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前在香港苏富比字画拍卖会上看中一幅聂鸥的水墨画，正在投入细看，有人在我肩膀拍了一下问：“你想买她的画？”回头一望，是相识的古董字画商。他苦劝我别买女画家的画，还说女画家的画没市场及升值空间，没有投资价值。

女画家的画没有市场是否真实，我真不知道，不过画坛上女比男少倒是千真万确。放眼看国际赫赫有名的女画家真有点凤毛麟角。比较家喻户晓的有美国的GeorgiaO\'Keeffe、墨西哥的Frida Kahlo，这几年当红炸子鸡的日本Yayoi Kusama，还有在华人艺术圈里深受赞扬爱戴的潘玉良。

其实画怎会有男女画家之分，画就是好画，就如好人就是好人，没有男女之分一样。

当代中国水墨画倒是出现不少女画家。

我很喜欢的一位女画家，是的，就是聂鸥。

以前写“牛听琴”专栏，时时刻刻像念经一样把她的名字挂在嘴边，弄得无人不晓。

喜欢聂鸥的水墨画，打从她还是名不经传开始，应该是上世纪1985年前后。当年有个画商有聂鸥的4幅水墨画，价钱便宜，却无人问津。一向收画只问感觉，从不理会画家名气或投资价值，所以一看聂鸥的画就惊艳，爱不释手，全部拿下。喜欢聂鸥的画有如沐浴于清风，令人心旷神怡，十分温馨。

我觉得聂鸥的水墨画灵感来自儿童画，儿童画那种单纯的童年无忌，全是稚趣、拙趣。聂鸥把儿童画里的人物和事物造型，用赤子之心重新创造，加上重新诠译了虚谷的断笔法，以不按牌理出牌的笔墨技法，画出自成一家风格，决无分店，令我震撼。

聂鸥主要是位人物画家。她画老农、壮汉、村姑和顽童。但有时画中的灵魂往往是那些光秃秃的树，简朴的屋、家禽、家畜、翱翔的群雀、柴耙、镰刀或土篮。

1969年，聂鸥被派到山西农村插队锻炼，成了以后绘画创作的灵感和泉源。一如她所言：“走到那露水中，走到那松松的土地上，我把每一趟的脚印都留在了我的画幅里。”

从聂鸥作品中见到的都是欢乐的回忆，她不画在黄土高原上生活的苦恼记忆，画里不见凄风苦雨。什么原因，聂鸥自然清楚。

聂鸥在绘画上不喜欢独沾一味，她也画油画，早为人所知。而且是同步进行的。我也收藏一幅她的油画《入冬头场雪》，是用油画演绎她水墨画的作品。

相隔多年没与聂鸥见面，今年6月在北京再次相会，聊得愉快。见她精神饱满，身体康安，为她高兴。她说现在每天在画油画，等眼力较差时，才画回水墨画。我想到时她一定像老年的黄宾虹和齐白石一样是用心用感觉绘画了，不用全靠眼力，再真情自然不过了。

我渴望的期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