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有效推动无现金社会？这是一个大哉问，毕竟无现金文化会对社会经济造成重大影响和改革。我国国家银行（国行）早在2011年已发布10年的电子付费发展蓝图，循序渐进推动金融系统发展，落实各种措施引导民众多用电子付费。如今市场出现电子钱包“大混战”，用户看得眼花缭乱，商家也见步行步，有者静观其变，另一些则尽早投入这趋势。国行也没闲着，抓准时机发大招，提出不少关于电子支付的解决方案。

报道：本刊 林德成

摄影：本报 谭湘璇

改变是从小细节开始，从小处着手可让人潜移默化地适应电子支付。以银行转账为例，过往因手续费缘故，即时转账服务要征收50仙手续费，不少人弃用，只选择手续费较便宜的跨行直接转账交易（Interbank GIRO，IBG）。随着国行宣布免除手续费，瞬间让很多人选用即时转账，特别是中小型企业，大幅减少支票付款的使用率。

翻查记录，国行一直致力提高网络安全和改善电子付费（e-payment）系统，包括提出个人验证码（PIN）刷卡、禁止征收卡类的交易附加费、用扣账卡取代了提款卡等。直至2017年，国行作出一个重大决定，将马来西亚电子付账系统公司（MEPS），以及大马清算机构私人有限公司（Myclear）合并起来，组成大马付款网有限公司（PayNet），负责电子支付的基础设施和推动无现金文化。

PayNet由国行和11家大马银行共同持有，换言之，该公司也象征了国行推动无现金文化的决心。配合电子钱包趋势，国行在2018年3月份发布了共用信贷转移框架（ICTF），打造全新的支付平台，让银行和非银行单位相互连接在同一个支付网络。

在这个框架底下，配合国家寻址数据库（National Addressing Database，NAD），国行落实了即时终端支付系统（RPP），第一项改革便是推出无缝转账系统——DuitNow。民众只要输入电话号码就能立即转账，加快各单位的交易速度。不过，每个账号只能绑定一家银行户头，若有多个户头就要绑定不同的个人资料，如身分证号码、护照号码、商业注册号码或军警证编号。

国行通用二维码6月登场

网络付款服务方案供应商iPay88联合创办人兼业务发展总监张理权说，马来西亚无现金文化趋势很特别，因为是由私人机构和政府共同推动，国行也想紧贴移动支付的发展，并设定最终目标，在2020年转型成为无现金社会。

他说，在RPP底下共有两个阶段，DuitNow是第一个阶段的产品。它是依附在个别银行应用程式的新功能。用户只要注册DuitNow，启动常用的银行应用程式就能使用这个功能转账。“前提是对方也要注册DuitNow。”

不过，PayNet今年将会强化DuitNow，推出一个通用的二维码标准（DuitNow QR Standard）。PayNet集团首席执行员彼特．西瑟（Peter Schiesser）曾说，从商业角度而言，难以整合和管理这么多电子钱包，因此透过ICTF，计划在6月份推出全国通行的二维码标准。这个理论非常简单，无论消费者使用什么电子钱包，只需扫描通用的二维码即可过账，商家的柜台也不用摆放这么多二维码，只需展示一个就够了。

此外，他希望人民能尽快适应扫码生活，例如2020年账单上的JomPay标志旁边将会置放一个二维码，让用户扫码缴付账单。另一个新科技也将会诞生，PayNet会和本地移动支付技术公司Softspace合作，开发一个应用程式让小商家可以用手机收款，无论对方使用银行卡或二维码，都能向商家付款。此举也降低商家营运成本，不用另外添购销售终端机（point-of-sale terminal）。

促商家投入电子钱包怀抱

虽然PayNet还未发布DuitNow QR的相关详情，但拥有营运电子付费系统经验的张理权说，这会大大刺激商家投入电子钱包的怀抱。为了加速推进这个系统，国内所有电子钱包必须设置好，懂得辨认PayNet的DuitNow QR标准，同时国内银行必须按照这个标准设计二维码。

张理权推测，有关系统操作会是如此：

（例子）当志强走进商店想购买20令吉的产品，他看见商家展示马来亚银行的DuitNow QR，便用Boost电子钱包扫码。钱包扣账之后，会把那笔资料发送到Boost的伺服器。伺服器辨认出是PayNet的二维码后，会再转发到PayNet伺服器。PayNet确认有关二维码是马来亚银行后，再把20令吉存入商家的银行户头。

或许有人问当初为何不统一电子钱包的二维码标准，“我国是电子钱包率先开跑，国行当时还没推出DuitNow QR，导致每一家电子钱包营运商有自己的二维码，而且不能相互兼容。”

然而，他说，最精彩的部分是在RPP的第二阶段，那就是跨国付款（Cross Border Instant Credit）。

未来可跨国支付？

东南亚和欧美国家的电子支付系统这一两年开始蓬勃发展，并一直相互寻求机会联合，推行跨国电子支付，例如英国有Paym、新加坡是PayNow、澳洲有PayID、泰国则是PromptPay。这些电子支付系统均与DuitNow相似。

据悉，新加坡和泰国早已开始讨论连接PayNow和PromptPay的支付系统，当正式连接以后，两国民众只需输入电话号码，即可不受地域限制跨境转账。日前，马来西亚电子支付系统PayNet也宣布和新加坡NETS合作，我国公民在今年第3季可到新加坡使用MyDebit扣账卡消费；相反狮城公民也可在我国逾3500家零售店面使用星网（NETS）自动提款卡。“针对汇差问题，既然当双方要推广这个服务，我相信汇率也会是最低的。”张理权说道。

国行想整合电子钱包市场？

对张理权而言，国行现阶段是希望培养使用电子钱包风气和文化，以此借助私人界力量，教育民众和市场。

《钩瘾效应》的作者Nir Eyal曾说过，无论喜欢与否，一个人的习惯可以决定一天里面40%的行为。当用户养成习惯使用一个科技产品，日子渐久，用户体验了产品的价值就会推广给朋友。他笑说，当每个人在极力推广，国行也不用烦恼。“如果每个电子钱包都在努力招商和建立用户群，那?全国很快会建立无现金支付生态。”

小商家都不愿加入？

面对这么多电子钱包，相信商家们会踌躇不前，想要吸纳新一批的年轻消费者，就要展示更多电子钱包二维码。有些商家会寻找像iPay88能提供一站式服务的服务商，只需用一个销售终端机或应用程式即可解决问题。

相反的，电子钱包营运商也想招商，接触更多商机和用户。张理权声称，如今商家并非不参与，而是电子钱包必须有“药到病除”的能力，解决对方的财务需求。他以在夜市集摆摊的摊贩为例，摊贩都希望收现金，因为隔天需要用现金购买原料。“如果用电子钱包，隔天才过账。小商家的资金流动就会受限，除非可以立即过账给他们。”

接着是关乎手续费，假设每次使用电子钱包交易会被征收1%手续费，摊贩或小商家也许就不想再用了。相反的，据张理权观察，原先已安装销售终端机或刷卡机的店铺业者可以接受手续费，“目前电子钱包的手续费比信用卡低，幅度大概1%或以下。然而碰上大混战，一些电子钱包提供期限优惠，例如2019全年免手续费。”

张理权曾听闻朋友分享，远在沙巴亚庇的业者都喜欢用手机应用程式收费，盖因许多中国游客到当地游玩时偏爱使用支付宝付费，例如出海或浮潜活动，有兴趣参与的游客只需向负责人扫码付费即可。

“其实越来越多领域想去除收取现金的程序，避免承担现金遗失或盗窃的风险，也让交易变得便捷。”他补充，加上每一项电子付费都有记录，凡“扫”过必留下痕迹，对业者来说也是一种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