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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2/2017
刘美财 ‧ 欢喜过新年
作者: kychia

自有记忆开始,我也过了将近50个农历新年。印象最深刻的那段农历新年是在十来岁的时候,那是介于60年代末到70年代初期,物资尚匮乏的年代。

进入腊月十五之后,家家户户就开始忙着大扫除,每一户家里的男丁都会到不远处的竹林里,去砍几根长竹子回来,稍微修剪处理之后,交给家里小孩帮忙除尘,扫去蜘蛛网的工作。家里的女性长辈们也开始忙着制作年糕、年饼来招待新年到访的亲友。那一阵子,空气里飘着的皆是糕饼香,春意甚浓。最让人开心的是我们一年到头难有机会吃上一口的鸡鸭鱼肉,在新年那几天里,都会准时无误地陆续出现在饭桌上,虽然分量不多,却犹如久旱逢甘霖般,足以慰藉我们饥渴已久的胃大哥。

过新年,免不了会去拜年,拿红包,这可是那时候我们小孩子过年最期盼的事啊!有道是:宁可杀错,不可放过,当年,为了不放过任何可以拿红包的机会,我们八九个人,各自从家里拿两粒潮州柑或芦柑,装进红色半透明小袋子,将之放入老铁马前端的篮子里,就踩着脚踏车浩浩荡荡去彼此的亲朋好友家里拜年。

新年期间的太阳红似火,显得特别热情似的,空气中一直隐藏着一股浓得散不去的热气。虽然如此,我们一行人却无惧大太阳的雄威,依然兴致勃勃地从早上挨家挨户一直拜年到傍晚。看着红包将两边裤袋撑得鼓鼓的,我们才心满意足地踩着脚车回家去。

有了红包钱之后,我们当然想要有一些娱乐。

当年,我们家里都没有电视机,新年的唯一娱乐自然是去戏院看电影。其实,早在新年之前的一个星期左右,我们几个人已经分批去不同的戏院查看,并拿小纸张记录下有关电影的名称、不同影片放映的日期、时间等。待大家收集齐全之后,我们才决定要在什么时候去哪一间戏院看哪一部戏。有时,我们也会因为大家的意见相左而闹别扭。但是,最终还是以猜拳的方式来做最后的决定。

那些年,麻坡有6间戏院:胜利,国泰,丽士,大观,大光明和璇宫。清楚记得有一年,胜利戏院放映了一部贺岁片:《朱洪武》,可谓盛况空前,吸引了很多人,几乎场场爆满,连续放映了两个星期之久。在我们的那个年代,它可算是一部很创新的科技片,也是我们几个最爱看、最迷恋的影片。

那一个新年,我们一共进电影院看了这部电影6次之多。此刻回想起来,那时候的我们确实是有点犯傻了。

新年期间,有许多的东西可以吃,可我最爱吃的零嘴是代表着多子多孙的瓜子。无论我去看戏,或者是和朋友聊天,总是少不了它的陪伴。我特别喜欢那一种在戏院外小档口卖的红色纸包装的瓜子,这种黑色瓜子比较特别,外壳看起来有些粗糙,一点也不油腻。每当我听到瓜子在受我上下颚牙齿之间的压力而裂开时所发出清脆,克咧的声音时,我真的有一种说不出的莫名满足感。接着,我再以舌尖轻轻去将瓜子仁卷送入口中,慢慢细嚼,果仁的芳香顿时充斥了整个嘴巴,感觉超幸福的!

殷切期盼过农历新年

新年除了吃的,当然也少不了喝的。每一年,祖母总会在过年前到相熟的杂货店买两箱玻璃瓶装的(Pok Zui)汽水。当时汽水真的很贵,我们只能在新年期间才有机会看到、喝到。为了不让我们这些小家伙有机会偷偷开来喝,祖母每一年都将两箱汽水叠起并收藏在她房间床底下,还一再严厉警告我们不可偷开来喝。可是呀!祖母的警告还是抵不过我们想喝汽水的那股冲动和力量,我们趁着家里没人的时候,钻入祖母的床底下,使出蛮力,推开上面的箱子,伸手掏出下面那一箱的汽水。我们学大人的做法,将瓶盖轻叩在箱子边沿,使劲地往下拉。不一会儿,“啵”的一声,瓶子被打开了,顷刻之间,香浓四溢的汽水味,在我们之间流窜。兴奋的我们轮着喝,一支喝完了又再开另外一支,很是痛快!那一年,一直到了年初四,当叠在最上面那一箱的汽水喝完,祖母准备去拿下面那一箱的汽水,一伸手拿起轻轻的汽水瓶子,才惊觉有5支玻璃瓶子早已是空空如也了。

祖母当下可真是气得暴跳如雷,当然,她也不用到7里外去问神明,就知道准是我们几个小瓜干的好事。幸好,尚在过年期间,我们逃过一劫,免受皮肉之苦,只是被她叫到了跟前,狠狠地怒斥了一番。这件事,她也唠叨了好长一段时间。下来的新年,我们也都不敢再犯了。

眼下,又快过年了。虽然已经没资格四处拿红包,也不再疯狂地看贺岁片,当年空气之中的年饼和汽水香也早已消失殆尽。可是,年,依然要过,我还是殷切期盼着过农历新年。不为别的,只为了在外打拼的家人回来团圆,一起过个平安快乐的新年。真的,说到底,我还是喜欢过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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