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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07/2019
神谕、禁令与禁忌/郑祺卫(昔加莫)
作者: 郑祺卫(昔加莫)

近来在看古希腊、古罗马时期的一些文学作品。那时期的文学作品,特点是大多以战争为背景,且会掺杂进希腊神话的众多神明。当叙事中遇到无法解释或解释不清的事情时,他们最惯用的手法是以“这是神谕”一句话带过——简单粗暴。而我们似乎也已看惯这样的过渡,读来不觉唐突。但以现代人的角度来看,这样的搭接就显得很不合理。所以,这关乎你以怎样的角度和心境去看待那时候的文学作品。如果是以神话、文学性来看,读来是十分享受且美妙的。但若以较真、事实来看待,它就显得非常荒谬。

小孩子都爱看卡通、动漫、童话。那时候,我们看到的是可爱和可恶、好人和坏人、聪明和笨蛋、好笑和无聊——都是些显而易辩的二元对立面。随着对世界多了几层浅薄的认识后,回看从前感到天真的卡通、动漫和童话时,会不寒而栗,因为看到了很多不一样的东西,或可称之为黑暗的成分。比如《哆啦A梦》,小时候只看到哆啦A梦百变的口袋和大雄憨厚的傻劲儿,长大后回看却看到了胖虎和小夫的霸凌——社会无处不在的弱肉强食与丛林法则(当然还有科技的预言性)。以前看《海贼王》,看到的是热血、勇气和义气,现在看到的是世界的权力结构(天龙人、五老星、三大将、四皇、七武海、革命军等)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以及正义(海军)与邪恶(海贼)之间对立的不确定性及非绝对性。还有《快乐王子》,以前看到的是快乐王子的同情心和小燕子的忠诚,现在看到的是社会阶层的差异和不同物种间情感的依赖性和多元性。

除了以上的感悟,回看古老时代的故事能给我最大的收获是——我想我们是幸运的。我们活在一个科学至上的时代,从前许多匪夷所思的事情,现在的科学都能给我们一个合乎逻辑的解释,而不再需要被告知“这是神谕”而被忽悠过去。

然而,纵使在这个时代,“这是神谕”仍充塞在我们生活间中。老师讲的一定是对的你照做就是了,政府做的一定是对人民好的不要去搞什么游行示威,贫困的国家一定是不文明的应该要远离他们的人民,搞同性恋的一定是变态的我们要排斥他们——这都是“这是神谕”的变形——我们的社会常被这样的既定思维所捆绑。

很喜欢近来副刊的两个专题《我叫你禁!》和《百无禁忌》。我想它要传达的思想有以下几点:一、许多事情不是二元对立的,间中的灰色地带应予以充分的考虑。二、正向的价值观在某些时候也会处在对立面,比如制定法律或校规时,秩序、平等与自由是无法同时兼顾的,舍其一是必须的,人们应该给予一定的理解和包容。三、符箓等传统文化产物在当今的无神论者看来或许是难以理解的,但开放心态,了解其产生背景及作用后,定能更加容易接受这些异文化。

尊重、理解、包容是和谐社会的根基所在。出生并生长于这么个多种族、多宗教,无战乱及无天灾的国度,我们十分幸运——我们这些既得利益者,更应该捍卫及实践这么些多元社会该有的价值观。

很喜欢餐饮业者庄若在报道中所言及的一句话:和而不同的社会才会比较快乐。只要不伤害到别人,什么事都是我的自由。

从这一句话,我们能体会到,有差异的人是能和谐共存的,差异是缤纷色彩的,差异与自由是不矛盾的。

神谕、禁令和禁忌有个共同点,它们都在告诉我们什么能做,什么不该做。但它们很少直观地告诉我们,为什么能做,为什么不该做。与神谕、禁令和禁忌对话,尝试了解它们的由来,挖掘它们背后的含义,而不仅仅因为结果而草率地下定论,我想,很多事都能豁然开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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