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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11/2018
【方肯有感】方肯 ‧ 当我们走到了“无所谓”的时候
作者: kychia

“现在还有多少女生敢不上粉底、不上素颜霜、不画眼线、不擦睫毛膏、不画眉毛、不贴双眼皮贴?最主要的是:不戴隐形眼镜就出门?有女生做到的,请留言或分享。”

在脸书上看到上述贴文,仿佛煞有其事,如一种挑战,挑战女性的底线与尊严。可以上所述,不就是我嘛?我的身边也有朋友和我一样如此,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呢?又不是穿着破烂的衣服、不刷牙不洗脸就出门?我想不化妆和化妆的女性人口应该是相等的。每个人对自己的妆容要求不一,自己有权力带着愿意示人的脸见人。虽然在一些国家,化妆后见人是一种礼貌,但马来西亚是个大咧咧的热带国家,短裤拖鞋或背心,随君选择,不要裸体就可以了。

其实,我也是这几年才常戴眼镜出门。从前几乎不太想泄露我近视的“秘密(近视算什么秘密?哈!)”,凡是踏出家门超过一公里,我必戴隐形眼镜。我二年级就近视,从此天天与眼镜为伍,只有不便和委屈,没有多少愉快的经验。直到初中二时,隐形眼镜出现了丢弃型,价格经济,于是自己才摆脱了鼻梁上的负担。尤其青春期在校园,每个人对于自己的容颜总有不能妥协的部份。隔着镜片与世界交流,就有一种“你们看到的不是我”的感觉,而我当时又多想成为“真正的我”。

如今,随着眼睛容易干燥而疲惫的情况下,我宁可戴上眼镜了。不必再经过繁琐的卸戴、清洁过程,也省下购买隐形眼镜、药水的费用,多好。戴上眼镜后的我,何尝不是“真正的我”?反而更纯正。

生 命 有 更 重 要 的 事

“妥协”,仿佛是到了某个年龄,或某个心境就会发生的事。妥协戴上眼镜,妥协和恶言相向的人共事但忍气吞声,妥协不公平的待遇也要求存,妥协为健康而清粥小菜,妥协早睡早起停止夜生活。生活在异乡的你,这些年必然妥协了千百回。

顾漫的小说《何以笙箫默》中,男主角何以琛多年只爱着女主角赵默笙,即使和赵默笙失去联络多年,下落不明。另一个苦恋何以琛的何以玫央求何以琛给她机会,尝试接受她,而何以琛回应她:“如果世界上曾经有那个人出现过,其他人都会变成将就,而我不愿意将就。”从此,这句“将就”成为了小说的经典台词。

妥协并非将就。(图:星洲日报)妥协(图:法新社)tuǒxie,为了避免冲突或争执而让步。(图:星洲日报)将就(图:法新社)jiāng jiu,勉强适应不很满意的事物或环境。我们自愿让步,但我们不自愿地适应,前者带着释然,后者则充满了压抑。

比如和另一个人一起生活后,妥协他东西乱放,爱吃垃圾食品,喜欢打电玩等等,但这些都无损原本对他喜欢的程度。然而将就和一个人在一起,即使他一个不经意失魂的眼神,都会被嫌弃。

碰到了愿意让步的情况时,我们就妥协了;而我们来到了愿意让步的年龄或心境,就妥协了。妥协的原因不一定来自喜恶,是因为到了觉得无所谓,可以罔顾瑕疵的时候,而这些必然是经历过更苛刻的体会,眼前后来的障碍便化成沙子,而不是石头。或许可以说受伤多了,就不怕疼了;没有受过伤,就保有发肤完美的洁癖。

生命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因此我们愿意妥协。比如我们愿意付昂贵的价格买一样对我们非常需要的东西,我们愿意对自己重要的人花时间,我们愿意走很多的路只为了到达我们渴望到达的地方。

后来,我们越来越沉默,因为什么都无所谓,没什么好执着、别扭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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