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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密策划

我喜欢打扫后的房子,坐在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看电视,或躺在刚用滚轮滚过而一根落发都没有的沙发上看书。 进入疫情一年后,活动全都转为线上进行,大家也逐渐习惯了这种不用塞车、打开电脑登入听课的方便。有时我会趁周末下午的时间一边用耳朵听别人讲课,一边打扫我的房子。听到有趣的话题,我便暂停打扫认真听,比如有一次听到主讲人提到卡尔维诺写日本人的造景艺术:自然是心中的自然,但自然不代表野生无修饰,而是经过精密计算的。 这里说的虽然是文学写作上的剪裁问题,我却看着家里客厅入神。奶白色的墙和米色的麻布窗帘,墙上挂着吉隆坡塔图案的峇迪画,层架上摆有小盆栽与干花,绿松色的沙发与叶子图案的抱枕,茶几上还有从宇治神社带回来的白兔御神签。 一开始这里是空无一屋的,来访的朋友都说住在这里的人像是随时都要搬走的样子,如今已长出一张脸。我很喜欢暖光,白天拉开落地窗的窗帘让阳光进来,晚上拉上窗帘以后整个房子都浸沐在米黄色的灯光下。如果这是一幅我所框出来的画,大概是一个午后草原的图像。 同一栋公寓里还住着我认识的朋友,我们房子的规模是一样的,她偶尔会邀请我去她的家吃饭。她家的客厅有灰色缎面窗帘、浅灰色沙发与深灰色地毯,墙是水蓝色的,灯是亮白色的,电视墙上的灯是荧蓝色的,柜子上摆着钻石亮光的紫色水晶洞与金黄色的水晶球。我猜她对于平静的想像或许是一个深海。 我不晓得房子的氛围是否会吸引不同的虫子来住。她曾经在家里客厅打死一只大蜘蛛,瞬间整个客厅爬满了小蜘蛛,她花了好多的力气打扫,在房子各个角落喷射清洁剂杀小蜘蛛。不久前还有一整排蜘蛛卵出现于她家的落地窗,在阳光照射下卵是橙红色的,她拍照给我看,真的很像日式料理上的鱼卵。 虫类精密的策划 一天睡醒阳光正好,光透过窗帘照起来,原本还很懒散想继续赖床的我愣了一下,眼前的白墙疑似有黑点。我用手掌在眼前挥,想确认是不是飞蚊症。驱前观察,发现墙上多了许多细小类似蚂蚁的虫。它们并不像蚂蚁喜欢排队一条线行走搬运,而是像分散的星点散落在墙上。 我上网搜寻,原来这是一种叫做啃虫的虫类,专门吃墙上的粉末。 当我发现它们以后,我才知道它们已占据我整个家的墙面,从睡房蔓延到走廊到客厅,是一张白日星辰图。 我一开始用拖地干纸巾拖过墙面,结果就像一张白色画布上沾了那么一点黑色颜料,墙面变得灰灰的。我用湿纸巾擦拭墙面,又从灰白变成黄白,怎么都调不回原本的颜色。不想继续当个拙劣的画家,其余的墙面我只好作罢了。 一物克一物,听说壁虎吃百虫,从此看见壁虎我反倒变得恭敬,想让壁虎安心住下。可能啃虫太快被吃光了,墙上已不见啃虫,但壁虎一直肥大不起来,最后还莫名死在浴室里。我为它盖上白色湿纸巾,包起来丢到垃圾桶去,算是为它的牺牲做了一个象征性的丧葬仪式。 又在某个打扫房子的午后,我发现客厅墙上的那幅峇迪画里竟有斑斑点点。我退后两三步看,没想到啃虫终于搬到了吉隆坡塔上住,不晓得这一切是否也经过虫类精密的策划,它们是否也认为自己找到了理想的所在? 就在这时竟有点诡异地听到主讲人说,达达主义是一个年轻人翻字典跳出D-A-D-A的字母,于是随机的用这个词汇反美学反艺术反一切正经的事物。
2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