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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08/2019
张晋玮.废料该丢哪里?
作者: 张晋玮

澳洲稀土在大马提炼,过程中留下的废料应该丢哪里?这一个问题看似简单,其实错综复杂。它涉及到经济、保护环境、科学和政治考量。

前澳洲总理陆克文认为,莱纳斯在大马的稀土厂将是对大马最大的投资计划之一。据该公司的数据,它为大马提供了1000个就业机会。大马企业发展部长扬言,这一项投资可以为国家带来1000亿的收益。在国家缺钱的情况下,这一种巨款的投资确实不容漠视。

没有一个国家会乐意接收废料,若要阻止废料存放大马,这等同终结莱纳斯在大马的运作。这固然有助环保,但国家经济也要为此付出代价。当然,钱不代表一切,在大马提炼稀土确实有它的问题。

提炼过程留下的废料有辐射性,对环境有害,此事有迹可循。在国外,中国在内蒙古的稀土提炼厂,被指污染了附近的农村。在国内,30年前的红泥山(Bukit Merah)稀土厂事件历历在目,它被指污染了环境,造成了严重的生育和健康问题。因此,人民的担忧有着充分的理由,毕竟健康比经济重要,因为金钱买不回健康。

稀土的议题也涉及政治,终止稀土合约是民联(希盟前身)的宣言。反对稀土厂者当年拥戴反对党,让它的支持率大大提升。如今改朝换代后,反对党执政,这一些选民自然希望政府兑现承诺,如果废料没有得到妥善的处理,政府就会失信于选民。

再从科学角度看,处理稀土废料的方法有很多种,把它储存在废料储存槽是一个做法;有的提议将它化为农业肥料,循环再用;有的建议抽取里面具辐射性的元素(例如钍),这一来可以净化这些废料,所抽取到的元素也可以用在核能设施领域。

当然,任何有害物质循环再用都有风险。能源科艺环境部指出,废料循环用于农业用途,若处理不当会让辐射元素在农地上累积,危害环境。“拯救马来西亚委员会”主席则认为,大马气候不适合建储存槽。

虽然提炼稀土留下的废料危害环境,但稀土本身却在环保领域里扮演重要的角色。我们用电脑取代纸张,减少森林砍伐;用电动汽车,减少对石油的依赖,制造这些环保产品都需要用到稀土。从世界角度出发,把废料从一个国家送到另一个国家只是在逃避问题,找出最妥善的处理方案才是长远之计。

对于废料该丢哪里的问题,不同人有不同的看法。莱纳斯认为废料只要谨慎处理,留在大马无害。拯救马来西亚委员会则认为,无论是储存还是循环再用,先把废料运出大马再说。

澳洲政府持强硬的态度,废料在谁家,就由谁处理,它拒绝回收外国进口的废料。能源科艺环境部长态度明确,谁制造废料,就由谁带走,莱纳斯应将45万吨的废料运回澳洲。企业发展部长的看法偏向于经济,处理废料是一回事,过千亿的收益不能漠视。

首相敦马在会见了澳洲Westfarmer公司后,说有企业想收购莱纳斯,并承诺在澳洲净化了稀土后才送往大马。这仿佛在暗示是Westfarmer作出了承诺,但该公司没有公开承认。近几天,敦马干脆把问题抛给莱纳斯,问它打算如何处理废料。

转了一个大圈,问题还未有答案。我问两个就读小学的女儿,小女儿说不能丢在大马,因为年老的婆婆家在大马,万万不能影响她的健康。我说我们在澳洲生活,如果垃圾运回澳洲,问她怕不怕丢在我们家后面?她说不怕,因为我们年轻,有能力处理。大女儿也说,反正这些稀土是从澳洲出口的,它生产的废料就理应自己处理。自己的废料,自己处理,这一点我很认同。尤其是身为泱泱大国的澳洲,我相信大部分澳洲人的想法也和我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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