可喜,若再写下来,自然更妙”。杨绛在〈读书苦乐〉提大致雷同喜悦。她说读书如串门儿,“要参见钦佩的老师或拜谒有名的学者,不必事前打招呼求见,也不怕搅扰主人,翻开书面就闯进大门,翻几页就升堂入室。” 既然触及周作人,不妨加几句和书上故人相关文字。周作人在〈书房一角〉序文说看人所读之书,“至少便颠出一点斤两来了”。因此书上故人是谁,不能轻视。我找来钱理群的《周作人传》一读,第八章第七节以“风雨故人来”为题,描述周作人深夜读书意境。 周作人最佩服的3位古人是王充、李贽和俞正燮。他是杂家,读书不计其数,所居苦雨斋经常“高朋满座”,钱理群以文学笔法发挥:“时有朗朗笑声飞出窗外,惊破满院的寂静,更多的则是会心的微笑。每当宾客散尽,周作人就连忙把这会心之处,连同微笑,一起记录在纸上。”这一段值得一引,前半段说的不只是周作人,爱在书斋流连的人或也适用,至于后半段,则看天分,毕竟知识和文字都达同样高水平的人不多。 周作人是董桥书上故人。董桥说他学周作人多年,“学不像,学不了,就不学了”,最后才走自己的路。12月如往年般多风多雨,我懒惰出门。读〈风雨〉,伴有周作人、扬之水、钱理群、董桥等人,最享受事莫过于从作者处看到人间温情。
1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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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牛迎虎〉篇用了一幅徐悲鸿的虎作插图,信口开河说老虎像只无精打采似的饿虎,有人觉得徐悲鸿不可能画出这样的虎,质疑画是否徐悲鸿真迹。既然有人提出质疑,立刻搜查资料清除疑虑。 这幅虎曾经出版在《中国-巴黎:早期旅法艺术画家回顾展专辑》(图9,台北市立美术馆,1988年)和《现代书画投资:徐悲鸿卷》(北京出版社,2005年)。有这些记录应该是真迹吧!除非这些记录不可靠,那就请包青天来审判了。 看画是很个人的。专业人士会用学术研究的眼光看,像我这种凡夫俗子,就全凭感觉了。当然这感觉和我的人生经验见识,喜爱和厌恶是息息相关,甲之蜜糖,乙之砒霜,是真理。 迎接虎年,虎年画虎最合适,华人的国土还会以老虎图画推出各种纪念品来庆祝虎年。中国就在1月5日推出“虎年邮票”,发梦都没预料到引发一片揶揄声浪。原来是要传递虎虎生威的国运讯息,却被网民吐槽“看起来病恹恹”“愁容满脸”“没有威风感”“谁家的病猫”等等讥讽嘲笑。我也看了虎年邮票,既然这么多人挖苦,我就不在伤口上洒把盐了。 “虎年邮票”这只老虎原来是出自冯大中之手笔。看过一些他的虎画,很写实的画法,虎身上的每一根毛都细细密密,一笔一笔的画,毛茸茸的质感。 雪景虎更受一些藏家的喜欢。不知这次是否他想突破动物属性,做了拟人化处理,弄巧反拙,被一些人误以为替国家首脑造像。 画廊在虎年办虎画展是常规,上一圈的虎年友人光头佬在他画廊翰墨轩做了一个小型虎展,有一幅李燕画的小老虎。 说到李燕,我想提一件陈年旧事。李燕曾来吉隆坡集珍庄开画展,见了他一面,他的一席话令我傻眼。大意是中国水墨画比西方绘画强,我完全尊重他的观点,但他说Picasso是一个不懂画画的画家!记得在当年【牛听琴】专栏有写过此事。既然点到这话题,也顺手牵羊把徐悲鸿牵进来一下。 徐悲鸿到过欧洲进修绘画,接触了西方美术形形色色的流派,只情有独钟写实派,对印象派嗤之以鼻。他对西方印象派的“豪言壮语”,不想被吓到魂飞魄散都很难。请洗耳恭听,他用了“庸”“俗”“浮”“劣”4个字概括Monet、Renoir、Cézanne和Matisse的作品! 徐悲鸿回国后,火力全开推动中国水墨画的写实主义,影响了那年代中国水墨画的道路方向,进展是福是祸,艺术界自有争论。 徐悲鸿画马闻名于世,画马当然要以身作则的示范,讲究注重马的体型结构的写实主义。但他曾写了一些奔马的躯体可以坐上三四个骑士,一直是我不解的疑惑。   更多文章: 牛忠/送牛迎虎 牛忠/张大千 牛忠/三顾茅庐 牛忠/渔翁 牛忠/红汗巾
2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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