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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潮语

从mIRC和ICQ(流行于1990年代中期的网络聊天室)时代的“BRB”(Be Right Back,马上回来)、“ASAP”(As Soon As Possible,尽快),到现在的“XSWL”(汉语拼音的缩写“笑死我了”)、“GKD”(汉语拼音缩写“搞快点”)、“YYDS”(汉语拼音缩写“永远的神”),实际上反映着当代的流行文化。 有的人为了贴近潮流,在文字书写或口语表达时,不免也会套用几句,然而,在数年后回头再看,会发现这些曾经风行一时的潮语,有着明显且深刻的时代印记,即使不看文章发布日期,大概也能判断书写的年份或时代背景,却也大大降低可读性。 为什么网络用语的“寿命”这么短? 有没有哪些是经过时间的考验,最终“转正”成为我们日常用语的呢? 报道:叶洢颖摄影:受访者提供 自从网络用语大行其道之后,很多媒体都写了短文或制作小视频普及这些令人一头雾水的英文字母究竟是什么意思。 AiFM也曾经在专页上发布过这么一个小视频,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们会将网络用语或潮语完全融入节目中。 [vip_content_start] “广播用语的话,我们是不允许使用网络用词的。”AiFM总经理黄玲玲说。“AiFM是国家电台,我们一向的宗旨是推崇正音或规范的华语,我们的忠实听众是较成熟的群体,如果用网络用语,大家可能会觉得不知所云。” 她举例,像是bhs(即不嗨森,不开心的意思)、GKD这种词汇就肯定不会在广播节目里出现,加上受众群体的限制,所以无法做到这般接地气。 犹记得2020年初,我在网络上首次看见各种以数个英文字母组成的网络用语时一头雾水,比如bhys(不好意思)、xfxy(腥风血雨)等等。后来才恍然大悟,原来都是汉语拼音的简写,心生一丝丝无语,同时夹杂着觉得“有趣”的复杂情绪。 而黄玲玲让我觉得“我不是一个人”。 “我个人的感觉是越来越看不懂,你可以说越来越有创意?但会奇怪为什么会变成不知所谓。我觉得是一种语言污染。” 除了这些汉语拼音缩写之外,还有一种是文字缩写或谐音,比如“社死”(社会性死亡,原意是被社会忽视、孤立或隔离的人,在网络用语的意思则是遭遇极度尴尬丢人的处境。)、“童鞋”(同学的谐音)诸如此类,亦是不被允许使用在广播用语上。 “我们台的任务是要传达正确的资讯,尤其是政府、华社相关的,因此在用语、用词方面就要更注意了。如果是用这些网络用语,就会违背我们传达正确资讯的角色。” 当然,凡事并没绝对。她并不排斥在社交媒体偶尔为之,特别是一些面向年轻群体、比较搞笑的内容,但是前提是在引言里会用开关引号或适当地解释,不会完全照搬。 网络用语经不起时间的考验 黄玲玲强调,出于该电台的立场和专业,每当有一些词汇不太确定是否适用时,会先咨询有关专家,倘若专家表示无妨才会使用。 她认为,网络用语一般经不起时间的考验,很多词汇仅火红一段时间,便迅速地被更有“创意”的潮语取代。 她举例,比方2016年诞生并且曾流行一时“蓝瘦香菇”(难受想哭的谐音),如今已经很少再被人提起。 “可能是好玩的年轻人想要与众不同、标新立异或在某件事发生、发酵后,衍生出来的副产品,只是(存在)一瞬间而已,很快就会被取代。” 不过,她说实际上语言本身具备着灵活性、包容性和时间性,若能在沟通上达到双方明白的功能,甚至是起到画龙点睛的作用,部分的网络用语是可以被接受的。 “我们在某个程度上是很坚持正音、规范,但是在某些时候还是会斟酌使用。就像‘洪荒之力’,它就能很传神地去表达尽多大的努力去完成一件事情。” “你用‘尽力而为’和使出‘洪荒之力’,整个程度就不一样了。” 新词汇与社会发展挂钩 那么为什么一些网络用语会过时?如果能从小众使用的词汇,转变成大众认可且常用的词汇,又需要具备哪些特性呢? 马来亚大学应用语言学系中文专业副教授陈湘琳提到,从汉语发展史来看,我们所使用的语言是与社会息息相关。 她说,其实汉语发展是有一个规律的。从上古、中古、近代、现代到当代,语音越来越简单,但词汇却越来越丰富。 “这是跟时代、社会变迁有关系,所以(词汇)需要增加。比如上古的词汇是单音词,中古以后基本就是复音词,那是因为一个词没有办法表达更多的意思,需要复音词,这是时代的需要。” 比如清朝末年的中国被迫打开了国门,除却西方文化,原来受中国文化影响颇深的日本,反过来输入了他们的文化。 “在百日维新、洋务运动就能看到很多日本的借词,又或者是西方的词汇借着日本的翻译进入中国。语言随着当时的中国社会一起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提到,以宏观的角度来看网络词汇的话,只能以“不变应万变”,并坦言改变是不可逆的,只要社会改变、社会的发展就会出现新的词语。 “像是‘土豪’,跟富豪不是一个意思,我觉得已经没有更好的字眼去表达暴发户的感觉,这是新时代产生的特定群体,而这些特定群体还是会持续存在。所以我觉得这个词会留存下来。” 相反例子可见香港流行了10年的“董特首”,因时局改变渐渐地淡出视线。 她指出,一些网络词汇也带有批判色彩的,反映政治、经济比较敏感的部分,例如“和谐”。 “但凡不和谐的都被‘和谐’掉了。‘和谐’既可以避开敏感的政治因素,又深刻反映政治对社会巨大的影响。” 时间是最好的法官 社会的发展带来许多新的词汇,但是新旧词汇之间会不断地博弈,有一些会持续存在或自然消亡。 最好的例子是,中国自行翻译的“赛先生”以及日本输入的翻译“科学”,同样是作为英文词汇Science的翻译,最终“科学”获胜,“赛先生”走入历史。 “这并非我们个人可以决定,因为在整个时间长流里,我们个体不过是沧海一粟,会不会继续存在,不是由我们来盖棺定论。只能等到10年后再看,有时是旧词赋予新的意思,有的旧词被淘汰了,有的新词则留存下来。” 陈湘琳举例,“高富帅”、“白富美”,均是比较形象的词汇,一旦没有其他更适合形容这一群体的“竞争者”,它们就会成为最后的胜利者。 近期的潮语之一“嚯嚯”(东北方言,表示破坏和糟蹋的意思),假设能被大众所理解所接受,那就继续“嚯嚯”下去;反之,在短期内就被自然淘汰。 “但是,太随意使用的话,从语言老师的角度来看,是会影响水平的。” 她提到,这种情况不仅仅中文,英文世界也面对相似的情况,许多人的想法是觉得若是在日常生活等非正式的场合使用网络词汇无伤大雅,只是在书写文章或相对正式的内容时,应该以规范的词语为主。 “但是有些东西是大势所趋。若从语言老师的角度来说,实际上我会有点担忧,会担心影响年轻一代的水平;若从应用语言学的角度,我会静观其变,有新的词汇因社会的需要产生,我也乐见其成。” 最终真正能抵挡岁月洪流,流传下去的词汇,还必须具备不可替代性,又或者能够更传神地去表达人事物的特质。 有哪些网络用语在经历大浪淘沙后,仍能占据我们日常生活用语的一个角落?时间会是最好的法官,我们不妨拭目以待。
4年前
1990年代末互联网开始普及,那时候上网前还得先经历熟悉的拨号声,社交平台并不多,最为广泛使用的聊天室和社交软件是mIRC以及ICQ,全球各地的人通过这两种社交平台,首次打破世界的疆域,直接“面对面”地交流。 于是在那时候,代表着询问对方年龄、性别、地点的缩写“A/S/L”,便成为当代网民第一个学会的网络用语。 随着时代的更迭,如今上网都不再需要拨号,网络语言更是换了好几代,你又经历过哪几代呢? 报道:叶洢颖摄影:受访者提供 当我打开视频会议的页面,看见3张年轻的脸孔时,有些感叹也有些好奇我们之间的网络代沟有多深,又或者20出头的年轻人世界与我们有多么地不同? 每当看到稀奇古怪的网络用语时,总会忍不住在想现在的年轻人到底在想些什么?于是在马来亚大学应用语言学系中文专业副教授陈湘琳的穿针引线下,得以与该专业的两名毕业生蔡自华和张慧思以及目前仍在读的姚洁颖面对面地交流。 [vip_content_start] 询及第一个接触到的网络用语时,虽然3人的年龄相差不到3岁,但是记忆却有些许出入。 蔡自华提到,自己是在2000年以后才开始加入“网络大联盟”,一直以来认为网络和现实生活中的用语并无二致,直到在进入大学之前,他才深刻感受到网络拥有一套专属的语言系统。 “进入大学前,看到‘蓝瘦香菇’完全无法用方言解释,只是单纯华语的谐音词来造就另一种意思来表达难受、想哭等此类的词汇,我才知道什么叫网络语言。” 张慧思则说,自己接触网络的时候比较晚,在她记忆中第一次学会的网络语言是在表情包、绘文字(emoji)诞生前,用英文字母来拼凑成的表情符号,诸如表示大笑的LOL、XD。 “一开始用得比较多的就是这种可以用来表达自己情绪的网络用语。因为当时没有绘文字,所以会用这些,还有囧。” 虽然至今绘文字以及表情包已经大行其道,但她坦言自己还会使用手打的表情符号。 “应该能看得出我们是从哪一年开始接触到网络的。像00后,我不觉得他们会用,我也只会跟我差不多年纪的朋友交流时会用到。” 就好像在我们交谈之时,蔡自华提及自己偶尔还会用“童鞋”,我们几乎异口同声地笑着表示:这听着就很有年代感。 而来到3人最小的姚洁颖,到了这一年代,开始表现出与其他两人的明显不同,其中网络语言本地化的特色就变得较为浓厚。 “我最记得的应该是马来西亚的方言,比如Bojio(没有约我)和Yam Cha(饮茶)这一类型的网络用语,跟现在有很大的不同。” 另外,她还曾用过带有“90后”色彩的“火星文”,这种火星文看似中文,却又不是中文,是由符号、繁体字、日文、韩文、冷僻字或汉字拆分后的部分等非正规化文字符号组合而成。 以下是网上搜到的例子之一,在遮住答案的情况下,看你是否能够猜出含义? 题目: 1切斗4幻j,↓b倒挖d! 猜到了吗? 来揭晓答案:一切都是幻觉,吓不倒我的!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当时为了解读这些文字,网络上曾经有过火星文翻译、转换网页,但是火星文流行的时间不算长,如今看似已经销声匿迹。 “其实我现在回头去看,我已经看不懂了。” 可接受网络用语出现在非正式的文章或内容里 我们所使用的网络用语从最开始以英语缩写为主,到后来受到港台、日韩的影响,“母鸡”(粤语:不知道)、“机车”(形容人不上道、啰嗦)、“达咩”(日语,即不行)、“欧巴”(韩语,即哥哥)等语音化文字满网络可见。 如今则是中国大陆的“YYDS”(即永远的神)、“bhys”(即不好意思)等汉语拼音缩写霸屏。 这种情况是否只在中文网络世界发生? 曾前往韩国交流的姚洁颖在与朋友沟通时也常用“撒拉嘿哟”(韩语:我爱你)或“思密达”(韩语的语气助词,敬语),与此同时她也发现韩国的同学对于中国的网络用语以及一些梗,已有所了解。 “因为中国很多选秀节目和电视剧在韩国很火,所以他们会知道一些梗。比如说C位、Pick,这跟韩国的选秀很像。” 此外,她也发现韩国的网民也喜欢使用缩写,与我们对应的例子是“哈哈”缩写成“hh”,韩国亦不排斥将网络用语融入综艺节目里。 那么从年轻一代的角度来看,他们是否赞同这些网络语言出现在传统媒体或文章、视频或广播里呢? 蔡自华认为,除了肩负教育任务的传统媒体之外,其他相关的媒体企业应该会很乐意使用网络流行语。 “他们想要亲民,想要吸引年轻人,就会用很多这种可以说不标准、不规范的网络用语。” “我个人是可以接受的。因为语言是约定俗成的,当每个人都认为‘这个词汇是这个意思’的时候,那规不规范、正不正规就不重要了,它已经达到传达的目的。” 因此,如果是娱乐性极强或非正式的内容引用网络词汇,他是保持着“有何不可”的开放态度。 目前是自媒体的张慧思,可以说是站在网络流行的最前沿,她认为不同类型的内容会影响她在发布内容时所使用的词汇。 “我之前在一家资讯型自媒体实习,所以我们在写这类型的内容时,不会像传统媒体一样用正规的语言,但也不会用太多网络语言,毕竟主要是要传达资讯。” 她解释,网络语言最大的弱点是,它并非全民皆会的文字,她以“YYDS”为例,与她同龄的友人未必知道是什么意思。 假设她在发布的资讯参杂过多的网络用语,在传达资讯的过程中就会出现信息缺失的问题。 直白地说,受众可能看不懂,若一个资讯无法被清楚地接受到,“语言”就失去了最基本“沟通”的功能。 “所以我们会用一些LOL、囧等存在已久,且大家通用的网络语言。如果是太新的以及只有特定人群才会用的,我们都不考虑。” 她提到,有些网络用语是由于某些新闻事件或娱乐事件产生的,比如罗志祥风波中的“多人运动”,也随着事件一起渐渐淡化。 “毕竟不是生活上常用的词就会过时。” 不可取代的网络用语 那么有哪些网络用语对他们而言,不仅不会过时,反而无可取代呢? 蔡自华想了想,提到了个网红的名字,并用此造句。 “当我无法用其他词汇来形容一个人的‘小气’程度时,我就会说:才讲你一点点,你就生气,你真的很xx耶。” 这与时下流行“做人不能太+(人名)”的词句组合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我觉得是‘jio’、‘bojio’,”张慧思说,“如果它没在网络上火红起来,我可能还没什么感觉,但是红了以后,我觉得没有别的词可以代替它。” 虽然“你没有约我”,“你没有叫我”也代表着相同的意思,但她始终认为没有“Bojio”来得更有力度。 这种感觉就如同每当我们在社交媒体上发布去旅游的贴文或照片时,评论里什么回复都有,就是没有出现“njhl”(你就好咯),总觉得差那么一点的失落。
4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