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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然

一切都是要老掉的 这儿已经老到 连乳白色的大理石阶梯 都从中间 削瘦下去 每一个走过这里的人 都留下一些鞋底 又带走一些 成为灰尘的阶梯 ——但谁会深究它们的去向? 以战斗之姿 伫立了八百年的老城墙 灵魂早已安息在塞纳河的中央 团在角落的灰尘 其实和玻璃柜里的铜器 一样古老 甚至更早 就已经在这四百零三个房间里 为自己的永恒而缄默 灰尘实在难以老去 或已经死过千百回 正像无数次从画框上 被扫落下来 落在新加冕的王的冠上 亲吻一颗宝石 落在踏进这里的 第一群平民的裤脚 和溅起的泥土 一起跳舞 灰尘是从有金色描绘的穹顶的神迹里 下在雕塑肩上的雪 落在胜利女神高耸的胸脯上 听她的心跳 从维纳斯的肩上滑落下来 某一刻就能落在她那双早已不再困于石块中 自由的断臂上 直到被那位寻找那拉姆辛石碑的少女 多看一眼 几个世纪不动的时间 才开始流转 霎那间老去的 情话,诗句,和阴谋 朋友或是敌人的声音 都尘封在墙壁里 直到油画也开始斑驳 直到不再曼延大革命的火 掩体死去成一个开满玫瑰的庭院 直到再也没有一个皇帝在此加冕 直到文艺复兴走廊的尽头 见证画家视力衰退后留下的 最后一笔高光 人们就得以知晓 一切最终都将要老掉 然而自由的意志 才是永恒 相关文章: 邱然/在路上 【新秀个人特辑/二】诗作四首/邱然 邱然/当潮汐温柔地涌起
1星期前
母亲 我想在这篇文章里称我的妈妈为母亲,即使日常生活中我从来不这样叫她。母亲是个厚重温暖的词,像悬在海面上的月亮,平静时让人感到永远的无畏与平和;当潮汐翻涌,便代表着生命的循环中,个我对一切的勇敢。 潮汐 我要从一个女性的视角来谈论“女性血液和黏膜定期从子宫内膜经阴道排出体外之现象”这件事,首要的任务就是为它选择一个正确的称呼。我不喜欢“来那个”一词,模糊,暧昧,好好地像是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才这样讲;我也不想说“大姨妈”,这不是它原本的名字。 月经,是我珍贵的身体的周期月讯。如月亮牵扯大海的潮汐,代表着我生命的成熟。 我很小的时候就知道月经这回事,我的母亲在这方面成熟而正向。她拿着人体身体构造的示意图教我:“这是子宫,每个女孩子都有。你也有,在肚子这里。你就是在妈妈的子宫里长大的。” “我也可以生孩子?” “当你来月经,就代表你已经从女孩变成女性,也可以当妈妈了。” 大概是这样的对话。我知道了每一个女孩子都会有一天,从一抹红色的出现里发现自己已经长大。我知道那是血,还会肚子疼,但我不怕它,并且期待着它。我的母亲给了这件事一个很美好的盼望。 我上学的地方离家很远。13岁那年,我在睡梦中迎来了我人生中第一次月经的来潮。小腹微疼,周身酸痛。母亲在我离家前,为我准备好了卫生棉,父亲也准备了湿纸巾,让我带在行囊里。他们给了我在第一次面临身体的巨大变化时的从容和淡定。我拿出来,按照母亲手把手教的那样,把卫生棉换好。卫生棉的两侧有固定用的设计,像一对白色的翅膀。 暑假,那时还未离异的父亲母亲来看我。他们特地带我去吃大餐,欢迎我初潮到来,庆祝有女初长成。这是他们在很久之前就和我约定好的,我们吃了蛋糕,还拍了照片,像过了一次生日。 我和要好的同学分享这件事。她告诉我,她第一次来月经没有人教她,她看见自己流血,还以为自己得了要命的病快死了。不知道为什么,身边的同学虽然不明说,但总是对月经这事的态度不自然。 一次,在卫生间里,身旁的同学敲响了卫生间的隔板:“同学,我来大姨妈了,你有那个吗?” 我并不知道什么是大姨妈,刨根问底好几回才知道了“大姨妈”就是暗指月经的意思。照顾我们生活的女老师也说,直说来月经不够文雅淑女,因此找了别的词来代替。 月经到底哪一个字不文雅?大姨妈又文雅到哪里去了呢?那时年龄尚小,虽然觉得奇怪,但并不放在心上。 箭 清明节,跟着母亲到义山去扫墓,看望祖先。出门的时候天色尚黑,月牙还挂在天上,那天也正值月经期。一位长辈突然拉住我,并不让我上前帮忙。正如几年前的新年,一向疼爱我的阿嬷拉住我,一脸严肃地告诉我月经期间不被允许祭拜神明,是一样的情形。 “我跟你讲,我们女人来那个的时候是肮脏的,不可以过去,那种血会冲撞祖先的。” 我先是一愣,震撼于这一句话里成分——实在是过于复杂了。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位年逾耳顺的长辈要自甘贬损,把正在经期的“女人”归类于“肮脏”时还不忘带上自己加上“我们”二字。我也不知道祖先是否真的会因此受到冲撞,月经不正是预示着繁衍的可能吗?枝繁叶茂不正是祖先的期望?那种血,又是什么杀人放火流的血? 我笑笑,不置可否。出于尊重长辈和习俗,我也不固执地非去除草不可,便站在那里,静静地看坟地上空由暗变亮的天,月亮也随着天光大亮而隐到了云层里。我困惑和质疑,但丝毫不认为自己作为女性因此被冒犯。因为我知道,当“肮脏”、“冲撞祖先”、“不文雅”这样伤人的糟粕之利箭刺向我时,我的母亲在十几年以前就替我挡掉了。 回家的路上我向母亲说起这件事,母亲叫我不要理她。我知道根深蒂固的观念改变起来何其艰难,思想的枷锁仍然架在一些人的心上。她们并不认为自己正在被什么真正的脏东西所冲撞,所羞辱。我想那位长辈在很小的时候,也曾有一把恶毒不堪的箭,深深地刺在她的心上。她恐慌、羞耻,皮开肉绽后把箭头长进了骨肉里,至今也拔不出来一点。这并非她的过错,所以我不怪她,这是我的母亲在最初向我告知月经的事时,一开始就给了我的宽容和勇敢。 我很庆幸我生在一个大部分人拥有理性的时代。我可以不避讳地从包里拿出卫生棉,和普通的纸巾一起拿在手里,坦坦荡荡地走到卫生间,而不会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事。学校超市里打工的同学,也不会因为我买了一包卫生巾而把可降解环保塑料袋换成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丑陋黑色垃圾袋,而是会在搞活动时附赠一片暖贴一起加进购物袋。 当潮汐温柔地涌起。 如果我以后有个女儿,我会像我的母亲那样,告诉她月经就像月亮对潮汐的牵扯,不必惊慌,而要快乐。她也再不会有那样的亲戚对她说一些奇怪的话。她也不必勇敢了,因为月经本质上就是一件平常的事。 箭要从此被折断。而潮汐正在温柔地涌起。 相关文章: 邱然/在路上 【新秀个人特辑/一】如果我有一片海/邱然 【新秀个人特辑/二】诗作四首/邱然  
5月前
1年前
书桌前,老式小楼,上海。 室友早早睡了,台灯的暖光撒在键盘上,垂着脑袋看我敲下文字。从两个月前一直忙到今天两瓣屁股粘到椅子上,四肢和心绪都觉得倦乏,但怎么都不能安枕。脑子里不断想起这段时间所经历的每一个瞬间,和我已经因为出国念大学拖了很久的邀稿。也许是因为天气寒冷,刚搬家,又连个床垫都没有,睡不着也算变得合理。辗转反侧,除去有些迟到的思乡情节,我大概是累的。 那就从决定去哪开始说起吧。 收到录取通知书的时候,爸爸打电话过来,我正在另一边妈妈家附近的餐厅打工,一边攒钱一边消磨大学前的空闲时间。一封上海寄过来的快递,印着我喜欢的大学的名字,不久后奖学金和留学签证准批的消息也传来,漫卷诗书喜欲狂,人生三大幸事的甜头,我也算是略尝了一点。 开学前那一段空闲的日子,我零零散散地打工,在爸爸家和妈妈家两边跑。早餐桌上,我跟爸爸讲,今天我要去书店找一本席慕蓉的诗集。爸爸说我的书架上已经有了两本,我说,里面没有收录一首叫〈父亲的草原母亲的河〉的诗。我要去找有的那本,然后把它买下来。 爸爸说,这首诗的名字好像听过,是不是也是一首歌。我很兴奋爸爸知道这件美妙的事,连忙说对,腾出手来打开YouTube外放。 “爸爸,你知道傲日其愣吧?”我问。 “不知道哦。”爸爸说。 我好像打开藏宝箱一样说出他特别的名字。没人知道他是常事,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歌手,歌声从很远很远的内蒙古草原跨过海岸线传到赤道上让我听见,已经实属难得。歌我很小的时候就听过,却不知其名,也不知道他们的模样。这时一定要赞叹读者、听众和作者、歌者之间的奇妙缘分,时隔很久我才把他们的文字,声音,和他们的容貌重合在一起。有一种惊喜叫做原来这个声音就是他;有一种恍惚是诗句和光阴已经一起流转许多年。歌词里“我也是高原的孩子啊”一句被我篡改—— “我也是大海的孩子啊” 我从小喜欢海,家也离海边近。小时候常常被爸爸妈妈带着去野餐,后来跟着爸爸跑步,傍晚时分从家一路跑到海边,坐在石堤上吹海风看日落。记忆里海是银色的,夕阳垂落在海面,好像沾了橙红色的画笔插入清水桶一样晕开。算一算日期,大学开学的日子差不多要到了。和爸爸或者妈妈坐在一起吃早餐的机会也变少,更别说两头奔波。 时间被对折起来,拆成两半,日子过得匆忙。 去书店的路上下起细雨,看着车窗外的街道,赤道的雨天有一股泊油路和泥土混杂在一起的奇特味觉。闭上眼,可以想像傲日其愣和席慕蓉先生的骏马和草原。  到了书店,我心里咯噔一下,才四五个架子,被少之又少的中文读物堆满。我顺着书架看过去,什么也没找到,我来得不巧。我绕回书架最前端又找了一遍,依旧无功而返。我有些失落,为一首诗我愿意买下一本书,为一句旋律我愿意听完一首歌;为一首诗和一首歌的小圆满,我愿意在小小的书架前几次徘徊。我要是席慕蓉先生,一定高兴坏了——我在想,很久很久以后会不会也有人为了我写下的一首诗,在某个地方欢喜和悲伤。 走出书店的时候雨已经停了,买了些吃的就回家收拾行囊,准备第二天到南边的妈妈家去待上一个月。马来西亚已经很南边了,再往南也就慢慢向北。这样的旅行成为常态已经有一年的光景,这样的羁旅有一些悲伤,像雨后的街道,像成片的秋草。 慕蓉先生的草原从马六甲找到居銮还是扑了个空。一个月后,我提出去吉隆坡的书店走走。老爸说我脱裤子放屁,明明可以网购的东西非要花车油钱。我说不一样,亲手把它带回家是一种仪式感。又是越过书山,吉隆坡的书店藏书自然更多。书店最左边是我母语文字的栖息地,我绕开拉丁文的领土,像越过边境线,越过因地壳运动高高耸起的山脉,越过汪洋和匆匆流逝的时间,来到写着“文学”牌子的书架旁。 别说草原了,连席慕蓉先生的名字都没看见,问了店员也扑了空。在书店里徘徊许久,想走却还是觉得不甘。恨不得掘地三尺,我又从头开始用手指一本一本地辨认,来回三四遍,终于在角落找见了仅剩的三本席慕蓉诗集和散文。我翻开目录,再一次希望落空,还是没有那首诗。我叹口气,随手翻开那本篇幅不长的散文集,却误打误撞看到了另一个令人兴奋的故事,关于草原上圣洁的生灵——马。我从不知道席慕蓉先生写过这本书,我也喜欢马,她笔下的马健美又自由。她的文字让我想把灵魂放上马背,驰骋在草原的深处。时间大把,我坐在书店里看完,还是付了钱把它带回家。一并带回的还有两本诗集,也是席慕蓉先生笔下关于故乡的文字。我并没有白跑一趟。 诗集带回家后躺在书柜里给灰尘鉴赏,相比小时候,这一次留学前的忙碌超出我的想像。小时候什么都有爸妈处理,我只需要带着鼻涕和眼泪去面对离家的悲伤。从整理文件,办签证,到抢购马航的包机机票和做PCR,这一次都得自己运筹帷幄。我的学习生活从小比别人特别一些,从9岁的北京,13岁的广州,17岁的柔佛,到19岁的上海。反应过来的时候,我正把行李搬上妈妈的车,要跟爸爸讲再见。 小时候每次去机场这个时候都在哭,爸爸妈妈会一起把我送到机场。这一次的离别有点不一样,爸爸妈妈因为离异的关系再也不会一起为我做些什么了。物是人非很难在这种时刻去伤感,爸爸帮我搬行李上车,妈妈坐在驾驶座,大家都沉默,只有行李箱的轮子在凌晨的路灯下咕噜噜地响。行李收拾了一堆,我没有带照片,也没有带那本我找了很久的关于乡愁的书,塞得满满当当的行李其实很空。我舍不得,又有点生气,但这一别就是两三年,我还是在拿上最后一个包的时候跟爸爸讲了再见,语气尽量轻松自然一点。我不敢回头看。 到了机场和妈妈道别,妈妈叫我不要怪她,我没给她答案。我在一种很奇怪的情绪里走下电扶梯,海关还是那个海关。我回头看的时候有些恍惚,好像看到小时候的自己走下去,上面有爸爸妈妈和奶奶一起对我挥手。我应该是有遗憾的,更多的是无奈,学着接受既定事实,这大概是我大学第一课了。 今年似乎很奇妙的,总是走在寻找的路上。从找心仪的大学,找一本喜欢的书,到找一个合适的落脚处。因为学校宿舍装修的关系,我不得不在外边租房。到上海结束隔离后和两个同学一起找房子,遇到的租房中介很细心,打车贵,又怕我们累着,就招呼了他的另外两个兄弟,一人骑一辆电瓶车拉着我们到处跑。说起来也难忘,一路走走停停躲交警的情节为这段路程增添了诙谐色彩。我们给各自的骑手起外号,载我的中介长得很像某黄姓歌手,另一个像某位网红,还有一个太没特点,于是我们叫他租房哥。 租房哥带着我们看了三四套房子后,我们最后选择了第一间,算是一见钟情吧——蓦然回首,那房却在学校旁边。谁会拒绝一个位于上海最繁华的五角场的、隔壁就是学校的新闻学院的走路三分钟就到的、两室一厅的房子呐!租房哥帮着我们跟房东砍价,房东人也不错,房子干干净净的交到我们手里,又给我们换这换那,添了新橱柜和新床。邻居是一位上海姨姨和80岁的嬢嬢(上海话的奶奶)。租房哥说他们人特好,这房子的上一个租客和我们同校,遇到封城,在嬢嬢家吃了几个月的饭。住进去之后每天和嬢嬢打照面,她总是笑眯眯地问:“吃饭了吗?”“念书累,要吃饱的呀!”之前其实对上海人印象并不算好,于是有了大学第二课——用自己的眼睛看世界。 我的人生总是充满戏剧性。 搬家的那天早上,货车还没到楼下,大家匆忙把行李推下楼办好退房手续正要出门,前台小姐姐突然赶人,叫我们快走。我一头雾水中看见门口出现了一个全副武装的“大白”,推门进来说是酒店疑似出现“红码人(核酸检测为阳性者)”,要封控。我看着黄黑相间的警戒线在酒店的出口飘起来,瞬间觉得脑子被挖空,钱包也空,如果核酸红码人真的存在,那就是对我这种钱包红码人的不公。 前台小姐姐一副无奈的样子走了过来,叫我们离开前厅,还帮我们拉行李。走到走廊处拐了个弯,没有上电梯,而是带着我们穿过一道小门——那是酒店的侧门。 “你们是学生吧?这里还没封,你们是24小时绿码。快走吧,别耽误开学。” 我一时间想不出任何一句话来感谢她,只能不停地说谢谢。货车来了,我把行李弄上车后和另外一个同学一路狂奔到地铁站,抵达出租屋的时候接到车上同学的电话。原来是货车司机搞事情,把她和11件行李全扔在离房子二三百米的地方。我们找到她,一起把行李搬进房子。我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以一种最省力气但怪异的姿势拖着两个大箱子,背着包挎着细软,走在人来人往的马路上。此时脑海中突然萌生一个蠢念头——我在想,如果有个男朋友就好了。 室友无奈:“你只是累了,需要找个送货司机。” 我为我的幸运感到不可思议。一切安顿好后,大家一起收拾行李,室友从马来西亚带来很多Maggi面,maggi面会保佑每一个马来西亚的孩子,我希望也会保佑那个和我萍水相逢的前台姐姐。 传说中上海的“秋老虎”也不是盖的,37到20摄氏度的天气之间相差不到12个小时,那几天通勤全凭地铁和两条腿。天冷加衣靠自己,硕大的行李箱从机场拉到酒店再拉到出租屋靠自己,第一次在举目无亲的地方租房子靠自己,一切靠自己。这么说其实也不准确,签租房合同的时候心跳漏半拍,脑海里浮现爸爸的脸。看到可怕的5位数真可谓是心惊胆战,也就是那一刻开始我时刻告诫自己,要坚决秉持一张钱撕成两半花的简朴品德来度过大学4年。把账单发给爸爸的时候心里突然翻涌起铺天盖地的愧意,虽然我知道并且也坚定地认为生而养之是为人父母的本职,但我还是在找一个爸爸无条件供我念书的理由。思考了很久,后来我把它归结于血缘的定数。 沪漂很辛苦,吃了苦就容易想家。我其实不太清楚自己到底想在哪个家。只是有时候打开手机听音乐,听到傲日其愣和席慕蓉先生赞美他们的故乡时我也会忽然恍神。 我突然明白为什么我会被他们打动。对于对亲人和故乡满怀热爱的人,我是有说不上来的尊敬的。傲日其愣的声线里藏着来自乡愁的饱满,他爱他的草原,就像他的亲人和故乡同样爱他。这样的温暖让他站在那里就是一个春天——他让我想起我的海,想起爸爸和妈妈。 我想我爱海和爱任何一种意义上的家人都是刻进血液的本能。后来熬着时间长大,也就慢慢懂了家人闲坐不是我所能拥有的人生常态,一辈子很长,多的是求不得苦,就像至今没有找到的那本书。爸妈离异后第一次再去看海,也是出国前的最后一次。心绪复杂,从前种种犹在眼前。随意拍了几张照片后,就只是坐在那里看,如果以后很难和父母分享我的喜忧,海就是我最后的乡愁。我一厢情愿地将这片海拟人,她陪我长大,送我远走,盼我回家,海浪像老朋友厚实的手,拍在沙滩上也拍在我的肩头。天色将晚,浪卷着零零散散的贝壳渐渐隐没。我自作多情地翻译:连海都有潮汐的起落,何况生活。也许事隔经年,能在回忆里留有余温的,只有一片家乡的海。有时候想想来人世间一趟,就像为了一首诗找一本书,为一纸文凭从南到北,忙忙碌碌。想要的也许找不到,但也不至于两手空空地离开。 上海的深秋真冷,匆匆住笔就钻进被窝里昏昏睡去。次日去公安局办理居留证件,警察仔细地问着我的名字,问我从哪来。我掏出一堆证件来说明我是谁。我有两个名字,我的家乡在有海的地方——我当然没这样跟他讲。国名和我的姓名印在一起的红色的小小的护照,握在手里有莫名的心安。 回出租屋的时候雨大了起来,雨点掉进河里的瞬间也跟着浪潮流动翻涌,黄浦江穿过的这座大城市暂时属于我。 除了此心安处,如果百川东入海,我还想起席慕蓉的诗来—— “河水在传唱着祖先的祝福,保佑漂泊的孩子找到回家的路”。 快问快答/ 1. 当下最喜欢的三位作家是谁? 余华,蒋勋,余光中 2. 当下最想推荐给大家哪三本书? 《红楼梦》 《小妇人》 《白鹿原》 3. 你觉得“文学”是…… 我觉得文学是感性的,理性的,唯美的,真实的,激昂的,平淡的,高贵的,卑微的,有所求但可以为它一无所求的,一件很美好的事。 相關文章: 【新秀个人特辑/二】诗作四首/邱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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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维特之烦恼》说:哪个少年不多情,哪个少女不怀春。 没有哪个18岁的女孩逃得过数学题和情窦初开吧! 数学老师的口头禅是:这道题目很美。 谁会不爱美的事物呢! 我也爱,正值豆蔻青春,十几年来活得像个假小子的我也逃不过此劫,总有脸红心跳,暗起涟漪的时候——这是上帝给少年们的甜蜜诅咒吗?我和其他女生是没有什么不一样的,遇到帅气的学长也会多看两眼。今年我高三,教室的位置正好在楼梯口转角处。下课时间一边看着课本里密密麻麻的数学题,看得晕了就抬眼看看窗外划走的一对对肩膀,白色的校服,像是棉花一样的云朵。遇到喜欢的云,我也曾幻想把未来放上去,只怕是还没等飞上蓝天,就烟消云散、灰飞烟灭了。 我总是可以把自己从粉红色泡泡里拉出来,我想我还不理解什么是真正的爱情。 所以不行呀,爱情和喜欢不一样。 喜欢是花心的,我喜欢高鼻梁,狭长似利剑又温柔似繁星似流水的眉眼;也喜欢球场上健步如飞飒踏流星的篮球少年;更喜欢善解人意,幽默风趣的知心暖男——可这些美好不会存在于同一个人身上,大家各有各的美好。我分得还算是清楚——我认为是托了些不太幸福的家庭状况的福,才认真思考过。爱情可不能像到餐馆里吃杂菜饭一样,同时挑选称心满意的几样来,一字排开,再和平淡得像生活的白米饭一起吞下肚去。 于是18岁的爱不算爱,美好的人和事大家都喜欢,可是听说爱是包容,只是这一条就把我拒于爱的千里之外了。我只好把心动随便找一道数学题塞进去,毕竟学习总不会辜负我,也不会让我太得空了一不小心辜负谁。 可难道过个10年,就能参透什么是爱情吗?随着年龄渐长,听过更多心碎的声音,有相恋就会有分手,结了婚也不是一定会过一辈子,到那时可就是两个人的解脱和另一些人的崩溃,我有所体会,所以暗自发誓要护将来与我血脉相连的小生命周全幸福,可这真难啊!两个人相爱时相濡以沫,不爱时水火不容,大家总说分开的好,可分开了也没见得好到了哪里去。 爱是最单纯的心动 数学里有一种答案叫做无解,也许爱情也是。 还有爱情和面包的关系,我希望他们本没有关系,或者能不能是个多选题。我也想不通两个人是否适合搭伙过日子是依据什么,兴趣吗?可还是那么多同行情侣渐行渐远,就像两条直线虽然斜率相同,但是一辈子平行着永远找不到交点(重叠的情况只有唯一的一种啊!),那该何等无趣。可婚姻不是有意思,有人说面包是责任,有人说面包是现实,就是没人说这是爱情。 于是18岁的爱不算爱,小小的肩膀担不起如此重担;38岁的爱太操劳,想拥抱但被账单压弯了腰;58岁,多少人走不到这里。 也许考虑太多的爱情就不易求得,老师讲三元一次方程式的时候我感触颇深。要他高大英俊,又要他文武双全,还要他深情款款——我们总是可以求得一两个正确的解,我亦是相信这世上有这么完美的一两个人,但凭什么又轮得到我呢? 所以我还是想不通爱情到底是什么,但我至少知道它永不完美。 所以外表不是爱,风趣幽默也不是爱,善解人意也不是。要是如此这世上怎么会有分手和离婚呢?这样看来18岁的爱(暂且说它是爱吧,兴许并不是)还算热烈单纯,会比28岁的爱更狂妄,比80岁的爱更来得老气横秋。 我还是听不懂数学老师叽哩哇啦讲什么。 函数,复杂多变。 但是老师还说过,任何数的零次方都是最单纯的1,也许我该不求甚解,爱就是最单纯的一次心动,爱的初心永恒。 不过还是数学更让人亲近,毕竟我解出过很多道题,但关于爱情,我始终不解。 编辑台/靖芬 又近岁末,思绪或增。尤其这难以言喻的一年。 这一年似乎有些莫名其妙。莫名其妙的内卷,莫名其妙的静止,莫名其妙的消亡与承担,似乎有点……令人费解? 然而费解,也许是书写最宝贵的状态之一。 大多人写文章,多写自己了解的事,或为记下厘清了逻辑的事。但实情哪有那么简单,很多时候,“不解”也很迷人,“有所疑惑”更可能是一部作品之始。 是以今年,【星云】将以“我所不了解的……”为岁末特辑的主题。我们邀请了不同年龄段的作者来分享他们此刻的疑惑。或许,年轻的作者能从他人的经验与智慧中,发现有些问题能被解答;长者也可能在梳理疑惑时,得到别的领会。即使有的问题永远没有答案,那也没关系,更重要的是我们怎样与这些不解共处。 今天,且让我们先阅读2000年后出生的“00后”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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