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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的名字

我不喜欢艾柯,不是因为他长气,而是他讲笑话,会把笑点也解释清楚,结果好好的笑话变成一篇文绉绉的分析笑话的论文。为什么会这样?是因为他常年生活在象牙塔里,学究气在所难免?还是他担心广大的读者不明白他的笑话? 我是从《玫瑰的名字》开始认识艾柯。90年代初,皇冠出版社出版了《玫瑰的名字》,艾柯热在中文世界慢慢地被炒起来。总结《玫瑰的名字》的亮点,就是新鲜感。毕竟(当时)没有多少小说这么精密把虚构的场景视觉化。当然,还有那些插科打诨、借古喻今的隐喻,那对欧洲中世纪的海量知识(记住“知识”这个词,那是艾柯不必出声也可以叫大多数人噤声的兵器),怎么不叫读者五体投地呢? 不过,《玫瑰的名字》是一个很聪明的推理小说嘛,那是对没有或很少看推理小说的人说的吧?聪明,是推理小说的基础,一个开始尝试写推理小说的学生都知道要卖弄聪明;给一名大学教授冠上聪明的雅号,是贬低人类的智慧。 《福柯摆》是《玫瑰的名字》之后隔了8年才出版的,所以不能说是乘胜追击。不过,小说整体明显意识到了读者的存在,无时无刻不给读者抛媚眼,需求认同。《福柯摆》基本上了无新意,就是“把欧洲中世纪的海量知识发挥得淋漓尽致”,还有“那些插科打诨、借古喻今的隐喻”,不过“精密把虚构的场景视觉化这亮点”反倒弱了。 当年的艾柯热,我从《玫瑰的名字》顺序看到《波多里诺》,接下来的十多年,就只看他非文学类作品。我自视过高的总结是,看小说,相较同样来自意大利的卡尔维诺作品;与符号学相关的,相较法国哲学家、符号学家罗兰.巴特,如果纯粹享受阅读乐趣,他们的文笔都比艾柯轻巧精炼,更加亲切以及容易消化。 ◢知识来自阅读,想像力不是强项 《玫瑰的名字》与《福柯摆》的读后在上文已经说了,《昨日之岛》才是叫我写出这篇读后的契机。当年我认为《昨日之岛》也不好看,除了“欧洲中世纪的海量知识”、“插科打诨、借古喻今的隐喻”这些老调重弹(“虚构场景视觉化”这亮点已经乏善可陈了),还因为当时有一本Dava Sobel的科普书《寻找地球刻度的人》(原名Longitude: The True Story of a Lone Genius Who Solved the Greatest Scientific Problem of His Time,中文版由时报出版),我猜《昨日之岛》的故事灵感是始于这本书——毕竟艾柯海量的知识来自阅读,想像力不是他的强项。 《昨日之岛》的亮点有二。其一是,艾柯把自己长气啰嗦的缺点,转嫁到主人翁罗伯托那里。《昨日之岛》跟《玫瑰的名字》一样,是框架结构,简单来说就是小说的内容是另外一部小说。《昨日之岛》的框架更多,小说的内容是一部日记,日记的内容还有另外一部小说。框架结构其实不是什么特别或新鲜的技巧,尤其是在电影已经盛行的时代。不过艾柯倒认为这是非常新鲜的创意,在他的演讲集《悠游小说林》里,他花了5天的讲座,不厌其烦地解释了这所谓的创意是多么地有趣。《悠游小说林》是艾柯在哈佛大学“诺顿讲座”的演讲集结而成——卡尔维诺的《给下一轮太平盛事的备忘录》以及阿根廷文学家、诗人波赫士的《论永恒》也是“诺顿讲座”的演讲集,如果把这几本书并列阅读的话,水平悬殊立竿见影。 《昨日之岛》的主要剧情是来自主人翁罗伯托长气啰嗦的日记,加上作者艾柯的点评。这虚实自由出入的手法把原本很沉闷的小说前半部变得比较可以接受。知名小说家米兰.昆德拉的作品《不朽》把这手法玩得更精致。 一部以前半部超过200页篇幅做开头的小说是不可取的,不过虚实自由出入的手法把这缺点合理化了,所以就姑且放艾柯一马。进入故事主干之后,艾柯依然不改啰嗦本色,对话搬了一些《寻找地球刻度的人》的内容过来,不过我们还是继续忍住吧。 亮点之二是最后的几章,这时艾柯显露了高度的智慧,来了个中世纪神学与当代思想的对话,内容从生死爱恋到地狱天堂宇宙无限。洋洋洒洒超过30页,堪比意大利导演、诗人帕索里尼的经典电影《I racconti di Canterbury》(译名《坎特伯雷故事集》)最后一幕,巨大的撒旦不停地从肛门喷出小撒旦,非常震撼人心。 就这两个亮点(尤其是后者),《昨日之岛》提升到小说非常少有的思辨程度,大大提高了含金量。如果你还没有读过艾柯的作品,这一部给艾柯的赞誉,堪称实至名归。 接下来我要重读《波多里诺》了。
2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