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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02/2015
三十公里的距离
作者: admin

告诉自己,我们的距离,只是拉开了三十公里。

六月,荷花的季节。我却无法目睹博大教育系大楼建筑后那片荷花塘的盛开了。而为期末考复习得焦头烂额的你们,是否会在偷闲的时刻,欣赏那一池娇艳的粉红?我想,你们会的,又或许你们真的不小心错过了。没关系,你们还有三年彼此相伴的荷花。

复习周前的一个星期,我忙着打包行李,却赫然发现装著书本的箱子里头多了一个四方的白色包裹,几分酸涩涌上心头,因为明白那是离别前夕的纪念。是番薯熟悉的字迹:离开博大的那一天才把这份心意打开吧,矮瓜,虽然皇室菜族里将少了你的名字,但你永远在我们心中的。番薯还说加油吧……朋友。从第一学期宫廷皇室族,到现在的菜园风光,你们没有因为我的即将离开而将我这个矮瓜遗忘,一学年的华丽是因为你们的相伴,总在我忙得透不过气的时候给我温暖。

然后陆陆续续收到许许多多的心意,而且大多是意想不到的,惊喜,惊讶中夹杂着淡淡的喜悦,而我一个默默的路人,何德何能可以收到这么多的感动。真正离开宿舍那天拆掉房间墙壁粘着的轻松熊,我没有舍得撕开,只是小心翼翼的拆着。伴随着我一个学期的忙碌,每次忙得濒临崩溃的深夜里回到宿舍,它总是微笑着,轻轻舔去我所有的疲惫。而我总是不明白,为什么小鸟会知道自己喜欢轻松熊的小点滴。或许因为她是小鸟吧,那个总是体贴别人委屈自己的小鸟。那个我在知道要离开时候第一个想到的人,抱歉我让你在最后才知道,因为我真的不想让你提早悲伤。

芥兰总喜欢说:“没有谁可以陪谁走到最后。”其他人总喜欢嚷嚷地抗拒这带着淡淡哀伤的句子,只有真正经历过的几个人会在此时噤声,因为这一字一句是我们赤裸裸的成长。结果我却真的中途离席,带着结痂的梦想,绕着路走回原点,一个人的起跑点。一直不敢告诉身边的他们自己想要离开的打算,从一开始申请到得到,再到去面试奖学金,一拖再拖,告诉自己等一切尘埃落定后,再说吧。其实只是因为自己开不了口。直到好友一再提点,我还是没有勇气坦白。

直到某个一起吃早餐的早晨,我努力把预习无数个夜晚的台词一口气说了出来,装着是不经意的口吻,却明显感觉到自己声音里的颤抖。我不记得当时候的你们是什么表情了。是不是有着错愕?一声声的祝福入耳,我却只感觉到苦涩。我是真的曾经以为我会在这个青翠欲滴的博大和你们一起走过豆蔻年华,然后从张扬的年少轻狂,在书香里逐步沉淀,蜕变成一如中文系讲师们的温文尔雅。我依稀记得有人问我会不会觉得路绕远了?我一时语塞。是油麦化解了尴尬。我的脑袋依旧稀里哗啦的混沌,只是记得他好像是说如果是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是不会觉得路绕远的。还有,追梦的姿势很美。干笑了笑,明显感觉自己底气不足,没来由的心虚。转入法律系是不是正确的道路我还真的不知道。而现在的离开到底是豪迈的追梦,还是不服输的青春一时冲动,我的心里更是没有底细。我只是知道,这件事没有做我会后悔。所以,就做了。

再后来有人问我:“会不会觉得进入博大中文系的这一个学年是一个错误?”我摇了摇头,进入博大从来都是自己的决定。在零碎的梦想被现实打击得心灰意冷时,其实是博大温暖的人事物捂热了原已冰冷的心,在庸庸碌碌的一个学年学会思索,关于自己。天知道,要独自把散落一地的未来一片片拼凑需要多大的勇气。邱老师最后一堂的古代汉语课,我叮嘱室友一定要把赖床的我挖起。就算离开,也要好好告别。这么多堂的中文主修课程里,其实我最喜欢的是语速总是快得让人措手不及的邱老师,整理古汉语笔记的时候总是喜欢五颜六色地记录老师的每一分认真。然后时间果然过得很快,随着老师劈里啪啦的语速,还有每隔45分钟喝一口水的习惯。我想我是应该道别的,然后就做了。听着老师那分不清是惋惜还是感慨还是责怪的语气,我其实是内疚的,我的的确确占了中文系的一席位置,而且一占,就占了一年。我只是很想告诉老师,我没有背弃中文,我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欢它,只是用我自己更舒服的姿态喜欢着。

我是不习惯说再见的,因为那会让离别带着哽咽。所以大家继续若无其事的快乐出游聚餐,然后自拍着属于青春的荒唐,然后有默契地不戳破一切。心照不宣。我其实在打包着,每一个灿烂的你们,然后储存在脑海的SD卡里,在思考着需不需要上锁密码。中六开始就互看不顺眼的辣椒讯息来,写了一大串文字,其实我们在不知不觉的瞬间把对方看顺眼了呢。我是喜欢博大的,由衷的喜欢博大。喜欢宿舍外那片蓊蓊郁郁的碧绿视野,让呼吸着的氧气跟着变的纯净。喜欢一大群人步行在只有微弱橙光的街道上,一路的唧唧歪歪让夜黑的心安。

终于打包好沉甸甸的行李,室友和我合力挤上我的车子。看着她独自回宿舍的背影,我有那么一瞬间的错觉,仿佛从此我们便是寂寞的两个人。我不知道转身的她会不会黯然啜泣,但是一路开车回家的我确实让泪滴朦胧了眼眶。那个被我的日夜颠倒虐待了两个学期的室友,最后还甚至过份的抛下她。而在最后一刻陪伴我的,居然还是她。我永远记得我告诉她离开讯息的那个夜晚,一向不多话的我们在关了灯的房间微信到很迟很迟。想告诉你其实我真的一向不多话,只是因为害怕被遗忘而总是说话得很大声,结果说着说着就习惯了,就再也学不会温柔的说话。尤其回到房间回到属于自己的角落,我卸下防备的那瞬间才又恢复那个不会说话的我,而你看到的,其实才是真实的我。我会想念光饼的味道,冷却了却依旧美好。

然后终于,回到家了。

第一件要做的事情是打开皇室菜族给的白色包裹,却有那么一下下的迟疑,是不舍,却还是好奇心抵过了。为了不破坏写在外层的留言而小心翼翼的打开,是第一学期第一次人齐的聚餐,在谷中河那个有着漂亮白钢琴的餐厅,还有每个人都出席的庆生。其实那也是个匆匆忙忙的一天,只有几个小时的忙里偷闲。

三个小时的车程,载满我三个季节的经历,没有什么轰轰烈烈,帷幄低调落幕。耳边还依稀听到我们脚步交错一起的啪嗒啪嗒。天空被烙下一抹深深的雪白烙痕。我知道就算此时在深刻,也会在不经意间恢复一如既往的蔚蓝。

即使我有那么点小小的自私,不想它被风吹散。

一再告诉自己,我们的距离,只是拉开了三十公里。

ps:“如果回忆终究会变成碎片,我愿一字一句的拼凑,将它再一次圆满,只因为你们给过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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