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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8/2018
黄大志·英殖民者留下的问题
作者: gkheng

自15世纪末西班牙人发现美洲那一刻起,欧洲便掀起一系列殖民主义向海外侵略活动。随之而来的重商与资本主义运动,更加深了欧洲向海外扩充势力所造成的冲击,而这场运动注定了处于社会较落后发展阶段的民族,将迎来一场悲惨的命运与浩劫。

先说美洲印第安人的命运。阿兹特克(Azteca)帝国是建于14到16世纪之间的墨西哥古文明。16世纪初,西班牙人开始在墨西哥湾一带进行殖民活动。1520年8月,西班牙殖民者攻入该帝国首都大肆烧杀抢掠,并对城中的阿兹特克人展开血腥大屠杀,帝国因此灭亡。另一个是贯穿南美秘鲁,哥伦比亚以及阿根廷的印加帝国,适逢西班牙殖民者到来时帝国陷入了内战,随着对印第安人大肆屠杀并夺取其大量黄金白银,将其版图纳入西班牙海外领土管辖。

北美方面,17世纪初开始向北美东岸移民的英国、德国、爱尔兰、法国等国人也开始了另一场针对印第安人的文明冲突,其结果是印第安人的大量被消灭、土地被剥夺。欧洲移民带来新的文明,也给与世隔绝超过万年的当地土著带来了天花、感冒和其他疾病,因为免疫力非常低而传染迅速,造成居民大量死亡。今天的美国,估计还有100多万印第安人,占美国人口的0.5%,居住在贫瘠的200多个保留地上。他们属于就业能力、健康、教育和收入水平最低的边缘族群。在大洋洲,澳洲和纽西兰的原住民也处于相似的命运。

话题转到马来半岛马来土著的命运。英国殖民始于18世纪末,利益集中在中国与欧洲及印度之间作为转口贸易的海港经济。19世纪中期后英国本土工业化加剧,随着苏伊士运河的开通、海运事业因货轮使用蒸汽机推动,并通过技术革新承建运输量更大船只,大幅度降低了运输成本和航运时间。

此后,英国从海港经济扩大到马来半岛腹地的资源开发,以加强对英国本土所需的原材料供应。在对土地的利用上,英殖民者利用“威利兼施”与各州苏丹协商,取得了土地自由开发权,化封建王权土地制为资本主义的私有土地制,土地税归苏丹所有。开发腹地自然不能缺少劳工,殖民政府采用种族分工策略,不从现有数十万的马来族调动劳动力,而是通过与满清政府协商输入华族移民,从已经被英国殖民的南印度输入劳工。

华印两族的到来,成为英国开拓殖民地经济的有力支柱,而马来土著却被边缘化。但英殖民者制订了“马来保留地”法案,规定马来人土地不能转卖给非马来人,作为维护马来人权益的底线。这个情况一直延续到二战后,马来民族主义崛起才发生变化,后来竟演变成种族极端主义。事缘1946年英国在日本投降后重新占领马来亚之际,英国为惩罚苏丹曾跟日军合作,提出“马来亚联盟”宪法,一边削弱苏丹权力,一边规定马来族是自然公民,但华印两族可以成为平等的公民。

“马来亚联盟”宪法一宣布,引来了马来人的强烈反对。巫统随着创立,以维护马来族权益为斗争目标。两年后,在英殖民者对巫统的妥协下,修定了“马来亚联盟”宪法,把马来特权写进了新的马来亚联合邦宪法。

反观华人,绝大部份以“中国侨民”心态和意识,相当冷漠看着这一出戏的上演与收场。小部份有本地政治意识的华人,不是参加了马来亚共产党或成为其支持者,就是一些土生土长已数代的海峡华人,但两者都与一般华社有隔阂。马共是1930年代由前苏联领导的第三国际成立的,第三国际当时的首要任务是对抗“殖民主义、解放殖民地人民”。马共领袖莱特来自越南,群众基础薄弱,更无法有效进入马来社会。海峡华人主要效忠英国,对中国的认知薄弱,没有“侨民意识”,他们成为早期的马华公会领袖。

1948年马共与英殖民政府谈判破裂,进入森林打游击战。不久英政府准备颁布动员令,征召各族壮丁对付马共,一时间华社父母忧心忡忡,适逢中国大陆变色,表示欢迎侨胞回国参加建设。在5年间,新马两地离开到大陆的,包括自愿和那些被怀疑是亲共而被殖民政府遣返大陆的华人有数千人。

眼看华人的不良反应,英殖民政府放弃了各族征兵计划,另组织清一色的马来军团。经历12年(1948-1960)的紧急状态军事行动,英国依靠英军、澳洲、纽西兰和马来军团,打败了华人为主的马共发动的游击战争。这场战争导致两个后果:一是英国由亲华人转向亲马来人,并或多或少受到当时西方学术界兴起的“殖民良知论”的影响,该良知在谴责西方过去殖民对落后民族造成的残害,掀起了内疚感。

另一个后果是,1957年独立后,以巫统为首马来族执政党,不断引用他们在殖民时代的不良遭遇与不幸,走进极浓的种族主义自我保护框框。自然,他们要庆幸的是,在英国人快离开前,华人大部份还是以侨民自居,没有掌政的强烈本土意识,而有意识但扎根不深的马共却失败了。50年来,马来半岛的马来人和华人比例由相当接近到目前的大幅度差距,马来种族分子在欢庆之余,还真要感谢华人过去的过失,否则真有万劫不复之感,险些步入美洲印第安人的境地!因此,巫统的种族分子意识到,在掌控国家大权时,还要牢牢控制军队和警察,以保障马来特权的继续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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