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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2/2015
许俊杰.铿锵莲花——琼英卓玛
作者: admin

年中,在加德满都一处民宅,高大的九重葛开出一树灿烂,姹紫嫣红的花开满枝,午后一阵骤雨刚过,石板路上有几朵落花。琼英卓玛的家正在办法事,藏传僧人敲打法器念诵古老的咒语,我在门口探头探脑的观望,只见雨后的阳光斜斜照进斗室里,香烟燎绕散着一股神秘的甜香,一派安逸舒适。

那是我第一次到访尼泊尔人的住家,几名剪短了头发的女尼来待客奉茶,被尊称为“阿尼”

的琼英卓玛随性的穿着袶红色便服来接见大马的赈灾团员。她是享誉全球的女尼,因平和及有疗愈效果的唱腔,频频被邀请到全球各大剧院献唱,据说她诵唱的“大悲咒”、“绿度母心咒”、“六字大明咒”等有神奇的疗愈功效,头痛的人不痛了、患帕金逊症的人不再不受控制的摇晃身子了。

“她的歌声,让我升起妈妈抱着孩子的感觉,我在网上第一次听,就哭了。”有人这么赞美阿尼的天籁,她听了腼腆一笑,摆在前面的是刚从大佛塔请购回来的专辑,等着她签名题字。

拜访琼英卓玛是我们最后一天的行程之一,顺道为她在1月3日于吉隆坡文化宫举行的献唱筹款音乐会做采访宣传。关于琼英卓玛,大马的佛教徒并不陌生,曾在佛光山道场见过她本尊、听过她颂唱经咒,或在网上听过她的作品者人数众多,我却在她的自传《为自由而唱》(Singing for Freedom)一书,看见一位被父亲暴打得“连痛也不怎么怕了”,却又无能为力保护同样被家暴的母亲,在佛陀的智慧里释怀对父亲的怨怼,延续对母亲的爱,进一步扩大至尼泊尔穷困人民的“度母化身”。

她在书中回忆,小时候看着爸爸暴打妈妈,自己因是女儿身而被爸爸指使负担所有家务,看着最爱的妈妈终日提心吊胆,遍体鳞伤,自己却没有能力保护妈妈,也害怕爸爸随便为她找个男人嫁掉,更担心往后会不会也嫁了个暴力倾向的丈夫,因此选择出家。

琼英卓玛的出家原因确实不远大崇高,她为了求生的实际考量出家,却意外让路经寺院听到她唱诵经文的外国人所发掘,首次面向西方世界便惊为天人,却在有一次喜孜孜回家要与母亲分享初走红的喜悦时,发现母亲脸上又新添数块瘀痕。

“我是多么的愤怒,本想和父亲算账,却不知怎的所有情绪都憋在胸口,迳自离家回到寺院。那时我心里非常愧疚让妈妈一个人承受爸爸的拳打脚踢,我自己却自顾享受重生的喜悦。

我非常痛苦,心被仇恨完全占据。”

这段回忆录碰触了很多人的心,那些不太美好的、痛苦的、折磨煎熬的成长岁月,每个人都有也非常相似。阿尼说,她的上师提醒她,爸爸生病了,所以无法控制自己,她后来才知道,原来父亲从小就被继父暴力伤害,结果长大后也同样暴打妻女。她能体谅父亲不幸的童年遭遇,也想起他努力赚钱供养这个家,更想起他种种的好。

从仇恨与悔恨里走出来的阿尼,致力于为更多像她,甚至比她更不幸的尼泊尔做各种救度。

她是该国首位联合国儿童基金大使,创办Arya Tara学校专收留女生提供教育与住宿,将地位低劣的女性从家暴甚至卖淫中救脱,也投身各种公益慈善,从拯救流浪狗、为贫民区提供干净食水、母亲因肾病往生,阿尼就兴办肾脏医院,从洗肾机器到移植器材都一应俱全,造福当地肾病患者,也成功影响了尼国政府推行肾脏移植手术。

阿尼要做的事情太多了,各种慈善机构每日开销,及学生和工作人员每日吃穿用度,除了依靠国际社会捐赠,更多是她到全球各地献唱经咒筹款得来。斗室里的佛事暂告一段落,阿尼说她近来身子虚弱了,也大病了一场住院调理,那场大地震却不让她好好养病,她又想着用歌声来筹款建校,让灾区孩子有书可读。

“在西藏边境山上,那所收留很多孤儿的寺院倒了,需要很多钱来重建……我还想要做好多事情,开一个有机农场,让像我妈妈那样贫穷又没受过教育的女性可以自耕自给。”她牵挂的念叨着,觉诚法师心疼的看着眼前的同修,她肩上挑着非常重大的如来家业,那绝对不是坐在舞台中央,全神贯注轻轻吟唱经咒的琼英卓玛所能想像的。

她心里那张长长的,有待完成的慈善项目,是在挽救着一个个像她小时被家暴、因生病而贫穷、因没有受教育而注定一生低贱的尼泊尔低下层人民。大马人确实善良,琼英卓玛在文化宫的唯一筹款唱诵会,门票已经悉数售罄,那是一场见证铿锵莲花长成的音乐会,她没有仇恨,所以歌声如此清澈直透人心;她心怀众生,所以我们都愿意亲近她一如回到母亲永恒温暖的怀抱里。

新的一年即将到来,IS威胁如此逼切,阿尼知道仇恨永远遏止不了仇恨,只有爱可以。这是自古以来不变的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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