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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力感

我常常会怀疑自己是不是患上了一种病,叫做厌蠢症。厌蠢症当然不是什么严谨的医学诊断。但在某些猝不及防的时刻,诱发它的症状是如此明显,让人不可能假装忽略。 像是,当有人东拉西扯讲了30分钟却没有任何重点。当我看到阴谋论、伪科学和政治迷信满场飞舞。当有人发表逻辑不通的零散论调。当我和你谈是非对错,你诉诸情绪却还宣称自己中立理性。当有人曲解了某个知识,还自以为是且态度绝对地发表评论。 那些时刻让我头皮发麻,耐心全失。 我一再地检视自己的厌蠢症,这是否代表我的傲慢?或是因为恐弱,而无意识地抬高了对聪明的评价?我并不认为自己比较聪明,我也并不讨厌看似无知或低层次认知的人(大部分时候我对他们无感)。但我无法忍受,有些人可以思考却选择不动脑、可以学习却一直耍赖,明明可以明辨是非却不愿意动动手指查证。也许是,我不能接受这样的人和我一样拥有同等分量的投票权?这算是某种精英主义吗? 只好试着分析自己的情绪。是厌恶感还是无力感?或者,是对“世界怎么会这样”的失望? 在厌蠢的背后,藏着的也许是一种脆弱感。当我认真看待公共讨论、社会议题、日常人际,我开始期待身边的人也能拥有同样的思辨力、逻辑感和知识素养,我希望他们也投注精力、时间和真诚在这些重要的事情上。 但这个世界从来不是按照我的期望和想像来运作的。这样的脆弱,源自一种对世界的过度期待。 可是我太疲惫了。太盼望那些讨论和事件的推进可以更有效率一点。我隐隐约约中想要控制事态的走向。这或许是一种知识和效率导向型的傲慢——我潜意识里相信,理性、逻辑、常识,是某种“理所应该”的标准;看到别人跟不上,我不仅是失望,还产生了情绪落差和价值判断。 我尝试用社会学理解,不是每个人都受过良好教育,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意识到自己的潜能,不是每个人可以在依靠本能活着之余,还能觉察复杂的社会变化和自身盲点。有些人的美好,不在于对社会的理性批判,而是他们作为温和善良的人而活着,成为这个世界的大多数。 这样的解读,让我的厌蠢症有了出口,我期许自己变得比较愿意包容、等待、倾听、陪伴、引导——哪怕只有一次两次,即使只有短短一分钟。人性有缺陷也有韧性,有时候迟来的觉醒、曲折的对话、笨拙的理解,都是成长的可能。 真正的聪明理性,包含了对他人无知、弱点和情绪化的预判与接纳——是这样吗? 再仔细想想,这其实已经不只是逻辑和知识差异的问题,更像是一种情感的负重,以及伦理的介入。如同我们带着预设说:因为我看见得更多、理解得更多,因而我必须要忍耐得更多、同理得更多、沟通得更多? 咦,这是不是也属于一种柔性的傲慢呢?我们以为自己是在“包容他人”,其实是在高姿态且不对等地,把自己以外的他人分类为“需要被额外理解和体谅的存在”。而这种“理性高地”一旦成为厌蠢症患者自我省思后的做人守则,我们仿佛就要背负一种善尽沟通义务的责任感,于是不自觉地消耗自己,陷入情绪劳动的黑洞。 不必勉强自己总是包容 后来我想,不如就承认自己的局限吧。一直温柔同理的包容心,一直努力说理的力气,也总有耗尽的时候。情绪劳动也是一种消耗,不是所有人、所有情境都值得我们包容到底。为了保留这珍贵的能量份额,用在值得的人身上,那我也必须照顾自己的心。否则日子久了,不只是心累,还会侵蚀我们的自我认同。 为什么不敢大声地宣告厌蠢?若没有大力度地贬低和攻击对方,那么单纯的“厌”应当不算傲慢或歧视吧,多半是对于无效沟通或被迫情绪劳动的不耐烦——我们也必须接纳和肯定自己真实的情绪。并且,坦然接受对方确实是某种“不可对话的类型”。别内耗,不必强行压抑自己,该回怼就回怼,该转头离开就转头离开。 可以看懂他人的毛病和困境,但不必永远扮演同理者和沟通者的角色。因为真正的尊重,也包含相信对方有能力为自己的人生负责。 我们不必勉强自己总是当那个理性又包容的人,他人的愚蠢和恶意总会为他们自己招致业力,只不过我们偶尔会成为他们其中一个随伴业。所以我释怀了。厌蠢症,该厌就厌,那是保护自己的界限。
8月前
不晓得大家有没有和我一样的感觉?特别对游子来说,回到自己的原生家庭小住几天,有熟悉舒服的感觉,但同时也有微微的无力感。 由于最近公司允许我们申请在家办公,有时我就会单独回到家乡工作,和爸妈一起住上好几天,或者一个星期。这种感觉一开始好奇妙。一个我从小到大生活、长大的地方。在我结婚后的十多年没回去同住过,最多也只是坐坐,暖个沙发。由于一些变化,我有机会回到家乡后,就会和爸妈一起小住。好像小时候一样。 躺在以前睡过的房间、每天起床后看见的是爸妈、三餐也是和爸妈一起……一种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觉。我已经不是年少的我,他们也已经老了,生活也有些变化了。好多事情,我想依据我在外地的生活习惯,一个我总认为更好的生活方式。但原来,改变最多的是我,以前我不就是跟从他们的方式长大的吗。 这段时间,我仿佛站在第三方的角度,看着爸妈之间的相处,也思考我的婚姻中是否有他们的影子。妈妈对爸爸的不满,让我心情陷入两难。爸爸通常选择无视,但有时也会顶个嘴。只要妈妈大声一点,幸好爸爸就绝不反击。刚开始回去的时候,我想改善家里的沟通方式。所以我有时像个消防员,忙着扑灭爸爸的暴躁脾气,也扑灭妈妈对爸爸的埋怨,觉得尽量扑灭不满多一些,爱也就会多一些。爸爸对妈妈说话难听的时候,我会急着阻止,让爸爸别说这些话。好几次下来,有一天爸爸突然学我唠叨的样子,看着爸爸突如其来的举动,让我又气又好笑。原来,在爸爸眼中,我的其中一面是长这个样子的啊!这让我立刻自觉,尽量不唠叨,因为唠叨是一个让自己发泄却没有果效的沟通方式。接着又想让他们的饮食更均衡、健康一些,想让他们多动一些。可想而知,这种想要改变一切的心态,是我无力感的来源。 我想,我忘了先接纳家人目前的方式,也忘了他们这几十年下来的磨合,也许不是最完美,但目前看来也不是需要我过于担忧的。有必要才来个小小的介入就好。爸爸很需要妈妈的陪伴,特别是要去商场买杂物,就问妈妈去吗?妈妈虽然嘴上唠叨着什么都需要她,但也就跟着去了。而妈妈晚上不敢驾车,要去哪里的话,爸爸嘴上也念着,但也载送了。也许就是这样彼此依赖着,他们才能走到今天吧。虽然他们结婚四十多年,但爸爸说话不好听的时候,妈妈还是会受伤、难过。但我就不知道,妈妈一直埋怨的时候,爸爸对自己的感受是什么呢? 一起住一定会有不满 在这小小的无力感中,爸妈一丝丝的关心仿佛从这无力感中绽放了一朵又一朵的小花。比如有时在家吃早餐的时候,爸爸也会煮好两颗水煮蛋给我,一开始挺不习惯的。或吃饭的时候,爸爸心血来潮夹个鸡腿给我。爸爸再夹第二次的时候,我摇手说:“够了够了。”妈妈说:“她不吃鸡腿啦。”爸爸就说:“我是不是没有夹过给你?这个机会不多啊!”我看着他,笑着说:“好啦!谢谢你。”说得也是,我们在家没有夹菜给对方的习惯。收到心意了,是感动的。 又比如我生病的时候,妈妈就会三番四次地来房间看我。然后硬要我去看医生,我不去,只想先睡觉。我太久没这么被“管”了,有点不习惯。因为都是些伤风咳嗽,休息一下就可以了。妹妹说,妈妈说我固执,我笑了。原来,妈妈是担心的。事后我开玩笑地对妈妈说:“妈,下次我生病会看医生的。你也是哦,如果你生病不看医生,我就会学你噢!” 爸爸心情好的时候,嘴巴也很甜,会说:“这个是给我老婆的!”而妈妈就会回怼,却是笑着的。我相信,每个老婆都希望老公说甜言蜜语吧,而每个老公也希望得到老婆的尊重吧,老夫老妻更是,请别让夫妻之间的情趣和幽默,被生活磨得光秃秃的!最重要的是,做孩子的我们,看见爸妈彼此之间的关爱的时候,反而是给孩子最好的礼物。爸妈之间的爱,比爸妈爱孩子,会更让孩子感觉到家庭的幸福! 现在回到家里小住的时候,看见一些问题还是会有小小的无力感。我了解,爸妈也有自己的应对模式,他们过去遇到的大风浪,也不是白白走过的。我要相信,他们是有能力的。我这个做孩子的,他们有需要的时候才介入吧,就给他们多一点鼓励和耐心吧。 对已经结婚的游子来说,能够在爸妈还健在的时候,回到自己的原生家庭,24小时住在一起,是不常有的机会。一起住的话,不满彼此是一定会有的,无需太过介怀。要提醒自己,那只是不满意一个点,不是整个人,这是很正常的。 我会尽量学习珍惜、接纳的。当我还有机会回到我原生家庭的时候。
10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