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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

前阵子看了一部日本电影《Perfect Days》,大开眼界。什么眼界呢?第一是关于洗厕所的眼界。两小时的电影,拍的是一个在东京洗公厕的中年男人,尤其前面半小时,拍的更是这男人怎样钜细靡遗地、无比认真地清洗公厕。我从不曾想过,这辈子会看一个人洗厕所(还要是公厕!)看得如此津津有味,并且一看就是两小时。 第二个眼界,是敢向“重复”挑战的眼界。尤其在今天这个大家都越活越没有耐性的时代。电影的结构很简单,拍的就是那洗厕所的男人平平无奇、每个步骤都几无差别的一天。然后他睡着,醒来,又继续拍一天。这种一样的布局,一两天你可能还会好奇,但多拍几天看看?可它就是有本事让你顺着镜头看下去,也不故弄玄虚。我很佩服导演的自信与智慧。 第三个眼界,是商业企划的高度。这是电影本身没有告诉观众的东西。但敏感的观众或会从洗厕所男人穿的制服印着的“The Tokyo Toilet”字样,嗅出一些宣传什么的味道。嗯,这正是“东京公厕计划”下诞生的作品。2020东京奥运开始前,日本财团邀请了安藤忠雄、伊东丰雄等16位世界知名的建筑师、创意人,在东京涩谷区设计了17家风格各异的公厕,除了希望改善大众对公厕的印象,也盼在奥运时展示东京的待客精神。厕所都设计出来了,总要宣传,团队找上了德国导演温德斯——据说本来只要温德斯拍几部短片,但温德斯说不,我要拍长片,遂有了这部既拍厕所又拍人的《我的完美日常》。温德斯可不是泛泛之辈,想出这点子的人是企业天才啊。(不知有没人读过《种树的男人》这本小说) 能以“职业”入戏,而又拍得精彩的作品,我觉得日剧常常也做得很好。港剧就委实不怎么样了,不论什么职业最后都会变成谈情说爱剧——那部《新闻女王》虽然下饭,但看在新闻工作者眼里实在啼笑皆非。无他的,新闻这事业多少和足球一样:波,一个人是踢不了的,你还女王? 但我看《新闻女王》比较感慨的一点倒不是画出肚肠的职场斗争,而是其中无关痛痒的一幕——男女主播相斗,女主播因自己给电视台招来了个按摩椅广告而洋洋得意,觉得自己地位更高,丝毫没有“新闻采编人员与商业利益挂钩”的困扰。10年前吧,在我刚接手【星云】版的那一年,同事间也曾讨论如何开源,例如,我们能不能接一些家具厂广告,然后请读者投稿,写写他们家里最有故事的一件家具?讨论后来不了了之,能不这样就不这样吧,当时的我们想。担心的是“资讯混乱”,想守的是一条区分的线。但放在今天的现实呢?老实说,我不知道。但至少,不会(没法)那么抗拒了吧。这一个转变,不过10年。 会写这则编辑手记,是因为读了余棋华的这篇〈剪报与寄稿〉,尤其里头说起编辑的难为。嗯,谢谢理解,也很窝心,作者们也辛苦了。但那些都是很小的事(放在从前的编辑身上大概是更不值一提的,前辈教落:工作不要老谈自己,不要轻易诉苦)。那么现在,一个编辑更大的困难是什么呢?现阶段的我会想——大概是每天每天,如何在重复的工作里坚持不麻木以待。像那个日复一日清洗公厕的男人一样。再有什么发现已是bonus。
3星期前
不知道诸位对自己刊在报上的文稿是如何裁剪的。很久很久以前,就剪个四方、长型,或长稿时有凸有凹的块状;而今,我却喜欢整版剪下来,折好收进透明袋的文件夹。 不知为什么,还是很留恋当天看整版时的心情,看看插图美不美,邻舍的作者是谁。啊哈,一年下来,最常碰到的是张某与颜某,也真的是邻舍——一个在永平,一个在居銮,都在柔佛。 喜欢那次西西的插图,公园的长凳,描西西坐着。电子版的西西是戴了帽子的真人,只是女人上了年纪又短发,乍看会以为是男子。 虽然【星云】插图多为单色或二色,但我就是偏好这样子的简单,一种清新感。 如果走进任意门,回到年少剪报,必把当年《新明日报》每周半版【年轻人的】给剪下,那三五年的青春真热闹。有一个作者写得特短又很有氛围,与人说起都认同,连他笔名都像是原名——郭国强。他有一篇短得只有两三百字,写的是离别感伤,其中末了一句在问对方——怎么啦你?至此之后,我受之影响,喜用“怎么啦你?”而不用“你怎么啦?” ● 不知道作者怎么想副刊编辑,编辑又怎么想读者。从读者角度,正如范先生所说,题目就有如橱窗,要吸引人进来。编辑出一个“本日主题”引人,或者有时出个题目邀稿,这出题比老师出题给学生还难。编辑难为,又深具挑战,若资深作者来稿,或有交往的前辈,都一律“待用”不?这真考智慧。回复“惟不适用”,不是不好乃是“不适”,回函得体,后加一句勉励“欢迎继续赐稿”。是尊你为上,由上“赐”下。写得不好的新兵,月月来稿仍没进步,真是考验心软或心硬。 作者写得言之有物,是不是具体得毫无想像力?写得抽象飘渺,读者看懂不?客观而人云亦云,主观得来又是否自我膨胀?读者嫌之——都写得老套,又或学术性太强,读不完看不明;写身边琐事,那太零丁琐碎。而像台湾大师兄在殡葬业这样特殊的工作经历,或寻访精神病科医院里的神经个案,法医与警局有什么样的离奇命案、路边街友为何不回家……人们以为这样子的事故就一定能吸睛么?真文青假文青不文青在这些平淡日子里,又该写什么寄予报刊呢?编者难为,作者亦是。
3星期前
2月前
最近读了一本薄薄的小书,叫《辛波丝卡谈写作——仍在路上的创作者们》,极想向大家推荐。辛波丝卡是波兰诗人,曾于1996年获得诺贝尔文学奖,著作甚丰。这本小书是她担任波兰杂志《文学生活》编辑期间,回复投稿者来函的记录,它们有时是作品点评,有时是写作提点,特色是言简意赅,刻薄又幽默。 我很喜欢这本小书,不全因为我很喜欢辛波丝卡,还因为这书很能引起编辑共鸣,且不时会心一笑:对对,就是这样;啊啊,原来可以这样作答。真是受教了。 每日看稿审稿,有时也会收到作者的留言询问,希望编辑附上读后感有之,要求修改建议者有之,探问退稿原因的更有之,也有的只想与你说说话,但碍于事忙与时间,常常都只能已读不回,大都略过。不是不觉得可惜与愧疚的,可我也实在不想强迫自己来询必覆。现在好啦,有了辛波丝卡的这本书,许多作者好奇的问题,或许都可以从里头找到答案。真的真的,欢迎对号入座。 我当然不敢自诩为辛波丝卡这样的编辑,也没底气那样说话,但这本书不只在编辑工作上提醒了我,切换到写作者的身分,它一样给了我许多启发。 多说无益,还是直接摘录一些书中内容,让大家自行领会辛波丝卡的尖锐吧—— ● 致Z.H 您喜欢“普通人”这个概念,寄来作品中的人物也正是如此:平淡无奇又缺乏个性。我们有些忧心,文学里容不下这一类人物,从远处看,所有人都一样,然而作家却必须近距离观察,“必须”一词用得不是很恰当,因为没有人发令,这纯粹是作家本能的问题…… ● 致葛拉任娜 您理解中的诗是崇高、绝对、永恒、叹息和悲吟,如此密集的情绪是我们从世纪初以来,在少女记事本中看不到的,夸大程度也令今日的读者望尘莫及。其实,就连最亲近、最让人信任的人听到这话,也只能惊恐地望着对话者,然后莫名想起市里还有要紧事要办。所以,让我们解下翅膀,尝试徒步进行创作吧? ● 致艾娃 ……试图展现诗意是新进诗人最常见的弱点,他们害怕使用寻常的简单句子,烦躁不安,妨碍了他人和自己。这些人之中有十分之一可摆脱此习性,成为好诗人:5人将完全停止写作:一人改写散文(但愿能有更好成绩!):4人则还会持续写作,然而也愈来愈讶异其作品没有给任何人留下任何印象。算一算,原来的10人竟变成11人,显然在我们写下这段文字的时候,又有人加入了。 ● 致M.A.K. 这里只有故事草图,正如您所说:“我尽可能以谨慎和克制的态度叙述事件,如同外部观察者所能看到的那样,你们还想怎么样?”也许我们希望您是更能追根究底的观察者,将心理冲突的主角设定为盲人是不够的,因为盲并非性格。他的女友呢?我们对其知之甚少,以致无法记住这是特定角色。往后写故事时应留意:作者应该像个侦探般探索笔下的虚构人物,在门外窃听,在他们独处时偷看,打开其信件,并猜想他们缄默不语的原因。 ● 致B.D. 新进作家的原罪在于相信题材的全能,似乎认为只要想出主题,作品的核心就完成了,其余的微小细节,也就是叙述本身,只不过是不重要的小事。再说,以爱作为主题,本身就具吸引力……。不过,事实情况完全不同,主题来得最容易,它本身却不具任何文学价值。……您的故事过于随意和简略,某个小城中的某个女孩、某个男人,女人怀抱着“各种相互矛盾的情感”,而男子“以吻封住她双唇……”可以这么写,但不一定非得这么写啊!
6月前
陈先生来博大接我的那一刻,至今仍记得。 那时候,我呆站在博大某处离面试地点不远的停车场,不久前才跟陈先生通话告知我的位置。 忽然,一辆老旧国产车驶到我身前,车里坐着的,正是陈先生。虽然我从未在现实中见过陈先生,但我在脸书看过他的样子,尤其是他的卷发,让人印象深刻。 我和其他正常人一样打开车门,可那车门只能被打开三分之二。据他说,车门是在他去诚品那里采访时撞坏的。 好不容易挤进车里后,我近距离看着陈先生。那时他正低着头调整手机的GPS,没留意到我看他。我觉得他的卷发蛮像黄秋生的卷发,但他的卷发不是黄秋生的卷发。 可能是他醒觉自己不知要往何处去却莫名其妙地调整GPS时,他便抬头对着我说:“你想去哪里?”我想了想,既然陈先生是【读家】编辑,那就肯定要跟他聊书,既然要聊书,我也就回复他:“去诚品吧。” 他想了想,说:“要去诚品啊?这里去那边至少要一个小时喔。”我听了以后,也觉得这主意好烂,要是在诚品逗留太久因而耽误了回怡保的火车可就不好了。因此,我有些茫然地对他说:“那,你想去哪里,带我去就好了。” 陈先生听了以后,毫不犹豫地跟我说:“我们去Jalan Jalan Japan吧。”虽然我不知道Jalan Jalan Japan在哪里,可是我相信陈先生不会拐我去卖,于是我同意了他的建议。 去Jalan Jalan Japan的路上我问了陈先生很多问题,像是编辑的工作内容、陈先生成为编辑前在干嘛、现在的书很贵、报社靠什么赚钱之类的事情。陈先生很好哦,他都很有耐心地解答我所有的疑问。 当然有一点美中不足的地方。其实见陈先生前,我读了梁靖芬的书——《野风波》,因此想跟陈先生聊聊关于梁靖芬的妈妈名字叫家乡、她姨妈要在电脑输入“西”这个字的时候在键盘按“c”、她帮陌生人照顾物品时那人却不见踪影的一些事情。可陈先生拍过却没读过这本书,让我有点点失望。但梁靖芬的小说他都有读,这又让我更加失望了,因为我没读过。 陈先生心里想着Jalan Jalan Japan,我们也就到了Jalan Jalan Japan这家店所在的商场里的停车场。陈先生下车后我才发现,原来他穿了一身黑,跟我一样,所以我们二人算是穿了情侣装,可我俩不是情侣。 下车后他问我:“为什么你戴着口罩?”我回他:“因为我怕中COVID。”他又问我:“你没中过吗?”我回他:“没有。”他有点惊讶地对我说:“哦,天选之人。” 陈先生领着我去Jalan Jalan Japan。其实我有些害怕,毕竟我来到一个对我而言完全陌生的地方,因此我紧紧跟着陈先生的屁股,以免跟丢了他。 终于到了。我发现那里好大,架子摆放着各式各样的日式物品,例如公仔、碗碟、茶壶、画作、漫画书等等。陈先生说这些东西大都是二手的,或是一些QC不过关的瑕疵品,所以价钱相当便宜。 这样算不算贿赂编辑 在那里我比较有印象的是一只红色的日本公仔。那只公仔很奇怪,胸口有个大大的金色“福”字,头顶写着“健康祈愿”4字,样子只剩下右眼没被画上。我问陈先生那公仔是什么。当时他的手把玩着其他物品,瞥了一眼我手上的红色公仔,便对我解释这公仔是拿来许愿的。他接着解释公仔的用法:先许愿,许了之后画上公仔的一只眼,愿望达成后再画上另一只眼。我听了就问:“那这公仔的主人很悲哀咯,只有左眼被画上嘛。”陈先生说:“如果是真的就蛮悲哀咯。” 后来我上网查了资料,原来那公仔叫达摩。 虽然陈先生很专心地寻宝,但他依然聆听我的问题并一一回复。 我们就一边寻宝一边聊,直至陈先生来到一件木雕熊前。那木雕熊有爸爸的啤酒肚这般大小,熊的眼睛透露着慈祥,嘴叼着一条鱼。陈先生跟我说,这木雕有鱼与熊掌兼得的寓意。 我看陈先生一直拿着木雕熊左看右望,脸上散发着想要拥有它的神色,就说要送他。 陈先生犹豫了一阵子,跟我说:“要咩?你请我吃饭都没有这只熊这样贵。”我望一下手表,对他说:“可以啦,就当是感谢你从博大载我去KL Sentral,而且,我们也没时间吃饭啦,不然赶不上火车。” 他听了又犹豫一阵子,再说:“我家里有一件差不多一样的。”然后缓缓地把木雕熊放回原位又拎上来对我说:“好啦,就当作是我们之间的回忆。”于是把它放进购物车里。 当我们走去柜台付钱时,他突然开口:“我想,还是不要了。”我有些错愕。他说:“我拿着它逛了一圈,算是拥有过它了。你等我5分钟,我去摆它的地方那里想想。”话音刚落他就轻轻地走了,留下错愕的我在那里傻傻地等。 5分钟后他果真走回来,双手还拿着木雕熊,对我说:“好啦,感谢你呀。”我们便去排队付钱。 可轮到我们付钱时他又开口了:“你这样算不算贿赂编辑哦?”我差点被吓死。思索片刻,稍微平复了心情,才心平气和、平心静气、和颜悦色对他说道:“没有啦,我以后都不会投稿【读家】了,因为即使文章待用,也要等一年多才刊登。”他听了我的话也觉得有道理,便点着头对我说:“也是吼,要等很久,很多人。” 付了钱,陈先生送我几条他从受访者那里拿来的食虫。我吃了,有点咸,但很好吃。虫是人类的希望。 然后我们就快步走去陈先生的车。走着的时候陈先生讲了一句:“我忘了我车park哪里。”这下他弄得我十分着急,因为还剩45分钟,那辆回怡保的火车真的要回怡保了。但是陈先生又说:“不用怕啦,可以听到车发出的声音。”说完他就按了按遥控器,他的车即刻发出“滴滴”声,“你看,我都讲嘛。”然后他就往声源的反方向走去。还好,有我提醒。 最后我们成功坐上车,也成功在45分钟内赶到KL Sentral。 我很是记得,下车前还听到他说要去别的Jalan Jalan Japan。我好欣赏他这个爱好,毕竟古语有云,“人无癖,不可与交”,而且爱收藏物件之人定是有钱人。我又多了个有钱朋友。 我回到怡保的时候已是晚上。当我躺在床上玩手机时,看到陈先生发来的照片,那是陈先生趁我不注意的时候与他拍下的合照。 如今回想起与陈先生的这段回忆并将它写下,我想,除非我患上老人痴呆症,不然我不会忘记那一天我跟在陈先生屁股后面寻宝。还有,额……以后还是请他吃东西就好了。
6月前
有桩小事,搁置在心,基于礼仪,务必一提:你可知晓?唤人“小编” 是彰显你的社交礼节匮乏!那是对编辑的失礼与失敬! 一、小编 = 网络编辑自称词 ·上世纪 90年代,互联网兴起,社群随之趋向网媒社交平台互动交流。传统媒体创建的网络社交平台,衍生了新工作项目:网媒编辑。 ·年轻网媒编辑发帖时,在帖文抬头留下导读短句,以“小编”自称,继而引起跟风热潮,成了网络文化。 ·网络编辑自此多以“小编”自称。 二、以“小”自称是谦逊 ❶ 小编 vs 编辑其他自称词 ·网络编辑对外自称 “我” “本编”,显得个人化。 ·以“作者” “笔者”自称,略嫌老派、生分。 ·自称“小编”,谦恭有礼,亲和力满溢,深获网民认可。 ❷  古今自称对照 ·古人登高自卑,与人交涉多以谦词自称,如愚兄、晚生、不才等。 ·年纪轻、资历浅,会自降身分,以“小”自称,如小生、小子、小女子等。 ❸  “小编”是谦词 ·以“小”自居,具备谦和要素,契合中华礼仪文化。 ·故,其词性可归类“自谦之词”范畴。 三、唤编辑“小编” = 不敬 ❶ 谦词 ≠ 称呼 ·谦词 = 表现谦虚的字词,用以自称而已,一般含自我嘲讽、揶揄、矮化的成分。 ·以他人谦词称呼他人 = 嘲讽、揶揄、矮化他人。 ❷ 以古鉴今 ·古代,他人自称“愚兄” = 谦词。称呼他人“愚兄” = 不敬! ·现代,他人自称“小弟” = 谦词。称呼他人“小弟” = 不敬! ·网络里,编辑自称“小编” = 谦词。称呼编辑“小编” = 不敬! ❸ 唤资深编辑记者“小编”  = 失敬 ·编辑年纪轻,自称或被唤“小编”,无可厚非。 ·唤资深编辑作“小编”,有欠尊重。 ·有记者兼任网络编辑。记者撰写新闻,被封“无冕之王”。读者唤兼任编辑的记者为“小编”,是对“皇帝”大不敬。 四、编辑读者宜两相尊重 何以称呼之才得体合宜? 编辑无特定敬语,可称之: 编辑、编辑先生、编辑老师。 更多文章: 【中文对对说】林智勇 / “以至”“以致”,用时有点乱? 【中文对对说】林智勇 / 摸清“终身”与“终生”的底蕴 【中文对对说】林智勇 /度vs渡 【中文对对说】林智勇 / 度时渡水,再度共渡字辨的难关——“度”“渡”用法各有所属 (2.0) 【中文对对说】林智勇 / 如何用对“曾几何时”? 【中文对对说】林智勇 / 曾几何时 vs 曾经何时
7月前
手机里存着没完成的稿,不断在叠加。正如许多搁置的房屋,建到一半骤然断了资金链,等待遥遥无期的后续。靠灵感写作的人,大抵都会面对如此尴尬苦恼的局面。 是过于自负吧,我写作不打草稿,也没在脑海里预设任何段落,连骨干的影子都难寻。甚至,写完才有主题,随性得有点可怕。每每灵感枯竭了,很潇洒地把它丢在一边,勉强没幸福。若以昔日用稿纸来写的作业手法,恐怕是牺牲了数不清的树。三分钟热度兼临渴掘井的作风,当真难移。 外子总言,你不觉得可惜吗?每次喜欢一样兴趣时万分投入,成功掌握技巧到快臻熟稔时,却又猛然刹车。留下的残局,四处可寻。那些浪费的时间与精力,正是追不回来的珍贵隐形成本。想反驳,却心虚语塞。解释再多,都是借口。 他对我着实是太纵容,任由我自行去追逐想要的事物,是我这块铁,成不了钢。他总是当个理智的分析师,面壁思过的学生,转个身又故态复萌。我反倒把焦点落在它处,微微埋怨他不似昔日。与君初识的文字红线,独剩我握着另一端,恋恋不舍。 直到,近日来有文友建议我把这些年来的文章先整理出来吧,或许,有天出书的梦想会水到渠成呢?会吗?心底虽是笑自己痴心妄想,实际上,脑海却已开启自动幻想模式,想着第一本书面世的模样;自己与人分享的容光焕发;读者排队跟我讨签名的激动,越想,体内的细胞跟着启动引擎,愈发兴奋不已。我的热血,再次沸腾起来。 翻找文章时,心中隐隐作痛的遗憾,渐渐浮上水面。我2001年6月至2011年6月的61篇原稿与文章,不知所终了。当时,自己难得起整理的兴致,把它们都装订成一本厚厚的册子。在搬离租房后,就放在娘家。印象中,是搬去婆家,但,等我好多年后猛然想起,却遍寻不获。它潇洒消失,不带走一片云彩。从来没有一刻,我懊恼自己的乱塞坏习惯。 10年的心血流失,像吸尘机瞬间抽空了我10年的记忆。仅存当初在部落格拍照留念的封面照,和第一篇在大都会城人小说刊登的〈成全〉。哪怕我不断放大照片,下半部分的文字,正如我脱下高度近视眼镜般模糊。 后来,才发现电脑里其实存有一份历年来(不包括中学时期刊登的文章)的记录表,我真该感谢当年自己的勤劳。完整的记录,意外成了我心血的证明。 也好在,我还有电邮与部落格存档。用电邮地址按图索骥寻找。过程中,抖出许多回忆粉末,模糊了酸涩的眼。 2007年6月18日,【星云】编辑部的回复是用繁体字写着“敬启者:大作收悉,留用,特此通知。盼继续惠赐稿件,谢谢。”彼时,粗枝大叶的我,并无留意副刊【星云】版上方的编辑名字,电邮也没署名,自是不知谁录取我的稿。或许是俊麟,我猜。 首次登上【星云】的喜悦,从久远的记忆中苏醒。当时一颗心快蹦出来的激动,劈头就跟隔座的上司分享,浑然忘了自己是身在公司这回事。能登上报纸,是一份莫大的肯定。后来,不止一个人对我说过,你很厉害咧,投稿【星云】很难被录取的,文章要有一定的水准呢。呵,我的屁股,翘得不是一般地高。 文字令我感觉人心还是热的 此后,写稿特别勤。陆续跟颖馨、兴隆、勇胜、丽娟(【幽默文学】版)和现在的靖芬打交道。与颖馨恰好是年纪相仿,家乡背景也类似,交流颇多。隔着两面荧幕,传递着微微的关心与家常。同时,也觉得离自己的梦想近一寸。副刊编辑或记者,亦是年少时无限憧憬的梦想之一。 兴隆在退稿的信言简意赅,通常都会写些原因。偶尔,我会听见自己玻璃心碎的声音。但是,我知道,那是善意的意见。离校以后,还有人愿意提点,是我在现实生活里渴望的贵人。看兴隆新书《温暖琐碎生活在南边》,提及担任副刊副主编时因退稿得罪过朋友。我想,是说者无心,看者有意,彼此焦点错置所造成的。 【幽默文学】版的丽娟在我屡屡投篮后,告诉了我她录用稿件的标准,并写明不是稿写得不好,而是主题不适合。这把我快跳下悬崖的信心及时拉回来。可是,过后再投,我还是没被录取过。 婚后停了5年重回写作,遇见靖芬与紫盈。除了惯常的待用与不适用,偶尔,还是会手痒多聊几句,却没想到获得认真回复。那暖意的余波可以在内心荡漾数天。或者,是因为我离社会远了,这些文字令我感觉人心还是热的。也曾手写信给她们,特别感谢一路来的相伴。冰冷的电邮,裹着温暖的文字,缓解我在现实中,寻不着文字知己的寂寥。 也曾努力想攀上【文艺春秋】的枝芽,屡屡遭到退稿。唯一的一次,还是沾了“花踪”甘露,在读者投书里,趁机蹚一趟弱水之旅。几度,想询问不适用原因,又速除所有字。何必为难人家,徒添尴尬呢。 “文章啊,还是要有一点含蓄才叫美。”与冰谷先生随谈里的一句话,总会不经意地在脑里闪出。 恍惚间,仿佛看见了又遁逃无踪。于是,在别人字里行间寻答案。不是文字不是文不对题,是底蕴。我喜欢把话说得太白,怕别人猜。殊不知,文字如同为人,到达一定程度,要学懂收敛,能有一语胜万言的功力,让人玩味,才是好文章。自己的知识匮乏,亦是华丽辞藻掩饰不来的败絮。 鸵鸟,总要把头拔出沙堆,才能看见更广袤万丈的天地。这片天花板,未来能否触及,谁能说得准。再努力当个老蚌吧,有一天,珍珠会在【文艺春秋】发光的。 正当沉浸在写完文章的喜悦之时,那个煞风景的理智派又说话了。 “你要切记,长文缩短啊!”外子突来的一记回马枪,打得我脸火辣辣地痛! 本性难移啊!
8月前
9月前
11月前
11月前
在如今重度依赖手机的今天,人们都习惯地通过手机吸取各类资讯,尤其是新闻,往往能在事件发生的1小时内,甚至当下就已经得知。 接着,可能风波伊始,又有新的事件发生,铺天盖地的资讯迎面而来,速度与数量让我们的大脑几近难以负荷,然后迅速又遗忘,新资讯又填补上,周而复始。 仿佛吃到嘴里的食物,还来不及品出什么滋味,便囫囵吞枣,更谈不上消化、品味。 因此每当提交体量巨大的专题稿后的第二天,一般是可以忙里偷闲喘气的日子,也只有这种时刻,我方有闲情逸致地仔细翻阅报纸,一点一滴地消化海量的信息。 其实,比起在网络看新闻,我会更倾向于看报纸,虽然一些资讯早就在前一天的星洲脸书专页上看过了,但是有很多新闻或课题并非网民青睐的“流量密码”,所以往往在脸书或社交平台上不见踪影。 比如在废除强制死刑法案呈国会二读的同一天,阿莎丽娜还提呈2023年性侵儿童罪案修正案一读,对涉及性爱直播有关的罪行可被判处监禁不超过20年和罚款最高5万令吉,以及一系列完善保护儿童的提议。 我不是废死派,可是在翻阅报纸时,从文中的例子明白了废除强制死刑,不等于废除死刑,而是给予法官酌量权。像长期遭遇家暴,甚至入院的妇女,有一日不堪受虐,趁着丈夫酒醉,将其杀死。面对这样可悲可怜的“杀人凶手”,在废除强制死刑的情况下,法官可以判处死刑或运用酌情裁量权判处替代刑罚。 这意味着废除强制死刑,是在反废死和废死之间取得平衡,作为一名非废死派,感情上还是能接受的。 然而,前者却在网上引发舆论浪潮,人声鼎沸;后者甚至都未曾出现在我的社交媒体首页。 前者新闻页面下愤怒的评论,当中有许多更像是只看了标题,连内文详情都未点进去看过。 还有一次,是在新闻页面上一则关于A党隔空回击B党的新闻,评论的读者质疑:“为什么你们不发B党的内容?!”。 但其实当天在报章上,AB两党隔空交火的新闻就刊登在同一页,而在网上却没法如此呈现,以至于许多网民以为只报道A党的消息。 这就是为什么说网络的资讯碎片化。 在网络上不仅信息碎片化还很“嘈杂”。明明无声的文字,随着评论者的情绪变得吵闹。 因此,在没有评论空间,单纯只呈现新闻的报纸上,反而可以静下心思考,在不被任何声音左右的情况下做出判断。 还有更多看起来不大不小,但与政策相关的新闻,也只有在报章里看到,偶尔还会是我们的灵感来源和助力。 有时候编辑别具匠心的排版,也是我喜欢看报纸的原因。 一针见血的题目,配色出彩的版面,充满意境的选图,巧思跃然在纸上,极为赏心悦目。 可惜,这无法照搬到网络上。再精美的版面,到网上只能是千篇一律,毫无惊喜的页面。 对我来说,看报纸不仅仅是吸收资讯而已,也是欣赏编辑极具创意的美。 P.S.借此向我副刊的编辑同事表达爱意和感激,你们的创意和用心为我的专题增色不少,爱你们哟!么么哒!   更多文章: 梁慧颖/不平静的第一天 黄琬焮/砂拉越 水牛之外的打卡地标 白慧琪/做功课 陈愐壮/声音坏了,就是坏了 李依芳/时尚,看了没有懂
1年前
二、有人,所以有很多书 有人出书,一般首刷1000本,至多2000。马来西亚市场小,首刷能卖完已可找棵树还愿,额手称庆不愧对环境。这些年来,有人印书量逾20万,设若每种滞销200本,一条数计下来,免不了有几万本存书。存书何处,这是个问题。 有人出版社原本只有两个仓库,一个在我家,腾出一间空房,每种书收几本至几十本,遇有小量补书,如月树书店、大将书行、季风带书店等,我自执书前往。另一处在永联印务厂,辟了个空间给有人存书,书印好即配送通路(一般也就三五百本),余书进仓库,待代理补书(早年的诺文,及其后的大众书局和有店),也协助运送。有人没发行专员,多得永联给了个方便(虽然仓库也算租金),以致多年运作无碍。这得特别感谢永联印务负责人Ms. Sim,若无她居中协调,有人恐怕经营不下去。 一次永联遭逢白蚁之灾,仓库的书毁了三分一,痛定思痛后决定狡兔三窟,另在月树租了个房间当仓库,把一些书转移过去,也接受大众退书。渐渐的,月树也容不下了,遂又在吉隆坡怡保路珍珠坊租下第四个仓库。大众退书是很可怕的,试过一回一退100箱,六七千本书。箱头越叠越高,搬运的体力活,不足外人道。一回仓库满溢,经苏丹依德里斯教育大学中文学程主任许德发安排(他有许多学生,毕业后在各地中学执教),老师们组了车队载走了几千本,带回学校图书馆或分送给学生。今年又有大量退书,老师们又来搬了一次。另外也分了两批,送到新纪元大学学院和艺青出版社,托他们到学校跑动时送给师生。 三、有人渐入中年 有人坚持不抛售书籍,因为这与杀鸡取卵无异,没有回头路,是戕害品牌和出版行业的作为。个中情由,我在〈关于大坏狼及其他——兼至我的朋友、作者、同业及读者〉一文[4]多有提及。虽然这坚持不符成本效益——3个仓库(还免除了自家房间)年租金近万令吉,而一年间能从仓库调书,重见天日的恐怕不多;但收(守)得住便有希望,书是有价值的。感谢老师们在满仓时为我们散书,免掉毁书时的不忍与愧疚。学生是一颗颗种子,你给他一本书,他往后可能长成一位读者,或一位作家。 《有本诗集》好几位诗人,都是有人出版社创社股东。两位六字辈(方路、刘育龙),6位七字辈:曾翎龙、龚万辉、黄惠婉、周若涛、杨嘉仁、翁婉君(后称翁菀君)。此外还有3位股东:陈翠梅(七字辈,导演)、李红莲(七字辈,文字工作者)及锺进贺(八字辈)。锺进贺于2006年成立万挠男孩出版社,专营儿童书;方路随后也经营“阿里路路”品牌,出版了好几本自己的书。 迈入20周年,有人出版社出书已近200种。多年来都是我管编务(兼发行、送书、仓管),杨嘉仁管行政和账目,周若涛管网络(有人部落和有店网络书店)。编辑一直都是陈文礼,校对也一直仰赖许钦斐和王国刚。封面设计除了龚万辉,后来也找了农夫。多得股东们信赖,不曾置喙社务和编务。除了又集过一次资,在没有固定办公室和员工的情况下,堪堪做到收支平衡。当然,也没分过钱就是了。 林金城是我们的老大哥 有人创立后那几年,着实办过不少活动。2006年杨嘉仁策划了“1726”八字辈聚会(他自己却没出席),17至26是那年八字辈的岁数,方肯在聚会中途闪了进来,那时她刚出版小说集《看见红雨伞》。此后她和嘉仁因为有人部落的言论风波往返交流,隔年便走在了一起。又有一年,知食份子林金城导览吉隆坡茨厂街,在制作公司工作的李雅丽欲约访金城,也前来参与。2007年,我们到雪州北部新古毛看水坝,金城领吃,当地人雅丽当向导;两年后文友团同游寮国,若涛雅丽已成一对恋人。我们戏称:搞有人出版社没什么赚头,但留下两百种书,也撮合了两段姻缘。 那些年,林金城一直是我们的老大哥,有人办文化沙龙,他是核心组织者,带领我们穿街过巷、翻山越岭,足迹(及口水)所及,新山、麻坡、东甲、马六甲、芙蓉、万挠、乌鲁音、煤炭山、双文丹、新古毛、直凉、淡马鲁、关丹、甘马挽、瓜拉登嘉楼、哥打峇鲁、甲板、怡保、太平、十八丁、实兆远、大山脚、槟岛;乃至台北、金边、龙坡邦、大阪、京都都去过了,留下不少地志书写和诗篇。同行旅伴除了有人诸子,常见的还有刘育龙、谢增英、吕育陶、周秀洋、林健文、黄俊麟、张丽珊、邱俊丽、黄建华、陈子韩、薇达、欧佩琼等人。 2016年9月12日,林金城脑溢血昏迷。就在前几天,他带着詹宏志、黎智英、张大春等人北上寻幽觅食,送走客人后当晚便倒下了。前阵子他还雀跃说,詹宏志、胡金伦等友好要把他的知食著作带到台湾力推。但他醒来后已经走不动了。这像一个分水岭,此后有人作者群纷纷步入中年,有了家累,心态也已不同,不复是往日说走便走的如风少年。 因为文学而结识的朋友,因为有人出版社而延伸出来的一段段旅程,隐身在一首诗、一篇散文或小说里。有时我会想,有人已经完成了自己的故事,或故事已经攀爬过顶,接下来只能是下坡路了。可以从容一些,看看对面走来的那些从前的我们,劝说前路迂回,但不走走看,你又怎么会知道。 想起2009年从龙坡邦往关西瀑布,大伙儿见路边摆卖蜜瓜,长长一列阵势惊人,喜孜孜买了好几粒,带到龙坡邦一家高级餐厅央请厨师帮忙削皮切块。饭后作甜品,大家吃了一口觉得不对:蜜瓜一点也不甜。但为了不辜负煞有介事的厨师(把瓜边切成齿状漂亮摆盘),以及大费周章像是捡到宝的自己,我们只好一块接一块硬吞,还要装作津津有味,貌似好甜,好甜。 你没吃过你不知道,蜜瓜还真是甜的——相隔这么久,这趟旅途最叫我们挂念的便是这些蜜瓜。你说,寮国到底有什么?有蜜瓜啊。 而这一切的源头,都在大学毕业那年,杨嘉仁驾着他那辆旧国产车,载我们穿越大学岭迂回的旧路,到吕育陶蒲种旧居游说他投资出版《有本杂志》。是夜大雨,雨扫发了疯似的狂扫,但机械与人力何其相似,编程了的极速(及生老病死)总有框限,扫不清瓢泼雨箭,看不清前路,也还是一头栽了前去。 及至那天通宵编完一期杂志,我从育陶家中离开,一人驾车上高速,为了不致睡着打开崔健(我们有了机会就要表现我们的力量),音量转至最大;按下车窗,风狂灌进来,还算茂盛的头发打在脸上── 仿佛昨日,一甩头,时光已经那么遥远。 注:[4] 见曾翎龙《吃时间》,2018,页229-231。 青年翻页见中年——有人出版社20年记(上)/曾翎龙(有人出版社总编辑)
1年前
一、有人的贵人们 2003年6月,有人出版社第一本书《有本诗集:22诗人自选》出版,收入六字辈诗人方路、刘育龙、吕育陶,七字辈诗人周锦聪、林健文、陈耀宗、张惠思、罗罗、陈燕棣、木焱、曾翎龙、龚万辉、黄惠婉、刘艺婉、Skyblue、张玮栩、周若涛、杨嘉仁、翁婉君、骆雨慧、刘庆鸿,八字辈诗人林颉轹共158首诗作。诗人们集资,各自缴付200令吉,得回20本书。草创期通路不通,我们找了城邦的周金明代理,蒙他豪爽包销400本,几乎立刻付清书款,至今感念。若第一本便出书不利,不知此后还有没有人。 张景云为《有本诗集》写的序文〈语言的逃亡〉,谈及他偏爱的非/反诗意写作,看来是婉转的提醒──里头大多数诗作他大概并不满意,至少不是他属意的写法。他愿意写序,期许的竟或是年轻人的躁动,不晓得会闹出什么动静来。记得书成后,与他约在吉隆坡文化街紫藤茶坊茶聚,席间少话,但可以感知他乐于亲近年轻人,因为年轻人总带反骨,总要做出不一样的事来,好比他年轻的时候。他也提醒我们,“一个现代诗人必须具有平衡的存在意识和历史意识,两者融合于一才能成就个人写作之中的软哲学写作内容。”2016年,有人出版社出版他编并序的《威北华文艺创作集》[1],期间他二度乘搭轻快铁到八打灵再也Amcorp Mall及百乐花园与我和杨嘉仁聚谈,贝雷帽斜肩包底下翻出的眼光笔意,依旧是别无二家的长者学养和风范。 彼时有人诸子(我、杨嘉仁、周若涛、龚万辉等)都只二十多岁,作品累积不多,《有本诗集》之后,有人出版的都是六字辈(甚至更早)的前辈作品:方路诗集《伤心的隐喻》(2004)、散文集《单向道》(2005)、朵拉微型小说《掌上情爱》(2005)、冰谷散文集《走进风下之乡》(2007)等。这些前辈们愿意把作品交托“年轻的”有人出版,既是勉励扶持后辈,或也说明马来西亚文学出版行业萎靡,可选择的管道有限。 父母知道这条路不好走 我1999年工余与友人筹办《有本杂志》[2],及至创办有人出版社。出版方路诗集《伤心的隐喻》时,我们特地邀请星洲日报集团总编辑萧依钊,出席在吉隆坡大将书行楼上举办的推介礼。有她“加持”,出版路上应当顺当。新闻见报后,有人出版社抛头露面,胆子壮了,路好像也走得比较稳。 路加(曾志伟)也出席了方路诗集推介。他是工大“孤舟工作室”元老,也写诗。参加过有人的几次活动,总是静静的来,静静的走。有人草创期阮囊羞涩,他投了一笔钱进来,“拿去用,不客气”。杨嘉仁说他是天使投资者,其实他哪是投资,他是单纯喜欢文学,连带也喜欢喜欢文学的人。方路散文集《单向道》印好后,我和嘉仁拿着书在他公寓楼下徘徊,他住的公寓便是姚拓住的公寓。那时他大概已不能说话,我们不知道应不应该打扰。后来我们把书放进他的邮箱,离开后收到他的SMS:“下回见”。没有下回了,2005年9月,他因鼻咽癌英年早逝。一晃18年,孩子都已长大成人,会不会阅读有人的书呢。但愿他们知道,爸爸是天使。 2007年,时任财团法人台北书展基金会董事长林载爵,邀请有人赴台免费参展。我在台北书展的东南亚华人出版与市场论坛,发表了〈马来西亚华文出版:现况、问题与前景〉一文[3]。2008年,林载爵又邀请我到韩国首尔,出席第七届东亚出版人会议兼世界编辑大会。对于甫成立没几年的出版社以及没什么经验的编辑,这些邀约都是巨大的鼓励和肯定。 大众书局负责中文书采购的韦翠群和周强生,诺文代理历任负责人Lora、Vynnie,大将出版社社长傅承得、大梦书房彭早慧等人,都曾在有人成长路途中扶过一把。他们先后退休或离职,叫人惊觉有人已经走了20年,从周遭一直都有前辈长者善意劝勉,到人群越走越稀落,有人着实不再年轻。 年轻的时候,父母知道我在办出版社,没有言语。他们知道这条路不好走,不愿鼓励,却也无从劝阻。因为常要取书送书,这里那里摆个小书摊,我买了一架小推车。记得是70令吉,五金店的廉价货色,用久了会金属疲劳,推手和轮轴折合处会松裂。一天送完书回家,得载家人外出用餐,把推车取出靠在墙边。隔天醒来,发现推车轮轴上下两面都钉牢了铁片,不再松松脱脱。这是父亲的默许吧。说起来,这辆推车也有20年车龄,四处征战依旧硬朗,父亲近年却是多病了。 2003年,有人出版社像是在贫瘠土壤意外冒出的一株新芽,在众人的期待和呵护底下,慢慢长出枝叶,舒展手脚。如今虽不至于蓊郁展伞,庇荫后人,却也自成一处绿景,可以吞吐些新鲜气息了。(明日续完) [1]《威北华文艺创作集》出版缘由颇为曲折,可参阅张景云3万字〈编者序〉,《威北华文艺创作集》,2016,页i-lv。 [2]有人出版社前身。可参阅曾翎龙〈想我杂志的弟兄们〉,有人部落,2005:https://www.got1mag.com/blogs/linloong.php/2005/07/12/a_sa_e_eo_c_af_a_a [3]全文见有人部落,2007年:https://www.got1mag.com/blogs/got1mag.php/2007/05/20/ebnaf_eyiao_e_ma_a_oc_if_c_fas_a_a_ei_e_   青年翻页见中年——有人出版社20年记(下)/曾翎龙(有人出版社总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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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江老弟是新闻专修学院的高材生,对新闻工作怀有高度热忱。在人才济济的编辑部能超群拔类、脱颖而出,是因为他刻苦学习、勤勉敬业,付出了比同辈更多的努力。每次遇到重大新闻事件,他均带头冲锋陷阵,累积了丰富的采访经验,因而很快就成了新闻队伍的骨干力量。 郭总编何其不幸,在传统媒体面对网络媒体巨大冲击的时候,肩负掌舵的重任;他又何其幸运,能见证传统媒体在这时代的变迁,在互联网主导的急促鼓点中,能亲自带领新闻团队打这场硬仗。 最近另一位老同事推荐我看韩剧《Hush——沉默警报》,这是部描绘报社职场文化及人际关系的连续剧,虽没跌宕起伏的剧情,却有很多引起我共鸣的台词。男主角韩俊赫是一位曾满怀理想投身新闻行业,却被现实磨灭热情的资深记者。他在报社网络新闻部负责搜索参考各媒体的内容,写出最耸动的标题吸引阅听者,提高点阅率。他自嘲自己就是人们口中的“垃圾记者”。在经历了生存与良心、现实与理想的不断碰撞之后,他对晚辈说:“你们才刚刚开始沸腾,所以即使再痛苦也不要妥协,无论旁人说什么也不要熄灭那把火,让它越烧越旺吧!身为前辈只能对你们说这些,真的很抱歉。” 他这番话在我心湖中掀起涟漪,因为我当年曾以类似的话勉励清江老弟等年轻一辈同事,而我相信目前身为媒体领军者的郭总编也会对属下的年轻记者说同样的话。 身处剧烈变革的时代,新闻载体不断在变化,惟新闻的专业、公正、客观是恒常不变的。我们无法预知互联网下半场的结局,但“石在,火种是不会灭的”,我深信许多新闻人心中存有的星星之火,不会熄灭。 通过新闻记录,给历史留一份底稿,是一代又一代新闻人奋斗的目标。而把一些想法以媒体的形式表达出来,得到共鸣,是很多新闻人的愿望,我相信这正是郭总编出版此书的本怀。 【新书推介礼资讯】 日期:12月25日(星期日) 时间:晚上8点 地点:吉隆坡 The Starhill 诚品书店(181, Bukit Bintang St, Bukit Bintang, 55100 Kuala Lumpur) 主讲人:郭清江 主持人:Emily 黄佩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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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年前,我在告别了传统媒体行业后,成为一名网络媒体编辑,也就是大家俗称的“小编”。以生活资讯分享平台属性来说,小编上镜参与拍摄,才能让照片有“人气”,但要让自己的面容曝光在众人面前,内向的我自然有所却步。所幸工作平台多数时候只需拍到唇部或是远景拍摄,加之自己的皮肤状态不错,因此工作三年来,我依然是那位不化妆上班的小编。 身为小编,每次拍摄都需要“出手”,但我的手指又粗又短之余,还有很多皱褶。于是摄影师在为照片修图调色时,还得替我的手磨皮。有次摄影师让我看了前后对比图,我突然感谢修图软件的发明。我还曾经特别交代新来的摄影师要注意这个细节,否则再好吃的食物,配上一双粗糙苍老的手,想必瞬间食欲全无。 “脚退后”“手伸出来一点”“举高”“看到你的头了”“笑”“手指放松一点”……外人看到的照片,是一张张经过修图调色,充满意境的风景照,殊不知背后的我们常在众目睽睽下拗出各种奇怪的动作。以常见的手捧两杯饮料,与饮料店招牌拍照为例,幕后花絮常是身高不到155公分的我在艳阳下,站在马路边,双手举高到极限的同时将头后仰以免挡到画面,十分考验柔韧性。 在众多食物中,个人觉得最难拍的是面条和爆浆流体类食物了。可别小看那几根面条,要如何将面条,尤其是意大利面这种较滑的面条用叉子卷得好看不凌乱,可真个技术活儿。常常试了几次后,不是摄影师妥协,就是请随行的经理帮忙——她拉的面条总是卖相极好。流沙包这类爆浆或流体食物,则因无法控制食物里头酱汁的流向,多以失败告终。我还试过有一次在公司拍摄娘惹糕,掰开糕点时被ondeh-ondeh里的椰糖浆直射白色上衣。 瘦身计划效果不彰 说起小编的工作福利,大家想到的是经常可以吃到各种“好料”。但其实我们都得等拍摄结束后才能用餐,一般距离上菜得有一小时以上,而且尽管已事先交代,绝大部分商家仍会在我们抵达后才开始备餐。有时若准备的菜肴数量过多,等待中的我不禁感慨“我的青春小鸟一去不回来”。除了经常没法吃完商家准备的食物导致浪费,我们也会因外食的次数多了而味觉疲劳。而且,外头的食物一般比较重口味,加之不时会有下午茶或甜点类型拍摄,于是我嚷嚷了几年的瘦身计划最终效果不彰。 几年下来,虽然越来越多人开始加入经营新媒体平台,内容还是以吃喝玩乐居多。或许大马人的阅读习惯需要重新建构和培养,但一直分享这类速食资讯后,我终究还是厌倦了。 【星云】长期稿约/我们这一行 电邮:[email protected] 来稿请注明:我们这一行 •文长勿超过1000字,可附上相关照片。 •请于稿末注明中英文姓名、身分证号、联络地址、银行户头、电邮等作者资料,否则恕不录用。 •文章经录用,除了在平面媒体刊载,本报也拥有作品上网、录影、录音、改编等其他使用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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