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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2015
南方朔.杨又颖不能变成廉价烈士!
作者: admin

每个社会总是有些人随时等着找寻烈士,用烈士的鲜明意图来合理化他们的主张。最近,艺人杨又颖自杀,有些人就在网路太过自由,以及网路霸凌上大作文章,要求政府管制网路。杨又颖忽然之间成了网路太自由的烈士!

对于有些媒体刻意把杨又颖塑造烈士的这种手法,我的感想是,在台湾要当烈士太容易了。

英国文豪萧伯纳对有些人喜欢搞烈士这种游戏,就说过:“烈士是不必能力而暴享大名的简单方法!”

近年来,台湾自杀死的人已经太多了。有中年失业,带着子女烧炭的惨剧;有学生因为压力太大而跳楼惨死的悲剧。只要有人不该死而自杀惨死,我都心里惨恻。因此,对于杨又颖以24岁的青春年华却选择了自杀,我当然也心里难受,她和他们都是不该死而死的人。

可是我对有些人将她塑造成网路自由的烈士,并主张政府应加强管制取缔,却完全不能赞成。我想说的是,她的自杀有很多原因,网路自由并不是真正原因。

人类社会的演化,是向自由度愈来愈大这个方向发展的。由于网路只是讯息语言,它最大的缺点只构成骚扰,却不是实体性伤害,只要不是利用网路煽动暴力和暴乱,人们对它的自由度应更加容忍与习惯。

网路是个虚体而非实体,它和报纸电视这种实体不同,标准当然不能一样。实体的报纸电视公共性较强,受到的约束当然较多;而网路是更个人化的媒体,它顶多只骚扰到人的情绪,当然不宜轻言管理取缔。若政府轻言取缔,它和取缔私人行为只有一线之隔。

现在的人已习惯利用网路的特性,自我宣传和招募粉丝。

当人们习惯于听到讲好话,他们对难听的话就容忍度降低,甚至形成一种病态的过度敏感。

18世纪英国的大传记家鲍斯威尔(James Boswell)就说过:“人们相信什么,就有权表示出来,但别的人也有权讲他们的反话。”

讲反话的人,最大的害处只是骚扰,网路时代的人对这种骚扰必须有容忍的习惯。对有人喜欢放酸话,不必太介意,退一步就能海阔天空。

但据媒体报道,杨又颖显然只喜欢听粉丝的捧场话,对别人的酸话有一种病态的敏感,一定要和酸民理论,而这又是不可能的事。于是愈理论,自己的情绪就愈糟糕、愈不快乐。他已完全掉进了情绪的陷阱中。在近代有关自杀行为的研究中,及特别指出,情绪的“掉入陷阱”(entrapment),只会让自己愈陷愈深,最后会产生“绝望感”(despair and hopeless)。

前几年,英国牛津及剑桥大学的应用心里学家威廉斯(Mark Williams)就写了一本《自杀与意图自杀》(Suicide and Attempted Suicide),他在书中指出,自杀行为里有很长一段“痛苦的呼喊”(cry of pain),那是一种死亡前的求救,以及死亡前的挣扎和想找人对话所发放出的强烈的讯息。所以心理治疗者以及死亡拯救者,都特别强调要听取这种“痛苦的呼喊”。

两位现代自杀专家豪顿(Keith Hawton)及寇克(Joan Kirk)就特别指出,好友、家人以及父母在自杀防治上负有极大的责任。社工救护人员也要有注意“痛苦的呼喊”之敏感度。

根据媒体报道,我们注意到杨又颖在自杀前这段期间,曾在网路上放出许多显示痛苦的发文,也去看过精神科医师,甚至还网购了气体钢瓶,显示出她已做了自杀的预备。她在自杀前发放出了那么多讯息,但她的家人却都懵然无感,也未能解决问题。

因此根据合理的怀疑,我认为她的家人对她的自杀实在要负起相当的责任。自杀的种类极多,像学生成绩不好而自杀,比较突然,而杨又颖的自杀则有很长的酝酿期,她“痛苦的呼喊”那么久,家人都未尽到防止的责任,怎么好意思在“网路霸凌”上大作文章?而许多人及媒体也不能好好探究问题的因果,只在“网路霸凌”上作文章,找替罪羔羊,杨又颖真的是太廉价的烈士!

网路时代是一个更容易物化类聚的时代,人们更容易一窝蜂的去捧人,形成粉丝团,但有了粉丝,也人容易就出现反粉丝。

粉丝、反粉丝的对立,乃是网路时代的特性,任何人没有必要只听粉丝阿谀的甜言蜜语,而是对不好听的坏话及酸语也要容忍兼听。如果对坏话不能忍受,那就会自寻烦恼,自钻牛角尖,最后就会愈钻愈窄,进入不快乐的死胡同。

现在台湾网路上最红的是柯文哲,他的粉丝80万,但每天在骂他的,逢柯必反的也不在少数,如果他对这些坏话斤斤计较,那简直不要活了。

上星期柯表示,网路时代,人对许多网路上的言论,必须神经粗一点。他所讲的神经粗一点,就是要多一点感觉的韧性和弹性容忍度。有些人把杨又颖炒作成网路霸凌的烈士,要求政府管制取缔网路言论,这是太超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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