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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俊奇

太多人说,刘嘉玲是梁朝伟“最不梁朝伟”的一次选择,单就这一点,我始终略有保留——如果不是刘嘉玲的霸气而强悍,恐怕没有第二个女人可以忍受身边的男人像梁朝伟那样,稍微在片场里一个镜头拍得不称心,晚上回到家就不吭一声,低下头,把一屋子的地都来来回回地抹干净,然后把脸埋进沙发里,结结实实地痛哭一场…… 刘嘉玲出事的那个晚上,他完全开不到车,整个人慌成一只被猎人射中右腿的麋鹿,浑身颤抖,是张学友二话不说,抓起车匙,抿着嘴,整个港九开着车,一圈又一圈,兜了再兜,陪他找人,陪他慢慢地把沸腾着煎熬着的情绪压制下来,事情已经这么坏,事情也许还可以更加坏,但至少在那最关键的当儿,身边有个人,可以伸出半边身子,帮助他镇定下来。于是后来吧,张学友在经历一段不算太短的低潮过后,复出并第一次在内地开演唱会,平时对这些镁光灯啊派对啊记招啊庆功宴啊粉丝啊,总是能避就避的他,竟然谁也没有惊动,一个人,飞到北京,并且破了天大的例,演唱会结束后悄悄溜进后台,给张学友一个文静的、千言万语的拥抱。 这其实是后话了。前言是,我其实并没有太过着迷在电影里头风风火火的梁朝伟。我喜欢的是,往后退开几步,隔着适当的距离,袖起手,像无可无不可地跳着读村上春树的短篇,自顾自在支离破碎的情节当中,拼凑出我自己惬意的梁朝伟。就好像我特喜欢在阿根廷为病菌感染泻肚子泻得连站都站不稳的张国荣煮粥,然后一口一口喂他喝,并且体贴地牵着病后体弱的张国荣,在杜可风刻意打出来的绿色灯光的客厅里一起练探戈的梁朝伟。而且我到现在都还觉得在阿根廷乍泄的春光里,梁朝伟头上顶着的小平头是那么的性感,让人忍不住想把他揽进怀里,然后把脸凑过去,闭起眼睛享受短短的发尖触上肌肤,那种酥酥麻麻的刺痛感。而到后来我才知道,那发型原来是张叔平亲手用电动剃刀给生硬地铲出来的,图的就是那种廉价理发店理出来的效果,他要梁朝伟脸上有那种同时被日子三番四次戏耍霸凌以及被爱情来来回回推拒逢迎,像孤零零地挂在厨房里的一把勺子那样的孤绝感。而我之所以对剃平头的梁朝伟感觉特别震撼,是因为我见过穿着鼻环留着半长头发,额前的刘海垂到鼻尖,浑身grunge look,痞着脚步在吉隆坡当时尚未改建成Double Tree还叫Prince Hotel的咖啡室朝媒体们走过来,用生硬的华语对大家说,“那我们就一边吃一边谈吧”的梁朝伟。那时候的梁朝伟还挺年轻,脸上多少还有一股“随便吧,都没所谓”的玩世不恭,无可无不可的飞过来为第一张广东大碟宣传,而我对梁朝伟的第一印象是,他在电影以外的自我表现能力原来还真有点未尽人意,比想像中害羞,也比想像中封闭,整个人时时刻刻都往内收,我唯一记得的是,他把眼睛垂下来,因为坐得近,可以清楚地看见他的眼睫毛真长,像一对蝴蝶的翅膀,一忽儿深情款款地一张一合,一忽儿深请款款地覆盖下来,而他说话的声线,永远带着一种还在赖着床的慵懒,其实不是不适合唱迷迷朦朦的情歌的。 村上春树梁朝伟 而我一直想说的是,我应该不是唯一一个觉得在气质上,梁朝伟特别的接近村上,因此如果真有谁想将村上春树的故事拍进电影里,现阶段的梁朝伟其实老得刚刚好,他看上去就像搁在茶几上就快完全凉了下来的一杯清茶,浮在杯口上薄薄的那片茶膜,有一种欲说还休的沧桑,并且几乎不需要怎么在外貌上造型,也不需要怎么在对白上起韵,只要往镜头前面一站,村上春树儒雅和梁朝伟的清正渐渐的就合为一体,他们基本上就是彼此的隐喻,也是被彼此追踪的两条影子,尤其他们那种努力与现实生活握手言和,却又无可避免格格不入的巨大距离感,落在很多忧心忡忡的中年男人眼里,很自然就泛起一圈圈熟悉的涟漪,因为人近黄昏,因为千帆还未过尽,那是老男孩们的内心世界,视力、听力和感受力都最彷徨最慌张的时候,常常对被忽略的自己有着一牛车说不出口的歉意。听说梁朝伟读村上春树读得很凶,而且喜欢的章节,可以一整段一整段地背出来,而且他也读很多的三岛由纪夫,喜欢三岛文字中那种和生活决裂并且自我毁灭的美感,对日本文学虔诚地奉行着诡异并且不可言喻的精神上的皈依。最重要的是,梁朝伟从来都没有否认他是个不怎么反抗,乐意被际遇裹挟着走,没有什么改革意识的一个人,就连郁郁寡欢,他的郁郁寡欢也都是小心翼翼的,不张扬,也不叨扰身边的人。而且,为了不想让自己一直自欺欺人地平易近人,梁朝伟总是一有机会就避开人群避得远远的,喜欢一个人半夜在纽约坐地铁,在寂寞里欢愉地自渎,就好像村上春树说的,告诉人家自己是一名作家是挺难为情的一件事,因为作家太招摇了,明星其实也是,梁朝伟如果不是因为甩不掉的演员身分,无论接下什么样的角色,总得贯彻始终,总得张弛有度,也总得对每一个角色的设计有一定的参与和投入,他其实和村上春树一样,有一种很绅士的固执,不容许自己对生活的虔诚度和仪式感受到外界丝毫的侵入。至于在电影世界里头,梁朝伟一直都是一个值得被尊敬的对手,我记得刘德华有一次和他同时角逐影帝,谈起输赢,谈起对手,谈起五虎,刘德华忍不住说,谁是影帝都还是其次,关键的是层次,他自己现在也只能算是个八面玲珑的艺人,但梁朝伟早已经是个艺术家了。而且梁朝伟在银幕上的炉火纯青、游刃有余、轻盈灵活、沉稳洗练,就连李安也说过,梁朝伟特别厉害的地方是,他连背影也有推动剧情的演技。我不是影痴,不知道梁朝伟的好,原来已经好到可以给香港影帝设定不一样的气派和不一样的深度,因为有所为有所不为,所以才成就他今天的作为。 她的霸气一路呵护他的文艺 另外,在情理上,梁朝伟和张国荣的个性根本是凑合不到一块儿的两个人,连王家卫也说,张国荣是花蝴蝶,在片场里满场乱飞,疼惜别人的同时也要别人疼惜,偏偏梁朝伟却安静得像一座搁在走道旁差点被美术指导冷落的小道具,可以一整天干坐着不出一句声。有一阵子,张国荣和梁朝伟是邻居,张国荣老钻过来和刘嘉玲还有王菲同林青霞打麻将,梁朝伟则躲在房里听很重很重的摇滚音乐,偶尔出来给大家添茶递水,老爱给张国荣介绍什么雨前龙井什么七子普洱,遇着张国荣赌兴正浓,听了就觉得好鬼烦,干脆尖着声音朝梁朝伟嚷嚷,“我鼻子塞啊什么都闻不到,你给我冲一杯甘菊茶包就好”——所以张国荣离开的时候,梁朝伟哭得比谁都凶,后来他才提起,他好怀恋张国荣那阵子因为家里有人嗅不得烟味,常常按个门铃就过来借他家露台抽烟,两个人碰着了就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几句,在烟雾弥漫中,没有特别的惺惺相惜,但有一种看不见的缠绕着的亲昵,说不上来为什么,梁朝伟觉得除了刘嘉玲,在张国荣面前他可以让自己敞开来,做一个木无表情把头剃光的诗人。 太多人说,刘嘉玲是梁朝伟“最不梁朝伟”的一次选择,单就这一点,我始终略有保留——如果不是刘嘉玲的霸气而强悍,恐怕没有第二个女人可以忍受身边的男人像梁朝伟那样,稍微在片场里一个镜头拍得不称心,晚上回到家就不吭一声,低下头,把一屋子的地都来来回回地抹干净,然后把脸埋进沙发里,结结实实地痛哭一场,哭完了刘嘉玲就把热毛巾递过去,然后给他倒杯水,一句话都不问,单单几个行云流水的动作,就可以把梁朝伟九曲十三弯的情绪给熨得服服帖帖的,她甚至从来不过问自己在梁朝伟心目中的位置,因为她知道,梁朝伟最爱的女人未必是她,但梁朝伟最需要的女人绝对是她,只有她能够用一个眼神就把梁朝伟摁在椅子上。虽然我老觉得刘嘉玲年纪越大越呛烈,她艳丽得接近凶悍的妆容,还有她把所有人都咄咄地逼到墙角下的上进心,其实都给人一种想挣脱的压迫感,跟我们所认识的梁朝伟所应该选择的女人有太大品味上和气质上的抵触,但我比较相信的是,常常都是这样,渐渐的两个人走到最后,刘嘉玲只是驯服了梁朝伟,用她的霸气一路呵护着梁朝伟的文艺。而且在某种意义上,梁朝伟和村上春树都一样,觉得女人只是一种将他们和外界连接的一种媒介,他们只是通过女人让一些事情可以顺理成章的发生,并且特别享受躲在背后,被动地看着女人为他们展示如何和外头的世界搭桥梁打交道,至于他,就专心地当最后一班陪伴月光奔跑的地铁,在这个咄咄逼人,精明得过了分的世界里,寸步不移。 (原稿上传于11/11/2019)
4月前
林青霞霞光溢彩,美丽就是一种演技 青霞真嗲。她的嗲,总是柔中带媚,总是以退为进,连在演员面前出了名“黑面判官”的王家卫也举起手投降。而她最后一部电影恰巧是王家卫导演的《重庆森林》,王家卫要她架起墨镜,穿上风衣,然后戴顶金黄色的假发,不停地穿着Manolo Blahnik的红色高跟鞋在街道上奔跑,背后响起一长串印度风特浓烈的雷鬼音乐,跑了几天脚底全起泡了,于是她嘟起嘴向导演撒娇,“可不可以穿着球鞋跑,反正镜头也带不到”,王家卫一时心软,答应了,结果镜头一出来,张叔平第一个皱起眉头,把青霞叫过来,给她看倒带,冷着脸说,“你自己看,穿球鞋跑和穿高跟鞋跑,感觉怎么会一样?”于是青霞不发一言,自动把球鞋脱下,换上高跟鞋继续在一大群浑身烟味、咖哩味和羊膻体味的印巴男人面前拔枪、抽烟、奔跑——那些王家卫找来的印巴临时演员又怎么会知道,这个在他们面前美艳得让人不敢逼视的女子,其实正在为她拍了百余部电影之后,最后一次在银幕上展现的巨星风范,圈上一个最专业的句号? 而娱乐圈子里,青霞真正掏心深交的不多,张叔平是其一,青霞对他,除了知心,更多的是信任,比如张叔平知道青霞的衣着品味一向起伏不定,时好时坏,常常有太多的玉女包袱,也常常有太多的犹豫不决,他第一次和林青霞合作,是在美国拍谭家明导演的《爱杀》,见了青霞,惊艳肯定是被惊艳了,但也没有特别的奉承,一开口就要青霞把长发剪至齐肩,然后递给青霞一只血红色的口红,搁下一句,“戏里不准戴胸罩。”林青霞听了,先是一愣,却一点也没有抗拒,倒觉得又刺激又好玩,她只是好奇,“这样子的林青霞,会不会把观众吓坏了?”结果一部《爱杀》,颠覆了大家对林青霞的既定印象,原来林青霞的纯情是骗人的,她其实有一张可以很张狂也可以很冶艳的脸,邪气得很,是张叔平让林青霞攀上了美丽的险峰,也是张叔平把林青霞从琼瑶的“三厅式”爱情故事里拯救出来,将青霞从一朵孤芳自赏的百合打造成一朵盛气凌人的玫瑰,也让林青霞的美丽,在一定的意义上,修订了大家普遍上对美丽的通用词汇——出神入化,浓淡皆宜。即便是后来吧,林青霞已经60岁了,偶尔在公开场合亮相,那烟花般的艳灿还在,一眼望去,婉约中不失刚愎,谦顺里不减风华,已经把美丽活成她的本命,眼里泛起一片又一片的湖光山色,无处不是昔日让人神魂颠倒的倾城风景。我尤其念念不忘的是,《爱杀》有一幕是林青霞穿着血红色的连身薄裙走过街头一大幅靛蓝色的墙壁,忽然张叔平要她在墙壁面前顿了一顿,在风扬起裙角和发丝的当儿,轻轻地转过头来——而那画面的颜色冲击,宛如雷电交加,分明是张叔平有意为林青霞留下的一幅经典景象,势必要让大家目瞪口呆地记住她的美丽,犹如大唐盛世最艳丽的一抹胭脂,随后香港的《号外》杂志一见,当下把这张剧照直接拿来当作封面,向林青霞比夕阳还绚烂,并且漫天都是彩霞的美丽致敬。 还好我们有林青霞   虽然我也被青霞的美貌震撼,正如亦舒在香港的半岛酒店见了周天娜之后,惊艳得下巴几乎掉下来,然后按着心口呼一口气,“还好我们有林青霞”,但我也喜欢常被拿来和林青霞比较的张艾嘉,张艾嘉的“活”,让她整个人生的起承转合,有如一道从瀑布奔泻而下、另辟支线的溪流 ,惊险而澎湃,强悍而激烈,随后渐渐潜入深沉的潺流,一直一直,到现在都还在细细的流;对照之下,林青霞的“灵”,则“灵”在她是人间少有的绝色,那是一种既定的条件,也是一种命定的收成,她甚至只需要微微昂起丘陵般骄傲的下巴,连一句对白也不说,整个时代就因此风起云涌,把她不费吹毫之力、始终不败的美丽,记入港台电影的史记——的确,林青霞在镜头前面随意晃动的灵气,或笑或颦,或盛放或憔悴,本身就是一种演技,就是一顶成就,就是一座不需要评审加持也可以不劳而获的奖项。而青霞这一生唯一的不完美,兴许就是在于她的一切都太顺遂:从美丽,到名成,到利就,甚至到婚姻,都太水到渠成,也都太顺理成章,少了迂回与转折。就好像有人在董桥面前提起青霞写的文章,文思流畅是流畅了,文笔亮堂也够亮堂了,偏偏就是少了三分沧桑和七分人世的磨炼,董桥听了,随后在自家专栏上做出反应,如果文章非要经过命运鞭笞才可流芳百世,那他宁劝林青霞把笔挂起来不要再写文章——更何况,不是每个人都是林青霞,而林青霞本身一直都是一本摊开来的传记,她的过去和她的过不去,大家多少都心里有数,疼她的人其实也知道,有些“滚滚红尘”的旧事和恋恋不忘的“梦中人”,别人可以写,她不可以写,因为她是林青霞,“林青霞”三个字,永远都是一个包袱。于是我们都应当体恤,她的华丽多少有点沧桑,她的清贵难免带点颓废,而林青霞自己也知道,她初登银幕走红之后,基本上,她的私生活就不会再有拉上帘幕的时候,所以她的美丽,偶尔会流露出一种身不由己的委屈,因为美丽其实是一种负担,只有青霞自己明白个中的千滋百味,是如何的点点滴滴在心头。 但林青霞到底是巨星,是整个70到90年代的港台第一美人,排场还是有的,有一次她为《东邪西毒》定妆,因为演员太多现场太嘈,制片担心林青霞会不会脸色一沉,可当天林青霞心情出奇的好,笑容满面地坐下来梳头,因为她那天出门出得早,先到商场转了一圈,看中一件心头好,二话不说就买下来给自己当礼物,大家都好奇是什么,她笑脸盈盈地从手袋里拎出来戴到耳上,原来是价值近半百万的Buccellati耳环,把当时的张曼玉给完全唬住了。而且当天试造型,张曼玉拿着张叔平派给她的披披搭搭的戏服,忍不住嚷嚷,“穿这样的衣服,我怕我根本连动都动不了”,随即又侧起头自言自语,那青霞呢?青霞穿什么?单是这就看得出来,林青霞的高不可攀的地位,一直都是众女明星们向往的境界,尤其是张曼玉,她第一次和林青霞合作,拍的正是成龙的《警察故事》,很多动作场面都亲身上阵,结果就真的不小心撞伤了头,当时林青霞还特别向剧组请假去探望,并且还训了张曼玉一顿,怎么可以这么逞强,怎么不懂爱惜自己呢?张曼玉听了,凄然一笑,“我不是你,没有你的美丽,而且我是新人,所以一定要特别拼搏才行。”可见女明星们的终极梦想,要不就找个豪门嫁进去,要不就打醒精神,成为第二个林青霞。 我记得张艾嘉谈起同期的女明星,她不止一次感叹自己的姿色浅淡,常常在片场上看上去,像个幕后工作人员多过像一个女明星,并且一直都在说,“我每一次见到林青霞都很兴奋,频频对身边的人说快来看快来看,林青霞耶,大明星耶。”而落在小时候见过林黛的张艾嘉眼里,一定要艳光四射兼风华绝代如林青霞,才有这个架势,才担当得起“明星”这个称号,而我一直觉得,林青霞的气派到今天依然是没有办法不被惊叹,也依然是没有办法被谁取代——即便是后来,台湾出了个林志玲,大陆也有个范冰冰,但她们的美跟林青霞的美,在气魄上显然还是有很大一段距离,林青霞的美,记录的是一整个时代,锋芒尽露,绝对可以让每一个见过她的人,暂时把所有的“客观性”和“兼容性”完全置之不顾,并且自创一种全新的视觉语言,纯情有时,冷艳有时,英气有时,柔婉有时,为所谓“不可一世”的美丽,做出最锋利的示范,完成最华丽的传奇。 青霞之美,在七八十年代,曾经是台湾对外最生动的标语,甚至也是台湾一张可以到处给外国朋友寄出去的体面的明信片,是台湾最美丽也最明媚的一幅风景,她的气质和美貌,满满都映照着那个时代羞涩的摩登,忠厚的文化,以及淳朴的人情。而我认识的台湾女人,都出色,都温润,终究是有着不一样的文艺底蕴,她们说起话和叙起事来,遣词用字,流畅而和暖,简直就是一则又一则不需要润笔就婉约优美的散文。而这么些年,青霞的美丽,自顾自的伸展开去,就像小说里的人物,开始有了自己的生命,开始喧宾夺主,开始主导她的人生走向,美得波澜壮阔,美得霞光溢彩,美得每一个步伐和每一个句子都是惊叹号——还好我们有林青霞,还好,林青霞始终没有辜负她的美丽。 (原稿上传于10/02/2020)
5月前
鏤空與浮雕III/惠姍序文   您在写我的那篇文中说:“爱一个人爱得太深, 其实不是一件太值得祝福的事,因为结局很可能是你必须先后死上两次,一次是在他先你而去的时候,另外一次,是你形单影只,撒手西归之时……”   有传说,人临终的时候,他一生所经历过的事,会一幕一幕快速地在眼前走过。人生像一本大的日记本,里面记录着曾经发生过的所有事情。我们总要经过一幅一幅不同的风景,而走过的人也已经成为风景的一部分,可是走过也就走过了──走过了所有的风花雪月,不过也就是过眼云烟。 但是,只要再回头看一次,所有的生老病死,悲欢离合,这些人生八苦,好像又重新咀嚼一次!   回想起,琉璃工房多次在马来西亚办琉璃展览,跟张毅在马来西亚有很多怀念的时光。因为展览,有较深的接触,非常赞叹他们以民族文化为傲,努力维护传承中华文化的精髓,国学基础丰厚,有时觉得他们更有华人的文化精神。   因为展览,去过很多有名的景区,吃了数不尽的各个民族特色的小吃,尤其喜欢跟张毅在酒店房间,吃一碗冬荫泡面加一个蛋,配上一包马来西亚香脆的花生!在Pavilion前面的喷水池施作工程期间,我们特别在商场对面选了一家酒店,要了一个从窗户就可以看到喷水池位置的房间,我跟张毅每天可以从酒店房间的窗口看下去,一点一滴地,像平地起高楼一样,看着它从零到最后完成一个由3个往上叠加的大碗,碗上面以浮雕布满了马来西亚国花──扶桑花──象征三大族群的融合。   以老子的道德经的“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由无生有、生生不息的宇宙生成论思想,祈愿国家安康富足的“大圆满花开”喷水池,永远矗立在那里。   只是如今人事已非!张毅在天上,应该看得更清楚。   自己不是一个喜欢沉溺在过往的人,也不想被锁在回忆的框架里。让过去成为往前行的资粮!   每个人都无法预知未来会发生的事情,只能往前走。只有不停地往前看,不管是主动追求,或是随顺因缘,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必须随时努力待命,随时准备迎接新的命运。   如同说话及写作从来不是我的事,现在碰上了只能整装待命迎上。努力地看完这本《镂空与浮雕III》,书里所有的人物在范俊奇先生用文字编织的天罗地网里,每一个字都像是想要钻到那个人的灵魂里!又像是从那个人的灵魂走出来的 精灵!每个人在里面都像是透明的,被透视得一清二楚。   那是一种让人惊艳的文字语言混搭的魔力,完全被慑住,欲罢不能!经常会觉得范先生脑子里的知识宝库与情感仓库,到底库存了多少海量文字,随时随手抓来组合?你永远不会知道他要用什么文字句子去描绘去表达,也永远不会猜到他下一句要说什么。是那么耸动,那么狠,但又那么好看,那么直指人心深处的情感痛点。   到底镜头前是真实的,还是镜头后面也是戏,我们也看糊涂了……   范先生用他丰富美好的文字赞美他笔下的主角,毫无忌惮地表达了他的喜悦、欢喜、高兴、期待、遗憾、心痛、惋 惜……,好像他自己已经跟他那些他深爱的人的身心灵都合在一起,成为他们的知己了! 每一个人物 究竟是不是真实?   如同演戏,演员本身就必须具备很多不同的面相,才能面对一个崭新的生命,要将探索的触角全部打开,才能努力去思索研究着如何把自己变成那个人。   书里我是你的主角,序文里你是我的主角。我该怎么写你?我没见过你!   思索着什么样的机缘构筑成你的生命轨迹,过着什么样的日子让你想成为这样的性格,你也许曾经遇见过哪些人,在你的心里留下了柔暖、喜悦,愤怒与伤痕?你高吗?你应该感性开放?还是高雅内敛?你应该是压抑的?或你是率直莽撞?……我都不知道……也才有趣! 这好比演员在面对一个角色时,先要认识这个剧中人,理解这个人生命背后的特质,然后一步一步地从个性、造型、动作、肢体及语言、眼神、情感上融入,最后将自己成为这个“她”,让她真正地活出来。而随着故事的铺陈,还要为这个角色,隐藏一条线,隐隐谕示未来可能的命运……   这样的表演功课,观察力的学习,当我学着抓起泥土,一点一点去捏塑、雕塑作品时,脑海里浮现的,竟是那么相同。像个侦探,拼贴一条条的线索,贴完满满的墙面,眼里心里全是这个人这件事的点点滴滴……然后,突然,模糊的身影,变清晰了,平面的照片转为立体,抽象的文字从纸上跃出──成了一个无比真实的存在。   当然,这个存在,终究是创作者心中的真实。究竟是不是真正的真实?其实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创作人他的深情,他的感性,他的体悟,他想传达生命里诸多无奈的 爱情与故事。   在马来西亚杂志界担任时尚及女性杂志主编的25年,范俊奇先生一定是,分分秒秒地用他深深的爱,花了很长很长的时间,一直一直地看着,看着……深情地,细致地,欲望地,照看着闪光灯里的每一个人,也看着光熄灭背后的,梦想、矛盾、挣扎、幻灭、坚持与渴望……   他用他深情独特的笔,一笔一笔地绘着,一笔一笔地雕着,在浮雕与镂空里,百转千回,进进出出,将每位笔下的人物,凝结成停格的雕塑,却又在一个神情一种姿态里,道尽了千言万语,悲欢离合,让观者动容,让观者流泪,让观者将它刻在心里,成为永恒的记忆。   范俊奇先生与我像是没有见过面的笔友,又像是多年的老友一样的熟悉!他写的我,或者我写的他,每一个人物,究竟是不是真实?或者更真实!或许可以是个有趣的辩证。   他在文章里曾这么写道:“一个人的肉体是统一的整体,但一个人的灵魂,却从来不是统一的灵魂,它可以承载太多不一样的悬疑与真相。”他说,热烈地用想像,去填补那些缝隙……   就像琉璃作品,因为透明,可以容许光的穿入。因为光的穿入,在不同的角度里,产生了千变万化的光与折射的影像,似真似假,如梦如幻,愈看愈有趣,愈看愈着迷。到底哪一个景,才是真相?等待着你一层一层地去穿越,去凝望,又一次一次地沉浸到内部,探寻新的答案。   透过范先生魔术般的工笔,雕琢了一件一件,如同色彩光影变化万千的琉璃作品,那么炫目,那么让人迷惑,那么脆弱又华美。他创造了也许连被撰写的人,也都没有看见过的另一个折射里的自己。   因为这份自以为的相似,我鼓起勇气提笔为范俊奇先生的书写序。   翻开我看到的范俊奇先生的这一章,来告诉你,在他深情的笔触里,他所雕刻的作品,终将成为一种永恒的,光的切角,像钻石般的耀眼,你会想永远戴在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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