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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07/2019
叶蕙/我写,故我在
作者: 叶蕙

中学读过一篇文言文,提到人生有三不朽,即立德、立功、立言,做为生命价值最高的体现。换个通俗讲法,立德就是做人,立功就是做事,立言就是做学问。按古人标准,做人最重要,做事次之,最后才是做学问。

后来,三不朽的人生价值观有了改变,立言的重要性日益凸显,诸子百家纷纷著书立说,写文章竟也成为经国之大业,个人不朽之盛事。为了留名后世,越来越多人加入赋诗作文的行列,以写作为追求人生不朽的目标。

话说最近好几位年轻朋友相继出了他们的第一本书,成为新锐作家,可喜可贺。我虽做过一点翻译书,然翻译毕竟不是创作,无法完全表达自己,暂时我又没有著书立言的信心和野心,只是写写散文随笔,抒发一下个人情怀,心里也觉得很踏实。

出书其实不是太难,难在于卖书。一本书出版以后就是商品(Merchandise),需要拿到市场去跟别人的作品竞争,需要拟定行销策略,需要打书做宣传。从书诞生那一刻开始,每个环节都需要经费。如果书卖得好,恭喜你,出版社不会亏钱,你也能拿到一定数额的版税。万一滞销,不单会让自己觉得沮丧,也给出版社造成负累。

一本书卖得好不好,很多时候不是写得好不好的问题。名气很大的作家也不一定每本都是畅销书,也可能面对书卖不出的困扰,尤其是在阅读风气不盛的马来西亚。读了作家黄锦树在《民国的慢船》的跋,你会明白大马出版市场真实的困境。

我们为什么要写作?写作的目的是什么?怎样写?写什么?100个人就有100种答案。

撇开立言的大道理不谈,更无关经国大业,我想喜欢写作的人主要是因为有话要说。我写,故我在。有的人著作等身,笔耕不辍;有的人一生只写一本书,却成为传世之作,如《飘》的玛格丽特·米歇尔、《追忆逝水年华》的普鲁斯特;有的人被冠上天才作家的美名,如早慧的张爱玲、锺晓阳,年纪轻轻就光芒四射。更多的人是靠后天的努力,加上敏锐的观察力、想像力和思辨力,十年磨剑,淬炼文笔,自然写出好文章。

我想起高中时代的华文老师张子深(笔名张寒)。在学期间,已经知道他是薄有名气的马华作家,书也教得很好。我的华文成绩算不错,作文偶尔会被张贴在壁报板上受表扬,他也私下鼓励我写作。后来去台湾念书,被分派到政治大学中文系,但读了一年就转修新闻……细节就不多说了,现在我仍热爱写作,可说受到他不少的影响和启发。

手机网络普及化,各种资讯弹指可得,书籍不再是获取知识的唯一来源。新媒体的出现,分散了读者的时间和精力,曾几何时,坐在桌前阅读纸本书成了一件奢侈的事。

国学大师南怀瑾先生在《21世纪初的前言后语》中针对三不朽说了许多话,他说做老师搞教育的人其实也在立言,这话真叫人得安慰。对我来说,教教书,写写作,无需著书立言,这样的生活也很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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