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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08/2018
李系德 ‧ 【学友追忆少年梦10】小鲜肉老腊肉回锅肉
作者: kychia

我是学友,但不是张学友,而是学生周报学友会的学友。

还不到17岁,我就被小学同学萧开志带到武吉免登路的吉隆坡学友会,像无知少年被“踢”入黑社会般的蒙查查加入了。

那儿最吸引我的,就是填满几个大书橱的图书,我这条书虫啃了大量的翻译小说,啃得最过瘾的是大仲马的《基度山恩仇记》————厚达几册的“砖头书”。

记得我第一次出席的学术组活动,是由《学生周报》的“小老编”李苍(李有成)讲解导读毕洛(张齐清)的诗集《梦季.银色马》,从而带引我这匹“失途小马”闯入文字领域的新梦季。

后来学术组副组长吴海凉邀我帮忙合编壁报《都林》,工作包括审阅学友们的来稿和修饰文句,这可说是我最早的“编辑技能自助训练速成班”。

这壁报编了几期后,海凉提议从中选出一些出色作品编成一本小册子,我便帮忙他把文字誊写在蜡纸上,用手绞式油印机把一张张A4纸印上文字,然后钉装起来,派送给学术组组员。手绞蜡纸油印机这种如今相信只有在博物馆才看到的老土工具,在当时我们眼中却可算是“先进科技产品”哩!

第十六届生活营在金马仑高原举行,我和刘志成、叶建智、黄育基、罗雅兴、杨金达、张少兰获选为营员代表吉隆坡学友会参加,和其他地区的学友同过团体生活,参与演讲、写作、歌舞、演话剧等活动,学习到不少技能(一向用惯筷子的我至少学会了改用汤匙和叉子吃饭)。约40颗年轻的心互相毫无芥蒂,玩得很疯。化装晚会上,几名男干事披上头巾穿起裙子扮女人,有个更把口中的假牙拆下,化身“冇牙婆”,咧嘴一笑,顿时倾倒众生(令一众男生女生都笑得倒在地上)!

刘志成有天早上刷牙时不小心把牙刷掉进马桶里了,只好捡出来洗干净继续再刷。当晚的演讲比赛他赢得第三名,我笑他说全靠他用沾过马桶水的牙刷来刷牙,才使他变得如此“伶牙俐齿”。

我们第十六届的干事和营员有好几位后来都各有所成,槟城的庄锦和曾赢得全国艺术歌唱比赛冠军,怡保的符标国当选过数届霹雳国州议员,陈尽妹则考获博士定居澳洲。张少兰就是《学报》、《蕉风》和后来一些主流杂志报章的著名主编悄凌,孕育过不少写作人成名,若以今天的说法,她俨然就是“文坛教母”。

但也有几位现已不幸离世,包括刘志成和怡保的陈文培、覃妹妹。

志成是慕达水利计划的工程师,曾获吉打苏丹封过“荷兰水盖”,十多年前肺癌病逝。有次我和马六甲营员龚重春通电话,问他:“你还记得刘志成吗?”他想也不想就答:“记得,两个星期前他还来找我。”我吓了一跳,惊呼:吓?你活见鬼!”原来他摆乌龙把刘志成和另一名学友刘志才混淆在一起了。

从生活营回来不久,吉隆坡学友会就从武吉免登路搬去中南区一带的Jalan Broadrick。但513事件过后,全马各地的学友会便陆续停止活动,最后全面关闭。

不知不觉,学友会已解散了近半个世纪,如今连其最后遗址所在地Jalan Broadrick也从吉隆坡地图上消失了,但各地学友们的情谊依然数十年不变。从2009年开始,每年都举办“前缘再续生活营”,每次都有百余人参加,有的甚至从国外搭飞机回来叙旧。虽然昔日的“小鲜肉”如今都变成“老腊肉”了,但仍乐当“回锅肉”,回到从前重温当年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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