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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2/2017
阿简·遁
作者: niki

一条长约一尺半的黑蛇,蠕动着滑溜的身躯,在朋友阿萍家铁花处盘缠。她拍照片,来电求救:“简,怎么办?”嘱咐她马上打电话给消防局。她载小孩补习放学,离开时只锁上铁门,没关上木板门。回到家,被眼前一幕吓得脚软。等着消防员的同时,眼睁睁看着蛇继续攀爬,潜入客厅去。片刻,消防车赶到,拉开客厅铁门,不见蛇影。细细检查家里的壁橱、抽屉、床底,衣橱,再由客厅找到卧室,仍然无功而返。“安娣,我们没看到那蛇。我看这样,等它出现,我们再来。”望着消防车离开,阿萍心中忐忑,屋内似乎蛇影憧憧,晚上未能睡得安稳。

隔日,带从事装修屋子的阿福伯到她家去。翻完整间家,趴下看碗橱底部啦爬上梯子打开每一个壁橱仔细检查,最后阿福伯的目光盯着中厅的神台。那是上半部神台下半部3个储存间的传统木橱。由于家里没再供奉神像,阿萍把上半部拿来放书。七手八脚帮忙把书搬走再把橱内的东西清掉,我和阿福伯两人合力把木橱移开。还真有重量。移开后,橱底部的地砖部份,一片黑色灰尘斑点。没有其他东西。“来,把它打横翻过来。简,手不要靠近橱底,握中间部份。”把本来站立的神台打横倒置,橱底部有约半尺的空间,这时一团东西跌了下来。原来就是那条蛇!那感觉真诡异。“简,原来它遁到这边来了。”可以想像人们在外边找得半死,它静静躲在一个角落蜷缩成一团的情景。阿福伯拿了一根铁杵往蛇头压去,“黑的有毒,要处理。”长物快速蠕动,自己急忙跳向一边。打死后,阿福伯把它装进小麻袋内。阿萍脸都青了。

第一次听到“蛇遁”,从母亲口中。母亲童年在橡胶林长大,曾发生一件离奇的事。某个清晨,进行日常工作放鸡的她来到鸡寮,左看右看,总觉得鸡只不大对劲。

只只有气无力、一算,少了一只。心中纳闷之际,仍旧走到井边打水上来换小碗里头的水。那水是鸡儿们的“饮料”。一到井边,一条褐色的蟒蛇盘成一座小山,一动不动。蛇肚明显肿了起来。母亲大惊失色,转身冲回去家里叫大人,外婆踏脚车向隔壁芭的邻居求救,人们拿着一个大网和麻包袋等工具来到鸡寮,蛇在吞食猎物后已一动不动(长大后才得知原来蛇没有咀嚼食物,那是在“消化”

食物),几个大男人把蛇抓起装进麻包袋,再用草绳于袋口打个大死结。由于不知如何处置,邻人决定用车子把蛇载去警局。蛇是母亲发现的,就乖乖遵照大人指示“跟着上车,万一警察要做报告”。胶园出到镇上有好一段距离。一到警局,邻人打开后车厢拿出麻包袋,整个袋子是轻轻的,一看就知道里面肯定没有东西。袋口的死结安安静静没被动过。众人面面相觑,这青天大白日是怎么一回事?同行的老伯说了一句“蛇遁掉了。”后来大伙掀开车前盖,发现蛇塞在引擎电池水箱之间的缝隙。肯定还是同一条蛇,因为蛇肚仍然肿胀。那次经历是母亲的经典“乡野传奇”。倒是忘记蛇的下场如何,只记得母亲说回来后大人准备了五色花和青皮柠檬浸泡在水桶内盛满水,嘱咐洗澡。

翻查资料,“遁”一字,有“逃避、躲闪”之意,比如“遁去、遁世”。另一意思为“逃跑、消失”,如“遁隐、遁迹”。做到身体上行动上的“遁”,比如短暂离开工作和生活岗位,让自己通过或旅游或休闲活动或某个原因去到偏远荒凉之地,保持与外界有一段遥远的距离,这或许不难。

一任职金融行业之友人因跟随工作调职的先生,到他州内陆地区的某分行工作。拿到批准时恰逢工作岗位上一些人事纷争。为她送行时她谓正巧赶上修行之旅。然几个月后却得知她办着离婚手续。原因是和某个鱼雁往来过从甚密的朋友动了真情。先生苦苦挽留不果。离婚的结局令人慨叹。她谓:“简,我承认自己是修行而没修心,但是人生苦短啊!”听罢,不知该说什么。只因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权利,追求心中所属所想。是不是要把网络啊书信啊等便利给切断,才能定心修行?深刻体会,如果把自己完全隔离在山洞在荒野在渺无人烟的极地或孤岛,但是不能使心安定下来,一切逃遁,或许都是枉然?

日前读台湾作家王定国的散文集《探路》,作家描绘“有人问我为何还要熬夜写作,我说我从那个虚华的世界中逃走了,眼前只剩一条蜿蜒小路可以抵达文学的森林”,脑海立马浮现“遁”,而这遁逃,让作家在文学路上摘取了丰硕的累累果实。

近年来,教学工作忙碌之际还得应付琐碎的公务,比如一堆电脑输入工作啊出席课程啊等等,很多时候回到家已是日落西山。批改课业及备好次日的课,通常已是晚上9点半过后。这段时间到12点入睡前,打开电脑,播放音乐开工写字,遁入文字世界,通过书写探寻人生。

生命旅途路漫漫却又有它的终点。多么庆幸,能在日复一日能在有限的时间里逃遁,挤出那一点一滴的流沙,在文字里头找到最真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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