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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澄

2月前
2月前
比起过去好些年份,这兔年对我来说无疑平和得多了:身边人只是双腿没之前那么强劲有力;子女工作上了轨道,生活都不成问题;10个内外孙健康乖巧,其中还有一对活泼可爱的龙凤胎。这些无不堪令老怀欣慰。 我一向对自己的健康有十足的信心,一直自认以牛一般的身躯去处理比别人多出许多的公私事务。不过一个人空空走来,老来必须把一切得到的都还回去,然后不管愿意不愿意,都得独自悄悄地离开这个世界。我们对世事总得看得开。 MCO以前我几乎每年都到私人诊所进行身体检查。除了胆固醇略高,其他一般上都没什么问题。那段期间,我忘了体检这回事。去年12月底,女儿逼着我再去做体检。今年1月初,报告出来了。医生望着我,几乎不相信那个数字。80高龄的前列腺特定抗原指数(PSA)应是6.5以下,我的竟高达70! 经医生的推荐,一星期后我就被安排到一所私立医院见一名泌尿科专科医生。经过核磁共振造影(MRI)扫描,映在电脑荧幕上的是一大片黑,证明癌病毒已十分严重。以后最重要是不要让它们扩散到骨骼里。1月中,抽血检验,注射抗生素。 2月中,进行前列腺活组织(Biopsy)检查。3月下旬,我依约到吉隆坡医院作进一步诊断。这次,花了大半天时间进行电脑断层扫描(CT Scan)、超声波扫描(Ultrasound Scan)以及验血。4月初,骨骼扫描。5月初,作首次抑制荷尔蒙皮下注射剂。7月中再验血。8月和11月初,进行第二和第三次注射剂。我的“痛阈”很高,都能镇静忍受。只是想,幸好我是个公务员,退休后仍能享受医疗福利,不然可就惨透了。 主治医生对我说,如果情况没有变化,每3个月注射一次,事先自行去验血,看PSA有没有升高。如有变化,医院可能换一种药,直接与作怪的癌细胞对着干。但医生叫我谨慎考虑去势,有关手术简单,也不会有什么副作用,更不会致命。可谓一劳永逸。他说:“你都已经八十多岁了……” 到了这个田地,唯有放下,顺其自然,静观其变,无法可想。以往很多事情,我都“超支”了,但我还是有点贪念:把这件事放下,可能寿命会延长几年,足以让我完成更多书写上的工作。
4月前
4月前
5月前
5月前
碧澄“马华文坛多面手”的称号并非浪得虚名,但想谁也不会料到他会选择在74岁的高龄投身于编写一部“马华文学史”。 碧澄,原名黎煜才,1941年生于吉隆坡,伴随其成长的是日军残暴统治的三年零八个月、英殖民统治、马来亚独立等等诸多载入史册的大事纪。 碧澄曾坦言,他的一生除了教书,便是在与创作、翻译、编辑结缘,从未停歇。 碧澄“马华文坛多面手”的称号并非浪得虚名,但想谁也不会料到他会选择在74岁的高龄投身于编写一部“马华文学史”。2015年初,碧澄同时兼顾编写马来文等双语或三语词典和学生语文参考书,写稿和搜集论文资料的生活方才消停,转头便抱着“马华文学不是凭空而来的”这一问题意识又投入到了修史的漫漫长路中。当时的马华文史家如方修、李锦宗、马仑等人都曾收集了不少前人留下的珍贵文学遗产,提供了横向的资料,但无可否认,这些冗长繁杂的资料还需进行有条理的、纵向的整理、串联和补充。 当碧澄接下这一艰巨的挑战,首先通过寻求赞助率先解决了难缠的经费问题,并物色了一名助理一同开展漫长的修史工作。他清楚,修史的重中之重便是先斟酌与确立内容的框架和大纲,必须务求其能方便读者翻查,并具有参考价值。琢磨出大纲后,便是搜集与分析资料的阶段,碧澄先从相对可靠的平台获取基础的资料,如大专图书馆、文学、网络、自身收藏的书刊,以及对李锦宗、马仑、许通元等文坛大家的个人访问等等。最后再对堆积如山的资料进行有条理的、客观的梳理与拓展,历时5年终于编写出《新编马华文学史》。这本书好似碧澄流水承载的巨舟,承载了马华文学140年来的发展与历史,并输送予下一代。 读历史,为的是以史为鉴,经世致用;读文学,为的是陶冶情操、享受文字的美感;但历史与文学、理性与感性结合出的文学史却成了人们“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纵然自己是科班出身,也多会觉得难以下咽,何况是一般的文学爱好者。在我们的文化原乡,拥有更多且更精彩的历史脉络与文学文本的中国与中国文学史带给我们的沉闷感受已经如是,相对小众的马华文学史更是,何况向来欠缺完整的、客观的文学史统整和梳理。 与其审视现今读者的阅读能力与品味,我想更重要的是厘清为何需要“马华文学史”,尤其文学史味同鸡肋,缺少阅读的动机。曾旁听一节马华文学史课,老师说道:“一部好的作品就像洋葱一样,值得一层一层品味”,这句话至今对我依然记忆犹新。文学史的存在便于我们挖掘、探索文学文本的内容与其背后的深层含义,就像将洋葱一层层拨开一样,解读文学文本中的密码。而读马华文学史的意义则在于脱离文化原乡的思想束缚,以本土的视角拆解本土文本的文字密码,好比中国作家笔下的“椰树”与马华作家笔下的“椰树”之间的隐喻是大不相同的,若以中国的文学视角阅读马华文学,除了会闹出笑话外,更会忽略掉许许多多巧妙的伏笔和隐喻。 于我而言,马华文学史的意义在于,对优秀马华文学作品进行更多元地、客观地梳理与解读,并将之流传下去。与此同时,透过本土的文学史视角可以更好地认识马华文学的独特性和代表性。 【流年有声:向马华资深作家致敬】碧澄 / 一时兴起接下挑战,编出心目中的马华文学史
6月前
缘起:为了表彰和感谢那些多年来在文学领域默默耕耘的资深马华作家,肯定他们为华文文学所作出的杰出贡献,马来西亚华文作家协会策划“流年有声——向马华资深作家致敬系列”,邀请资深作家发表“我写作历程中最满意的代表作”。这个系列旨在为他们提供一个展示和分享他们的写作历程和文学生涯的平台,也是对那些长期以来默默为文学事业付出努力的作家们的一种诚挚的感恩和致敬。——策划人:伍燕翎(马来西亚华文作家协会副会长 / 新纪元中文系教授) 屈指算来,大约从2015到2020年,我把大部分能利用的时间都投在编撰这部书上。2020和2021年的新冠肺炎病毒疫情期间更是足不出户,一面督促助理加倍努力,只希望此书能尽早杀青。2022年1月,此书终于能与读者见面了。 2010年左右我相当忙碌。一方面要处理出版社的编辑工作,尤其是马来词典的编撰,一方面又在相当勉强的情况下成为马大中文系的硕士研究生。几经困难,终于在2011年获得了硕士学位。过了不久,又知其不易为而为,坚决辞去干了近20年的编辑职务,报读优大中文系博士班,皇天不负有心人,2017年(76岁高龄)考获哲学博士学位。 编写马来文等双语或三语词典和学生语文参考书,工余又得写稿和搜集论文资料,这种须多方兼顾的生活到2015年初相继结束。转过身来又想到马华文坛。到这个阶段,我在马华文学领域里能做的似都做了。眼见其他的写作人,尤其是年轻一辈纷至沓来,且各显异彩,内心甚觉安慰。 ◢整理马华文学是大工程 我随即想到另一个问题:马华文学不是凭空而来的。虽然从20世纪初发轫,连马华旧文学加在一起,还不到150年,但在这段期间,数以千计的作者前赴后继,在文学的园圃中创作、建设,始逐渐形成今日的规模。马华文史家如方修、李锦宗、马仑等人都曾收集了不少前人留下的珍贵遗产,提供了横向的资料,但无可否认,还需进行纵向的整理、串联和补充。截至目前,这样的一部较有条理、较为完整的马华文学史,仍暂付阙如。 这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实际上是一项大工程,无论如何必须有人去开拓。一时兴起,竟私下决定接受这个挑战。通过要求赞助的途径,解决了不菲的印刷费问题,随后物色了一名助理,就一往无前展开工作。于是花了好些时间斟酌,依据年代、作者年龄、事情发生等先后的次序,订定全书的大纲,务求方便读者翻查,并具有参考价值。 我先从各有关方面搜集较可靠的资料,包括大专图书馆、华文报社资料室、网络、我本身收藏的书刊,以及个人的访问。李锦宗(2017年逝世前)、马仑、许通元、徐持庆、莫顺生、田农等友好都曾乐意给予所需的协助,让一些马华文坛的谜团或具争论性的课题获得比较合理的解释。 资料的搜集,往往不依照大纲的次序进行,而是根据某个时候所到的地方或有关的对象而定。由于我手头上最缺乏的是马华旧文学的资料,得先处理这个部分的内容。我先接触南方学院马华文学馆的馆主许通元。刚好他有一部由新加坡李庆年编写于1998年出版的《马来亚华人旧体诗演进史》,慷慨答应借给我,帮我解决了这方面的部分问题,加上获得林怀龙有关雅集的历史,以及莫顺生和徐持庆先后给我提供的有关马华诗词组织和诗社成立的经过,让马华旧文学这部分聊备一格。李庆年于2012年出版的《南洋竹枝词汇编》我在书编竣后才发现,无法编进去,无异是一项纰漏。而且,这部分以古诗词为主,以文言文写的小说、论说等作品,相关的材料一时也找不到。 方修的著作不得不用作书的骨干。不过我尽量淡化政治色彩,添补砂拉越和沙巴的马华文学实况,同时加强马新分家后马华文学的发展概况。后来发现峇峇文学没有纳入,无异是一种缺憾,但也得等后人或以后有机会时再去处理了。 李锦宗的资料一般相当翔实,适合用在各有关项目,为节省篇幅。不一一注明。 “南洋丛书”和“南洋文库”等出版物,一向来很受重视。可惜有关资料不全,而且众说纷纭,得花不少工夫去梳理。从杨松年、赵戎、李锦宗等人所记录的资料,互相对照,只能得出一个大概的数目(共约160种),而且不完全是文学类的作品。 关于华文报章的文艺副刊,除了方修、赵戎和李锦宗的资料,较近期的,取得柯金德(南洋商报)、黄俊麟和张永修(星洲日报)、林明标(中国报)等时任编辑的协助和证实。 马仑提供1946-2020年已故马华作家的名单和生平简介的一手资料,也丰富了此书的内容。 结果,全书编排起来超过千页,不得不分为上下两卷出版。 马华旧文学部分包含“马华旧文学与古典诗词”、“从马华旧文学到新文学”、“何谓诗社?”、“雅集的历史”、“诗词组织和诗社的成立”几项。 马华新文学部分的上卷从“马华新文学始于何时”到“《香港文学》与马华作者”共46项。下卷从“马华丛刊”到“1946-2020已故马华作家”共14项。 屈指算来,大约从2015到2020年,我把大部分能利用的时间都投在编撰这部书上。2020和2021年的新冠肺炎病毒疫情期间更是足不出户,一面督促助理加倍努力,只希望此书能尽早杀青。2022年1月,此书终于能与读者见面了。 完成这部大块头的东西,好比放下心头一块大石,然而这并不代表我就此不问马华文坛事了。不,一些小文章仍然会写。至于需耗时耗神的工程,则要看我日后的健康情况而定。正所谓天意难违,无法勉强。 【流年有声:向马华资深作家致敬(碧澄篇,下)】蔡家杰 / 我们为何需要“马华文学史”?
6月前
8月前
9月前
10月前
10月前
《星洲日报》6月3日的封面版十分特别,把我国前首相敦马哈迪和美国总统的新闻排在一起。两则新闻,对两个国家有其重要性,也有其启发性,都引人注目。 土团党总裁兼国盟主席慕尤丁欢迎马哈迪愿意再次与他合作,为马来人穆斯林而战。敦马的《马来人宣言》让国人为之瞩目,反应两极化。 拜登总统于6月1日在科罗拉多州出席空军学院毕业礼给900多名学员颁发证书,在讲台上站立将近一小时半,与最后一名学员握手时,跌了一跤。幸好没有大碍。去年和今年拜登都曾有过险些摔倒或意外摔倒的纪录。 敦马哈迪现年98岁,拜登也已80岁。前者对于竞选活动仍然十分热心,如有机会,他会重披战袍上阵;后者则于较早前公开宣称将会竞逐连任,虽然他是美国历史上年纪最大的总统。 一般人到了他们这个年龄,都会选择退居幕后,不在幕前出现,甚至完全不参与正式的社会活动,“裸退”之谓也。他们多以颐养天年、含饴弄孙为乐。 上述两人可能精力过盛,异于常人,觉得在政坛上依旧能够应付裕如,对国家社会有更多的贡献,更出色的表现。但人到底不是机器,绝对不能违抗自然定律。依照常理,就算是机器,太旧了,也得考虑加以淘汰更换。 也许他们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也许他们因某些缘故,放不下那重担。也许他们囿于现实利益,一时无法离开政坛,必须再战江湖,决一死战。甚或他们面对一些诉讼或清算的可能性,需用政治方案去解决。实际情况,只有他们本身才能说得清楚,外人无从猜测得透。 无论如何,旁人大多数都不会佩服他俩的做法,而且都有同感:这两个老人很可怜!
11月前
所谓物换星移,很少事物是长久一成不变的。俗语更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旧的被新的代替,似乎无可避免。 一般来说,新的东西往往经过某种程度的改进,无可讳言,新的产物无论内外必有其可取之处。 年轻人几乎都崇尚新潮,不喜爱旧的东西,认为那是落后的象征。但对老一辈的人来说,有时候并不想完全舍弃旧的一切,包括物质上的或精神上的,因为那些东西有他们日常生活上留下的印迹,很可能是他们继续活下去的支柱之一。 如果新旧事物能并存,就能照顾到不同年龄层的感受和需要。然而,事实上并不如此。新事物的发明,即使不立即宣布旧事物的死亡,旧事物必然将在时代的洪流中逐渐被淘汰出局。这种情况,常令年纪较大的一辈人深感遗憾。 记得我小的时候,每天早晨一群成人聚集在水井边,手上拿个“唛”(mug),从身边的树上摘下一根嫩枝,或走到厨房把牙刷插进盐盅沾点盐,就悉悉索索地刷起牙来。然后用“唛”里的水漱口,大功告成。稍后,市面上出现了一种吉士标(Gibbs)的牙枧,只需用牙刷在上面轻刷一下就行,大家觉得方便多了,就取代了嫩枝或食盐。后来,黑人牙膏等相继面世,那种像妇女的粉盒那样的盒装牙枧就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当时,一毛钱一块的劳工枧(肥皂),既用来洗衣服,也用来洗澡,后来各种香皂在市场一一登场,劳工枧自惭形秽,不知所终。如今的劳工标洗碗液是劳工枧的重生或不过是借尸还魂,不得而知。 小时很容易吃到的印度小贩卖的“揸雪”(ice ball)、华人小贩卖的“冰棍”(ice cream potong),今日只有雪糕、巧克力冰条向孩童招手。以前多是印度人卖的用椰丝做成的椰子饼,大而香,目前在一些百货公司偶然也见到,但大都变成棋子一般的小,味道也不像以前那么香了。 我青年时好不容易买到一个中国制造的珠江牌照相机,也曾派上用场好几年。曾几何时,“傻瓜”照相机疯魔一时,大家都把笨重的那种藏之高阁了。 多功能的手机是个大杀手,它们把照相机、收音机、手电筒一一打倒,照相馆如不想关门大吉,就得“转型”。 历史学家和考古学家的心是温暖的 我们的衣食住行各方面所用到的事物,似乎无一不经时代洪流神速的淘洗殆尽。文化亦不能幸免。现今通书已不易找到,每天一张所谓“有肉”的日历也逐渐走进历史。 年轻人大概还不会觉得时代杀伤力的无情与残忍。直到有一天,当他们老了,肯定也会生发同样的、无力的感受。 据说世界上几乎每年都有数以千计的语言灭绝。2019年,我国已知的最后一头苏门答腊犀牛(取名伊曼)在沙巴病逝,大家才惊觉我们有多种动物濒临灭绝的边缘,包括莱佛士带状叶猴、马来虎、爪哇野牛、婆罗洲人猿、马来穿山甲、马来西亚巨龟等等。即使有专人去监管,但那些人对于人为的破坏、自然所带来的的危殆也束手无策,只能徒叹奈何。 历史学家所进行的救亡工作,严格来说,只是暂时性的、局部性的,无法阻挡历史扫荡的大手。有关事物的寿命能够拖延多久与他们所付出的努力成正比,如此而已。最终剩下的是部分史料或史册,那些完整的实体、载体都将一一离我们而去。然而,历史学家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从古董、古籍去钻研,只要有丁点儿新发现,就立马激起他们生命的火花! 考古学家的工作艰难险阻,过程也单调枯燥。寻找过去人类的生活方式,一般平常人认为无甚意义,但他们却觉得充满挑战性而甘之如饴。对着一具具、一块块、一片片冰冷的死人骨头,他们的心头有着无穷的期望和希冀。 毕竟历史学家和考古学家的心头是温暖的、充实的,他们不理会外人的眼光或评价,总是十分有耐性地面对各种死物,期待面前或将出现的爝火而一往无前。 我们这些平凡的人,始终把过去的、失去的大小事物,收藏在个人的脑袋,或徒呼奈何,或怨天尤人,最后人与快乐幸福或辛酸苦辣的记忆一同埋葬在墓穴里,无声无息。
1年前
我总觉得,白纸只不过是一种材料,一种工具,永远是被动的,服服帖帖地供人们使用。 人们可以折纸,可以在白纸上绘画、写字。一些天才想到“白上之白”,一些人把它高举以达到某种目的,可谓别出心裁或别有用心,但白纸本身仍然是白纸,其本质或用途并没有改变。 我一直与白纸保持纯洁而良好的关系。印上格子的原稿纸是我从习作开始以表达个人思想感情的友伴,近年来电脑把它踢了出去,只能令我徒叹奈何。但白纸对我始终不离不弃。 书桌上和电脑旁,少不了几张白纸,以供随时召唤。出门前,总不忘在口袋里置放一两张白纸,以备不时之需。 对我来说,白纸与荷包同等重要。当然,白纸与笔是对孖生儿,彼此相依为命。 对于我,白纸是我脑袋的好助手,是个忠实的记录员,找个比较适当的地方或时间即可发挥其效用。它把我脑际当下的凌乱或简单的思想转化为文字,既可充作日后的参考,更可作为有力的证据,让我这个做主人的不得否认、耍赖。 我始终把白纸上这些潦草的文字视如宝贝,或暂时收藏,或进一步输入文稿里头,成为文稿里头的零碎或十分吃重的部分,它们往往是我作品中不可或缺的有机体。 个人的头脑会思索,但不可靠。何况一些意念,一些语句,一些情节,一些对话等等,稍纵即逝,过后能回想起来算是非常庆幸,不过它们经常会在空气中或流逝的时空中消失得无影无踪,再也找不回来。 老实说,我的好些诗歌、散文或小说,常常是白纸帮了我的大忙。有一天,我离开这世界,希望子孙能在我身旁放几张白纸和一两支笔。
1年前
4月末和5月初之间,乘防疫令放松之际,重访越南。依从导游的建议,在胡志明市的时候,逛唐人街之前,顺便进去书街走走。这是我们第一次踏入那条位于该市较偏僻一角的街道,使我们自然联想起吉隆坡市中心一隅的叶亚来街。两条街都很短。叶亚来街热闹但看不到书,书街触目是书但不怎么热闹。 根据有关的资料,以往这里曾举办过各种活动,吸引不少爱读书的人到来,尤其是在最前面那辆“书巴”,能让人舒适地阅读,深受欢迎。它是在2018年创设的。由于疫情,那辆有书又有座位的巴士似乎已被人冷落。 那条街道,既短且窄,两边不过十来个卖书的单位,每个单位展卖的书不过数千种,规模不大。我们行行停停,不到一小时就折回入口处。书少并非主要的问题,问题是售卖的尽是以拉丁文拼音的出版物。偶尔发现几种英文书,却是人物传记之类,且与越南历史或社会有关。有一个专卖英文书的单位,里面所卖的多属“杂书”。走到最后右边的一个单位,店前的书架上竟然摆放着多种中国古典著作的越南文翻译本,例如《红楼梦》、《西游记》、《东周列国志》等等,印刷也很精美,不禁眼前一亮,内心欣喜万分。随手翻翻那些书,只见书里头全是一个个拉丁文拼音、韵母加上标音符号的单字,心中又泛起一种复杂的感觉。继而对越南文字演变过程的大略认识又在我的脑海浮现。 越南深受中华文化的影响,特别是文字和习俗。越南有五十多种民族,大部分是越芒族,他们所操的越南语(京语)属南亚系(Austroasiatic)语。那是一种孤立语,各种词类都不因时间、主词的不同而发生变化,与汉语相似。根据统计,越南语借用约六成的汉语,而自古以来借用政治和经济等方面的汉语高达七至八成之多。 东汉(公元25~220)时,政治势力已远及越南,至宋朝(公元960~1279),汉语成了越南的官方语言,汉字成了越南的官方文字。越南人称汉字为“儒”字,认为是传授儒家思想的主要工具。 “喃字”大约在公元8世纪出现,到13世纪,越南文人开始用喃字进行文学创作。喃字(越南人称为字喃,因为越南文的词语结构和马来文一样,中心语在前,修饰语在后)可分为假借喃字、形声喃字和会意喃字三大类。初时官方用汉字,民间则用汉喃字。简而言之,喃字是一种以汉字为素材,运用假借、形声和会意的造字方式,与日本的汉假文和朝鲜的汉谚文作用相同。喃字用来表达越南民族本身的固有词汇,汉字则用作古从汉语引进的汉字词。 从13世纪到19世纪,越南应用喃字达6个世纪之久。从13世纪到18世纪上半叶,经陈朝和黎朝,是喃字的发展期,而从18世纪上半叶到19世纪上半叶则是喃字的繁盛期。不过,其中只有胡朝(公元1400~1407)和西山王朝(公元1778~1802)比较重视喃文,有意进行改革。大家都觉得,喃文过于依傍汉字,变得累赘难学。1867年,阮长祚曾向朝廷上书〈济急八条〉,提出教育和“国音汉字”的建议,但不为嗣德帝接纳。西方国家,通过一些天主教传教士,极力推行字母拼音文字,经过一百多年的努力,终于把喃文给连根拔起。 先是葡萄牙的传教士于1527年在越南的教学和传教工作上用罗马拼音字进行,让越南人耳目一新。随后,法国传教士阿历山大·罗德斯(Alexandra de Rhodes, 1591~1660)大力推介其受创的拉丁化拼音越南文。1651年,罗德斯出版《越葡拉丁文词典》和《越南语拼音文字的八天讲道法》,把各种不同拼音的文字统一化。 让越南人民“脱汉” 1884年,越南成为法国的“保护国”,积极推行越南拉丁化拼音文字。1919年,废除越南的科举制度,进而限制汉学、废止汉字的应用,可谓多管齐下,目的不外是让越南人民“脱汉”。 二战结束,一些中国领导高层追逐“时髦”,认定拼音文字比汉字较为容易掌握,甚至有“汉字不灭,中国必亡”的偏激言论,多少影响胡志明的决定。1945年,胡志明宣布成立越南民主共和国,也宣布拉丁化拼音文字为越南的法定文字。 越南文字已是尘埃落定,没有回头路了。有识之士,就算不赞同当年的抉择,也只能徒叹奈何。我心中对那拼音文字的两项疑问,导游只能解答一个,那就是拼音越南文的调号有5个(中文表四声的有4个): `(sac)- 标在韵母上面 ´(huyen)- 标在韵母上面 ɘ(hoi)- 标在韵母上面 ~(nga)- 标在韵母上面 •(nang)- 标在韵母下面 至于这种文字有没有同音字的问题,他甚表疑惑;如何处理虚字?他也只是不断摇头,要我去问语文专才。那时,我心里只有一个强烈的意念:简体字的推行、汉语拼音的辅助、电脑的强有力协助,让汉字这古老而特殊的文化实体得以在14亿人口当中顺利使用,并且成为联合国通用语文之一。
2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