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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2019
吴伟才/一点憧憬一片梦幻─汤姆·摩士汀的浪漫后花园
作者: 吴伟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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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姆·摩士汀(Thomas Edwin Mostyn)1864年在英国的利物浦出世,父亲也是画家。年少时父亲就把他送到曼彻斯特美术学院攻读美术,所以汤姆也就是科班出身的,而且20岁就已经在皇家艺术学院展出作品。不过叫人意外是,一个在英国传统美学教育里出身的他,竟然反叛了当时英国的艺术主流——就是那种沉湎在维多利亚时代贵族与猎犬名驹的上层阶级画风。他一反常态,以接近梦幻的大胆色彩,在画布上铺陈出一个个叫人沉醉的僻静花园;无比绚丽,有点超乎现实的空旷,时光仿佛就静止在灿烂绽放的花丛之间,汤姆的后花园,与英国那种晦冷阴湿的天气简直形成一个大反差——画布上出现的虽是花园,其实汤姆是要掀开另一片在憧憬里的天地。

技巧与笔法是写实的,但他要透露的,其实就是一份憧憬,一片梦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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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omas Edwin Mostyn

既唯美又很有情绪

汤姆虽然比英国文豪DH劳伦斯年长20年,但两人皆同属于英国19世纪跨越到20世纪的关键时代;工业革命完全改变了英国社会阶级的结构,整个政治风气急速地开始民主化。尤其最明显是,妇女纷纷冲破传统束缚,不仅走向社会,也赢得独立的地位。DH劳伦斯小说《查泰莱夫人的情人》及《恋爱中的女人》,就是当时有关女性心身权益的小说,女人在这时期借助文明进步的力量,翻身了,积极参与社会,争取自身权利。女人,尤其是指女人本身,就已经是个活脱脱的新艺术焦点,也是个美丽新题材。

汤姆的浪漫花园里,都会有女人。常常就是一位佳人,在安详如梦般的美景里,独拥所有的绚丽璀璨。

第一次看他的画,刹那间有个错觉这些偌大花园里的女子怎会落得如此孤单落寞?但是当理解了当时社会的风气转变和画家背景,才恍然明白那些女子并非孤单落寞,而是懂得把自己安置在这些美丽浪漫的空间里。尤其在第一次大战战后的作品,汤姆这些浪漫后花园不仅更为空旷,空气里的色彩也更富于千变万化。他从来没有在乎过欧洲那时最时髦最流行的印象派风格,他就是一意孤行地画他自己的梦幻后花园。画中女子,多数也就是自己一人,天空显得特别宽阔,花圃仿佛无尽,远处时而有河,河上总会有帆,象征着一片片美好前景就在不远的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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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孤独是一座花园

汤姆·摩士汀不愧为当时最出众的色彩大师。当时的欧洲画家,除了梵谷和高更之外,几乎个个都热衷于专研物理光学对视觉色彩的定理,为达到印象派画法,他们都会耐心八百地一粒一粒颜色当作光点来作画。英国的汤姆才没好气,别说不追随印象派,就连传统的写实手法也绑不住他,他完全不按牌理出牌,大片大片浑厚鲜明的颜色奋不顾身地抹上画布,厚,且艳,强烈对比,非常果敢,那种按捺不住的豪情在笔下磅礴挥洒,绝对就是如诗如画:波斯蓝的天空繁星点点,湖面上浮着梦般的对岸。孔雀蓝的天空,夕照下是香槟色的一丛丛盛开蔷薇。海水蓝的晴空,花园墙壁在阳光下犹如新鲜的乳酪,墙上连花影都是紫色的。汤姆不担心把所有鲜艳全放在一起,因为我们看到和感觉到的,依然是一片谧静与人世美好。

汤姆也画女士们的肖像。但却不是当时维多利亚时代流行的贵族妇女持扇抱狗那类贵妇状。汤姆画中女子,总会在写实的笔法里透露着一份稳健的丶洒脱的英气。她们在眉目之间充满信心,女性争取到权益的时代终于来临了,女人开始取得应有的社会位置,而她们也在成长中找到自己的本质,犹如DH劳伦斯的查泰莱夫人。汤姆的女子肖像,焦点往往就是她们的神情,配搭豪放的色彩之间,总会散发着对前方充满憧憬的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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