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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薇

解不开的董总缘 去国半年,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先去探望旧同事、校友李万千。 同行的,还有柯嘉逊博士和夫人。 一进入屋里,映入眼帘的是饭桌旁边显眼处,摆着去年10月在文冬度假村时,我为万千和莫生哥儿俩拍的放大照片,心里不觉一愣! 不一会儿,相约的旧同事周丽娟,也从加影独大办事处赶来相聚。大家来到熟悉的地方、坐在固定的位置上,可惜呀,就是少了一个人,就是那位被誉为“华教园丁”,刚与我们永别两个月的莫泰熙,老同事、老友。 在我们这几个人当中,顺序加入董总的,首先是李万千、然后是莫泰熙(1981)、柯嘉逊博士(1982)、周丽娟(1983),下来是我(1984年)。 虽然,我们先后离开了董总,欣慰的是,40年来,我们曾经在这个华教机构建立下的情谊(注),却不曾因时光的流逝而减弱、消失,相反的,简直可以用“形影不离”加以形容。 1983年,李万千和莫泰熙两人,结伴南下麻坡小镇,盛意拳拳地邀请我上来吉隆坡加入董总。当时我们只是租用教总大厦两层楼作为办事处,全部职员,只有二十来位(与现在的一百多位简直是天壤之别)。我们这些外地来的职员,包括有家眷的,都被安排住在由天台改装的五楼宿舍,虽然空间有限,但大家融洽相处,其乐也融融。 过后,李万千将蕉赖丘必花园的房子退了租,建议我成为下一个租户。 原来他已经和莫泰熙商议好,在康乐花园附近置下新居,两家人特地选了遥遥相对的单位,不仅是同事,还成了好邻居。 两年后,我也在租住处附近新住宅区,订了一个单位,就是目前居住的房子。有件往事不妨提一下,原本我和柯嘉逊博士可以成为对面看过来的近邻,没想到一个飞来横祸,他成了“茅草行动”中的阶下囚。 也许注定我们友谊缘分未尽,再后来,他总算在我家附近花园住宅区,找到一个颇为理想的住房,两家相距不远。 这就是我对前面说的“形影不离”的诠释,这不仅是董总情、华教情,更是经过40年淬炼的真挚友情。 老话常说:人生得一知己,死而无憾。在我看来,万千和莫生之间的情谊,可以说比手足还要手足。就在去年当我们得知万千健康欠佳时,莫生比谁都着急,但又不想过于干扰他,只能默默地透过万千长女欣葵,互通有无,告知父亲治疗过程和进展,然后与我们分享,以慰大家对他的关心(5年前万千已经搬离原来的住处)。 我们3人,万千、莫生和我,我为之名为“3老”。 3人之中,我居长,与万千相差一岁,莫生小万千两岁,谁也没料到,那个年纪最“轻”的,竟然撒手先离我们而去,让人情何以堪啊! 那天聚会过后,一如既往,我们就到经常光顾的附近某家餐馆用餐,餐后,也许是触景伤情,万千忆及往日时光,座中少了一人,一个铁铮铮的男子汉,不顾周围的目光,悲从中来,突然失声痛哭、泪流满脸。一时间,大家不禁愕然,但也禁不住泪水,对故人的骤然离世,怀念特别深。常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第一次看到我心目中的铁汉子,竟然动情如此之深。 柯嘉逊夫人立即走了过去,围着他的肩膀,不断地轻声安慰。 莫生在国内外主讲的华教故事,深受欢迎,少说也有千遍以上,听众更是难以数计。莫生曾告诉过我们,早些年受邀到中国做巡回演讲时,由于舟车劳顿,气候变化,对他这么一个年过70的老人,无疑是一种体能的极大挑战,幸好有刚在南京大学修完博士学位的林敏萍校长一路陪伴、照顾。但他从不喊苦,不说累,声言一定要讲好我国的华教故事,让国外人士理解,我们现在能读华文、说华语,绝对不是必然的。 去年新年过后,有一天在闲谈中,莫生以半认真、半开玩笑的语气对我说: “爱薇,你是我老同事,又是老友,我讲了二十几年的华教故事,你一次都没有来捧场。今年6月,我将会在循人中学做一个3天的华教课程,主要内容是有机制地培训讲华教故事的接班人,针对那些有‘民族爱、华教情’,有热情、有激情、有使命感的人。你再不来听,可能以后就没机会了。”经他这么一说,再也没有拒绝的余地,立刻报名参加。想不到是,竟然被他一语说中,从今往后,再也没机会聆听他的华教故事了。 大半时光奉献给了华教 我想对那些曾经听过莫生华教故事的,不论是莘莘学子或公众人士,都算是有福的人。如今,这些“小树已经”“成林”,应该可以告慰这位“园丁”于九泉之下。 回国之后,我仔细地翻阅友好为我留存有关莫生生病、往生后的种种新闻报道,一切是如此虚幻,如此不真实,令人难以接受。归来时,那个想见的人,已经不在了。 “感谢每一个好人”这是莫生最后的遗言,可他却忘记感谢自己。 79年的峥嵘岁月,他将大半时光奉献给了华教。死,固然有轻于鸿毛、重于泰山之分,但作为一个坚定的华教捍卫者的莫生,他应该可以说走得坦然,问心无愧。 莫生次子,莫泽林这段话,应该能充分表现其父在人们心中的印象和地位: “这几天看着来自全国各地四面八方前来的悼念的人们,有白发苍苍拄着拐杖步履蹒跚的老者,有朝气蓬勃十几、二十岁的青年人,我们不禁感慨父亲的交游广阔;望着大家悲伤流泪不舍的神情,我们才知道父亲这么多年来所做的一切都是有原因的,都是值得的。我们为自己能作为您的孩子您的孙儿,感到非常的骄傲和自豪。” 莫生:您已经鞠躬尽瘁了,您就安息吧,不少跟随者将会遵照您的遗志,一定讲好华教故事。 注:《美好的记忆——我们在董总和新院的日子》一书,出版于2020年。这是在莫生建议、主催、邀稿下,由我负责主编任务,作者多达近百位。每个人抒发了曾经在这两个单位服务期间的感受。这是一本交织着不舍、感恩、相互理解和浓得化不开的华教情,充溢着暖情怀的好书。 稿于莫泰熙逝世双月忌日后
3星期前
01/活得坦荡 今年是中国汶川大地震灾难的第15周年。 2008年5月12日下午2时28分,四川阿坝州发生了一场8级超大地震,波及多达10个县,仅仅两分钟,这场地动山摇的天灾,共造成了近7万人罹难,一万七千多人失踪,受伤者37万有多,举世为之揪心。 记得当年不时紧守在电视机前,看着一幕幕犹如人间地狱似的画面,四面八方赶来的救援人员,不顾生命危险,争分夺秒地在灾区搜寻幸存者,既忧心,又感动。 就在地震发生7年之后(2015年)的某一天,邀了数位友好,一起前往汶川地震重灾区,映秀镇参观。 拥挤的人群,充塞在地震纪念馆的每个角落,相信很多像我一样,都是带着朝敬的心情的游客。 走出纪念馆,我们漫无目的在街头溜达。看到由不同省政府援建,富有少数民族特色而重建的房子,有序地分散在不同地段,正好成了另类风景。我想这些不仅是对生者的一种抚慰,也是对不幸罹难者的一份敬礼。偶而碰到一些擦身而过的居民,很难从他们神色中看出内心的感受。也许其中曾经历过劫后余生、也许曾经因失去亲人而伤心难过,有些也许至今依然挥不去那场天灾突然降临的梦魇。 信步走到一所坍塌的残垣颓瓦废墟前(故意保留),那是一所重灾的中学,大家自然而然地双手合十,默默地悼念当年没能及时逃出课室的师生,那么可爱、年轻的生命! 写到这里,不知读者是否还记得当年地震发生时,埋在地底下十多个小时,被解放军从废墟救出的3岁娃娃吗?他叫郎铮。一脸脏污,躺在担架上的他,却艰难地举起右手,向救命的叔叔们行了个军礼。照片一经发表,感动了无数的中外人士,照片后来还得了大奖。 拍摄者,是报社的一位摄影记者杨卫华,可惜这位在一瞬间,捕捉到这难能可贵画面的媒体人,已于2015年因肝癌去世,享年52岁。 就在不久前,我从《星岛头条》报道中,看到当年3岁的郎铮,经已长大成一个身高1米85的阳光帅气男孩,今年高考还得了637高分,同时接到北大和人大对他发出的邀请。至于其他当年被救出的小孩,有些甚至肢体残缺的,失去了脚、失去了手,但他们都能勇敢地面对生活,有当了军人的、还有当模特、教师,或自我创业的,这些获救者,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回报给予他们第二次生命的人。 我们无法选择生,却有权力选择如何活。 02/有尊严的走 台湾作家、媒体人陈文茜说: “你无法抗拒死亡,但你可以看穿它。” 每当收看陈文茜的电视节目:《文茜的世界周报》时,确实折服于她那有条不紊、精辟的时事分析能力,加上优雅的装扮,你很难想像她是一个病人,及至最近看完她刚出版的新书:《晚安,我的生命》才知道真相。 “我已经没有了脑下垂体功能,零。肾上腺索,零。我的下视丘,一个在脑干旁主管心脏、膀胱、温度调节……太多生命功能器官也严重受损。” 说真话,我对这些病名是全然陌生的。再看她写道: “生病之后,每天生活、工作,连洗澡都是考验,都需要他人协助。而我们在电视荧幕上看到的陈文茜,却能淡定地侃侃而谈,很难看出原来她是个病得不“轻”的作家、媒体人,不能不给她一个大大的赞! 想想3天以后的事就好 “请用心将每一个日子,每一次相遇,妥善保存,很多的每一次,其实是最后一次。”这点我绝对认同。 离家接近半年,单是5、6两个月,就传来6个友好、同学先后离世的消息。叶枯自落,有生自有死,感伤难免。特别是对老友、老同事莫泰熙的离世,更感意外。2月离家时看到的他,精神奕奕,老同事春节联欢集会上,谈笑风生,大家还在策划着下一个节目,到适耕庄去看稻浪翻涌的画面。突然间,我的脚痛得举步维艰;突然间,国内外讲了千百遍华教故事,被誉为“华教园丁”的莫泰熙,猝不及防被冠病缠上,仅仅一个月,生命就因此戛然而止。 近日接受我国一家报章笔访,末了,对方问: “对于未来的发展或未来的自己,您希望有哪些收获?“  记得日本有位著名相声演员、作家,岛田洋七说过: “年纪大了,还考虑十年、二十年后的事情,很没有意义。所以,年老以后,最多想想3天以后的事情就好。” 生老病死,是每个人的宿命,不论寿命多长,终归一死。关于死亡,星云大师说了:“生死,就像人晚上睡觉,白天起床,这么简单。因此,生,未尝可喜;死,也未尝可悲。早上起床,谁也不知道今天会遇到什么倒霉事,甚至祸从天降来。活着是一日日的喜乐,也是一日日的劫难。” 大师修为高深,看淡生死,至于我们这些俗人,一到老年,唯有小心守护健康,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有尊严的品质生活,再求一个善终,于愿足矣!
4星期前
8月前
  日子就像刀子,将生命一点一滴,一刀一痕地削掉。 2023年的跫音已近,2022告别在即。反反复复3年的疫情,慢慢趋于平稳,原本严格实行防疫措施的一些国家、地区也开始慢慢在松绑中,让人们逐步恢复正常的生活,虽然心情难免有点忐忑,但也必须学习去面对,除了小心自我防护外,无法回避,这就是现实。 3年的“禁锢”,对我个人生活,其实影响不算太大,除了不能出国外,日子一样寻常过。当然也很“听话”,乖乖地注射了3剂疫苗,事后难免听到一些友好注射过后的反应传言,确是有点心惊胆跳,庆幸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尤其是属于高风险人群的我。或许该归功于平日坚持晨运的习惯,对加强了抵抗力有一定的帮助吧?疫情3年期间,看着手机上的记录,前后累计步行了1500公里有多,等于走了35个马拉松,连自己也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忽然想到了一句马来谚语:sikit sikit, jadi bukit,看来还真有一定的道理。 我何曾闲着?   再来盘点这3年疫情期间,其实自己也不曾闲着。   2020年及2021年编选、出版了两本书:《美好的记忆——我在董总和新院的日子》,以及《不死鸟——三毛逝世30周年纪念文集》;2022年写了两本书,今年2月间在中国出版的《物理女王——吴健雄传》,刚于10月底出版的自传《世事如云任卷舒——我的人生》,后者是计划多年,但由于懒散、不积极,加上经常出游,最后还是缘于这波疫情,总算让自己能够静下心来完成夙愿。 常说十年人事几番新,其实何须十年?单看这3年来的世界变化,一种横空出现的病毒,搞到人仰马翻,世界乱成一团。6亿多人染疫,650万人死得莫名其妙,至今还有好些国家人们还没真正脱离这波疫情的肆虐。因此周边有朋友说:现在中招的不奇怪,奇怪的是那些没中招过的。一个经常与我在草场上相遇的晨友说:你相信吗?我3个月中过COVID3次,一次轻微,两次比较严重,好在有惊无险,听了觉得好夸张,但对方说是事实。 久违的机场   对一个每年几乎要踏上雪邦国际机场四五次的我,隔离3年有多,那天骤然间走进人潮还真不少的大堂时,突然有一种既熟悉,又有点陌生的复杂心情。这次是特地前往东马去出席一个为我的新书举行的推介礼,如果不是基于对方的诚意邀请,相信自己没有足够勇气出现在机场,至少那是明年春天以后的事。但是,封闭了这么长的一段时间,一旦走了出去,马上就有一种豁然开朗的视觉、感觉。对一个正如苏东坡所言的“群居不倚,独立不惧”的老人而言,还真是个不小的考验。   这个时候,我才真正领略到“开放”这两个中文字的魅力。没有一个人是孤岛,我们都是群居动物,快乐和伤悲都是与共的。   是的,“开放”是一个很有睿智意味的词。那天站立在崇正中学五楼刚整修的“科技剧场”时,一打开帷幕、从落地的大片玻璃望出去,蓝天白云、郁郁葱葱的景色尽收眼底。人不走出户外,怎能吸收到新鲜空气?人不开放,怎能让心智清明? 冬天来了,春天也近了   近日女儿来电:妈妈,香港已经入冬了,气温降到个位数。我说冬天既然到了,春天也近了。年少(初中三)时开始写日记时,总会在新的日记簿的第一页,郑重其事地写下来年的种种计划,例如要看多少本书,要去哪里玩等,写的时候的确是认真的。年岁增长后,再也不来这一套了,深谙世事无常,计划往往赶不上变化,只好将这些心思放在脑海里,实现了,心里暗自窃喜,泡汤了,也无所谓,随缘!   接近3年的疫情,固然带给世人很多的伤痛和悲剧,如亲人的离世、工作的丢失、事业的崩塌,但也改变了不少人的思维和观念,对生命的认知,以及重新省视惯常不变的生活理念等等。在即将告别旧的一年,迎来新的一年之际,一如以往,总会怀着新的希望。我想起了在一篇自己旧作里曾引述过这么一段文字:   “个人存在就像一条河,开始时很小,窄窄的夹在两岸之间,猛冲过岩石和瀑布,渐渐地变宽了,岸向后退,水流得更为安静。最后见不到任何破绽,河水消失在海洋里了,并无痛苦地失去自己的存在。”   适逢80+1生日,忆起这段文字,心情格外的平静。 人生实苦,唯有自渡   走笔至此,想到人生都要走过艰难与负重,面对生老病死,因为如此,我们更要好好地珍惜当下,珍惜眼前人。   还记得2020年武汉疫情肆虐时,爆红互联网的一张图片吗?一个年轻的医生推着病床上的病人准备去做胸部CT检查途中,看到夕阳西下的情景,两人禁不住停下脚步,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几次从死神抢救回来的病人叫王欣,今年89岁,那年轻的医生叫刘凯。愈后的王老讲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活着就是全部。   是的,人生实苦,唯有自渡。洪兰教授说得好:心,决定身,你自己才是快乐的主人!
1年前
1年前
很难想像,企业家和文学家竟也可以来一场精神对话。 2022年11月5日,马华儿童文学家爱薇和企业家郑秉吉分别推介了各自的新书——《世事如云任卷舒——我的人生》(《我的人生》)和《六十:夕阳无限好,只有在黄昏》(《六十》)。两本新著都是作者向自己某一阶段人生经历的小总结。爱薇年届八旬,郑秉吉则也过了一甲子的岁月,他们无论在事业、家庭和个人成就上都有着非常出色的成果,实应著述立说,倾囊相授,为后世树立典范与楷模。 爱薇,原名苏凤喜,一生致力于马华儿童文学创作,也出版散文、报告文学、游记等,笔耕近半个世纪,按她在推介礼会场上宣称,截至目前她已出版71本著作。她的作品已成为许多国内外硕博生的研究对象。她曾是《中学生》月刊的创刊人和首任主编,该刊于1986年创刊至今,见证不少中学生的青少年成长期。她在六十年代初攻读厦大海外中文函授课程,学海无涯,年届六旬的她,再考获厦门大学马来西亚分校中文系学士学位。2014年,《爱薇文集》出版,展现了她在写作之路的成果。 此外,爱薇独力抚养3名儿女至他们完成大学教育,成人成才,当年艰辛的生活并没有使她退缩不振,相反她如沙漠里顽强的仙人掌,即便在幽暗的荒漠上,她仍是一抹绿光。她的人生经历尤其可为当代女性所借鉴。昨日听她在会场上细述近20年走来的不悔人生,写了近30本书,推动儿童文学,遨游四海,应邀讲学,诸等经历在爱薇一头白发底下的嘴角上徐徐牵动开来,往事瞬间,道来时却是一脸从容。 人文关怀是每个文字工作者的初心和精神追求。然而,马来西亚不少华人企业家又何尝不是?他们借着自己纵横商场的魄力与智慧,将商业盈利转为公益社会,履行社会责任,以建设和回馈社会为己任,更有甚者,他们长期积极而努力影响同道,推动正面的企业文化,形成企业界一股沉潜而坚定的文化力量。郑秉吉今次出版的第四本著作《六十》即可窥见这样一个企业人的胸襟。 对伟人有一种探窥的求知欲正如书中副题——夕阳无限好,只有在黄昏。郑秉吉于两年前已从商场退居幕后,公司的日常业务也已经交给接棒人,如今他早已启动第三人生,并将前半生所积累的生命历练,毫无保留地分享他人。书中所收录的99篇文章,涵括了他这些年在事业和生活上的挫折、挑战和成果,其中有泪水也有欢笑,但经他的信念转化成“面对”、“接受”、 “处理”和“放下”四个人生必经之路后,成了也无风雨也无晴的生命篇章。 据悉,郑秉吉最高纪录同时撰写4个报刊专栏,这已比许多专业作家来得还要高产量,但细读他的文章,言之有物,没有空话,且字斟句酌,细腻准确。他看待和分析事物的冷静、克制,展现了思想上的深度和睿智。此外,也许很大程度他发愿履行一位佛教徒的言教身教,他处事待人见其慈悲与真诚。 随手翻阅,我们皆可发掘书中多篇文章的警句和佳句:“成功因素不难理解,要把道理用在生活上才是硬功夫”、“你的一天是怎样过的,你的一生也就怎样度过”、“我们需要接受好的一半,包容坏的一半,如果把心放在对的地方,一切就会对了”,然而,郑秉吉并非“无可救药”地灌输心灵鸡汤,他正面的心态和能量,都是来自每个实干业务下的经验演说。书中分享、分析了许多个他和同道,特别是在冠病疫情肆虐下所面对的种种磨难,他是如何弯道超车调试自己重新出发,显然每个个案研究都是他何其宝贵的经验分享。 另外,不得不说,《六十》在编辑上所花费的心思让人眼前一 亮。此书厚达350页,有我个人喜欢的字型字号,还有幽默感十足的彩色漫画配图。页眉上记录了原来专栏的发表日期,也摘录了文中的哲理名句,每一次的阅读,都是一次不忘初心的提醒。 我个人对伟人或大师们所臻至的人生境界有一种探窥的求知 欲。他们是如何一步步走到人生的高峰,如何经过人生百味后闲看庭前花开花落?王国维《人间词话》的人生三境界即便是说了又说,却也只能在走过之后才恍然顿悟。修行且是一条漫长的路,不经勤勉,不经教诲,休想得成正果。爱薇说,这本《我的人生》该是她最后一本书,该写的已经写完,她这么说道:“对一个已经进入人生晚秋的我,过好今天才是当务之急,明天的事太过‘奢望’了。人生苦短,行者无疆,有限的岁月,仔细想一想,再也不允许肆意的挥霍,见好就收,也许是最明智的决定。” 昨日的新书推介礼上,文人和企业家齐聚一堂,那是美好的 相遇。且不论是八十还是六十年的生命之旅,已有一种小至个人情操,大至家国情怀于我辈之间悄然升起,他们所走过的每个人生步履,透露着对世俗众生的仁爱之情。当文学家遇上企业家之后,这份人文情怀微光闪烁,在这片寸土中漫延开来。
1年前
这是一个处处有精神启蒙的年代,也是一个步步陷入迷惑的时代;这是人生步伐尘埃落定的时刻,也可能还是岁月悬而未决的时刻。 资深多能、有地位又具有传奇色彩的爱薇老师,终于在这样的时刻向世界摊开了自己完整的生命行迹!她用一支优秀的笔,毫无保留地报答了岁月的试炼。这一本《我的人生》真好读!爱薇用自己生命里的人、事与物作为叙事角度,俯瞰了马来西亚华裔超过半个世纪的人文沧桑,俨如记录了几十年以来的马华风土人情史。 年少读爱薇小说,如今刚接触她不久,即为她的总结作品写第一篇读后感,我是感意外、荣幸与激动的!沿着往事并不一定如烟的行文,我从她的人生轨迹,读到了隐然的社会的激荡跳跃,酌尝了人世间不一般的烟火,还有大小深浅的悲欢离合。 我把个人阅读的感触和发现分为几个层面谈谈。 镌刻马华风土与“现实南洋” 作为一个受马来西亚风雨洗礼了八十余载的本地作家,爱薇在自传里不大肆铺陈任何家国历史事件,也不刻意复制一般华裔惯常的生存经验。她以个人的回忆进入本土历史,又以反思的方式进入生命的叙述。不加修饰的马来半岛地理文化、从往到今走过的马来西亚人物、从淳朴到多元的民俗风情,一并进入她的自述笔端。相对于祖辈的原乡,这些马华事物书写成为历来中国论者轻易辨认的“南洋符码”。 从武吉摩乡镇的怀旧民俗志;动荡的紧急法令时期的历史;娱乐匮乏年代的政府电影放映队畅谈;民族赖以为生的胶林描绘;重男轻女的为父形象的刻画等等一系列的导览,爱薇采取“以轻写重”的策略来铭刻她的“现实南洋”。她不断地将个人的心灵活动与“国境之南”的映像组合成完整的片段,使故事里的人事物在过去与现在的时空里,构成丰茂的生命情态。我们几乎看到了一个连续性的,颇为完整的“南方以南”的演变发展过程,还有“接地气”的闽南情结的内在精神历程。 以自述完成的怀乡纪实,照理而言会倾向于文胜于质的“地方志书写变体”。不过当一个历尽千帆的爱薇以知性的叙述声音,以切身体悟的审美,完成了潜在的历史承诺——贡献了非纯粹文学想像的乡土或南洋图像之时,我们可以如此断言:爱薇以一本自传,建构了独立于地方志、民俗志与人物志之外的“历史马华风土”/“历史南洋”,为马华地方民俗志资料库,添上了宝贵的一册! “他”作为生命的重要注解 《我的一生》在自述的每一章、每一页,几乎都有“人”,都有“具有分量的人物”。爱薇是一个对人有特殊敏感气质的作家,只要她将自己的观察与感受放在某个灵魂身上,她的创作实践与描述欲望似乎获得了“一挥而就”的释放。书中一个个陆续登场的人物,都可以在她精简具体的叙述中成了一个个具有魅力的个体。我们会惊异地发现,爱薇竟在自传里成就了一则则“微型人物志”。他们在爱薇具体明确的形塑与呈现里,似乎打破了时空的局限,演绎着我们熟悉的民间历史和故事。 〈春雨润物细无声〉的数篇恩师铭记,可谓补上了几则华教斗士里默默耕耘的“无名英雄”的小传。当然,爱薇也同时带给我们名师荟萃的悸动。这些如今被化为笔下美好且真实的艺术形象,即使有些只能寥寥数笔,但我们可以感知他们如何在历史时空中与爱薇的生命形态同形同构。双亲、一众恩师,一群忘年交,甚至在某段插曲走过的人物,都是“我”性格发展逻辑的组成部分,也是“我”特定阶段生存状态的象征符号。这些人物在爱薇的话语中,带着自身的鲜活情状,闪耀在浓墨重彩的描述或者云淡风轻的细节之中。他们点缀着爱薇的命运之境,也是爱薇人生一路向阳的重要注解。 众多人物志的陈列,我认为不仅仅是爱薇赖以致敬的仪式,也不仅仅是表达人际愉悦的书写策略,而是表达个人处世取向,反映个人看待事物价值观念的选择。这表明了胸怀的广阔与品格的谦虚,她对于“我”的陈述,已经大幅度让位给身边的“他”,让“他”来为我们提供更多世界的美好。 不可复制的女性生命之舞 爱薇励志积极的自述里,无可避免地折射出以往苦难的生活气息。苦难的片段里承载了她对于社会传统性别观念的怀疑与抗争。男尊女卑的家庭环境、艰难的求学经历、婚姻的挫折,到后来的破茧而出,甚至外国游记里的一路惬意的欣赏万紫千红,都使爱薇的人生蜕变历程有了现实的重量。因而受难、抗争、奋斗与云卷云舒看人生的缠斗交错,应该是属于《我的一生》中之所以不一般的因素,是它之所以精彩耐读的原因。 我们也可以说爱薇的“反叛”,让她敢于摊开一切的美丽与不美丽,敢于以身试法直露她对世界的审视与体察。〈山月不知心底事〉里给带着悲苦色彩的“单亲”纪事设立了独立篇章,但她并没有以意识形态来诉说苦难的流程,而是以自己的哲学来为生命做判断。 无论是在困顿中挣扎与救赎,或是在荒谬中揭露与批判,又或在反思中自省与承认,爱薇皆坦诚地展示一个女性从无助到蜕变,再到漂亮转身的本真状态。她如今乐于运用轻逸的方式来表现曾经的沉重与苦难,与其简单地把这种触及伤痕的方式归结为“举重若轻”,不如强调那是因为在苦难渗透生命之时,爱薇从来不丧失抗争的勇气。这是一场可以作为女性标杆的生命之舞!舞着岁月的痕迹和所有的感知。 过往人生境遇的苦难,可以是使《我的人生》具有更高阅读价值的资源,但从另一个角度而言,那更多的是衡量作者体现本身超前精神的标尺。我们可以看见,贯穿在爱薇身分变化的叙述当中的,是一种“有违常态”的女性成长之路;是一条马华女性不可复制的蜕变的道路。 北大的戴锦华教授在其著作《电影批评》里指出世界存在着一种为历史话语权所抹杀的女性记忆;那么女性的文化挣扎便是试图将这无声的记忆发展为话语,然而这种努力常常遭遇被迫化装成“花木兰”的境遇。此段话反映了语言的桎梏与牢笼是女性的困境。《我的人生》的面世,某种程度上以潜然的反叛姿态进行了女性话语的另一种实验,在更深刻的层面上,对于女性的成长境遇进行顽强而执着的探索与展示,对于人世间的各种困境进行了必要的解构。这是爱薇在人生,在创作上不断追求的审美境界。 轻舟已过万重山的叙事 〈闲处看人忙〉的行走岁月,是承接〈外面的世界真精彩〉等一系列游记散文的扩写与续写。其实纵观全书,几乎都以“轻”来直面苦难,但尤其这一章,读起来特别轻盈惬意,却将《我的人生》的悲悯基调和否极泰来的感怀展示得丰沛淋漓。这一篇章就像一部人生苦难史在激荡人心的高潮中,找到了美丽的支点,然后以轻舟已过万重山的语调,落下圆满的帷幕。 旅游手记寄寓了创作主体在历史长河中观看世界的姿态,是凝聚在生活层面的认知与智慧,也可以是另一种觉醒与感悟。重大的历史命题,深邃的人生思考,似乎都悄悄藏在爱薇行走岁月的背后,而呈现在读者眼前的更多是美好的琳琅满目,轻盈愉悦的叙述话语。爱薇对于“轻”的理解与把握,使她挣脱了固有的羁绊而激活了诗性的精神品质,让叙事保持着飞翔的姿态,不缓不急地进行,让话语与脚步在轻与重之间相得益彰。 其实〈世事如云任卷舒〉的开篇标题设定,已经反映爱薇一开始就定下了叙事选择与基调:让话语越过生活,超越命运自身的沉重。在看来曲折的人生情节当中,也可以持续但平和地叩问存在的本质。 我的小结语 《我的人生》是本年代逆袭女主的难得好剧本!在丰饶的各种片段中,蕴含着爱薇不同阶段的逆袭与奋战的激情,她始终用不死的信念和充沛的活力,跟这个世界拉锯、妥协、抗衡、作战,再握手和拥抱。 她是现实逆袭剧本的典范女主,是凭着独立又强大的能量来探索与开拓生命无限可能的作家,她是大家熟悉但还可以继续勘探精彩内容的马华作家——爱薇。 (编按:本文作者庄薏洁,马来西亚人,复旦大学中文系博士,比较文学与世界文学专业。目前受聘为中国盐城师范学院文学院副教授。)
1年前
1年前
吃,是为了生存,道理很简单。但是,吃什么?怎么吃?吃多少?却是一门学问。 最近看到一个世界卫生组织的数据,据说每年有一千万人因为饥饿而死亡,每6秒钟就有一个儿童饿死;又有多少人饿着肚子上床睡觉的。但是,却有人一天要吃好几顿,正餐之外,还有茶点等。欧洲浪费粮食第一名的英国,每年因为浪费食物而产生高达670万吨的垃圾;其次是丹麦,第三名是挪威,至于亚洲哪个国家浪费粮食位居第一呢?很多人猜想是中国,几年前人家早就在提倡“光盘运动”了,赫,原来是我国马来西亚,每人 每年浪费食物高达100公斤之多。 目前全世界都在面对高通胀之苦(我国也不例外),这可难为了很多家庭主妇或采购负责人。有一天,在新闻报道的画面中,看到一位德国大叔在超市购物时,手上拿了一棵西芹,翻过来又翻过去,我猜想他一定是在考量价钱,犹疑了一阵 子,才见他轻轻地放在购物篮里。 春江水暖鸭先知 欧洲由于俄乌战事,加上制裁俄罗斯导致了石油和天然气的能源危机,通胀高企,旁白说,一些德国人准备用少吃来减少开销,诸如以前吃三餐的,现在可能会减吃一餐;以前饭后加甜点、水果的,现在也得考虑省掉,不难想像这波通胀压力,对普罗大众的压力有多大。英国民众已经忍不住了,前阵子就有数千人走上街头示威,抗议主政者没有很好的处理通胀问题,导致物价高涨。 据美国老友来电说,以往到超市去购买一星期的食物,有鱼、有肉、水果、青菜,大概180美金左右,现在却要多付一百几十元。我国通胀率虽然不如欧美严重(今天公布是3.4%,幸好我们有两油,棕榈油和石油),但也无法避免受到波及。 “春江水暖鸭先知”,最敏感的,当然是负责采购的家长和主妇。邻居一个四口之家的主妇告诉我,以往买个鸡饭给孙子吃是6令吉(鸡腿),现在是8令吉50仙,买了两份无形中就增加了5令吉。当政者也许会说,哪有这么厉害? 那不妨找几个家庭主妇或当家者问一问不就有答案了? 上个月因为落枕颈椎不舒服,找了个熟悉的中医针灸,按号码在一旁轮候着,饶有兴味地听着医师和病人的对话,获益不浅。首先是一个约四十出岁的妇女一边接受针灸,一边在问: “医生,为什么我的小腿给你针灸了两三次,现在还会疼? ” “道理很简单,你每次针灸了一次,好一点了,你就不来了,等到疼了才来,你的情况是要持续几次才能有所见效的。 ”轮到另一个病患,问:“医生,前阵子我的脚板又肿回来了,是不是 吃错了东西? ” “你有吃豆类的东西吗?” “我有吃羊角豆,不过,我已经将里面种子 去掉了。 ” 医师笑了。 “我之前不是告诉过你吗,尿酸的人是不能吃豆类的东西,你虽然将里面的种子去掉,但是你还是吃了。 ” “你是说所有的豆类都不能吃,是吗?” “我就是这个意思。”医师语气肯定地回答。 轮到我的前一个男性病人问:“医师,我晚上总是睡不好,睡睡醒醒,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 “你晚上有吃夜宵吗?”医师问。 “你是说吃宵夜是吗?有,有,不吃好像还有一件事没做。 ”坦白得可爱。 “那你饿不饿?” “不饿,只是习惯而已。” “为什么要吃那么多?你吃了不久就上床睡觉,这对身体是一个负担,当然睡眠就不好了。你可以喝杯热饮代替,不要吃那么多,试试看。 ”医师善意的建议道。 “X号!” 终于轮到我了!
2年前
今年的五一国际劳动节,是一个令人振奋和充满喜悦的劳动节。 困守两年多的防疫措施终于解放了,从今天起,人们外出可以不必戴口罩;进入公共场所,再也无需扫描健康码;边境开放了,国人可以随意出国探亲和旅游,这是期盼许久的生活“春天”,加上刚刚公布明天是穆斯林的开斋节,各族人民趁着难得的数天假期,可以balik kampung与亲友团聚、叙旧,真是“喜事连连”。 两年多的疫情暴发居家期间,曾记下不少点点滴滴的感受,如今看来,恍如昨日。除了感叹时间的飞逝外,深深体会到原来“活在当下”是一种福气。彩虹七彩绚丽,但居安思危是人类的本性,那些不幸失去亲人的伤痛;那些因为感染后留下的阴影,相信依然挥之不去。然而,日子一样要过,唯有收拾起颓丧和难过的心情,去迎接新的明天,我们无法预测未来会发生什么,只能善用每一天。这些点滴的回忆固然已成明日黄花,但人性的光辉,却让我们感受到生命的可贵和温暖。 卡车上的腐尸 今天是五一国际劳动节,原本是商家们一年一度最期盼的日子,是营商的黄金时机,可是,一场突如其来的疫情,却打乱了所有人的如意算盘。 就说旅游吧,起码这一两年内外出旅游的机会应该不大,即使你勇气百倍踏上旅途,心里难免有些忐忑,哪会玩得开心和自在?旧金山的老友Elsie来电,她说现在出游的兴趣不高,该去的都已经去了,有些只是因为喜欢重游而已。我说怎么我俩的想法竟然不谋而合?有些事,真的时机很重要,当年提早退休,专心写稿、出书,提供旅游的“子弹”,加上当时旅费便宜,玩得不亦乐乎。 再说了,即使去过的景点,现在看来,未必有当年的样貌。虽然俗语有“景物依旧,人事全非”之说,但也得看出游时的心情。例如现在到意大利去,你就会想到目前意大利面对严峻的疫情,死了那么多人。今早的新闻报道美国某个大城市的一家殡仪馆外的卡车上,放着六十多具已经腐烂的死尸,且发出阵阵的臭味,相信谁也不曾预料到一个曾经如此繁华、热闹的大都会,竟然会沦落到如此不堪的地步。唉,都是因为这场无妄之灾的疫情呵!(写于2020.5.1) 外有病毒,内有暴徒 我国妇女援助组织(WAO)行动服务主任黄佐安说:行动管制令期间,家暴幸存者面对最棘手的问题。因为管制令,除了特定领域,所有的人都得待在家中stay home,但并不意味着stay save。 WAO运动主任陈香莉分析,行动管制令家暴问题加剧的原因如下: “闲”在家里——幸存者和施暴者朝夕相处,面临风险,行管令期间,不只亲友支援变少了,求助更难、更危险,因为施暴者时时刻刻都盯着幸存者的举动。 经济依赖——行管令导致很多领域停工,经济上更依赖丈夫,也更难以离开所身处的家暴家庭,让她们在家中的处境更为脆弱。 疫情未知数刺激施暴者控制欲——陈香莉提醒,家暴的关键在施暴者的权力和控制欲,疫情危机下,人们与外界隔离,一切充满未知数,人容易变得焦虑,加上经济压力,种种因素都可能刺激原有暴力倾向的施暴者,让他们更想施加权力和控制力。 在这非常时候,谁能给这些救助无门的女性伸出援手和庇护呢?(写于2020.5.14) 身残心不残 古话有说:不因善小而不为,不因恶小而为之。 其实做善事哪分大小?心诚就是。据说日前有个英国退伍的二战老兵,99岁的汤姆摩尔,想尽点心力。为医护人员筹款,绕着花园走了整百圈,结果筹到的善款多达2800万英镑(1.5亿令吉)。4月24日当天,老人家先后获得了两项殊荣——健力士纪录(个人获得最多慈善基金)外,还因为演绎了利物浦足球俱乐部的队歌:〈你永远不会独行〉而冲上单曲排行榜榜首最年长的歌手。这也是4月30日迎来的百岁高龄生日的最好礼物。 除了这位好心的大爷外,近日又有一位英国6岁小孩,名为米尔斯,不幸患有先天性脊柱裂,由于受到这位老兵大爷的启发,决定为国民保健服务(NHS)筹款,结果筹得20万英镑(107万令吉)。 不良于行的米尔斯,举步维艰。18个月前才开始可以缓慢行走,为了达到筹款的目的,他每天给自己订立步行10公尺的目标,也是早产儿的米尔斯,出生后就在NHS住了5个月,父母亲希望通过这次活动,表达对这家保健服务机构的照顾恩情,因此下了这个志愿,小小年纪的他,为这家机构筹得一笔不小的款项,让人感动。(写于2020.5.11) 黑狗狗一家 有些时候,人,真的不如狗。 看看这次意大利的疫情吧,受到病毒感染的人数实在太多了,多得来不及运送,无法及时让这些往生者入土为安,只好将一排排的棺木堆放在教堂里,传说有关方面只好开个大洞,集体埋葬,不过,我宁愿抱着怀疑态度。据官方公布说,因为本地太多感染死亡的尸体,他们唯有利用大卡车运送到其他地方去埋葬,没有祈祷,没有亲人送最后一程,想来这是人生最没有尊严的谢幕。美国据说连火化都来不及,焚化炉即使24小时运作,也来不及将源源不断送来的尸体及时火化。 话说我家对面足球场的“一家子”——黑狗妈妈带着3只出世两三个月的黑狗仔,躺在草地上,自由自在在那里晒太阳,互相追逐,玩得不亦乐乎,真是羡煞了我们这些遵守SOP的人。疫情之前,有一个晨运,爱狗的安蒂,每天都会特地煮了一些米饭,放在固定的地方,让这些野狗享用,现在,格于严格的行管令所限,担心一千大元的罚款,这些晨运者不再出现,也不知这些野狗们如何度日?从阳台上遥望,发现黑狗子一家一如平常般,在草场上追来跑去,玩得正欢,不知人间疾苦。此情此景,真是羡煞我等,这是人不如狗的最佳比照了(一笑)(写于2020.4.10) 爸爸的遗产——厕纸 这世界真是无奇不有,活到百岁都有新闻看。 一般遗产,不外是指金银财宝或不动产(房屋、地皮等),但你可曾听过有人留下厕纸的遗产吗? 话说有位澳洲人,疫情严峻期间,无意中在已故父亲的储藏室里,意外地发现存有270卷的厕纸,让他犹如挖掘到金子般欣喜不已。在这非常时候,很多超市的厕纸早就都被抢购一空(恕我脑袋迟钝,老是想不通为何要抢购厕纸,而不是食物?) 这位名为迈克的澳洲悉尼人表示:远在20世纪60年代,父亲从埃及移民到澳洲来,住在郊区。 在这厕纸成为抢手货而告急之际,迈克意外获得这些“珍贵”遗产,善心的他,准备帮助那些因为无法买到厕纸而苦恼的人士,与大家分享。谁知在消息网上发布后,竟然收到数百人的要求,在难以取舍的情况下,最后,迈克决定将那些老年人和弱势团体作为优先赠送者。(写于2020.10.15) 生命的火,熄了! 武汉,这个英雄城市,在经过76天的封城后,终于在4月28日解封,而一批批的援鄂医疗队,也纷纷回到原地,山东大学齐鲁医院,呼吸与危重症医学科主管护士,张静静,也是这次医疗队员之一。 57天不懈的救护工作,终于完成了这次艰巨任务,盼来了与家人屈指可数的团聚日子。3月21日,张静静怀着喜悦的心情,随着大队返回山东济南,根据规定,回家之前,所有援鄂的人员都需遵行14天的隔离令,4月4日届满。哪知5日早上启程之际,有关人员却发现张静静的心脏骤停,经过一番抢救后,4月6日,传出她救治无效的不幸去世消息。 而正在非洲塞拉利昂执行外援的医生丈夫,韩文涛一接到噩耗后,因为疫情关系,没有直透航班,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的他,经过多方协调,排除万难下,终于在12日回到西安,接受检疫,为妻子办理后事。 张静静的新闻一经发布后,大家都深感悲痛和不舍。一位不顾自身安危而舍身照顾无数病人的医护人员,不是倒在工作岗位上,而是在离家仅有“一步”之遥的路上,熄了生命之火。其实在疫情暴发期间,各类医护人员的感人故事,难以尽诉。 他们,都是一道道闪烁人间的光!(写于2020.5.12)
2年前
日前收看一个讲座节目,有人问华大基因董事日长汪建: “人可以活到百岁吗?” “可以,只要管住你的嘴,迈开你的腿!”对方认 真且幽默地说。 其实这道理很多人都懂,只是知易行难。 管住你的嘴,是从“病从口入”引中出来的理论。确实很多病是吃出来的,为了满足口欲,只要好吃的、想吃的,都会往口里送。复旦大学前讲师,于娟博士在其遗著《此生未完成》里,承认自己爱吃东西:“瞎吃乱吃——我是个从来不会在餐桌上拒绝尝鲜的人,基于很多客观原因,比方老爹是厨子之类的优越条件,我 吃过很多不该吃的东西——得病之前,吃饭若是桌上无荤,我便兴趣索然,即使吃了很多,也感觉没吃一 样。——不管你再怎样灵巧机敏,贪吃的后果就是自食其果。” 当然,于娟爱吃、贪吃不一定是与她后来患病有直接关系(33岁因末期乳癌去世)。只是现代人对吃不怎么重视却是事实,如用餐时间不定,肚子饿了,找点东西填饱肚子即可。日前看到一则新闻,说是有人在疫情期间,每天都以方便面果腹,结果吃出毛病来,连医生都为此大吃一惊,可见“管住你的嘴”还是必要的。 算命先生没算错 “汉语拼音之父”周有光,他说他的上海医生顾问曾告诉他,人,不是病死的,而是吃死的。因此,他主张生活尽量简单,尤其是在吃方面。 这个活了111岁的长寿翁,85岁才从职场退休。除了从事文字改革研究工作外,他也是《中国大不列颠百科全书》中文翻译者之一,当过复旦大学财经教授。85岁,人家也许正在颐养天年,可周老还是依然孜孜不休,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在勤奋地读书、写书,他说表面上安安静静,可研究的内容却不简单,100岁对很多老 人不是老态龙钟,耳背目不明,他还不断在著述,出书,真是异数。 经常有人请教他长寿之道,这位年轻时生过肺结核(肺疹病),患过忧郁症,年轻时还被算命先生预言活不过35岁。周老说,算命先生没算错,是医学改变了我的寿命。太太张允和(昆曲研究者,与沈从文的太太张兆和是姐妹)也活到高龄93岁。关于长寿的“秘诀”, 周老的回答简单扼要:“我想健康最重要是生活要有规律,胸襟开朗是重要的。健康有物质方面,有精神的一方面。物质方面我们要求不高。不要生气,都是小事情,吃亏就吃亏”。 “我现在有‘三不主义’:1.不立遗嘱、2.不过生日,3. 不过年节。日常生活越来越简单,生活需要也越来越少”。 说到生气,“华大基因” CEO,尹烨在其演讲中也特别强调,人不要随便生气,这不仅仅是情绪问题,对人的一些器官也会因此造成伤害。 除了周老外,中国文学界还有一位老寿星,她就是著名女作家、翻译家、诗人,杨绛先生。2016年去世时,她高龄105岁,冰心先生1999年也以99岁高龄寿终;中国著名画家黄永玉,九十多岁还在开法拉利,今年98岁;著名演员秦怡今年正好是100岁,卢燕95岁, 看来他们活到百岁都不是问题。 其次,谈到”迈开你的腿”,意即人需要适当运动。 记得以前看过一本中国健康杂志,刊物直接以《生命在于运动》为名。人们不运动,总是有诸多理由,例如工作忙、抽不出时间;工作太累了,尤其近两年的疫情期间,待在家里的时间更长,久而久之,更不想动了。 如果能持之有恆地保持一定运动量,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不论男女老少。运动不拘形式,有动就好!一位经常与我在足球场晨运的七十多岁uncle,他说自己原本有三高,由于十几年来坚持晨运,病情大大改善。 其实,能不能活到百岁不重要,善活和善终终究是一体两面,思考如何善终,就是思考现在如何生活。
2年前
写情写爱的小说看多了,但是,通过动物寓情于人的小说却不多见。新加坡作家海凡的《野径》,却另辟蹊径,尝试用另类的创作手法,为我们呈现了一种异于一般的小说读本。 《野径》是海凡继《可口的饥饿》后的另一本新的中篇小说。 本书由有人出版社于2021年年初出版,内容共收入12篇小说,皆以动物为主角。 正如他原先的一系列作品一样,还是以他经历过、熟悉的雨林生活为背景,然后引申出一段段感人的故事。 既然是写情,当然也不全然是男女之间的爱情,其中还有友情、亲情和同志情。 关于本书的创作意图,作者有这样的表白: “……想说的就是在雨林的背景底下,人和自然之间,彼此的给予和剥夺,人和命运之间相互的纠缠和挣扎。表达在那段特定时空底下,人的某种生存状态,对人生价值,自我实现的思考。 “当年,这些野生动物主要是我们的营养、蛋白质。为了虏获,我们观察、探究它们各自的习性。” 小说中的12只动物主角有黄麂、蟒蛇、黑熊、松鼠、鼠鹿、大象、山龟、老虎、犀鸟、杜鹃、野猪和长臂猿。凶猛的如老虎、黑熊;温顺如山龟;体型硕大的大象;弱小如松鼠、杜鹃等,但各具寓意。作者都能恰如其分,基本上能按出场的人物和动物的性格,生存之道,但都不失其与生俱来的野性,做出精心和适当的安排,增加了小说画面的立体感。 “偶来野径得花归,在记忆的野径上寻寻觅觅,对写作人兴许恰是一种写照,一番心迹”,也许这就是引发海凡书写本书的初心吧? 对一些看惯了甜腻腻、酸楚楚的happy ending情爱小说读者而言,相信《野径》会给他们带来一股不同一般的阅读清流,愉快感觉。
2年前
再一次翻读了厚达400页《旅行,人生最有价值的投资2》(Adventure Capitalist)的中文翻译本,还是觉得蛮有意思。它,既不是单纯的游记,也不是教你如何投资赚钱的书,但是,也可以说两者都是,我的理解是,它就是一本教你如何投资人生的书。 本书作者,吉姆·罗杰斯(Jim Rogers),美国人,不错,他也是美国著名的投资家,与巴菲特、索罗斯被誉为全球三大金融巨头,量子基金的创办人之一。这个来自阿拉巴马州的罗杰斯,毕业于耶鲁大学历史系,后又进了牛津大学贝利奥尔学院,主修哲学、政治和经济学。26岁,揣着600美元闯荡华尔街,37岁赚了足够实现毕生探险梦的资金。38岁宣布退休,开始自己的投资事业。他另外的身分是:旅行家、大学教授、作家。 为了更好的投资功课,他选择以考察的方式,先了解每一个国家,了解他们的文化。于是,前后相隔10年,他做了两次环球旅行。这种把投资研究与旅游娱乐结合起来的方式,使他的个人生活显得丰富多彩,又为他的正确投资,准备了极有价值的第一手信息。 罗杰斯第一次环球旅行是在90年代,自己骑着宝马摩托车上路,行程10万英里,走遍了六大洲。他将这一次所见所闻出版成《旅行,人生最有价值的投资》,卖了50万册。 中国再度崛起 第二次环球旅行,是在10年之后,千禧年开始。这次作者不再是孤单上路,而是有女友佩奇相伴(后来两人在伦敦旅途中举行了婚礼,作者时年59岁)。用的是开篷、经过组装的奔驰跑车。历时3年的环球旅行,走了116个国家,包括我国马来西亚,行程152000英里,两次环游,都打破了吉尼斯纪录。就在秘鲁的旅途中,他亲眼目睹了自己的国家遭到恐袭,911世贸大楼瞬间轰然倒下的画面。 重看这本书,纯粹是出于对旅游的爱好。 我只想通过作者的文字,去认识无缘涉及的一些国家,特别是非洲和南美洲。记得高中地理老师陈堃德,对这两大洲介绍特别精彩和详细,因而留下了深刻印象。当然,经过五六十年的变化,这两大洲与他先前讲的已经大大不同,正如作者说的,全世界内战的30个国家,他走了一半,其惊险不言而喻。难怪罗杰斯也惊讶自己居然能活着回来。即使无缘亲身前往,但通过作者娓娓道来,卧游一番,也算是弥补了这份遗憾。 俗语常说:读万卷书,不如走万里路,对罗杰斯,更能印证这句话的真谛。 特别欣赏他对事物观察的细致、深入和独到。他对每个国家的独立历史、政治人物背景、社会结构,以及金融体系,简直洞察入微。他的专业投资嗅觉,比起很多人都来得灵敏,因此,在好多个国家都做了投资,旅途中还顺便有所斩获。但是,他对一些当政者的贪婪、腐败,也毫不留情地鞭挞,经过实地的观察和调查,他对某些打着慈善名堂的非政府组织,也给予严苛的批评。 回国后,他说3年的国外旅游,令他对美国的了解更加透彻,因此对自己国家的评语也相对严厉,或许是基于俗语的“爱之深,责之切”吧?例如: “美国媒体对国外世界仅有的一些报道,常常带有偏见。这些媒体在国外读者的面前挥舞爱国主义的旗帜,但国外的读者却并不像美国读者一样幼稚无知,坐井观天。”(页360) “在环球之旅中,我看得很清楚,美国在90年代四处树敌。无论如何,我们都在过去的10年里和很多国家结下了怨仇,这最终导致了世贸中心的突袭事件。”(页363)无疑是个政治评论家的口吻。 “说起美国为何会成为被仇恨的对象,美国人的回答完全超出了世界上任何人的理解范围:‘他们不喜欢我们,因为我们有钱。’以人均计,世界上有许多国家比我们富裕。日本、新加坡、瑞士,这些国家都比美国富裕。”(页364)这是一个金融专家的分析。 “只要不再以世界老大哥的身分自居到处插手别国事务,我们可以将大量的人力物力节省出来,用以解决其他事物,包括国内问题。”(页366)苦口婆心的论调。 很多媒体都报道过,吉姆·罗杰斯让自己的女儿学习汉语,体验亚洲文化。因为他相信,对于他们这一代人来说,普通话和英语将成为世界上最重要的语言。 此外,罗杰斯毫不讳言:中国曾多次呈现辉煌时期。埃及、罗马和大英帝国都曾经辉煌过一次,但他们后来都衰败了。只有中国,它在历史上数次辉煌,又数次平安度过巨大灾难。今天,中国再度崛起,这是非常了不起的。 最后,引述作者在开篇阐述了两次环游的心得: “即使不幸死在旅行途中,我也是死在了追寻梦想的路上,死而无憾。 “我的旅行常常将圣人推下神坛,戳穿所谓的真理,颠覆某些‘权威’对世界所抱有的成见。这些所谓权威有不少只是‘闭门造车’对现实缺乏了解。” 这是一本值得一读的书,翻译流畅,资料丰富。
2年前
刚撕掉2019年最后一张日历不久,一场无以名之的灾难突然降临(目前正身是冠状病毒毒COVID-19)。肆虐至今,经已两年,但依然有一种似梦非梦的感觉。 没有预警,没有彩排,平地一声雷,将一个喧嚣、热闹的场景,深深地陷于无底坑中,颠覆了人们的认知。 2020年,对全世界人类而言,都是个极为不平常的一年;是考验人类意志的一年;是交给当政者一张艰难的考卷。 2019年,对我,何尝不也是诡异一年?就在迎新弃旧的交接时刻,原是医院稀客的我,不但入了院,而且病得要死不活。 随之而来的爆炸消息,是一个超过千万人口的城市,楚文化发源地的中国武汉,暴发了一种来势汹汹,不知名的病毒。为了防止病例大面积扩散,当局毅然决然地祭出“杀手锏”——封城!这是中国前所未有的举措,也证明了是明智之举。 不久,全世界也“烽烟四起”,病毒随即蔓延各国。我国更在3月18日,开始了严格的管制令,关紧了边境大门,活到近耄耋之年,经历了多少悲欢离合,何曾有过如此无常、无序、恐慌,无措的禁闭日子?无疑是一场梦魇。 平时长龙似的塞车,不复再见;熙熙攘攘的菜市场,消失了;干净舒适的购物场所,看不到人潮。屋外是晴空万里、阳光灿烂,可心里却感到丝丝彻骨的冷。这是一场被形容为没有硝烟的“战争”。虽然,2003年的SARS记忆犹新,但波及的范围小,结束快,而这次的疫情,弥漫了全世界。至今已经夺走了五百多万条人命,确诊者超过两亿,目前数字还在攀升中。 疫情何时能结束?生活何时能回归正常,没有人会告诉你答案。 去年5月间,世卫公共紧急计划执行主任瑞安表示,2019冠状病毒,可能成为地方流行病(Endemic),或永远不会消失,犹如爱滋病(HIV)一样,因此全球不得不学习与它共处。他认为这是人类首次感染这种新病毒,因此很难预测能不能战胜它。 近两年近乎关闭的生活,对不少人都是一项挑战,无论是生活上,或精神上。 门一锁上机场去 有人在这段疫情肆虐期间,或许有了意外的收获。意外地发现孩子突然长高了、懂事了;家里的老人笑容少了、白发多了,皱纹增添了。令人伤心和失落的,以往只道是寻常的老友相聚、家人的天伦亲密相处、亲友离世的最后告别,霎那间都成了互相谅解的禁忌。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自己还活着。活着,原来才是人间正道! 台湾洪兰教授说过:“我们常常忽略了静的重要。静下来,才听见天籁;静下来,才听见自己内心的声音;静下来,才知道自己的人生要什么。” 是的,这场疫情,终于可以让浮躁的心情暂时静了下来。其实,对我而言,人生也没有多少时间任由挥霍,这场疫情,终究让你发现,以前所在乎的一切,都不重要了,原来健康地活着,比起任何名利,才是重中之重。 刚去世不久的《亚洲周刊》前副总编辑江迅曾在其文章写道:“没有一个冬天不可逾越,没有一个春天不会来临。读一本好书,喝一杯好茶,身在原地,心在路上。透过书籍,传递善意,给冰冷的一起疫场送去几缕阳光。” 我向往这种意境,也尝试过了。 疫情暴发的前两年,绕了欧亚美三大洲的不少地方。 现在回想起来,仿佛冥冥之中有种预感,是的,当时只道是寻常的出门,定了机票,拿了护照,拖着简单的行李,门一锁,上机场去。万万没想到过后的这一年,各国边境禁闭,那份潇洒、自在的出游,短期内应该不复重现。岁月,是时光的记录,那就在这里画下句点吧! 对一个40年代出生的我,早已失去了追梦的憧憬,即使有,也该是梦醒时分。 过去不忆,未来不想,当下不执着,与时间坦然相处,那是最好的日常。
2年前
我国在过去一年多的抗疫期间,由于管制令的雷厉风行,给民生和行动带来一定的不便之外,最大的困境,应该是头上的三千烦恼丝的处理,因为理发店,美发院都在禁止营业之列。无计可施下,一些人索性自己“修理”,或请家人代劳。对那些三不五时要去美发(染发)的,由于无需出门应酬、见人,也就暂时任其“发展”了。 目前这些服务,经已恢复正常。一位邻居,解封之后,第一时间就赶紧到美发院去,让半头的白发恢复“正常”,她坦然表示过不了自己这一关。说白了,就是在意别人的眼色。台湾颜昆阳教授说: “假如‘眼色’真的可以杀人,很多人不知死多少次了—— “许许多多人都是这样,活在别人的眼色和言语中,随着别人的眼色言语的冷暖而悲悲喜喜。” 如果我们能将这些外在的反射置之于度外,也许就能泰然自若了,对待白发这码事,应该也是如此。 这是10年前的旧事了。在北京与老友四处游逛时,每当搭乘公共交通(地铁和巴士),一上车,如果没空位的话,总是有人立刻站起身来,冲着我老友说:来,奶奶,您请坐!只因我这位大我两三岁的老友,有一头银发。随后得意地悄声对我说:你没有白发,所以没人会让位给你。当时我就细声地怼了回去:放心,下次来时,也会有人让位给我! 作家琦君曾说过:“能修得老年见满头白发才是福,老年健康无病更是福。 “懂得怎样老下去,是人们智慧中的重要课题,也是伟大生活艺术中最难得的一章。”这些话给了我莫大的启示。 不知你还记得何时发现第一根白发吗?当时心情如何?是惊慌失措,抑或“终于来了”的坦然? 一头美丽的白发 有人说,年纪大了,才有白发出现,那倒也未必。我有个侄女,14岁时就出现白发,当时我们大惑不解。好在成年后的她,白发自动消失了;我家小子,三十出岁就早生华发,好在他不以为意,反而沾沾自喜地说:也好,让人看起来成熟一点。因此,白发不随人老去。年纪大了,身体自然会改变,衰老无疑会影响到我们的抉择,白发,就是一个明显的象征。 古往今来,不少诗人墨客,都写过不少有关白发的传世之作,看来大家对白发一事,还是有悲有喜,感慨万千。 例如白居易的: “镜中莫叹鬓毛斑,鬓到斑时也自难。多少风流年少客,被风吹到北邙山。”辛弃疾的“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张九龄的“宿昔青云志,蹉跎白发年。谁知明镜里,形影顾自怜。”李白的“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等等,信手拈来,大可以编成一本《白发吟》了。 有人说:白发,是对人生的总结,是对命运的咏叹。有句话说:世间公道惟白发,贵人头上不曾饶。说得也是。在我心目中的两位偶像演员的白发,最让我羡慕不已,她们就是如今99岁,有“人民艺术家”荣誉的秦怡,第一次看她主演的电影是念初中时的《女篮五号》,还有今年94岁的华裔美籍演员,卢燕,她演的慈禧太后,一绝。每次看到她们一头银色生辉的白发,再回看她们数十年为演艺事业做出的贡献,可谓德艺双馨。另外还有一位是香港前律政司司长,82岁的梁爱诗律师,她那一头白到发亮的头发,更引人注目。女儿说:期待妈妈将来也有这么一头美丽的白发。 枯木逢春犹再发,人无两度再少年。人见白头嗔,我见白头喜。多少少年亡,不到白头死。人生一世,草生一春,面对现实,浮云变古今。
2年前
前后到过纽约6次。 2000年,是千禧年的开始。这年的冬天,我和女儿结伴再次前往纽约。 根据报道,那一年的除夕countdown,曼哈顿的时代广场,共聚集了将近100万人。若不是手帕交力陈安全隐患,我还胆粗粗地,想亲临见识一下场面。两个星期后,女儿急着上班,回了香港。隔年的5月,就在春暖花开时节,才带着满满的收获回国,这也是我前去纽约的第四次。 万万料不到的是,回国仅仅4个月,最后一次见到的世贸大楼,突遭恐袭,轰然倒下,灰飞湮灭,变成了一堆废墟。然而,2006年再度到纽约时,看到的,是用围篱围住,供人凭吊的一小堆“遗物”。一位来自菲律宾的老游客,站在我旁边,一边拍照,一边伤感地在摇头叹息。 忆起1992年,初来乍到纽约,人生路不熟,决定参加一日游的旅游团,先来走马看花地将这个有“大苹果”之称的纽约市看一遍,当然,世贸大楼也是打卡的景点之一。 等到再次到世贸大楼,是继1996年后的2001年正月。 那一天,应了作家,也是中国儿童文学科普作家,冰子医生的邀请,请我到纽泽西(New Jersey)给当地的一个文艺团体,介绍一下马华文学。他还说,其中几位负责人都认识我,是海外女作家协会的会员。此外,他还神秘兮兮地,说要带我去见一位我一定会喜欢的散文作家,后来才知道,原来是我心仪的琦君前辈。 纽泽西,对我并不陌生。记得不止一次,搭乘朋友的顺风车去那里购物,也曾两次在那里的纽瓦克机场上机、下机,都是由朋友接送。这一次,冰子要我独自前往世贸大楼底层,搭乘Path(短程直透纽泽西的火车)前往,并申言会在终点接我。 人如其文的琦君 结束了与一众文友聚会后,冰子将我送到琦君老师的家。获悉我们抵达的时间,只见对方扶着拐杖,正站在门口等候着。前辈说腿力不好,需要拐杖支撑。一进内厅,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挂在墙上大大的“佛心”字,原来这位资深作家,还是位虔诚的佛教徒。前辈说,她跟冰子不仅是朋友,也是她经常咨询的家庭医生呢! 我们一见如故,谈得非常投契。冰子打趣说为了不妨碍我们畅谈,识趣地与琦君前辈的夫婿,李先生,退到另一边谈经论政去了。 我俩坐在客厅一隅,边喝茶,边聊天。从对方谈话中,才知道原来这位温婉儒雅的作家(一如她的文章),在年轻时,曾当过一段时间的幼稚园老师,也写过不少儿童文学作品,这些共有的经历,让我们敞开心胸,分享更多话题,是一次非常愉悦的交谈。 等到再见琦君前辈时,他们已经从美国回到台湾。有一年,趁赴台湾开会之便,我请陈若曦大姐陪同,前往台北一家疗养中心去探望她。当时老作家正在睡觉,由李先生接待我们,对方表示太太健康不是很好,让我在房门口望一望她的身影,最后只能带着惆怅的心情离开,想起那年在纽泽西,两人面对面,侃侃而谈的美好画面。2006年6月7日,这位广受读者喜爱的老作家,不幸因病离世,享年89岁。 回说那年从纽泽西回到世贸大楼下车时,眼看时间尚早,一个人就在那里漫无目的到处走走、转转,没料到这次的巡礼,竟成了绝响。 最近一次到纽约,是3年前(2018年)的秋天,女儿刚辞了工作,母女俩特意到世贸原址去,可是,眼前一切都变了样。两栋设计新颖的高楼,拔地而起,17年前的那场灾难,似乎已经渐渐被人淡忘,走入历史。看来这些前来的人潮,很多都不曾看过原貌,也就无所谓缅怀与伤感了。 一位当年在华尔街第一线,从事金融的华裔专家,陈思进先生(退休后成为作家)事后对记者描述说,当时他正在大楼的第80层工作,也是刚从加拿大多伦多转来此上班的第7天,接到紧急逃生的呼叫后,他们只好急冲冲地从上面沿着楼梯走了下来。过后,他对这次死里逃生最大的领悟是: “人啊,不一定有明天。想做什么就尽快去做!” 世事无常,人事沧桑,琦君和冰子两人都已先后作古,而当年傲视纽约市的双子星大楼,不复再见。人与事,事与物,都在不经意中瞬息万变,无从预料。
3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