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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3/2019
张晋玮.以对话解决水供争议
作者: 张晋玮

首相敦马哈迪说,大马以3仙卖1000加仑的生水给新加坡,这个价钱太便宜,连一包椰浆饭都买不到。本地舆论指,新加坡占了90多年的便宜,如今已成发达国家的它,是时候要缴付合理的水价。

至于新加坡的言论,强调的是两国有合约在先,双方必须遵守。新加坡国民也把矛头指向大马,不是说大马存心刁难,就指责大马贪得无厌。要对这件事做一个公平的判断,人们必须考虑到双方的立场。

首先考虑合约问题,对于水供争议,新加坡给出了一个直接了当的回应,它说马新水供合约神圣而不可侵犯(Sacrosanct)。既然价格是合约的一部分,大马就要履行责任。大马人说,合约说明大马有权审查价格。

可是新国人坚持,合约是60年代签的,审查日期定在签约的25年后,当时大马没有采取行动,等于自动弃权。但大马人反击,合约只说25年后,它并没有指定任何期限,没指明现在不能谈。

法律条文的争议,暂且留待法律专家去辩论,但双方对审查日期的条款存有争议,这是事实。遵守合约固然重要,但既然双方对部分合约内容持有不同的看法,一味坚持己见而拒绝谈判,对事情毫无帮助。相反,如果新加坡愿意展开对话,这不但可以永久地解决水供争议,还可以改善马新两国的关系,这亦是一个发达国家应有的风范。

除了合约,两国对 “谁是受益者” 的议题,也站在完全相反的立场。大马人认为新加坡占了便宜,但新国人却认为该国以合约价卖食水给柔佛州,价格远低于处理水的成本,每1000加仑亏1.9令吉,得不尝失。

表面上,新加坡提供了有力的数据,问题是,数据只提出合约让新国亏钱,却没有提到大马的廉价水为它带来任何的收益。如果没有了廉价水,新国必需依赖其它更昂贵的水源。据大马NEAC在2003年的报告,新加坡的再生水每1000加仑,成本可能高达7令吉以上,如果用淡化水(Desalinated),成本更高。

这么看来,新国的得不尝失论有可疑之处。或许可以这样理解,在这个供水的过程中,两国都有得益之处,但两者之间的利益分配并不平衡。大马生水的价格维持了90年,从来没有根据通胀调整过,这并不合理。反之,随着科技的发展,新国处理柔佛州食水的成本照理会有所下降。再加上柔佛洲人口只占大马总人口大约10%,受益于廉价水的新加坡人口比率,肯定比大马高,新加坡应该是最大的得益者。

还有一个论点,在网上比较流行,它纯粹以两国对立的形势做考量。简单而言,谁占上风,就谁正确,毫无道德可言。你不加价,我就关水龙头;你敢关上水喉,我就出兵打你;你出兵,我就还击等。在众多言论中,这个论调可以说是最不切实际的一个,用钱可以解决的问题,没有必要用武力来解决。兵戎相见只会让两国两败俱伤,共同走向万劫不复之地。在这方面,相信两国的政府会持有同样的意见。

看了双方的论点后,究竟水价还加不加?其实,这在1999-2003年间已经有了答案。当时,新加坡曾经在谈判中答应把价格提高到45仙,但敦马认为价格还不够合理,结果两国陷入紧张关系。到了2003年,敦马辞去首相一职,谈判更不了了之。由此可见,就连新国本身也认同价格有上调的空间。

因此,在马新水供争议上,问题并不在于应不应该加价,而是应该加多少。要定出一个合理的价格,马新双方的利益都必须被纳入考量之中,这包括新国食水为柔佛州带来的利益,大马生水为新加坡带来的利益,以及市场价格。此外,价格谈判也不能忽略未来数十年的通胀因素,免得日后两国又再为此事争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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