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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04/2019
【00后来了】我是00后,一个怎样的世代?
作者: 白慧琪(报道)、林添喜(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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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90和00后徒子徒孙仨:徐曼桦(右起)黄行易和陈燕萍。

00后来了!

曾几何时90后才踏入职场,菜鸟还没高飞,00后已经杀到。2000年出生的龙子龙女现已是19岁青年,开始出社会工作或进入大学。

00后泛指2000年至2009年出生的人,欧美地区称呼00后为“雪花世代”,比之前的世代更受呵护,抗压更弱,还不懂处理和自己相违的意见,情绪容易受伤。这一世代青少年也常被标签为“网络原住民”,从出生开始就有网络、智能手机、平板电脑。他们玩手机游戏、抖音,个个梦想当YouTuber。(是吧,你身边的00后青少年是否成天盯着手机?)

不知从何开始,我们用十年划分一个世代。10年,能令我们相差多远?不同世代有多少同与不同?

70后‧90后‧00后

师生三世代哪里不一样?

进入中学校园做“00后来了”的专题,这里不仅满是00后的青春身影,校园里还有刚被世代交替掉的90后年轻教师,以及阅历几个世代的资深老师。

受访的师生3人是徒子徒孙关系:90后老师徐曼桦夹在中间,教龄才3年;上是70后的老师陈燕萍,两人从师生变同事;下是00后学生黄行易,两人差距不过10岁。

问及对不同世代的看法,陈燕萍直说90后就是草莓族,00后像特别雕琢的陶瓷,每一个都是独一无二的易碎品。“他们的性格、态度都很个人,不容易受到外在影响,可是实际遇到一些挫折又没办法去应付。”

徐曼桦认为,00后就是90后的进阶版,一样想要塑造自己的风格和想法,不过可能受到很多外在刺激,较难辨别什么是真假。“90后可能没受到那么多科技影响,还会想‘真的是这样吗?’。又或者我们已经更成熟了,开始想背后有什么原因。”

00后怎么说?今年高一的黄行易觉得,00后出生在数据开始发达的年代,较早接触网络、手机、平板电脑,所以比较有自己的想法,有不同的思考,思想创新。“我们从网络就可以接触不同的资讯,就像五一三,我都是从网络上找的,父母只是跟我讲一点罢了,其他是通过自己的兴趣去找的。”

访谈开始前请他们填写简单问卷,其中一部分问对国家历史事件的感受。3人当中,黄行易答得最为仔细,例如烈火莫熄,他提起公正党;净选盟,他写到较公正的选举。去年的509第十四届全国大选,他常听到“五一三”、“烈火莫熄”等关键字,好奇下自发上网搜索相关资讯。

“网络上只需打几个关键字,就有各种讯息,按进去看就可以了,不用人教。”他的网络自学清单还包括看YouTube学吉他、看龙狮比赛影片学高难度的动作,发想表演点子。

黄行易【眼中的马来西亚】

五一三:一个惨不忍睹的事件,对后来的人民有重大的影响

烈火莫熄:公正党的出现

净选盟:拥有一个较公正和信任力的选举

509:一个意想不到的改变,展现了国民团结和对国家的希望的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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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行易对历史事件的认知,是自行上网搜寻而来的。

他们眼中的网络世界……

看黄行易说得头头是道,网络俨然是00后的知识宝库。提起00后,人们总会说他们是网络原住民,网络是与生俱来的生活要素。黄行易大约6岁时就接触爸爸的iPhone,在场两位老师与记者都不禁“哇”一声。(其实也没什么好激动的,不就是当年时下的最新科技。)现在上课,老师也时不时安排学生分析课文,他需要时常上网找资料准备。

把时光倒退10年,网络全方位兴起,渐渐占据衣食住行。徐曼桦的中学时代,学校才开始推行网络教学平台。她印象深刻,当时不是人人家中都有网络设备,每当老师把作业放上网,她都很苦恼没法上网做作业。问及知识来源,她给出传统标准答案:报纸。

再往前,70后的陈燕萍在学生时代,满足求知欲的方式是问老师。只不过,从前她觉得老师什么都会,现在明白了老师虽然知道得多,但都不是很专。

科技日新月异,陈燕萍不讳言,有时面对新科技会显得无助、无奈,应付不来时宁愿停留在够用的阶段。徐曼桦虽然不会抗拒,却觉得科技让人变得透明,连参加培训课程都要绑定微信账号,间接透露个人资料……

黄行易显然没有这方面问题,“以前的人要获取别的知识可能要去图书馆借书,现在网络发达可以找到很多知识……嗯,不过也是像老师讲的,信息曝露也有缺点,比如容易个资外泄。”

至于老师说00后像陶瓷易碎,黄行易觉得某程度形容贴切。“把自己锁在虚拟世界,宁愿用信息交流,不敢面对面谈,怕曝露感情,所以内心其实满脆弱的。”他和朋友多数用Instagram交谈,尤其课后回家会用Instagram问同学功课。原因是,在学校虽然天天和同学见面,可是课后各有补习或课外活动,相处时间很有限。

陈燕萍听了忙点头,直说自己的小孩也是回家用手机通讯软体问功课,她的求学年代才不这样。90后的徐曼桦则缓颊,以前她也会用传SMS手机简讯问功课,只是通讯平台进阶了。

【常用社交媒体】

●70后/陈燕萍:Facebook、WhatsApp、Line

●90后/徐曼桦:Facebook、Instagram

●00后/黄行易:Instagram、Facebook、Whats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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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行易未来升学目标和梦想明确,都与经贸相关。

面对师生冲突,70后90后老师的处理方式……

三世代坐在一块儿,陈燕萍阅历最深,深刻觉得,从前对90后讲道理就会懂了,跟00后讲道理,反而被认为“老师落伍了,你的道理未必适用在我的身上。”

想了想,她觉得师生冲突的争论点其实往往不在同一层面。00后会坚持自己认为对的事物,执着当下的情绪,要老师看到且尊重他们,而不是怎么处理问题。在老师眼里,他们经历着老师的过去遭遇。

黄行易承认有这样的情况,但也认为觉得对的事就要坚持己见。比方说,他身边不少同学打算考完SPM(大马教育文凭)就离校,又或者不想跟着父母的安排,读什么科系未来就要从事什么职业。

他明白自己正在经历师长的过去,就算时代变了,有些事物依然相同。“比如现在还是要到学校上课啊,只是教学方法不同,可能以前写在白板,现在会用PPT(PowerPoint简报)。”(记者忍不住纠正,90后前段上课还是用黑板呢。)

“每个世代经验的时代不同,中间穿插‘科技’,会产生一些小小变化。这些变化可能没有大到做的事情都是错的,但价值观还是有落差,会有相互作用。”黄行易这么看待00后与世代的差异。

徐曼桦倒自觉人生经验也没那么丰富,不会带着“我吃的盐比你吃的米多”的心态面对学生。加上自己也是曾被贴上“草莓族”标签的90后,所以不会硬碰00后。“我会从心理层面挖掘学生的冲突,比较多跟学生谈心。”她发现,00后学生一些寻求关注的举动,很可能和现代双薪或离异家庭背景有关。

这方面黄行易没什么困扰。从他的问卷填答能感受到他的自信:在老师眼中有领导能力,在父母眼中乖巧懂事,未来升学目标和梦想明确,与经贸相关。一问之下,爸爸大学念财税,现也常和他分享公司事务。父母常和他分享留台经验,现在他也以台湾大学为目标。

【中学时的选科考量/梦想】

●70后/陈燕萍:未来职业/老师

●90后/徐曼桦:适合自己兴趣发展/相声演员、讲师

●00后/黄行易:经济或贸易有关的科系/跨国上市公司的总经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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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曼桦和她的老师陈燕萍一样,喜爱看《后宫甄嬛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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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燕萍对几项事件的感受不深,所以答案从缺。

为什么要给他人贴上标签?

访谈后徐曼桦得赶去上课,但她还有话要说,后来特地传来简讯补充。或许感慨社会开始要对00后下手贴标签,而她作为曾被贴上“草莓族”标签的一代,一些话不吐不快。尤其,不同世代被养成的方式与面对的时代问题不同,直接相比似乎不太妥当。

她比喻,现在丢一个石头,回头的都是大学生、硕士生。现在的铁饭碗不是进大公司,而是让自己拥有各项能力,更有竞争力,公司倒了自己不会倒。“我们(90后)是尴尬的世代,被教育读好书就一帆风顺,但出社会时才发现求安稳并不是一条安全的路。”

或许因为资讯传递更迅速,所以各种问题才容易被发现和放大讨论。“难道以前就没有这些问题吗?其实有的,只是我们没有交流,所以不太知道而已。”

说的也是,大部分00后还在求学,尚未经过社会洗礼,为何又要急着在他们身上贴标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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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师生三人填写问卷一探世代差异,发现其实三人使用的社交媒体都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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