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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03/2017
安焕然‧跨文化的马来食谱菜单
作者: jiawei

政治炒作纷纷扰扰,还不如去马来餐厅,愉快感受跨文化,来一盘char kuey teow。

马来话中有一些华人语汇,这尤其反映在食品上。诚如洪丽芬〈汉语言对马来语言的影响〉所指说的,马来语中的华语借词虽不及马来语汇中的1%,但也是在外来语中排名第四。其前三是阿拉伯、梵文和英文,而且这些华语借词多为饭食及商品器物的常用词。这其中的大部份又是华人方言语汇。

就平民美食而言,马来食档有一道很普及的料理叫char kuey teow。马来人竟把“char”(炒)这个动词,联接kueyteow,成了一道非常本土的马来平民食谱名称。

有一次,学生去马来餐厅用餐,看了菜单,觉得有趣,用手机翻拍了下来,传给我看。我笑说,或许你就去多几家马来档,把他们的菜单统统抄下来,可以写一篇有趣的论文。

这家马来餐馆的菜单有一些华人语汇的菜名,例如vegetable popiah,亦即蔬菜薄饼。而凡面条、粿条、米粉,都是“福建话”发音,叫做mee,kuey teow,mee hoon。马来话的“炒”叫goreng,所以炒面叫mee goreng,炒米粉叫meehoon goreng,唯独炒粿条却称为char kueyteow,已经成为一个“专有名词”了。

这间马来餐馆还有一道菜,叫chapchai(“杂菜”)。还有一道kailan ikanmasin(咸鱼炒芥蓝菜)。

有意思的是,这些菜名很多来自“福建话”。新马一带的“福建人”,其实指的是以闽南为主的帮群。俗称的“福建话”,严格来说,应叫做“闽南话”。福建人可以说是最早移入新马,亦最本土化,与马来社会最多互动、融合的社群。早期的土生华人(峇峇娘惹),大部份是闽南漳泉人士的后代。

他们的语言也是马来话和福建话的参合。

根据北京大学孔远志的研究,华语中有马来语借词,马来语中也有华语借词,但前者还不如后者多。马来语中的华人语言借词至少有一千多个词汇(马来西亚“官方”说法是五百多),而这其中借自闽南方言(也就是我们俗称的“福建话”)的就占了近90%。像马来语词典上的新马“福建话”借词,单就食物类就有Cincau青草、Kana橄榄、Tahu豆腐、Misoa面线、Pau包子、Bacang肉粽、teh茶,民间又有teh O/teh C(乌/稀)。以上都是非常普遍的马来饮食词汇。

除闽南语借词,也有其他华人方言的。例如提到鸡丝河粉时,他们可能不叫kuey teow,而是叫Hor Fun(河粉)。

或许是这道美食以怡保河粉最出名,而怡保是讲粤语广府话的。事实如何,有待考究,但从马来美食名称的华人方言借词,或可看出一些华人方言文化渊源。

此外,你还可以吃到mee Hong Kong,mee goreng Kong fu,甚至可以吃到以粤语发音的chee chiong fun。哎,此时此刻,这词还真不好“直译”出来呀!

而学生翻拍的马来菜单中还有一道煮siakap鱼,竟有sizhuan steam。是“四川麻辣”吗?“中国崛起”的“软着落”!

当然,马来食谱菜单还有一道很独道的料理mee hailam,亦即海南面。在新马华人美食中有粤式炒面、福建炒面,就是没有海南面。可是在马来食谱竟有海南面。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这或许还得从早期海南人“下南洋”说起。早期的海南人多是贫寒子弟出身,来得晚、势力也小,经济社会地位低下。好的行业已被其他帮群占去,海南人迫不得已,只好寄人篱下,在洋轮上当杂役,俗称“打红毛工”。但也正因为这等打杂役的跨文化经验累积,从中学习不少延伸技艺,学会冲泡咖啡、泡西式奶茶的诀窍,习得制作面包西果蛋糕的技术。早期海南人也有的在洋人、峇峇家庭或马来贵族家里当帮佣,从中学会了各式中、西,甚至是马来料理。多元融会变通,海南厨师煮炒的菜肴既有吸收、创新,亦迎合了本地各民族的口味。

我是听来的故事。据说mee hailam是因为这道炒面的煮法最初是海南厨师为了迎合马来同胞口味而特别烹调的。其特点是不加葱蒜起锅,并在调味料上加上了sambal辣酱。深受马来人喜爱,反倒成了马来食档必有的一道食谱。meehailam让海南人沾了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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