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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天

佐恩喇嘛这个人,他说的信任,与我理解的信任是两码事。 一天,他拿了200元要我帮他存入户头,之后我把收据给他。他说,不必了,可丢弃。我说,你可以留住记录。他却说:“你不信任我。” 怎么说成是我不信任他?我一头雾水。回来自己揣摩——原来他是说,我不相信他信任我。所以,他不需要任何的黑白收据。这是他对人的情义。 佐恩喇嘛脸颊有一个酒窝,听说这里头盛了人的深情,他的情义可以去得很深,对父母亦然。 小时候,他看着父亲在家里安置了神像,父亲极早起,又念经又膜拜。兄弟当中父亲喜欢叫他做事,因为他做得快又准。母亲大父亲10年,两人也颇恩爱。后来一个叔叔把他带去城里,让他有机会半工半读,在那城里他跟着叔叔信了上帝。 几年来佐恩信仰坚定,却不知如何让老父老母明白其信仰。他说:“如果将来我父母离世能去到天那里,我一生潦倒没作为也不要紧。” 说这话时他只25岁,前程似锦,他愿意如此赔上自己,令人动容。那真像是哪吒救母的故事。上帝会听他的祷告么?但愿他被应允而不潦倒。 我也试着问,有一天我没得吃了,可以找他么?其实我不必问也知道答案。 一次我换了新手机,对手机的应用程式不甚了解,一直弄不上WhatsApp,他说改天拿来替我弄。后来我去了一家店,店员弄好了,我兴高采烈地打电话给他,他说:“你怎么给人弄,算你多少钱?”那语气不好,像是我被人骗了。我赶紧说:“没事没事,人家没算我钱。”但是他那不开心倒给了我一丝欣慰——他不愿我被骗或上当。 我们真的很谈得来 一天他摇来电话,说人有点不舒服。晚上我去他那里,见了那景象有点吃惊。像是在作法——他赤裸上身跪着,伏在地上,从头到肩膀盖上了一条大毛巾,毛巾还有烟冒出。 我惊问:“佐恩你在干么?”他掀开毛巾,脸部下面原来有一盆水,是热的水,然后他再滴些风油。他说:“我的家乡用这样的方式治感冒。”原来热水的蒸汽加上风油,可以通鼻塞。 回尼泊尔之前,我与他一道去逛相机店。有些店员不怎么撘理他,只是拿了一两款相机给他看看,也不详加说明。其实当天他身上带着数千元,他的诚意没被发现。 佐恩用存得不多的钱,回国后与朋友开养鸡农场,半年时间亏到光。之后只好在当地做散工。他在建筑工地爬高爬低,午休时间喘口气,与我通视讯。谈笑半句钟,他身边的头手问他话,我听不懂,佐恩补上说:“头手问说和谁通话了,女朋友呀?” 不久之后,他认识了新女友比娜,前后不到一年就谈婚论嫁。不知是否因为这一切来得急和匆忙,事业未成,前途茫茫,压力越来越大吧,他突然掉发掉得凶。 试穿婚礼西装的那一天,他试戴了假发,还发了照片给我看。整个人是笔挺帅气的,只是脸上少了笑容。我在想,他对着镜子的那一刻,第一次戴上不属于自己头发的假发,心里可难过? 不知婚后,他还会不会打电话找我?我们真的很谈得来,像是张清芳那首〈Men’s talk〉唱的:“心里有事,你就找他谈天……后来我才知道,有些话你只对朋友说,你们叫它作,淡水河边的Men’s talk。” 听说巴基斯坦与中国的友谊好得被称为巴铁,我与他,也算是尼铁了么?
2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