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节这一天,吕少雄老先生与世长辞,和我们永别了。
吕伯伯(我们都这样尊称他)出殡后,他的儿子品漒写来了一篇悼念父亲的文章,刊登在星洲日报地方版〈大柔佛〉。文中有这么一段,引起了极大的回响:
“阿爸身为马华公会4位总会长的特别助理,有那么多高级干部的同事与朋友,却至死还不是大马公民。生前,他曾经无数次的申请公民权,但每次都以失败告终。我知道,在他咽下最后一口气时,这是他一生中最遗憾的一件事。”
在年轻一辈的眼中,吕伯伯不过是一位慈祥的长者,一位经常在各大华文报章,以本名或吕公明、江帆、丁峰、江南春、一鸣、戈弋等笔名写时评的作者。
但这位活至八十多岁的小人物,却有其不平凡的一面。
十八岁那一年,他参加了抗日军,为保家卫国,出生入死,直到抗日胜利,才走出森林。
50年代末,他加入马华,参与了马青团的奠基工作,后来还连续在4位马华总会长──李三春、梁维泮(代总会长)、陈群川和林良实任期内,出任马华、马青义务秘书和执行秘书等职长达三十多年。
难以相信,这样一位曾为党国奉献青春和生命的人,竟然是一位“永远的非公民”。
5月10日,柔州马华举行60周年党庆,会上颁发“资深党员奖状”给60位老党员,吕伯伯是其中之一;遗憾的是,吕伯伯就在当天傍晚去世了。这个迟来的奖状,只好改在吕伯伯的公祭会上,交到他儿子手上。但奖状上的8个字:“护党爱国,坚贞不渝”,却充满了反讽之意。
吕伯伯出生于霹雳,年幼时与父母去了中国,至8岁时,才重回马来亚。因为没有报生纸,所以只拿到永久居民证。
品漒不能接受其父因为没有报生纸,即使“护党爱国,坚贞不渝”,也不能成为公民的事实,因此沉痛地写到:“我不停地问老天:公平吗?……我想华人同胞应该深思反省,除了为名利而闹斗争,分派系,搞改革之外,我们是不是能为华人同胞多做更有意义的事呢?”
他说:“这是阿爸生前向我提了又提的事。”
是啊,多少事,我们“提了又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