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后院有十步之宽的土地，虽然不能栽种成绿树成荫或耕耘为一亩良田，却可以任由杂草丛生，平添几许绿意。

说真的，要花心思除草翻土，真是件费神的事。家婆几次来小住，都唠叨着干嘛不索性把它扩建成厨房，省得花时间侍弄那些野草。说得我心动，随着年岁增长，工作愈见繁忙，实在抽不出什么空档来除草种菜。能够一了百了，眼不见为净，何尝不是美事一桩？

但心里真的很舍不得把这一片土地铺上洋灰，从此离开了泥土。这种离不开泥土的情意结，我想是来自儿时的记忆。

小时候，乡下的土地广阔，我常常奔跑其上，也常帮忙妈妈干农活。胡椒成熟时期，更是一放学就往椒园里钻。考试时期，还一手啃书，一手采胡椒。少年时期，曾多次从采胡椒的长梯上一头栽下，也造成我现在无法根除的脊椎骨痛楚。

对于拔草，那种一把青葱，一丝汗水参杂的味道，我一直忘不了。胡椒树下的杂草，不能用除草药喷射，非得一行一行，一棵一棵蹲下，连根拔起，再把它放到一堆任艳阳晒干。那时打着赤脚，就这样一行一行在椒园打转的情景历历在目。直到夜幕落下，妈妈才高喊收工，一番的劳作，尽管全身充斥着汗酸味，但看到妈妈眼中的赞许，我是满足的。

所以，尽管厌恶杂草长得太快，天气酷热逼得汗水渗透发丝，身体机能大不如前压得我腰酸背痛，但我无法不去亲近泥土。每个月总会抽出一些时间，跟自己的玉手过不去。一番整理修剪，心里也着实乐得像回到小时候与泥土亲近的时刻。

近年来大家都热衷种植草药，也多亏了有那一方泥土，我随手种的班兰叶造福了不少邻居，非洲叶、优遁草、咖哩叶、柠檬树，要用的时候随手一摘就有，农耕的乐趣就在此中。

儿子也说多看绿色植物对眼睛有益，这样，我又何必跟钱过不去，扩建什么厨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