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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09/2018
颜秀英 ‧ 杂锦记
作者: kychia

小时候不仅玩具难得一见,连零嘴也欠缺。爸妈每天买的日常用品全都是向杂货店老板赊账,每个月结账一次。那本小小的555记账簿印证了当代人以信用为重,在我记忆中从不曾有赖账或倒账的事件发生。

为供养众多子女,父母没有多余的零钱买零食给我们解馋。因此看到邻居吃着冰淇淋,我们唯有猛吞口水的分。后来鬼灵精怪的我就趁家人出门割胶,进行了一场革命行动。我撕下一张日历到厨房倒了白盐和白糖一起混合,然后分一些给捧着日历纸等待的妹妹们。我们津津有味地用食指挖些混合物往嘴里送,又甜又咸的感觉满足了我们的味蕾。那是一个属于我们短暂秘密的欢乐时光,庆幸没有因此而吃出病来。

后来跟父亲到胶林玩,父亲割完橡胶树后,需等胶汁滴干在胶杯内,才可以准备收胶乳。于是有段歇息时间,父亲在简陋的茅房藏了一罐烟草,他拿出一本旧日历撕下一张摊开,平放在木桌上,然后熟练地将烟草铺上,接着滚成一圆柱体,自制的香烟就此形成了。

父亲将香烟含在口里,火柴一刷,父亲闭目养神一口一口吸着,可谓一支烟快乐似神仙。

我把这一幕完全牢记心上,心想等哪一天也来试试神仙的感觉。终于机会来了,又到休息时间,父亲人有三急跑去茅坑解放。我趁这良机赶紧依样画葫芦:撕纸放烟草卷起成烟条状。当火柴一点燃,我学父亲衔烟在口大力一吸,火焰迅速朝我嘴巴烧,我痛得尖叫连连,父亲听到惨叫声忙来扑火。这次神仙梦做不成倒可怜了小嘴巴变成热狗香肠,红红肿肿,从此对烟嫉恶如仇。

后来长大点会帮父亲拔胶杯内的胶屎,收胶乳,只是非常厌恶这份工作,因为隔夜的胶屎会发出臭味。若是逢雨季,胶杯内还会潜伏着小青蛙,不小心搅动胶杯,它会孝敬你一泡尿,吓你一跳外还惹得满身臭味,难受极了。我较喜欢收胶乳活动,看见洁白的胶乳一杯杯往桶里倒,虽然溅了衣衫滴了汗珠,可那就是我们的收入来源呀!

有时,我会到胶林边沿的小溪与鱼儿玩乐。我总是在下游捉了小鱼捧在手心往上游跑,然后将鱼儿从上游放生,鱼儿顺势自动向下游。我又跑回下游好整以暇等鱼儿自投罗网。这样捉鱼复放生的活动,陪伴我度过了单调乏味的胶林生活。

美丽可爱的童年,若不是有天真无邪的童伴,若不是有大自然美景围绕,这首怀旧曲就戛然而止,也奏不出怡然自得的旋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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