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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07/2016
章钦.重见浮水莲
作者: kychia

走过荒野矿湖,湖边长满杂树野草,湖面浮现一片碧绿,几乎挤满湖面,留下一小片绿蓝水波荡漾。湖的一片绿,牵引我的视线,触动我的心弦;一束束紫色小花,在绿叶中伸出头,探望蓝天白云,迎风微笑。在阳光轻柔抚摸下,展现亭亭玉立,美姿亮丽,引来蜜蜂蝴蝶,兜兜转转,飞高飞低,依恋不舍。喔!它就是浮水莲。

此时,我停下摩哆,站在湖边小径上,静看湖中浮水莲。人总会触景生情,见物思旧,我的脑海里,自然浮现一幕幕陈旧往事。

18岁那一年,住在乡间农耕地,父亲在菜园边搭起一座猪寮,养了7头猪,猪的食欲很大,薯苗芋叶都不够食用。父亲向友人租了一块田芭,说要种下浮水莲;那块田芭已久未耕种,芭里长满小树野草。父亲带着我和哥哥,到田里去清理。把田里小树斩去,野草拔掉,然后在一条溪里,用木板把水闸起来,溪边开一个缺口,把水引流人田里。水不能太深,要适合浮水莲的生长。水太深,根须慢长到田泥去,生长很慢;水太浅,根须无法伸展,浮水莲会长得不茂盛。

我们是客家人,父亲把浮水莲叫漂,它给友人一些小费,要了一麻袋浮水莲,我和父亲载到田里去,把浮水莲散放到田里各处,让它在水面自由漂浮。过了一段日子,父亲在猪寮后的猪屎湖,用长柄铁勺,舀起屎水装入煤油桶,载到田芭去,倒入田芭水中,为浮水莲施肥。

慢慢地,浮水莲叶子呈现一片黛绿,一棵棵不断蔓延开来,挤满了整片田芭,随着日子绽放出紫色花朵,点缀出湖面一片景色。

有一天,父亲叫我一同去采浮水莲,他拿了一个麻袋,骑上脚车,我也骑脚车跟在后面,走在乡间小径上,来到田芭,脚车放在田芭边,走过田埂,父亲就跳人田里,双手把浮水莲捞起来,放在田埂上,我把浮水莲一撮撮塞进麻包袋。看见父亲在田里捞浮水莲,好像蛮好玩,我说要下田帮忙,父亲微笑点头,于是我就跳下水,父子两人就在田里捞呀捞,捞得好开心。忽然大腿一阵痛,随手一摸,一条滑溜溜水蛭,紧紧地吸着,我大叫起来,使力都无法把它拔脱。父亲叫我上水面,把口水吐在手掌,按上去一抹就会脱落。我照着做,果然就轻易脱落了。记得小时候,跌倒受痛时,父母就会叫用唾液搓擦,过后就不痛。时至今日,我还是弄不明白,人的唾液真的那么有功效吗?

当浮水莲采够一麻包时,抬上脚踏车后架,绑上绳子载回家放到猪寮里。傍晚时候,母亲坐在小板凳上,用刀把浮水莲切碎,参入薯苗和芋叶,倒入大铁桶,起火煮成猪食料。

今天,重见湖中浮水莲,蓦然回首,人世间,星移物换,社会变换无常,五十多年的生命匆匆过,多少事物,厉厉在目。湖与浮水莲早已烙在心版上,永不褪色。不管年代多久远,不论什么时候,只要重见浮水莲,总会歇足观望,潜思默想。浮水莲蕴藏着我父母的爱、兄弟姐妹的情,乡间苦乐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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