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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厢

2星期前
那天我乘车到机场,刚好碰上了上班的繁忙时间,车龙很长,两条大马路挤得水泄不通,车辆进进停停,如卡在喉咙里说不出口的话。司机是位裹着头巾戴着口罩的马来女士,她友善地告诉我这个时候塞车是平常事,不过车龙通常很快便会散去,让我不用太担心赶不上飞机。然后我们便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她先是问我来槟城多久了、去了什么地方,后来不知是否因为听到我说自己是个写作的人,她便把自己的成长经历娓娓道来,由年轻时的不羁轶事谈到她的人生和爱情观,还有如何走出一段失败的婚姻和独自抚养几个孩子的艰辛岁月。我也跟她分享了我成长的城市和为什么写作,我们就这样一来一回地愉快谈天,原本那些因塞车而停滞不前的时间便一溜烟地滑过了。下车前,她握了握我的手,眯起一双笑眼,祝愿我往后一切顺利,能够做到自己想做的事。我也祝福她的家庭生活快乐美满,并早日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车厢有某种独特魔法 与她分别好一阵子后,我的心情才慢慢平复,一是因为确实佩服她能够如此云淡风轻地谈及生活的艰难困苦,二是因为我很少能够与陌生人如此轻松地攀谈,像这种真诚又有趣的偶遇实在太稀少了,也不禁让我觉得车厢这个空间确实拥有某种独特魔法,能让两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如此毫无压力地坦诚沟通。对呢,司机与乘客,大抵一生只会相遇一次,既然萍水相逢,以后亦不复相见,倒也容易畅所欲言,即便是说出内心秘密,也没有泄漏的风险。而且在车厢里,座位一前一后,司机与乘客无法对望,我看着司机的背面,司机只能透过倒后镜看到部分的我;她专心看着前路,我欣赏窗外景色,如此便保持一种舒服沟通的物理距离。 车子的移动亦时刻提醒我们,到达目的地才是这趟旅程的意义,相逢与谈话不过是附带产生之物,缘分在打开车门那刻开始,也在关上车门那刻完结。 我想,相遇因偶然而深刻难忘,对话因终将结束而显得弥足珍贵,正因为时光短暂,这些一期一会的邂逅才足以在我心中留下长久的颤动。
3月前
8月前
10月前
11月前
清晨的马鲁里捷运站,永远都像刚刚散场的演唱会,人潮汹涌水泄不通,每隔5分钟一趟的列车班次,载走一群人后,月台腾出来的空间马上又被填满。 早上8点前出现在车站的乘客,都是惺忪的上班族,大部分人戴上蓝牙耳机试图隔开烦躁的现实,或是闭目养神暂时不去想待会儿要面对的老板与客户。铁路通勤族对列车到站有种类似穴居动物预知地震那样的能力,车站还没广播提醒,就率先绷紧神经提好包包,下一班车门打开让乘客下站后,月台的人要在关门的嘟嘟嘟警示声变得急促前踏入车厢里。 早高峰的车厢会变得比平时狭小逼仄,每个挤上还找到落脚空间的乘客,都会心存侥幸与同情地望着月台外等下一班车的同路人。车厢里的人绝对不能乱动,稍微抬手整理头发或是转身看站名,都会干扰到其他人,犹如多米诺骨牌那样引发系列的连锁效应,来自其他乘客的白眼和啧声会影响你一整天的好心情。若要挤地铁,就要维持好姿势不惊扰任何人,是城市人最基本的礼貌。 某一次,车厢边通勤族都维持好姿势等着车门关上之际,一个男子在急促的关门警示声中硬挤了上来,车里的人重心晃了一下,马上又在列车移动之前调整好姿势站稳。男子踩着死线硬挤上车厢,车门边的乘客已经心生怨念,只是男子还不识相地把手往口袋里掏手机,要知道沙丁鱼罐头里,陌生人之间前胸贴后背,每一寸空间都是奢侈,他却掏出手机直接就在拥挤的密室里打电话高声聊天。 声音之大,震耳欲聋,听不懂的语言,令人烦躁至极。 没人开口提醒,也没人出手制止,但我知道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都在隐忍。大家都明白,萍水相逢的人们,就算看不过眼,却在开口的前一秒,潜意识里会觉得,你将来不会跟此人有任何交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大家尽可能做一个互不干涉的陌路人。 想安静的人无处可躲 我也不是没遇过出言干预的情况,那是一个工作天的深夜,一个男子用手机看短影片,那些篇幅有限的内容,每一则都是近似声嘶力竭的外放噪音,坐在他旁边闭目养神的白领出言要求对方放低音量,殊不知男子不但不听劝,还在车厢发难,回呛白领不想听就不要听,继续我行我素刷手机外放噪音。白领打了败仗,只能愤然起身离开到其他车厢,大家都知道,纵使她逃到其他车厢,也会遇到另一个恣意外放手机声音的人。 可是再想想,在安静的公共场合不大声喧哗或制造噪音,这是作为文明人的基本要求,这些人在很多人在的地方肆无忌惮发出巨大声响干扰其他人,想安静的人根本无处可躲。就我多年在车厢里饱受噪音摧残的经验,虽说公共场合旁若无人手机声音外放,固然体现了此人不顾社会规则的无礼,更深层次的原因恐怕是这些人不存在“私人空间”的概念,“公”与“私”之间的界限模糊。 日本地铁车厢人挤人却异常安静,充分展现内敛不麻烦别人的民族特性;至于在中国,多个城市的地铁都明文规定,乘客不能在车厢里外放电子设备的任何声音,也不能大声喧哗或聊电话。这些安静有序的车厢,靠着乘客自觉和严明法治在维系,只是马来西亚暂时还做不到日本人的自律,也没法照搬中国那样的执法魄力。 对付车厢噪音,或许应该转个念,毕竟活着就会消耗能量,活着就会发出声音。要知道焦躁的城市中出现杂音非常正常,就像城市中栖息的动物会也顺应社会秩序改变习性,都市的鸟类不只要适应钢筋水泥森林调整飞行高度,还要贴合城市分贝提高音量来和同类交流。我会尝试着像这些都市禽类一样,去适应那些集体改变不了的习性。
12月前
我喜欢搭火车,难于忘怀的,是上世纪80年代末乘搭火车的经历。 那时是学院生,不舍得花钱,领着学院的学生证,即可买到仅13块半从吉隆坡到北海的车票,这是第三等车厢,没有卧铺,只有木制座椅,我称之“难民车厢”。 “难民车厢”没有空凋,炎热窒闷,上面挂着3个小风扇,风扇吹四方,但风力弱,无济于事,为了驱热,大家拉下车窗。火车行驶时,一阵阵清凉夜风夹杂郊野味道强劲灌进车厢,偶尔有昆虫飞进来,耳际传来轰隆轰隆巨响,一整夜在车厢晃动、冷风侵袭和震耳欲聋的轰隆声中度过。 嘈杂也罢了,最怕是椅背不能往后调,乘客以90度坐姿,坐在硬邦邦的座椅睡觉。运气好,旁座没有人,可以打横睡,睡姿不雅观无所谓,关键是,可以躺着睡,何等珍贵!奈何,打横睡的机会渺茫,大多数是受尽折磨——坐着睡。 在靠窗座位坐着睡还好,可以垫枕头、斜斜的靠窗而睡,即便如此,长时间保持同一姿势导致脖子酸麻,半夜醒来以为脖子要断了,吓着了,赶紧搓揉和转动脖子,缓解酸麻。借机上厕所,过后继续靠窗睡。 最折腾是靠走廊的座位,没能依靠,一整夜僵直坐着,午夜冻醒过来,但觉腰疼脖酸背痛,睡意朦胧之际也得站起来走动或上个厕所——活动筋骨、腰脖和发麻手脚;惨淡的日光灯下,我看着周围坐着睡的乘客,一张张坚韧的面孔,无畏生活考验,咬紧牙关挺着,肃然起敬,他们都是生活勇士! 感觉好点了,回到座位,换个坐姿,比如抱着背包睡,继续第二回合的煎熬。就这样,又睡,又醒,又起身走动数个回合,睡意朦胧中看到车窗外徐徐显现的北海城镇,欣喜,终点站快到了,我的刑罚来到尾声。步下车厢,筋疲力尽,抵家第一件事是倒在沙发上蒙头大睡,补回体力,一直到日上三竿。 时代的进步,经济的发展,等我再度搭火车,是带着孩子们拜访住吉隆坡的外婆。此一时,彼一时,“难民车厢”已被淘汰,车厢只有两种:卧铺和座位。此时的座位,坐垫舒服,椅背可以往后调,车厢设有空凋,车窗紧锁,火车行驶的轰隆声减至最低,车厢安静。 摇晃车厢仿若摇篮 卧铺车厢内,这是我家的经典画面:老大和老二睡上铺,高高在上,对望的两个孩童,感觉新鲜,嘻哈玩乐;妻和小女睡一个下铺,我独占一个。卧铺真舒适,床垫、床单、被单、枕头、壁灯和床帘,一应俱全;能够拥有自己的空间,躺着睡,看窗外明明灭灭的灯火,车厢偶尔摇晃,仿若睡摇篮,这种感受,大抵只有两个字可以形容——幸福,我沉沉睡去…… 当今科技发展日新月异,2015年起,电动火车(ETS)以时速140公里取代普通火车,从双溪大年到吉隆坡的长途旅程,只需4个半小时,不必在火车过夜,卧铺车厢遂走入历史。每次乘搭动车,我习惯把全部车厢走一遍,看芸芸众生相,想,当年经历“难民车厢”的乘客,他们想必和我一样,感动于先进的动车设备吧!
1年前
1年前
2年前
2年前
末节车厢的窗上,残存着雨天的印记。 紧贴脸颊的口罩,是呼吸了一整天的见证。 晚班的捷运,乘客数量很贴合回家的心情。我选了个末节车厢末尾靠窗的位置坐下,是确确实实的“吊车尾”,哈哈。以来不及赶回去为说辞,推掉了晚上的活动会议。可是,该说是这个位置的空调特别无情吗,身体一点儿放松的迹象也没有。 这节车厢里除了我,还有带着一个小男孩的一对夫妻。记不清楚他们是哪一站开始上车的了,但小男孩给人感觉有些熟悉。这个时间段,车上很多空座,小男孩却上蹦下跳的,以一己之力抗衡着牛顿第一定律。像是要在这车厢上扎根似的,时而半蹲,时而扎马步。身体失去平衡时就握一握直立车厢中央的扶手。扶手冰冰凉凉的,他抬头望了一眼座位上方悬挂的把手,确定了那是伸手不可触及的高度后,又望了望前面车厢,瞧见一位正打算在下一站下车的中年男子,一手悬挂在高高在上的把手,以小男孩两倍的高度注视着前方。小男孩撅了撅嘴,哼了一声。我耸耸肩,把双手压在大腿之下,哪种把手都没有握。 我呀,总是很慢 地铁很快行驶到了下一站,小男孩发现了别的新奇事物,那便是车厢开门位置的规律。当然,这取决于月台在车厢的哪一侧。但无论开门的是左侧又或是右侧,车厢门与月台上的安全屏蔽门总是有些出入,换句话说就是没对齐。可奇怪的是,门完全打开的时候,并不存在出入口被部分门框挡住的情况。小男孩好奇的目光伴随着询问投向了车厢里除我之外的存在。 “那是因为安全门总是开得比车厢的门大呀。” 父亲摸了摸小男孩的脑袋,让他坐到座位上。 不知是不是站得累,又或是得到满意的答案了,小男孩很听话地坐下。 “安全门好厉害呢。”小男孩说到。 “是呀,厉害的人总是能帮到他人的许多忙呢。” 这次换我哼了一声。末节车厢很安静,但小男孩一行似乎没听见。 地铁行驶了好一段。雨天和冷气,同时侵袭空荡荡的自己。果然还是让耳边响起一些声音的好。强忍着耳朵的不舒服,我第三次戴起了耳机。比起小男孩的表达,我更喜欢聆听。不对,说成喜欢,多少有点自命清高。不正是因为没人倾听,才只能聆听的嘛。当然,自说自话也未曾不可,只可惜,我自小就是大人离开房间便会停止哭泣的那种婴儿。正当我要点击播放歌曲时,小男孩又开口了。 他以十分引人注目的坐姿盘在座椅上,盯着出口处上方的路线图,计算着距离目的地还有多少站。虽然马上就只剩终点站了,小男孩一行仍旧没有下车的意思,丝毫不被站外月台下方刺耳的喇叭声所影响。门外的司机很急躁。剧烈摇晃的车身是他通过刹车和离合器踩踏着夜空的宣泄。他只是想快些结束,离开交织着芳香剂和汗臭味的工作岗位。 车厢门徐徐闭上,意外的很安静。地铁不急不缓地再次拎起时间匍匐。我呀,总是很慢,要是像大多数人一样搭上上一班列车,或许就能早些回宿舍完成作业的收尾,也不会遇见小男孩了。 列车到站提示声音今晚最后一次响起,这次我很快,三两下把随身物品拿好,在门打开的一瞬间,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空无一人的末班车的末节车厢。
2年前
2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