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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05/2017
张锦忠.【花踪热身系列】春城何处无花踪
作者: kychia

我在马来半岛当文青的年代没有“花踪文学奖”,只有乡亲会馆的出版赞助,如郑良树催生的雪兰莪潮州八邑会馆出版基金,后来其他会馆也见贤思齐,资助马华作家出书。我的朋友紫一思当年有机会出版他的第一本诗集,即拜出版基金之赐。

更早的时候,文学奖叫做“征文比赛”。《学生周报》、《教与学月刊》都办过征文比赛,脱颖而出者一举成名,如当年日子正当少女的梅淑贞。

那些年,台湾两大报的文学奖为华文文坛盛事,作家得奖如跃龙门,天下知名。

当年留台同乡商晚筠、李永平、张贵兴获得两大报文学奖的消息传回马,乡民也与有荣焉,觉得那是马华文学之光。

文学奖能促进创作生产,有助于让文坛动起来,而作家受到文学奖肯定,就有如取得进入文学殿堂的入门票,其作用自不在话下。但文学奖既然不是太阳底下的新鲜事,当年台湾两大报的文学奖为何惊动文林,每每掀起文学江湖风雨?

我以为答案在于彼时江湖上的“两”报“两”人。两报指的是《中国时报》与《联合报》这两家互相竞争的报纸。两家报纸竞办文学奖,主其事者总会想怎样办得更好,怎样超越对手。两人指的是高信疆与痖弦。这两人及他们主编的文艺副刊堪称撑起了当年台湾文坛的半片天。两人主导两报文学奖,既是顺势者,也是造势者。

如今高王(痖弦原姓王)二人一作古多年一远走他乡,在这纸本书面临存亡危机的时代,两报也可能快剩一报了。至于两报的文学奖,“时报文学奖”已在去年中叶停办,“联合报文学奖”更早在2014年就收摊了。

真是繁花盛开,繁花落尽,令人不胜欷歔。

“花踪文学奖”出现的年代──1990年,国家正走过茅草事件与合艾和平协议的历史,彼时作协成立已超过十来年,马华文学现代写实主义之争已落幕多时,在台马华文学渐成气候,在马马华文学的新生代正在蓄势待发,“经典缺席”论战即将引爆,马华文学颇有一番新兴气象。

然而,三十多年后,回望“花踪文学奖”,却顾所来径,就不得不想起台湾两大报文学奖的盛衰。一个活动连续办了10年,如果不转型,如果没有注入新元素,推陈出新,难免僵化、枯萎、走上穷途末路,更何况花踪文学奖早就超过10年了。

“花踪文学奖”出现伊始,文坛为之瞩目,但是三十多年下来,该得奖的作家都得奖了。其实,马华文学场域有如小夜市,规模小,摊位不多,光顾者少,新陈代谢慢,得奖人旧面孔多,当然不乏令人惊喜或惊艳的得奖人,但不算多,于是看官们也就渐渐没那么起劲了。

2001年那一届,花踪文学奖增添了“世界华文文学奖”,可谓从小国马来西亚眺望广阔的“世界”,将华语语系文学纳入马华文学的视野,也将当代中国文学摆在“世界文学”的脉络。这当然颇有意义,不过,换个角度来看,这也意味着这个奖是为域外作家而设,马华作家要跻身“世界”之列,还得过五关斩六将。看看历届得奖名单就知道了。这大概也是“花踪的困境”吧,难怪迄今此奖对马华作家来说,仍是“花径不曾缘客扫”。

张锦忠简介

张锦忠,1956年生于彭亨关丹,1981年赴台。台湾大学外国文学博士。台湾中山大学外文系副教授兼系主任、人文研究中心主任。着有短篇集《白鸟之幻》、诗抄《眼前的诗》、杂文集《时光如此遥远》及论文集《南洋论述:马华文学与文化属性》,编有马华文学与台湾文学研究论文集多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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