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私房菜,就是大家挤在一个叫家的地方,吃主人的拿手菜/席间或吃罢,主人会出来应酬,几次交道打下来,食客和主人就结成了好友。正如热情的私厨理查(Richard Rivalee),以仿如华尔滋的快三步舞姿穿梭期间,与客人谈笑风生,食客最终满足地抚摸肚皮,笑着离场。
清晨的浮罗池滑(Pulau Tikus)巴刹,摊贩看见理查都笑着打招呼,为他保留新鲜食材,然後将他需要的食材交到某个菜摊,一次过结账。
Richard Rivalee,是私房菜厨师丶本地着名服装设计师,更是港星冯宝宝指定的服装设计师。他曾为许多名人名媛设计过衣裳,对自己是同志身份一点都不忌讳。他身上有暹罗人丶缅甸人丶华人和峇峇娘惹的血统,但他在马来家庭长大,味蕾上却情牵峇峇娘惹的味道。
其母亲有缅甸人和暹罗人血统,父亲有华人和峇峇娘惹血统。父母在他小时候离婚了,他被一对马来夫妻养大,以致能说一口流利的马来语丶英语丶福建话,以及半咸不淡的广东话和华语。
因为家境穷,小时候提过篮子买豆蔻,初中二念了两个月就辍学,所以识字不多,做出来的娘惹菜却叫不出大名。可做菜予他,还是快乐的过程。他笑说,来这里吃饭,就安心地把嘴巴交给自己。
初时做私房菜是因为经济不好,店里的裁缝师兼店员共十几人,每个月都要支出一大笔薪水。由於生意下滑,唯有另找出路,灵机一动便将服装店搬到楼上,楼下变成私房菜馆,并留一个小空间自居。他笑道,做衣裳和烹煮食物一样的,娘惹服装色彩丰富,着重香料的娘惹菜也一样,两者都是玩颜色的过程,都是艺术品。
用娘惹菜连结离世的婆婆
起初只会做十多种娘惹菜,这半年来跟阿姨越学越多,如今累积了四十多道。他和阿姨相约每天早上在浮罗池滑巴刹见面,阿姨以口传方式教授娘惹私房菜。因不识字,食材和做法通通记在脑里,回家做了再让阿姨试味。阿姨告诉他“咸鱼香料阿扎”是必学的传统娘惹菜,且必须要用当地出名的丹佬咸鱼来做。这是他记忆中缺席的味道,菜肴做好後,他没有信心让阿姨试吃,足足放了3天才敢端到阿姨面前。没料到,阿姨尝过後颇为惊叹!
厨房内,光是阿扎(Acar)就有好几种,他如数家珍般逐一掀开介绍,多是市面上娘惹菜馆吃不着的古早味,如酿入生青木瓜丝的辣椒阿扎,阿扎鱼丶咸鱼香料阿扎等等,看得垂涎欲滴。当晚的私房菜宴,菜尾丶猪脚醋这些客家菜也出现在饭桌上,“以前的娘惹大户人家多会聘请客家人做家厨,所以娘惹菜系中不乏客家菜的影子,分别在於娘惹菜会加入香料,如在菜尾加入豆蔻。”
烹饪是手巧的理查的天赋。他小时候立志成为服装设计师,14岁时在电视上看见圣罗兰(Yves Saint Laurent)时装秀,看到设计师与穿上自己作品的模特儿一同谢幕,他当下决定去理发院当洗头仔,存钱去念服装设计。
“我很小就知道自己要甚麽及要成为甚麽人。”22岁念了服装设计後,他达成愿望,获奖无数,目前仅为女性量身订制华衣。这个充满故事的出柜同志,在一气之下离家二十多年的那段岁月里,再也没有吃过娘惹菜。直到有天朋友教他煮了一道娘惹菜,他吃着吃着,想起身为娘惹的婆婆,心里满满的感动,让他决心用娘惹味来连结回早已离世的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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