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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09/2015
云中谁寄锦书来
作者: admin

鱼雁相通,一直是古时聊慰相思苦的美丽途径。以前看武侠小说,还对飞鸽传书充满讶异,又有无限憧憬。想想看,一封封亲笔写下的信笺,无论在马背上,抑或信鸽爪子上,就那么样的越过千水万山,远渡重洋地寄到收信人的手上。读着纸上凝固了的墨迹,一字一句,脑海里勾勒着写信人的容颜,心中揣摩着写信人提笔时的心情,该是无限幽思遐想吧。我识字以来,写信无数。写信,对我而言,有着难以描摹的渊源。

我生平写的第一封信是我代母亲给远在外地工作的父亲写的,当年我读小学三年级。小时候,父亲常常离家在外工作,鲜少回家;母亲不识字,只好劳我代笔。由于我是家中的长女,母亲从小不把我当小孩,但凡大人的柴米油盐,待人接物,也不管我懂还是不懂,都一股脑儿交代。代写第一封信给父亲后,往后父母亲的书信来往就成了我的任务,母亲也没有避讳夫妻间的隐私,对当年年纪小的我,似乎就那样逼着长大了。

上了中学,透过少年周刊,我交了一个韩国笔友,信,还是用英文写的。然而,这位男生来信总是将我的英文姓名翻来覆去,前后颠倒,我一直不晓得要怎样解说才能让他明白,我叫—张—宝—琼,不叫琼宝张、张琼宝……。当然,后来我不再与他通信不仅仅为了这个,而是,这位男生居然开始在信里写诗。可别误会,不是情诗,噢,其实可能是也说不定,因为他老兄给我写的是韩文,到今天为止,这些诗仍是个迷团。信,也就不写了。

大学时候,在一个生活营里认识了一个高大健硕的工程系男生,也记不起是谁先开始写信给对方,总之就开始通信了。信里的他侃侃而谈,比当面时的拘谨感觉好多了。我也乐得有个通信的对象,这样的你来我往,也有了好一段时日。后来,渐渐地我感觉塔信里都谈论很严肃的课题,政治也好,经济也好,文化教育……都有点愤世嫉俗的样儿。说实在,我开始觉得不太想回信了,我们的鱼雁来往也不再那么频密。后来,我毕业前送了他一本毕业刊,自从那次到宿舍找过他之后,我们就失去联系了。

说到给男生写信,我也曾把一封信偷偷夹在一个大学同学的书本里边,其实当时只是觉得有话想说,虽然有点冒昧,但却是坦荡荡的,只是这封书函也没得着回应,成了悬案。依稀记得,那时班上还有一个女同学,不知怎的情绪一直很低落,我很想安慰安慰她,抑或开解开解她,可就是不敢开口找她说话。于是,我的老毛病又犯了,伏案给她写了封信,见面时默默递了给她。还好,后来这位女同学也复了我一封信,算是这回的信没有白写。

3年的大学生涯结束,在李叔同的《送别》歌声中,中文系的同学们终于劳燕分飞了。在大学这段日子,我交了不少朋友,其中有一位特别知心。为了不失去联系,我于是又开始了写信、跑邮局的日子。这样的书信往来,让我们俩虽然毕业多年,感情不曾淡去,而且透过字里行间,反而更交心。每一封来函,每一次看着信封上熟悉的笔迹,心里头就热乎乎的,待详读信中的字句,就好像沐浴在春风里似的。

有一年,教会请来了一位在马来西亚基督关怀中心的弟兄分享监狱里的事工,我对写信特别有共鸣,于是便开始写信给监狱里的囚犯。我被分配到一个男囚犯,从头到尾,我不曾探询他的背景、所犯何事,只知道他刑期很长,应是重犯。他的教育程度不高,信写得还算达意,起初他收到我的信很是惊喜,大概是已经太久被外面的世界遗忘了吧。与他的通信维持了三、四年,期间也不算太频密,主要是我们的信都要经过监狱方面的检视,确定没有涉及敏感问题或危险成份才可交到我们手上,这样的一来一回就耽搁了一些时日。

曾几何时,我或多或少都给身边的人写过信,大学老师、家中的弟妹、学校所教的学生,教会的会友……当然,还包括家中的男人。文字的力量,在于我,是比语言来得更有感染力的。有时候,一个意念酝酿了一段时日,哪一天,时候到了,坐下来,写了,就是一封信了。现在电子产品当道,写信已是异常落伍的举动了,但我依然乐此不疲,至今仍浪漫地期盼着云端有雁儿捎来一种相思,两处闲愁。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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