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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2018
黄婉秋‧美丽的希望之谷:坚毅的生命故事值得被看见
作者: bslim

世界那么大,每天24小时,一年过一年,世界各个角落都在发生着不同的事情,也有不同的人在经历着不同的事。我们专注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但往往没不到,原来我们看到的只是那么千万分之一?还有很多人,因着不同的因素活在我们不了解的环境里,若我们不主动走进他们的世界,他们曾经承受的一切就将渐渐地被遗忘。

他们需要被看见。

那天,我再度重返雪兰莪州双溪毛糯希望之谷(双溪毛糯麻疯病院)探访年约90岁的麻疯病康复者阿风姐。当天,我穿了一件牛仔吊带裤,时尚元素的设计在两个裤管上有许多大小不一的破洞。阿风姐跟隔壁床的婆婆见我的裤子破了这么多洞,认真“大惊小怪”

起来并担心的说:!?“你裤子怎么破成这样,都完全看到了膝盖,这个破洞也太大了啊这里也有洞,那里也有洞,裤子怎么破成这样啊啊,你好不好啊?

(生活好不好的意思)”

接着问她想吃什么食物,好让我们下次探访的时候可以带来,她的回答却让我大惊小怪起来:“我也不知道外面有什么食物,因为我们一辈子都住在这里,几乎都没有机会出去。我都不懂有什么食物,你们带什么来都好啊!”。

眼前的阿风姐,她约20岁因麻疯病住进来,过去70年的时光都几乎没有机会外……嗯,这里约百位所剩无几的麻疯病康复者,这辈子也一样活在非常封闭的世界里,他们跟我们看到不一样的世界,真的很不一样。

走进这有着88年历史的病院,看着麻疯病留在院民五官面容与四肢上的痕迹,听着他们亲口说自己的故事,心里有种莫名的拉扯感,心很刺痛。是的,他们经历的一切痛苦不能就这样随着生命的消逝而被遗忘,这里的记忆与历史需要被记载,被看见。

还记得第一次见凤姐,面对着第一次见面的我,老人家感叹的说她20多岁就来到希望之谷,几乎一辈子就待在这里,没有求学的机会,生活很辛苦。麻疯病导致她的眼睛,鼻子与手指都跟我们不一样,她说:“我没有机会读书,什么也不会,画画也不好,画得不好看我一点都不漂亮,没有眼睛,不像你们。我觉得,老天不需要给我活这么久,60岁就足够了,不需要到90岁,现在也走不动了,在这里也没有东西做,你说留下来有什么意义? ”

凤姐跟我说,她很少跟别人提起自己以前的故事,今天却不知道为什么想要对我说。“我小小的时候父亲就在唐山过世了,我才一两岁的时候妈妈带着我从唐山来到这里(南洋),我们过着很苦的生活。我是做妹子(佣人)的,从小就做很多苦工,每天都忙忙碌碌。

后来,我妈妈生病了,她脾气很暴躁,我也很怕她,我觉得啊!人老了或病了就算子女都会开始没有耐性,我也会对妈妈顶嘴,我现在还可以自理(可以自行靠轮椅走动),所以护士们都喜欢我,不像其他(麻疯病康复者),你看他们瘫痪在床的就不一样了,护士每天照顾久而久之也会不耐烦,老了或病了很可怜。年轻时,我有过孩子,几个月就没有了,我老公当时在这里做拉电的工作,薪水也不多。后来,我老公去世了,我还要照顾妈妈,后来妈妈也去世了。我后来就做卖花的,每天要做很繁重的工作,很辛苦。每年清明,我会回去甲洞为妈妈扫墓,但现在行动不便后就不再出去,一直待在这里了。”

这里的老人家已经不多了,平常日子没有什么特别活动,外人或义工的探访可以在平淡中带给彼此点点娱乐及暖暖安慰每次跟凤姐拍照,她都说:!“好啊只要你们喜欢就好。”但她都会因为自己没有牙齿,而不太敢开口笑,说真的,她坚毅的灵魂与美妙的歌声已经盖过一切……凤姐,谢谢你唱了这么多首动听的广东歌给我们听。

嗯,我觉得希望之谷很美……这里的生命故事更加美。别等了,赶快就来一趟,相信这种人间不一样的美,也会给你的生命中带来特别的领悟,让你也可以用不一样的角度看世界,感恩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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