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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8/2017
‘你啦’要推翻我”.敦马当面直指.慕沙希淡受辱辞官
作者: meewei

(吉隆坡11日讯)前副首相敦慕沙希淡当年在政治生涯接近高峰期时急流涌退,其辞职理由一直都讳莫如深,原来是前首相敦马哈迪的一句“你啦!”,让他不堪受辱,愤而辞官。

不知自己被指谋反

慕沙希淡在新书《慕沙希淡之畅所欲言》中揭开其辞职之谜时说,马哈迪在1985年12月的某个周三下午,对巫统最高理事成员发表长篇大论,指有人已经耐不住性子,意图推翻他并取而代之成为首相,还对这个人百般诬陷,听了让人不舒服。

“那天下午,我还天真的以为,他口中声声谴责的那个人并不是我,甚至还悄悄的诅咒这个人。我记得那时我转头问坐在旁边的敦达因(时任财政部长):这个人是谁啊?”

“他回答:我不知道。事后我接到一份可信的报告,原来他也是其中一个容不下我的人。”

同一时间,他也接获政治部官员的密告,指有人正策划推翻他的阴谋,数名部长也已密会商量推翻他,他还以为是东姑拉沙里策划了这一切,毕竟他们积怨已深。

始料未及的是,原来当时有个代号为AIDS的组织,正到处散播谣言破坏他的名声,他们是安华、达因及巫统元老丹斯里山努西朱聂。

“如今想来,他们可能多次向马哈迪进谗言,指我要取代他,只是当时我并不重视政治部官员及AIDS组织的密告。”

闹翻无法再合作

他要知道谁是哪个要暗算马哈迪的人,毕竟这样的指控非常严重,可谓是一项刑事罪名了;于是,他在翌日早上到国防部,开门见山向马哈迪问个明白,没料到马哈迪近乎不留情面余地的指他说:“你啦!”

“我不敢相信我的耳朵,怎么我竟然愚蠢到不曾预料会面对这样的局面,当时我是百感交集,面对如此荒谬的指控及彻底的羞辱,我瞬间脸红,羞得无地自容。”

待他恢复镇定后,他对马哈迪说:你知道刚刚说了什么话吗?你的话已经让我无法再成为你的副手了。”

“接下来发生的事相当顺利,我决定辞职,既然他已不再信任我,我没有理由做下去,更何况还要被他说‘我要政治谋杀’他,当关系闹得这么僵了,我还要如何支持他继续与他合作呢?”

辞职与拉沙里无关

当慕沙希淡现场表明要辞职后,马哈迪开始软化,轻声的解释,但他脑里却不断重复那些严重的指控,只记得当天的谈话是草草结束的。

事后,马哈迪利用他不满东姑拉沙里在1984年党选败阵后,却被委任为内阁部长一事,做为他辞职的理由,但真正的原因是他不忿被马哈迪公然羞辱,才决定拂袖而去。

他在书中强调,他的辞职与东姑拉沙里并无绝对关系,他成了当年发生的“默马里事件”代罪羔羊,但他不同意外界指他因为这事而辞职,事实是他不忿被指向马哈迪逼宫,才会毅然辞职。

回忆起辞职过程,慕沙希淡仍历历在目,在新书里侃侃谈论各种细节,宛如昨日。他记得交代政治秘书起稿辞职信、一名年年怀孕的助理不舍掉泪的办公室场景;他记得在出席内阁会议时,不戴名牌并与内阁成员逐一握手道别的场景、他也记得自己是在没有警卫开路下抵达机场,拒绝马航将他升级到头等舱,坚持坐经济舱到麦加小朝圣的过程。

“那时有人打电话来,问我为何要这么快放弃,我距离政治生涯的巅峰就只差一小步。让我伤心的是,有人指责我打破了他们的饭碗,原来他们支持我,是想哪天我当上首相,可以为他们带来各种“好康”让他们可以赚钱,不过我是不会这么做的。”

慕沙希淡说,当他结束小朝圣后,他与前妻到伦敦西汉浦斯特德隐居,用1万7000镑买下一间小组屋单位,并据实向政府申报。

“我想要一些时间与空间和一些距离,以思考我的未来选项。巫统那时派出4个州务大臣来游说我收回成命,他们分别是霹雳州务大臣南利、彭亨州务大臣纳吉、柔佛州务大臣阿吉阿末及登嘉楼州务大臣旺莫达。

“他们来到我住的小组屋单位里,我问他们要喝咖啡吗?他们说要,我迳自到小厨房里泡咖啡,过一会儿他们来小厨房窥探,竟然看到我亲自在泡咖啡,这让他们很不自在,纷纷要来帮我。”

他说,过后国会下议院议长苏莱曼又带柔佛巫统代表来游说他,要他继续出任巫统署理主席,理由是那是被党员推选出来的,应交由党机制来决定。

爆敦马替部长取外号

慕沙希淡在书中指称,在与马哈迪共事那些年,他发现他是超级战略家,跟马哈迪相比,自己是太傻太天真。

“我较为轻松,也相信幽默的疗愈价值,马哈迪太尖锐和严肃,我也不像他,不会与自己潜在敌人为伍。”

他在书中大爆马哈迪的恶趣味,称他会寻机打趣其他部长或政党领袖,以长相个性特点为他们取外号,例如他就曾称呼一个内阁部长为“圆末”(Mat Bulat,圆胖的莫哈末)。

“他很享受打趣别人,有时候是以很个人的方式。有一次聚会,东姑拉沙里因一个笑话大笑出声,他听见了之后便凑近我,耳语道:这是来自一个想要变大人物的小人物笑声。”

他很确定马哈迪给内阁每位部长都取了外号,因此他们也给他取了一个外号:“巫医”(To kBomoh)。

“马哈迪在1969年就513事件曾写一封公开信谴责东姑阿都拉曼,这让我领教到马哈迪的个性。

当时我写的信是私密的,而他是公然要求东姑下台,这让东姑很沮丧。由此可见,他并不怕伤害任何人的感受,也培养出傲慢和高高在上的态度。”

与马哈迪常意见不合
“任代首相决策遭质疑”

慕沙希淡说,他和马哈迪有许多意见不合,当马哈迪出国时,他会出任代首相一职,有时候他所做的决策,马哈迪回国后并不赞同,“甲板事件”就是其中一个例子。

他指出,1983年11月,甲板(距离怡保16公里的小镇)的居民不满政府允许亚洲稀土有限公司(ARE)在当地兴建埋毒槽存放辐射废料,因而举行抗议。

他说,外国专家包括国际原子能机构(IAEA)的3人团队都发表声明指该埋毒槽不安全,因此引起另一波抗议;他于1984年12月亲自到访甲板,与地方官员及村民对话后,认为应该迁移埋毒槽,以免引起健康问题。

承认错误被指软弱

他披露,过后在1985年1月,作为代首相,他在主持内阁会议时,议决把该建议中的埋毒槽迁移至不兰查,问题获得解决。

“不过,马哈迪回国后质疑我的理由,我告诉他,抗议者有很强的理据,政府已作出错误决定,但他(马哈迪)不信服,他强调,承认错误及作出改变,是软弱的象征。

“我告诉他‘不,(首相)先生’,承认错误是有勇气的象征’,我对自己为甲板居民所做的事情感到非常骄傲,我也对自己回应首相责备的方式感到骄傲。”

“简单来说,我比较喜欢自由及民主的运作方式,他(马哈迪)则明显地非常专制。”

他说,(有言论指出)他在担任副首相期间,他经手处理的事情是没有得到马哈迪的指示和同意,这包括调查1982年莫达哈欣谋杀案、1983年限制苏丹权限运动、沙巴危机以及1985年默马里流血事件。

“当我辞职后,很多上述事件的细节被扭曲了,让它看起来是我单独行动,或以有损巫统或政府利益的方式行事,这显然不是真的。”

反贪污局调查有时不了了之
敦马“考虑政治后果”

慕沙希淡说,反贪污局(ACA)的调查有时候会不了了之,他与马哈迪讨论时意识到,对方认为这需要“考虑到更深远的政治后果”。

他说,他担任内政部长时,不时会接获有关国会议员、州务大臣或内阁成员“累积过量财富”的报告,他只能听取调查队伍的意见及阅读报告,然后把资料交给首相及听取其指示。

他指出,当反贪污局调查一个人时,有时候没有任何下文,有时候首相会对个别案件不感兴趣,也有时候调查会进入检控的阶段,他坦承,他对这些决定背后的理由感到好奇。

他指出,有一次反贪污局通知他,有关时任财长敦达因在脱售一些银行股权的事宜上的处理方式,他过后向马哈迪汇报此事。

“据我了解,马哈迪过后转告达因,是我(非反贪局)向他汇报此事,换言之,马哈迪在我和达因之间制造裂痕,暗示我对政府领导层来说是一个威胁。”

他认为,现在回看过去,上述事件是在他辞职之前,有心人要找一个借口对付他。

新书两章评施政
“敦马培育接班人失败”

慕沙希淡长久以来对他与马哈迪的恩怨闭口不谈,然而在其新书《畅所欲言》里,他特意用两章的篇幅评价敦马和其施政方针如向东学习、国产车、削弱苏丹权力以及他辞职的原因,俨然是“慕马恩仇录”。

他在第13章“马哈迪期及马哈迪主义”中表示,马哈迪“独裁统治”的22年间,有许多正面积极的政绩,但在培育接班人这一环节上,可以说是彻底失败。

“马哈迪被应声虫包围,他无法培育一个适合的接班人,他只是在训练跟班,而非领导者。”

他说,若马哈迪后来的言论是可信的,那么之后的一系列的继任者都是不适合的人选。

“安华看起来是危险的同性恋者;阿都拉被指是令人绝望的无能者;纳吉被认为是蠢笨、无效率和贪污的。然而,这些都是他挑选的。”

不接受‘小圈子’外意见

他形容,马哈迪争强好胜、不愿意对话和专制,他对国家的发展方向已有固定的思路,从来不存在讨论和辩论这两回事。

“这位首相防备围绕在他身边的人,那些来自他‘小圈子’以外的人发表的意见是不会被接受的,实际上这些人经常被排除在外。

“他亦和众多共事的人闹翻,从而夺走了具担任国家首相潜力人选。不只是我,没有一个副首相是足够好的。”

马哈迪有远见创意
有时候也讨喜可爱

不过,慕沙希淡也认可马哈迪22年来对国家的贡献。

他说,他经常比较马哈迪与东姑阿都拉曼及拉萨之间的领导,发现有些地方,是马哈迪占优。

“敦拉萨和他的理念是从国家福祉出发,前者注重教育、农业和乡区发展;而后者是更重视工业化。

他那一套不尚空谈的宏观管理和庞大的理念加速了进展。”

注意细节观察力非常强

他说,马哈迪非常注意细节,他在每项会议都会携带一本记事簿做记录;马哈迪的观察力也非常强,无论他们走到哪里,马哈迪总是眼观四方,看到其他人忽略的事物。

“马哈迪也非常有创意及革新,他要发明东西,例如伊斯兰厕所,以追求更好的公共卫生;有时候,马哈迪也可以是个讨喜及可爱的人。”

他说,在一些公开场合,若马哈迪、拉沙里或他高歌一曲,大公司或名人会捐出巨款做慈善;人们说,他和拉沙里的唱功不错,但马哈迪却不太会唱。

他指出,过后,马哈迪参加歌唱班,在歌唱方面付出与政治同等的决心,最终成为一名不错的“歌手”。

被指控“反东方”感无奈

马哈迪在本身的回忆录中指慕沙希淡不支持“向东学习政策”。对此,他说,在必要时作出批判及发表异议,是他的工作,他认为这是民主程序的运作方式。

他指出,谈到向东学习政策,他不曾公开发表异议,即使他反对,也只是在内阁或与“老板”(首相)的一对一谈话中,表达他的意见。

“有些马哈迪的支持者指控我‘反东方’,因为我‘亲西方’,但这是出于无奈,我担心在向东学习政策下,我们鼓励整个政府机制,偏向一组国家,并忽略另一组国家。”

敦马要部属绝对忠心

慕沙希淡说,马哈迪要求其部属对他要有绝对的忠心,犹如独裁者般,要求其追随者绝对愚忠,不问对错不可质疑甚至不惜为他牺牲性命。

“因此,当马哈迪怪责我不够忠心时,我感到惊震与不可置信,当我成为巫统署理主席与副首相时,我就感觉到我和马哈迪有不同的领导风格,他要求的是绝对的忠心,但我所认知的忠心,却是对党、对官职、对国家与对人民的忠心。”

不曾对一个人绝对忠心

“自从东姑阿都拉曼出任首相以来,我就不曾对一个人置以绝对的忠心。因此当马哈迪要求其部属对他有绝对的忠心,并指那是落实一个良好施政政府的代价,无论领袖对错也要维护他,我就知道我们的合作是有限的。”

他说,他希望他受委官职,并不是因为他对一个人的忠心,而是他本身的领导能力。

“有时我也会问自己:如果我对马哈迪付出绝对的忠心,无论是公开或私下的支持,我会获得他同等信任吗?应该不会。与马哈迪共事,忠心是一种困扰,他要人人忠于他的表现、他的能力、以及他身为党主席。”

慕沙希淡忆起他与拉萨共事时,拉萨在面试新人时从来不会问“这个人可信吗?”,相反的他只会问“这个人可以工作吗?”、“可以为党服务吗?”,但当马哈迪掌权,金钱政治开始渗入每个阶层后,他的标准问题就变成“这个人可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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