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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7/2018
萧雯颖 ‧ 花室友
作者: kychia

5年来在茨厂街附近上课,第一次买花给自己。就只是普普通通的黄菊花,块半钱一整枝,开着好多花。花瓣简单,颜色张扬,摆在透明玻璃瓶往窗前桌几一放,陋室也蓬荜有光了。课是到晚上10点,但课后问答交流总是让人几度举步欲走又还是在原位如如不动,10点35分才离开赶搭巴士。近11点半回到住处,花朵和我都很累。赶紧装水给娇嫩的座上客,然后一起入睡。醒来原本有点低迷,想起花朵,转头一看。哗,开得好漂亮,精神饱满耶。遂掀被而起,留影恒住刹那芳华。

如此无端买了这么一整枝笑靥灿烂,虽然每隔三两天就为它换水修枝,却也不免以为摆个几日,就要渐行渐远地错开。啊,一个礼拜了,没有零落成泥,当然也没有碾它作尘摧花,它也就继续在这个空间兀自怡然顾盼,自得生辉。

一天回到住处,大腿及下腹部的肌肉经络隐约酸痛,知道是每个月免不了的折腾又蠢蠢欲作,洗澡后给自己在这些部位和时常紧绷的肩颈擦了名曰忘忧的有机精油,再趁着给花换水,顺手把掌上残抹的精油顺着水龙头的水流一并装进瓶里,与花共享。结果隔天镇日,几乎每次至少要难受一两小时的噩梦不仅没来纠缠,一觉醒来还清楚记得,花入梦了。

梦中花还是花,我还是我,在花前手抚花瓣端详,看到几片外围花瓣颜色渐淡转白,还白色一瓣瓣像剑龙背那样沿着花茎莫名其妙开下去。还记得在梦境里的自己看着这一幕,心底想着这花真有意思,即将老去凋零还要先说一声。

从此每天晨起睁眼看花,它不再是物,是友了。诚然,梦是扑朔迷离的,但梦里物我两会的体验却是颠扑不破、磨灭不了的情感真实。毕竟蠢动有灵,若说人非木石岂能无感,焉知是花草木石无情,还是人类狂妄无知,已钝鲁丧失聆听感知天盖地载万物讯息的能力而不自知呢?窗前黄菊以其真挚存有,给了一个无以言表的明媚答案。

虽说花朵衰零是预料中的必然,当初也只为贪图它悦目而买下了花,然而建立起换水习惯后,反倒不再留恋它的好看,而是预见花的消逝在所不免,一直等着。结果好样的,几周过去而颜色如故,这个拜拜用的花到底寿命几何啊,该不会变花精干脆不老了?时光有幸而花时未了,谢谢这些日子伴明窗净几独坐的芬芳。往后花去花来,都不会忘了是次花一样的谜,谜一样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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