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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12/2015
框里.框外:高处不胜寒
作者: admin

斯里兰卡的斯基利亚(Sigiraya)巨岩皇朝,是一座真实的空中宫殿,坐落在橘红色巨岩之上,被誉为世界第八大奇迹。它的故事却源自一个灵魂的极度不安与悲哀。

Dhatusena原为出家的皇子,不忍见人民受苦,毅然脱下袈裟,带领效忠的人民,用上10年的时光推翻28年的外来统治。Kasyapa是Dhatusena的长子,深得父亲疼爱,却因为母亲的低微身份,可能无法继承皇位,必须让位给弟弟Mogallana,Mogallana的心里一直为此惴惴不安。

一天,面对父皇,Kasyapa提出了这一个疑问,Dhatusena笑着指一片淡水水坝说:“你看到的这一切都是你的。”Kasyapa觉得大势已去,金银珠宝、楼阁台榭,都不是他的,他得到的居然是水?他决定叛国,也背叛他的父亲。

Kasyapa与表兄联手,囚禁了自己的父亲,而对Dhatusena积怨已久的Migara,则把Dhatusena活埋在囚室的墙壁里。虽然父皇没有死在自己的手里,Kasyapa却没有可能不负这个责任。Kasyapa的大逆不道得不到人民原谅,让Kasyapa诚惶诚恐的终日无法安眠,决定把自己的皇宫建在状似一只坐伏雄狮的巨岩之上,这就是斯基利亚皇宫的遗迹,位于海拔337米高的岩顶。

人说相由心生,建筑也是人心的写照。斯基利亚这一个宏伟的建筑群,从山脚的花园开始,水花园以水池为主,波光林影,除了显示财富和势力,也为了迷惑进攻者,希望他们会耽留于这人间仙境、地上荣华,而不思前进。这样的惶恐,那样的想像,或者将心比心,自己不惜众叛亲离也不过为了这样的过眼繁华。

往上行走,有石园,大岩石错落于迂回小道间,企图混肴外来者,也便于防守。这样的担忧如影随形,怕要叫Kasyapa坐立不安。这些岩洞边沿可见浅槽,为滴水作用,斯基利亚皇朝结束后,这里也曾经是僧侣的修行所。这样依山岩而建的建筑方式,一直延伸到后期的寺庙,或许也在影射这一种修行的环境。

体现脆弱的人心设计

越是靠近山顶,越是险峻。石级来到半山就消失了,现在用的是铁楼梯,当初使用的是木梯还是绳子,没有记载,也不得而知。半山腰上有著名的壁画──众美图。壁画里美女如云,让人心神不宁;再往上攀爬,就是镜子墙,让敌人在劳累之际,把自己的倒影看成敌人,觉得四面楚歌,或许也可以阻吓敌人,让他们落荒而逃。Kasyapa如是想。

这石建筑,处处体现的却是脆弱的人心。高高在上的Kasyapa日日礼拜,一天不敢怠慢,在他坐上皇位的这14年,没有任何暴政的记录,可以看到的只是一个可怜的灵魂日复一日的内疚,渴望14年来所做的善行可以弥补他一时的错误。然而,被他默默否定的Migara悄悄地出卖了他。

当弟弟Moggallana回朝讨伐,Kasyapa骑上大象,被带上沼泽地,当他转过大象企图寻找着脚地时,Migara让手下高喊皇帝投降,将军与众兵皆弃他而去。孤独的Kasyapa用匕首割喉自尽,从此结束了一代的岩石皇朝。那一座岩顶上的皇宫和俯望一切的皇座,那么多的设计伎俩,那么多的思考计算,不过因为人心不足,就一切都了。我有时回头想想,在一座小小的海岛上,淡水不就是它的最大财富吗?Dhatusena曾经是一位得道的僧侣,是不是想让Kasyapa明白,身边的一切财富,都抵不过一座岛的生命水。可惜的是,Kasyapa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用余生建筑一座高处不胜寒的皇宫来尝试保护自己,却最终死在当初的游说者手中。这样的遗憾,在Kasyapa临终那一刻,不知道是不是留在仅存的最后一口气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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