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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06/2019
宋明家.别靠世界大学排名选择大学
作者: 宋明家

本来不想写这个,但开车时听到某电台主持人说Y大学的Z世界大学排名又上升了,所以要把孩子送到Y大学,又说Z排行榜历史悠久、很有公信力……

小香坐在一旁,看着我握方向盘的手越来越紧,轻轻的说:“是不是又想写这个了?”

这句话重拳击打在我的荷尔蒙分泌区,于是回到家里又乖乖写了这个。

大学排名这东西,在过去十多年里,普遍、广泛用于4个用途:

(1)大学市场行销用来打广告招生;(2)大学领导用来申请政府拨款;(3)大学管理者用作大学教授KPI (关键绩效指标);(4)高中生靠它选择大学和科系。

这4点,在亚洲和拉丁美洲国家尤其真实。

用途1、2和3主要让大学管理当局和政府一起玩“盲人骑瞎马”游戏,让国家高等教育慢慢慢慢掉入死亡悬崖。

用途4,是给大众,尤其是准备升上大学的高中生。

在英美两国,大学排名这游戏是被学术界鄙视的;亚洲和发达国家民众对大学排名的看法,也是天差地远。美国一个2009年的网上调查显示,1万5000个受访者当中,只有10%的学生会在选择大学时注重“大学排名”,大多数学生考量的标准是“科系和教授素质”(47%)和“经济考量”(21%)。

相反的,亚洲各国民众对排行指标和排名如何操作等细节,相对的不是很了解。

各大学排行系统里,QS World University Ranking、Times Higher Education World University Ranking(THE)、Academic Ranking of World Universities(ARWU)和 Center for World University Rankings(CWUR)这四大排行榜,算是比较为亚洲民众熟悉的。

但这4个排行榜都偏重研究指数,尤其是ARWU;由于无法有效评估教学素质和水平,QS和THE都采用了退求其次的评比指标,比如“师生比例”、“国际教师比例”、“国际学生比例”、“教学品质同行调查”等。可以肯定的是:这些评核都无法有效反映大学教学的素质。

2017年英国的Teaching Excellence Framework (TEF)的教学素质评估显示,大学教学素质佳的大学,都不约而同排在QS和THE排行榜后段班。也就是说,世界QS和THE百大的大学,教学素质一般都很差!原因有很多。我们可以推想这些大学把资源集中在提升论文发表和研究相关指标,进而忽略了教学素质,甚至对社会的责任;看看THE“世界大学影响力排名”里首30所大学,共三分之二不属于QS或THE世界百大,就知道“世界大学百大”这个光环含金量其实很低。

另外,某些排行榜倚重的“企业声誉”(雇主对毕业生的评价)或“学术声誉”(各国同侪对大学研究水平的调查)指标,也在学术界引起诸多争议;这其中原因包括调查数据的黑箱作业、数据没有公开、缺乏中立审查数据的程序等。2018年3月,美国Augusta University研究人员分析了13个大学排行系统(包括以上提及的四大排行榜),研究结果凸现这些“声誉”指标严重影响排名的可信度,也无法反映大学的教学素质(引《PLoS ONE》期刊论文)。

学生们在选大学或科系时,别过分着迷于大学排行榜,大家更应该考虑的是:询问大学在籍生的就读经验、尝试在假期到大学实验室短期学习、通过参观学校去了解科系和教授、看看学校的环境和设备、科系和教授的素质如何、上网多搜寻资料深入了解科系和大学等等。

想一想,自己人生三至五年的黄金岁月,将会全副交托给这所大学;多花一些时间、精力和金钱,多方位了解该大学的素质,是值得的。

民众也必须理解,大学排名对我国高等教育只有一个用途:把大部分睡觉的(公立大学)教授都叫醒、爬起来作研究发表论文。

只要大众长了智慧,停止迷恋于大学排名,大学领导们就没有(招生和)排名压力,就无需听命于大学排行榜公司的市场行销,政府也没有争取公立大学更高排名的财务预算压力,各个大学就能够专注于大学本质的知识传授、知识创新的科研、以及担当起“社会进步”及“造福人群”的社会责任。

最后,大学“本末倒置”追逐排名虚荣的恶性循环,就会自然瓦解、不攻自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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