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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03/2019
詹雪梅.来了另一群血蝇
作者: 詹雪梅

《伊索寓言》里有一个故事彷佛是为两类马来西亚人而写的。一类是对政治极其失望者,一类是对政治抱有极大希望者。

故事是这样的:一只狐狸试图经过湍急河流时,被河水冲到了一个很深的山谷里,受了重伤动弹不得,只能任由一大群血蝇停驻在牠身上饥饿地吸血。一只刺猬经过,非常同情狐狸,不忍牠如此痛苦,于是问说,需不需要驱赶这些血蝇?狐狸有气无力地婉拒,并请求刺猬不要打扰正在吸血的血蝇。狐狸的反应让刺猬非常意外,太惑不解,牠再一次问狐狸,真不需要驱赶这些吸血鬼吗?狐狸说:千万不要,这些血蝇已经吸饱血,不太会叮我了,就让牠们停驻在我身上吧。如果你把牠们赶走了,另一群,甚至两群更饥饿的血蝇就会取代牠们,我剩下的血,就会被吸光!

故事中的狐狸是明智的,明白天下血蝇都贪婪的吸血本性,也知道血蝇一旦吃饱了,吸血的速度终究会慢下来。不是因为不贪了,而是肚子已胀得装不下。与其再被另一群饥饿的血蝇残害, 还不如让原本的血蝇待着。

故事的另一个启示是,引来血蝇的关键在于受了重伤的动弹不得。如果狐狸和刺猬一样,是行动自如且强健的,岂来血蝇围绕?

我们,无论是对马来西亚政治抱有希望或绝望透顶的人们,何尝不像受伤的狐狸,不同的是,我们都极度厌恶血蝇而和刺猬一样,恨不得马上驱赶眼前的血蝇,却未曾细想周边还有其他血蝇侍机而动,虎视眈眈。 更准确的说,我们不以为赶走了一群血蝇,会迎来另一群血蝇。

怎么办?不驱赶,逆来顺受?有了一次的驱赶经验,我们起码要学会狐狸的思维,看清现实,辨别哪一群血蝇比较饥饿。即使驱赶后得不到安宁,也不能招来更可怕,会吸光血的血蝇。但我们如今最大的困惑和沮丧恐怕是,怎么驱来赶去,去的和来的,都半斤八两啊!

换了一个班底,却依然似曾相似,问题不出在这班底,而出在推选这班底的基层。有什么样的人民,就有什么样的政府,政府首脑的素质反映出普罗大众的素质。阿狗阿猫能上台,得靠阿狗阿猫支持,老虎不会选猪当老大,老鼠不会选猫当老大。不要狗猫鼠猪当道,得靠不是狗猫鼠猪的人,进行艰巨的驯化和进化工作,这一代驯化、进化不了, 还有下一代。冷眼旁观,独善其身,嗤笑狗猫鼠猪,起不了作用。人民的力量,明智而强大的人民力量还待燃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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