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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12/2017
黄振威‧慢慢消失的方言
作者: bslim

如果要找出槟城华人与大马华人最显着的不同点,那就是其北部特色的福建话。

无论我们是在吉隆坡丶新山丶伦敦,当听到掺杂大量马来词汇的峇峇娘惹风格方言时,就能肯定对方是个槟城人。

但每次回到槟城,我都能感受到语言正在发生变化。不管我们是否意识到,槟城福建话在慢慢消失中。

华语正在迅速取代这独特的槟城福建话;当然,英语也对槟城日常交谈的语言带来影响。

槟城人对於他们和新加坡丶台湾或中国厦门与众不同的福建话感到自豪。就像老一辈的槟城人一样,我们甚至有时会有点骄傲,看不起其他地方的福建话。

只有印尼棉兰的福建话与槟城相似,大概是因为这两个城市的地理位置相近的关系。

无论正确与否,槟城人都会觉得音译的词汇更好听。

比如balai(警局)丶balu(刚才)丶bangku(凳子)丶batu(石头)丶cilaka/celaka(该死)丶campur(混合)丶jamban(厕所)丶gatai/gatal(痒)丶gili/geli(令人毛骨悚然)丶sabun(肥皂)和kesian(可怜)等等的字眼,已成为槟城福建话不可分割的一部份。

甚至其他种族的槟城人,也会说福建话或至少听得懂福建话。

然而,槟城的方言正迅速地被华语取代;在大部份的咖啡店里,小贩或店员都会用华语告诉你食物的价格。

我感到有点不舒服,因为我是一个非常地道和感性化的槟城人。我不会说华语,虽然我是广东人,但我的家庭却说福建话。

正在发生的变化是显而易见的。

就连大部份的槟州政府领导人都不是来自槟城。

除了已故卡巴星的儿子佳日星和蓝卡巴星等州议员外,槟州首长林冠英在柔佛出生,在马六甲成长;资深行政议员曹观友是来自吉隆坡,在理科大学求学;槟州第二副首长拉玛沙米在实兆远出生,但大部份时间在雪兰莪度过。

5月份的《槟城月刊》也以大标题报道了槟城福建话的状况。

庇能福建话协会秘书黄启灏接受该期月刊的采访时指出,人们认为学习或讲福建话是没有好处的;但他认为,这是错误的想法。

黄启灏说:“是的,如果你不说福建话,依旧能生活,但我们的创造力丶我们的文化认同将会下降;很多创新将会消失,这是因为不同的语言塑造了我们不同的思维方式。”

当然,很多综合因素导致槟城福建话的没落。

首先,这一代的槟城人至少在小学阶段,都在华校接受教育。

与现在50多岁丶像我这样的老一辈槟城人不同。我们在学校是以英语作为媒介语,在没有华语的情况下,我们主要以福建话和英语进行沟通。

此外,中文电视节目尤其是Astro也有巨大影响。电视台所播放的闽南话节目,都是类似马六甲和柔佛所使用的福建腔。

中国作为亚洲甚至是世界的新经济强国,华语也开始成为具有经济价值和主导地位的语言。

这是现实,但却可能需要付出丰富的文化遗产作为代价。

研究台湾和槟城福建话的纽西兰惠灵顿维多利亚大学语言文化学院讲师凯瑟琳.丘奇曼(Catherine Churchman)说:“槟城人越来越习惯听到台湾的闽南语,但台湾人并不习惯听槟城的福建话;单纯地使用台湾词汇取代马来借词,并不会使槟城福建话变成台湾闽南语,槟城福建话的语法结构是完全不相同的。”

丘奇曼也认为,长辈与後辈之间的代沟,也是导致语言消失的其中一个原因。

如果这种可怕的趋势继续下去,几十年後就可能不会再有机会听到这种悠扬的槟城福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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