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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019
牛忠/无名英雄
作者: 牛忠

曾经有人问,我的兴趣爱好是什么?我是这样的回答,任何与艺术有关的东西都喜欢,讲到我懂艺术似的。我真喜欢看电影、看画、看戏剧、玩古董字画、听音乐……却不很了解艺术。

发现对音乐的认识最低能。古典音乐听来听去就是那几章人人耳熟能详的交响曲,冷门的很少听。

中学大学,是我一生听歌最盛时期,不知是否与青春年华有关。奇怪的是,听英文歌手较多。好像Joni Mitchell、Leonard Cohen、James Taylor……不能列出全名单骗稿费!华语歌手最深刻印象非姚苏蓉莫属了,一首〈今天不回家〉无处不在,日夜轰炸耳朵。

80年代从英回马,开始接触港台流行歌曲,我最喜欢梅艳芳,一个舞台下普通得和其他女人没什么两样的她,一站上舞台,立刻脱胎换骨,七情六欲的演唱方式台风,整个舞台就活起来。

那年代,香港台湾歌手常来马来西亚夜总会唱歌赚马币。梅艳芳和张国荣也来同台演唱。朋友爱听歌,每个歌星来马,他必去捧场,时常拉我作伴,多一个人替他偶像现场打气。

难忘的一次是陈百强的演唱。那时张国荣是香港歌坛天之骄子,呼风唤雨,而正是陈百强星运陨落的时期。那晚场面非常冷清,场内弥漫着寂寞。陈百强自我陶醉自己唱歌自己听,好像不察觉有观众来听他唱歌。当他唱完一首歌停下时,一个智障男孩冲上舞台献花,他好像见到一个怪物,身体往后一仰,脸露惊讶也带不悦。那晚我对他的怜惜立刻烟消云散了。一个自称唯美主义的人怎不觉得这是唯美的一刻呢?

听演唱会,歌手能不能自然不造作和观众打成一片是演唱会成功的主要因素之一。徐小凤是佼佼者,那随口而出的自嘲和冷笑话,简直不用歌唱就可以开场栋笃笑。有一年朋友带队去香港红磡看她演唱会,我也跟队出发,当然我也是顺道去看拍卖预展啦 !

看演唱会,每次都是被朋友拉去,自己主动去看演唱会是在英国留学时期。每个中学大学时期我喜欢的歌手在伦敦演唱,我必是座上客。最难忘的一场是Leonard Cohen演唱会,encore时间他唱到没歌可唱,重唱〈Bird on the Wire〉,high到我差一点失控。最遗憾的是Joni Mitchell在我回马后才登陆伦敦献声!

那晚朋友公司新剧场The Platform有个演唱会,不知林文荪是何方神圣,她展示了参加歌唱比赛可以夺冠的高音,赢得无数掌声。中场一个年龄不超过10岁穿白衬衫黑吊带裤的小男孩唱了一首歌,虽然音色不完美,但当他唱到最后一个高音音符时的全情投入豁出去的那一声,整晚处于无动于衷的我被打动了。

散场后,和朋友抗议主办当局怎么没介绍这小男孩,连他的名字也不知道。

那晚上这小男孩是我的无名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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