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古希腊的抒情诗人西莫尼德斯（simonides）说，跳舞是沉默的诗歌（dancing is silent poetry）。对一般人来说，现代舞更像现代诗，抽象、难懂。在马来西亚，比起其他形式的艺术比如舞台剧，现代舞的专场演出非常少，在您看来是什么原因？现代舞者的障碍是什么？

答：正如您说的，现代舞就像诗，而且还是当代诗，相关资料少，与观众的距离感更远。在舞蹈的类别里，现代舞本身是偏冷门的艺术。专场演出少，和整个大环境有莫大的关系，比如市场，或观众的教育。

马来西亚现代舞还很年轻，而且整个状态是不完整的，主要是因为它并非一步步推进，而是从外国引进来。我们拿到的资讯来自发达国家，但本地的发展各方面依然处于还没有准备好的状态，无形中产生很大的差距。就好像有的人还在地面上跳舞，国外的人已经跳到上月球了。

还记得我有个搞表演艺术的灯光师，目前在中国发展。他曾对我说，你们还在谈抽象不抽象的问题吗？外国已经跳到外星人都看不明白的舞蹈了。

作为现代舞的创作者，该如何拉近距离，或是保持平衡？他必须厘清的是，现代舞已经发展出很多不同形式与元素，不过在我看来应该要回到原点。艺术首先是给自己的，外面的资讯很多，但你要回到自己。先厘清现代舞带给自己的意义，才容易走下去，否则这条路上你会越走越苦，越走越迷茫。

舞者的黄金时期越来越短

舞者最大的障碍是黄金时期。黄金时期即是从学习舞蹈，一直到毕业出来后那一段对舞蹈充满热忱的时期，一旦因为环境、工作，或没有演出平台，停下来超过一年，他就会安静下来；舞蹈需要持续不断的训练，一停下来可能力不从心，错过了黄金时间再也动不起来。

这个时代，特别在大城市，我们感觉得到黄金时间越来越短。

舞者需要很强的自律性，态度更重要。有个跳现代舞的朋友，她会给自己制造平台，尤其在自己的社区。今天想跳舞，就到公园或广场去跳，这就是艺术生活化。对我来说，艺术不是高高在上，艺术就是生活。

一个舞者或创作者，他的生活中有现代舞，这些元素无形中都会加在工作里。至于该不该商业化是见仁见智，当中没有对与错，自己如何看待现代舞的态度更为重要。

马来西亚的现代舞演出不是越来越少，而是不再限于传统演出舞台，它转换成各种形式，比如结合其他表演艺术形式，或在社区中演出，甚至在房间跳舞，再上载至社交媒体。这也是一种舞台。

【凌秀眉简介】

编舞家、舞者，雪隆广青舞团现任艺术总监。她在中学时期、16岁就加入雪隆广东会馆青年部舞蹈组至今，曾任该组织负责人、导师及文娱主任，2003年与友人李瑞强及吴振辉成立舞蹈青年工作坊及担任艺术总监之职位。她多年来带领舞团迈向专业艺术舞台，致力于推广本土舞蹈艺术文化、栽培无数的舞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